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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決意離婚

  第三十章決意離婚

  「曉軍——曉軍——」隨著一聲聲急切而悠長的喊叫,兩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攙著一個六十多歲瘦弱的老婦人,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後面跟著兩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曉軍,我的兒,曉軍,在哪裡?在哪裡?我的兒啊!你在哪裡呢?媽媽來了。」老婦人哭喊著,茫然無助地看著在場的人,向每一個人伸出枯瘦的手臂,渾濁眼睛里滿是焦急和悲傷,要不是兩邊有人扶著,都要癱在地上了,這是曉軍的媽媽二妮。

  松喬上前一步扶住了老婦人:「大媽,大媽,您兒子正在搶救。你別著急。」

  二妮突然伸手抓向松喬:「是你,是你吧,是你把我兒撞了,是不是?」

  兩個交警趕忙上前攔住了老婦人:「大媽,大媽,現在還不能斷定是誰撞了誰。您先坐下,您兒子正在搶救呢!」

  「那還用說嗎?她現在好好地在這兒站著,曉軍在裡面躺著,誰撞了誰不是一清二楚嗎?你們警察是幹啥吃的,這點都看不出來。你欺負我媽沒文化呢!」扶著老婦人的一個較年輕的女子指著松喬和交警憤憤的開了腔,這是曉鳳。

  「就是,你看這個女人,連個皮兒都沒蹭了,我們曉軍不知死活地在裡面躺著。還說不能斷定,什麼交警?吃乾飯的吧!」另外一個稍年長點的女子也指點著松喬,沖交警翻著白眼,這是曉芳。

  後面跟來的兩個男人上去拉著兩個女人,勸他們安靜,耐心等著。

  「啊!這敢不是你兄弟,你不著急?要是曉軍有個三長二短,我可饒不了她。」曉鳳狠狠地指點著松喬。曉芳也配合著狠狠地瞪著松喬,手指頭都快點到松喬的額頭上了。

  蔣德保趕忙把松喬拉倒了一旁,悄聲對松喬說:「你看看,你惹的好事。」

  松喬面無表情:「沒事。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你看這一家人的架勢,是要吃人的。你不怕?」

  「怕什麼?我又沒錯。他們要吃人,想得美。」

  不知是松喬淡然平靜的表情惹惱了兩姐妹,還是她們聽到了「想得美」這三個字。兩姐妹驟然間不約而同地沖向松喬:「這個死婆姨,撞了人還這麼硬氣!」

  兩個交警和蔣德保剛把兩個女人攔住。

  「噔……噔……噔……噔……」高跟鞋敲擊在大理石地板上響亮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等大家看清來人,兩個女兒嘴角撇出了鄙夷的神情,她們看也不看來人,坐到了老婦人的兩邊,眼睛翻著看著天花板不再說話。

  松喬一看來人,是個個子高高的二十多歲年輕女子,不由得眼睛被她吸引了。一張讓人「驚艷」的臉。標準的瓜子臉,光潔而白裡透紅,眉毛黑黑的彎彎的,兩隻大眼睛亮亮的冷冷的。穿一件及膝的粉紅色風衣,白色帶波點的襯衣套一件粉紅色的包臀短裙,腳上是一雙白色皮短靴。只見他冷冷地掃過搶救室門外站著的若干人,最後眼光落在了老婦人身上。

