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意外橫生
第二十七章意外橫生
這天晚上已經快十點了，張愛國開著三輪車回村裡拿些東西，走到離村子還有幾里地的地方，就瞅著旁邊小路上停著的一輛白車，像是自家的寶馬。也是好奇，他把三輪車停在路邊，就下了小路，走進一看車號，真的是自家的車，再看，車子顫著，搖著。張愛國就有些好笑，這些年輕人。再一想，不對啊！剛才走的時候，曉軍還在家裡呢！
張愛國「騰」的一下火氣就來了，他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沖著車後窗戶照著往裡面看，只見兩個人，滾在一起，抱在一起，身體在劇烈地扭動。張愛國心裡還一直在禱告，老天爺，老天爺，只要不是小蓮就行，只要不是小蓮就行，只要不是小蓮，我調頭就走。
可是，當小蓮那一張驚慌的臉出現在手機的亮光中的時候，張愛國簡直氣炸了。他狠勁地拍著車窗：「李愛蓮，你給我出來，你這個婊子！你這個白眼狼！你這個賣×貨！你給我出來，你開著我兒子的車，干著不是人的事兒，你這個婊子，你這個……」
張愛國把他認為最解氣的話又罵了一遍，車裡的人沒還沒動靜，張愛國看看路邊，見旁邊有幾棵小樹，就上前掰了一枝樹枝，拿在手裡，向車前走去。
剛走到車前，車後門開了，小蓮一下子就跪在了面前：「叔叔，叔叔，叔叔……」
張愛國拿起樹枝狠命抽了小蓮兩下，扔下樹枝，罵著往大路上走：「不要臉的東西，還想和我兒子結婚，做你的大頭夢吧！你這個……」
張愛國邊罵邊調轉車頭，往中陽的方向駛去……
這天下午，小蓮下班，剛坐到駕駛室，賈明明就從副駕駛上了車。
「你？」小蓮皺了一下眉，「我回家呀！你……」
「呀呀！現在李愛蓮可是不一般了，上下班都是寶馬了。」賈明明看看這裡，摸摸那裡，「嗯，豪華，嗯，奢華，土豪啊！嘖嘖，好，就是好，富婆就得開這樣的車。」
「明明，你下去吧！我下班了。」小蓮還是皺著眉。
「好啊！我也下班了。你請我吃個飯吧！我過去請你吃過無數次的飯，你請我一頓，不為過吧！」賈明明晃晃頭，把垂到眼邊的頭髮晃開，他死死地盯著小蓮，等著他的回答。
「好吧！」小蓮無奈地答應了，「你說吧！去哪裡？」
「就去我們常去的地方。」賈明明說完就靠在座椅上，兩手往胸前一搭，不說話了。
小蓮發動了車，把車開到了誠意街的一處休閑廣場，這裡有很多的燒烤攤位和一些小吃店。小蓮停了車，往一個叫小剛燒烤的攤位走去。
「哥，姐，來了。坐下吧！」小剛熱情地招呼他們。
「剛子，二十個羊肉串，二十個骨肉相連，兩個雞翅，兩個腰子，兩瓶可樂。」小蓮看也不看小剛，一連串地點了東西。
「我要兩瓶啤酒。」賈明明說了句。
小剛看著兩個今天的神色有些和平時不一樣，兩個人都沉著臉，不說話。
小剛趕緊開始烤，手也加快了翻動。不一會兒，先是羊肉串上來了，兩個人就開始吃。
小蓮無滋無味地吃著羊肉串，看著別的地方。其實，今天她真的很不想和賈明明來這裡吃東西。這個燒烤攤是她和賈明明經常來的地方，他們兩個下班后經常在這裡吃點東西。可是今天，小蓮心裡是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勉強。
最近這段時間，賈明明只要碰到小蓮，就一定會陰陽怪氣地諷刺、挖苦小蓮。每次小蓮也不反駁，也不回話。小蓮心裡總還是覺得有點對不起賈明明，雖然兩個人也沒有說過什麼非你不娶、非你不嫁之類的活，也沒有明確兩個人之間是個什麼關係。但是，小蓮清楚，職業中學三年，賈明明就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有了賈明明，小蓮才能順利地上完高中。接著，小蓮到省城打工，賈明明也是幾乎每天一個電話，讓小蓮在打工期間沒有感到孤獨和寂寞。
回到中陽以後，他們兩個工作的地方，又緊挨著，這讓兩人關係又近了一層。小蓮也清楚，賈明明從小學開始，就在舅舅家生活，是個沒媽疼，沒爸愛的可憐孩子，小蓮就一直很關心他，而且，賈明明長得就像是漫畫里跑出來的小美男子，讓小蓮的心裡有了很多的想象和期待，初中時候，和賈明明在一起，已經有些怦怦跳的感覺了。反而是到了高中，小蓮和賈明明的關係維持在親近而不越界的程度，總是不遠不近。那個時候，小蓮就已經開始謀划自己的人生了。
小蓮從她媽媽的事情上早已悟到，一個女人不嫁給個丈夫，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雖然，小蓮也看不上媽媽和別人偷偷摸摸的事情，可是自己的爸爸是個什麼德行，小蓮也是清楚的。所以，將來自己的丈夫，第一，一定要對自己一心一意，第二，不能窮，貧賤夫妻百事哀，自己的父母不就是這樣嗎？第三，女人還是得有一些能力，首先得自己養活自己，才能追求前兩個條件。