  她「蹬蹬噔噔」地向老婦人走去,兩個女兒嫌棄地走開。她順勢坐在老婦人身旁空出的位置上:「媽,曉軍怎麼了?」

  「小蓮,你怎麼才來?」老婦人埋怨地看了女子一眼,就低下了頭。

  「媽,我那裡有顧客,剛剛敷上面膜,我又不能馬上給人家揭了。這不,我把隔壁的阿霞叫過來幫我處理一下,這不馬上就來了。」年輕女子拉住了二妮的手。

  二妮輕輕地把女子的手撥開:「在搶救室呢!正做手術呢!」

  「這麼嚴重?」小蓮緊張地張大了嘴,看看周圍的人。

  大家誰都沒有做聲。女子無聊地拿出了手機,翻看了起來。

  搶救室外安靜了下來。二妮一聲遞一聲地嘆著氣,不時地抹著眼淚,彎腰拱背整個人縮成了一團。旁邊的小蓮翹著蘭花指划著手機。兩姐妹站在走廊的一邊,時不時地悄聲說一兩句。兩個男人走到走廊的盡頭抽起了煙。兩個交警坐在搶救室門邊的椅子上安靜地等待著,時不時地看看手錶。蔣德保走到走廊的另一頭踱著步。松喬站著窗前,大口地呼吸著窗外吹進的清冷的空氣。

  晚十一時,搶救室的門開了。大家呼啦一下就圍了上去。異口同聲地在問一句話:「怎麼樣,大夫?」

  大夫張著兩手擺擺,示意大家安靜:「手術很成功,清除了腦子裡的淤血,沒有生命危險。」

  大家聽著都輕鬆地「哎呀」了一聲。

  二妮著急地問一句:「大夫,我能見見我兒嗎?」

  「是啊!是啊!」兩個女兒連連點頭。

  「是這樣,患者現在還昏迷著。現在ICU觀察,看情況再說。」

  「什麼時候醒過來?」曉芳急切地問。

  「不好說,看患者恢復的情況。也許很快,也許得很長時間,也許……」大夫頓了頓,看著大家,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二妮身體一挫,就坐在了地下。兩個女兒和小蓮都去扶她。兩個女兒狠狠地甩開小蓮的手,把媽媽拉起來,扶到椅子上坐下。小蓮撇撇嘴,跟著走到椅子旁。

  二妮拍著大腿哭了起來:「哎呦呦,我怎麼命這麼不好呀!老頭子啊!你為什麼就先走了呢?咱們家是不是跟上鬼了。你也是被不明不白地死了,到現在也不清楚怎麼死的,你死的好冤啊!兒子又被人撞了,我們張家一輩子沒有做過缺德的事情,老天爺呀!你這是要幹什麼呀!你這是讓我絕後啊!你這個不長眼的老天爺呀!求求你,不要帶走我的兒子,不要帶走我的兒子啊!老天爺,你就行行好吧!老天爺啊!」

  二妮鼻涕眼淚橫流,把大腿拍得「啪啪」響,哭著哭著氣息就弱了下去,兩個女兒勸著、拍著她的背安慰著,但是二妮突然舉起手,指著松喬:「就是你,你就是我們家的白虎星,是你撞了我們曉軍,你給我們曉軍償命來。」老婦人想站起來卻站不起來,指著松喬抖著手,「你……你……你這個……」

  兩個女兒嘴裡叫著「你這個死婆姨」「你這個白虎星」「你個掃帚星」就撲向了松喬,兩個女兒揪著松喬的頭髮,手口腳並用,又是捶、又是打、又是踢、又是罵。兩個交警和蔣德保合力拉開了三個女人。

  「你們這是幹什麼,無法無天了嗎?怎麼地,你們還想把交通事故上升為刑事案件嗎?都給我規規矩矩的,不準動手動腳。國家有法律,誰犯了法,誰就承擔責任。不能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交警的訓斥讓幾個女人安靜了下來。

  松喬理了理亂蓬蓬的頭髮,整理了一下衣服,指著幾個女人:「你們聽著,我,叫趙松喬,我是中陽一中的教師。今天這個交通事故,我雖然不是交警,我給你們理一理。張曉軍,你的兒子,你們倆的弟弟,你的丈夫,騎著電動車,第一,沒有戴頭盔,違反交通規則。第二,喝酒,違反交通規則。第三,闖紅燈,違反交通規則。第四,是他騎車撞了我,撞在我的車右後方,把我的車都撞歪了。而我有證據證明,我是正常行駛,沒有闖紅燈。所以,今天這個交通事故,你們還是先閉嘴。」

  幾個男男女女把眼光「唰」地齊齊看向兩個交警。年輕的交警點點頭:「她說得對,現在已經證明,張曉軍沒有戴頭盔,喝了不少酒,已經做了檢驗,193mg/100ml,屬於醉酒駕車。他的確撞上了這位女士車的右後方,至於闖紅燈,這位女士在撞車后拍了照片,錄了視頻,顯示撞車后前方紅綠燈信號還是綠燈。」

  「那得看照片是真的還是假的?」老婦人的大女婿插了一句。

  「當然,我們要進行核實。」年輕交警點點頭。

  「聽著各位,我已經給張曉軍墊付了押金一萬元,後續等交警部門出事故鑒定。該付的責任,我會付的。我們現在只能祈禱曉軍能醒過來,好起來。還有,你們有沒有想過,曉軍為什麼喝那麼多酒?曉軍為什麼瘋了似的騎那麼快?你們有沒有關心過曉軍有什麼痛苦,他可能有什麼不高興不開心的事情。你,」松喬一指那個小蓮,「你作為她的妻子,你知道他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他喝了那麼多酒,你怎麼就讓他不戴頭盔上路了呢?」

  「我……」年輕女子的臉一下子白了,她身體抖了抖了一下,避開了松喬的眼光,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曉鳳咬著牙說:「這就是個喪門星,領了結婚證沒幾天,公公死了。結果又不到一個月,老公又給人撞了,真是個喪門星。」

  「你們,你們就知道欺負我。」年輕女子說完「噔噔噔噔」地跑了。

  文麗聽到這裡笑了:「這不是一切還順利嗎?你和蔣德保怎麼就扯到離婚上去了。」

  松喬也笑了:「那是四五天以後的事了。」

  松喬每天都要去醫院一趟看看張曉軍的情況,這幾天,曉軍媽媽每天都守在ICU門口,說什麼也不回去。大女兒張曉芳只得給媽媽帶了條薄被子,讓媽媽睡在ICU門口的椅子上,和妹妹張曉風輪流照看著媽媽,等著弟弟醒來。曉軍的妻子小蓮,每天也要來看看,然後借口店裡忙,就又走了。

  到了第三天,曉軍還沒有醒來。大夫告訴她們,要做好長期準備。大夫允許她們照看曉軍,每天給曉軍擦擦手臉,擦擦身子,一二個小時給曉軍翻翻身。

  大姐二姐本來還抱著希望等弟弟醒來,一看大夫的說法,怕是一時醒不過來了。心裡也就怠慢了,又加上埋怨李愛蓮不能天天時時守在曉軍身邊,有了積怨。兩人就想甩手。偏偏媽媽很執拗,讓把小蓮叫來,商議陪護的事情。

  大姐說,我兩個孩子都還小,還得每天送他們上學,我也就是能抽空來。二姐說,我的二寶還不到三歲,不能上幼兒園,離不了人,我也是只能抽空來。小蓮說,我店裡就我和幾個美容師,天天有預約的人,每天顧客排得滿滿的。你們說,我那裡是個美容店,都是回頭客,要是哪一個招呼不到,客人生了氣,就失去了客源,那個小店,說塌了就塌了。塌了倒不要緊,只是可惜了那些錢了,兩位姐姐辛苦一下吧!哼!我們是姐姐,那裡有你老婆親,這種伺候男人的事情,本來就是你這個老婆擔當的,我們也就是只能是幫幫忙。

  說了半天,吵了半天,還是看著媽媽的眼淚上,三個人排開了班。大姐每天上午8點到12點,愛蓮每天12點到下午四點,二姐每天四點到八點。這樣說來,晚上還需要一個人,雖然沒什麼事,還得有個人招呼。說了半天,有個護士進來說,請個護工吧,夜間護工,每天兩百元,我來幫你們找。

  一說到錢的事情,幾個人馬上想得了松喬。

  松喬來了醫院,聽她們如此怎麼地一說,本想拒絕。但一想事故鑒定還沒有出來,反正已經墊付了押金了,就幫她們請個護工吧!看著兩個姐妹和老婦人的穿戴,也不像個家庭富裕的,就答應了她們。這時,一個護士拿著住院費用清單讓她們續費,說已經欠了錢了。

  幾個人又齊刷刷地看著松喬,松喬只得說,我交吧!