所以，小蓮默默地鑽研美容技術，回到中陽不到一年，她就成了麗容美容院的明星美容師，大多數的顧客都會點她，她比別的美容師也掙得多。而她不和賈明明進一步關係的原因，就是賈明明的「窮」，這個字讓小蓮一直介意不能釋懷。而且這個「窮」字是一時半會不可能解決的問題。賈明明和自己一樣，都是家裡一點兒靠也沒有的苦孩子，自己辛辛苦苦地打工，每年也就攢個幾萬塊，那麼，這就意味著，結婚的時候，既得有房，還得有車，還得有存款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實現，也是必須耗上十幾年的時間。
曉軍的再次出現，曉軍對自己的一系列攻勢，小蓮表面上沒表現出什麼，其實心裡是竊喜的，尤其是曉軍和家裡鬧翻跑到自己這裡時。曉軍把寶馬車的一切手續擺到自己眼前，看著行駛證和機動車登記本上李愛蓮的名字，小蓮第一次有了感動。她知道，這個從小就喜歡自己的曉軍，是實實在在地喜歡自己。
小蓮心裡很清楚，曉軍是他父母唯一的寶貝兒子，他的父母最終會低頭的。這幾天，小蓮給曉軍賣了新衣服，剪了新髮型，把曉軍從頭到尾地打扮了一番。曉軍居然看著也順眼多了，除了皮膚黑一點，個子低一點，曉軍其實還是挺耐看的。
過了幾天，曉君果然被父母叫了回去，接著，曉軍就喜滋滋地跑來告訴她，父母同意了他們的事情，而且還答應把麗容美容院盤下來。這個時候，小蓮的心裡不僅感動，她都有點想哭的感覺。長到這麼大，曉軍是第一個對她好，而且是什麼都願意給她的男人。
和曉軍領了結婚證，小蓮自然和賈明明就拉開了距離，見了面也就是點點頭，打個招呼。小蓮想著慢慢地也就和賈明明疏遠了，以後，自己做了老闆，好好經營美容院，和曉軍也好好的過日子。
今天，之所以和賈明明出來吃東西，小蓮的心裡也是想藉此做個了斷，最後吃個飯。想到這裡，小蓮就笑著催賈明明吃東西，也給賈明明倒上酒。一看，賈明明一瓶酒已經見底了。小蓮趕緊又給賈明明點了兩個烤饃片。
等賈明明兩瓶酒下肚，各種串也吃得差不多了。
「我送你回去吧！」小蓮說。賈明明在美髮店的二樓住。
「小蓮，你帶我去轉一轉吧！醒醒酒，我有點喝多了。」
小蓮心裡嘀咕了一下，還是帶著明明上了公路，不由自主地開到了通往元慶鄉的路上。
「小蓮，到那裡，開到那裡。」賈明明指指一條小路，「咱們說會兒話。」
「明明，咱們還是回去吧！時間不早了。」小蓮停下了車，勸著賈明明。
「小蓮……小蓮……你真狠心啊！就連最後一次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嗎？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而已。」賈明明抓住了小蓮的手，「你狠心，小蓮，小蓮……」
小蓮看賈明明連連地叫著自己的名字，已經喝醉的樣子，就把車開到小路上，打開車門下來。小蓮繞到駕駛室一邊，打開車門。
「明明，下來，你吹吹風，醒醒酒。」
賈明明一下子從車裡跌了出來，撲到小蓮身上。
小蓮扶著賈明明靠在車上：「你站好！站好！」
賈明明抱住了小蓮：「小蓮，我喜歡你！」
小蓮推開了賈明明：「說什麼胡話呢？你喝醉了。」
「我沒醉……沒醉……小蓮，我真的喜歡你，嫁給我吧！」賈明明抱住小蓮，他滿嘴酒氣地去親小蓮。
小蓮厭惡地給了賈明明一巴掌：「混蛋，耍酒瘋呢！」
賈明明轉身打開後車門，拽過小蓮，把他一下子甩在後車座上，撲了上去。
小蓮「噼里啪啦」地打著賈明明：「滾開！滾開！滾開!」
賈明明調頭關上車門，又撲到小蓮身上，緊緊地去抱她……
小蓮掙扎著……
突然，一道亮光透過車窗射進來，小蓮驚慌地看向車窗……
車窗和車門被猛烈地拍打著，一聲聲吼叫透過車窗涌了進來，小蓮聽出來了，是曉軍爸爸的聲音。
「是曉軍爸爸!壞事了。」小蓮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賈明明，聽著聲音好像沒有了。小蓮打開車門，只見曉軍爸爸揮舞著什麼東西沖了過來。
小蓮一下子嚇得跪了下來，顫抖著：「叔叔……叔叔……」
只聽「啪啪」兩聲，小蓮只覺得臉上和胳膊上一陣劇痛，她低下頭，護住了腦袋。
但是，再沒有疼痛，小蓮大著膽子抬起頭來，已經不見了曉軍的爸爸。
這個時候，賈明明也站著車旁，他想扶起小蓮，小蓮突然劈頭蓋臉地打著賈明明：「賈明明，你他媽的真是混蛋，你不是喜歡我嗎？你不是要娶我嗎？你有房嗎？你有車嗎？你能給我買得起寶馬嗎？我嫁給你，跟著你喝西北風嗎？你個混蛋，你想娶我，你怎麼不拚死去掙錢呢？你去偷去搶呀！你不是要娶我嗎！賈明明，你就見不得我好，是不是？你看我現在有了寶馬，你是不是嫉妒了。你個混蛋，我就要住上新房子了，我就要做老闆了，我就要過上好日子了。你是閻王派來破壞我的好日子的嗎？這下好了，這下你滿意？我的好日子都玩了，都泡湯了，你滿意了？」
小蓮打得罵得用盡了力氣，癱了下來，坐到了地上。
賈明明把小蓮抱起，扔進了後座。然後，上車，調轉車頭，「呼」地一下就竄上了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