  叫來了蔣德保,這才扯出了離婚一事。

  一說交住院費用,蔣德保馬上就瞪了眼,剛要發作。松喬就把他推到了走廊上。

  「趙松喬,又要交錢!又要交錢!當初不讓你買車,你偏要買,你說就你一個破中學教師,騎個電動車敢是丟你的人呢?買就買了,你就好好開,不是今天蹭了,就是明天颳了,那個車就沒有消停過。你說你是不是吃飽撐的,你不就是個班主任嗎?好好教你的書,管你的班就行了,你又不是學生的保姆,學生病了,打電話叫他家長來接走就是了,用得著你親自開車二十幾里地送他回家。送就送了,還出了交通事故,出就出了,本來就不干你的事,你還要給他們墊付押金,墊就墊了,現在續費又找我們。你說,我們欠他們的嗎?這個費用該我們交嗎?趙松喬,你怎麼這麼倒霉,你想交就交,不要連累我。」

  好多醫生護士都站到了走廊里看著,病房門口也有人在探頭探腦。

  松喬這時什麼也不顧了,他指著蔣德保,從牙縫裡擠出憤怒斥責著:「蔣德保,你聽著,車是我爸媽給買的,沒花你蔣德保一分錢。我一個破中學教師怎麼了,我就不能開車了?我不花你一分錢,我還就開上了,怎麼樣?我的車想蹭就蹭,想刮就刮,關你什麼屁事?我想送學生,我就送了,什麼樣?我出交通事故,是我倒霉,你不用這麼怕連累你。」

  「你看看你,要不連那家人都叫你白虎星掃帚星呢呢!我看你就是咱們家的白虎星掃帚星。我說我這幾年一直不順,看來就是被你妨的,你能不能幹點好事。」德保把松喬拖到樓道一側,低聲說,「你看不出來嗎?這家人是訛上你了,今天交費,明天雇護工,這還有完沒完。過幾天這小夥子醒了倒也好,如果一輩子醒不來,你咋?還養活他們一輩子呢?你看你闖了多大的禍呀!你還交錢,交錢,門都沒有。」

  「蔣德保,要不是你拿著我的工資卡,我根本不去找你。你聽著,從今天起,你把我的工資卡還給我。現在,我告訴你,是,我拖累了你,我是白虎星,我是掃帚星,妨了你,讓你升不了官,發不了財。好,咱倆離婚,誰也不欠誰的。你也不用怕我再連累你,你有膽量,明天就跟我去民政局去。」

  「去就去,誰不去誰是孫子!」蔣德保扔下一句話,氣哼哼地轉身就走。

  「把卡給我。」松喬吼。

  「想得美!」德保頭也不回。

  松喬看著遠去的蔣德保,突然想起了什麼,拿出了電話:「文麗,我這裡有些事情,出了車禍,不太好處理,可能要耽誤點時間。過幾天,笑笑和嬌嬌就要高考了,你住過來吧!你照顧一下她們。哦?不,不,不能告訴笑笑,千萬不能告訴笑笑。等高考完了再說,這個時候,任何事情不能打擾她們。如果她們要問,就說我要參加一個考前心理諮詢培訓,拜託了,文麗……」

  「哦!就是那天的事啊!第二天他去了嗎?」

  「我倆誰也沒去,我給他發了信息,讓他考慮財產分割的事情,拿出一個方案來,合適了就簽字領證。我也是想讓笑笑和嬌嬌高考完再處理這個事情,不能影響她們兩個,對吧!」

  松喬喝了一口酒,「文麗,我沒有想到,這個隱隱約約地遮掩了多年的問題,就撞了個車,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好像一下子扯掉了那塊厚厚的遮羞布,真他媽的痛快。來,喝一口!」

  兩個人很響地碰了一下杯。

  「那費用最後怎麼辦的?」

  「暫時還沒交,但是,我答應他們在事故鑒定出來之前,護工的費用,還有醫院的費用,我先墊著。以後再算吧!」

  「你可要小心點,現在的人,不好說。」文麗還是提醒松喬。

  「我知道,我雖然揣測著人性的邪惡,但是又覺得這件事畢竟和我有關係,我也不能置身於事外。文麗,」松喬咽下一口菜,不知在想著什麼,頓了半晌才說,「文麗,你不知道,我看著那個張曉軍躺著病床上是個什麼感覺。那個小夥子,相貌堂堂,皮膚黝黑,多麼健壯敦實的一個小夥子,你不能想象,他是在什麼情況下,喝了一肚子酒,抱著必死的心撞向我的車的。這個小夥子,真是個……!」

  「你怎麼這麼說?什麼叫抱著必死的心,松喬,你又在想象了吧!什麼事情到你們學中文的嘴裡,都是另一番感受,真受不了你的。來吧,別感慨了,咱們還是喝酒。還是說說你和蔣德保的事情吧!」

  松喬聽文麗這麼說,從卧室里拿出了幾張紙,給文麗看:「你來看看,這是我擬的幾個方案,你猜猜,蔣德保會同意那個方案。」

  文麗一張一張地看那幾張紙:「松喬,這第一個方案,是吧!房子和存款一劈兩半,各自拿走屬於自己的一份,拿房子的一方補償給另一方房子的差價。孩子的撫養費兩個人共同承擔。這個不用說很公平,蔣德保不會選擇這一種。這第二種,一個人要房子,一個人要車,然後存款一人一半,孩子共同撫養。這個要車的顯然是吃虧的,我覺得你肯定是要車的哪一個。蔣德保肯定會選擇房子的。這第三種嘛!我看看,一方要房子,一方要車子,存款屬於要車子這一方,孩子共同撫養。這個看起來也很公平,蔣德保不會選擇這個。這第四種,一方要房子,一方要車子,要房子的要存款,這是個最不公平的方案,蔣德保肯定會選擇這一個。哎呀!還有,所有財產歸一方,一方凈身出戶。我的天哪!松喬,你這是瘋了嗎?」

  松喬笑著指指這張紙:「文麗,你說蔣德保會不會選擇這個?」

  「太會了,那個財迷精肯定首先選擇這個。」

  「文麗,要不我們倆是閨蜜呢!你太了解蔣德保了。他絕對會選擇這個的。但是,我最次要保證這個。」松喬抽出第二種方案,「我要保住我的車,這是我爸爸媽媽給我買的。存款爭取一人一半就可以,笑笑我可以單獨撫養。」

  「便宜他了,共同撫養?」文麗拍了一下松喬。

  「我那天直接就去了銀行掛失了我的工資卡,辦了新卡,換了密碼。還不錯,卡里的錢沒丟。」松喬開心地笑著。

  「我當初就告誡過你,不能讓蔣德保管理家裡的錢,你看你,這麼多年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知道,我這人馬虎,被我爸媽慣得花錢也是大手大腳,錢嘛,有人管,我還樂得輕鬆呢!誰知道這一管把我管住了,真是作繭自縛。花個錢費得那個勁,咳!可別說了。往事不堪回首啊!」松喬哈哈地笑著,已經是開玩笑的口氣。

  「我可憐的喬兒啊!」文麗笑著摟住松喬,兩個人這時真的完全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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