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紅袖初至綠衣去
京都金閣寺
這裡也算是倭國最豪華的地方了。
最重要的是不怕被彈劾，如果去天皇的住所八成是要被彈劾的，而且那裡確實太破了。
兩軍的將領如今都匯聚在金閣寺里，窗外是一潭碧水，屋內是紅燭夜宴。
漢王雖然是王爺卻也佩服金忠，而且金忠年齡最大，讓金忠坐了主位，漢王和天策三衛將領坐在左，夏瑄和府軍前衛將領坐在右。
每個人身邊都摟著那麼幾個倭國女人，雖然他們都語言不通吧，但有些事業不需要語言，需要的時候反正有通譯。
兩邊將領們開始互相喝著酒吹著牛逼，這一戰，甚至擴大到整個倭國戰役，功勞最大的肯定是府軍前衛沒跑，次一級的是漢王。
而且得虧這麼做的是漢王，如果是別人這樣故意放緩了一天總攻時間，導致另一部傷亡慘重，朱棣是要大開殺戒的。
朱棣這個人一是容不得打敗仗的人，哪怕是慘勝也比敗仗好，二是容不得不聽軍令的。畢竟對於朱棣來說，大明沒有總兵官元帥之類的，他就是兵馬大元帥，不聽軍令就是不聽聖旨，那不得拉出去砍了。
這也造成了這一代的明軍將領有些畏畏縮縮伸不開手腳。
夏瑄、瓦氏、徐破虜是一起夜襲以一萬擊破12萬人的功勞。
金忠的功勞是帶著弱旅避免了被夜襲，以最小的傷亡代價拖住了上杉氏憲背反的八萬大軍。
而且傷亡是真的小，還不到兩千人。整個幾內之戰加起來，府軍前衛才損失了不到一萬。
現在幾內地區只剩下大板那裡的姬路城、本願寺，不過這種山城圍住你不就好了。
整個京都糧食那麼多還怕圍不死你？原先足利義持20萬人吃的糧食，現在只有4萬人吃，還有上杉氏憲那邊的糧食。
再加上選春節開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耽誤了春耕。要一個月內解決戰事，然後把當地人組織起來再加上俘虜一起種地。
日本其實並不小，至少幾內平原加關東平原絕對不至於說只能養活700萬人。而原因嘛，墨天一從經過第一處村莊就告訴夏瑄了。
別說他了，隨便找個大明的老農來都行，這些人根本不會種地，農具簡陋，不會育種，不會合理密植，沒有水渠水車之類的大型灌溉工程，全靠著地方好。
夏瑄還在想著春耕在這邊怎麼組織種地以及要不要把天皇祖墳刨了看看到底是不是徐福。
那邊一推門走上來好多的舞女，身穿巫女服，開始跳起了宮廷舞。
在座的都挺熟悉的，以前在瀚海伯府里經常看到，而且這癖好馬上就傳遍整個府軍前衛甚至滿京城的軍營，已經有人在議論是不是倭國根本沒銀山，完全就是夏瑄想.……
可惜這些人跳不出精髓，如今跳的最好的就屬現在跪坐在夏瑄身後給夏瑄捶背的上衫落晚風了，只是這丫頭怎麼也學會偷懶了，看著那邊上來幾個舞女就放慢了手。
尤其是上衫落晚風穿上不知火（再說一遍是陰陽師的不知火阿離不是不知火舞）的衣服再加上兩把扇子，和仙女下凡一般，莫非這就是父親想給自己找的紅袖？
而夏瑄也喝的有些醉了，畢竟打了勝仗心裡高興，雖然傷亡了一萬人，但是打敗了倭國大部分的兵馬。剩下的即便不投降也會好打很多。
尤其是現在瓦氏坐在左和夏瑄低眉做小的道歉，而綠衣在右已經喝醉了開始黏糊糊的靠在身上。
瓦氏也真算得上女中豪傑，和夏瑄匯合后看到那三千人幾乎一個沒死時，最主要的是夏瑄根本不是第一時間去救亂軍中的綠衣，而是直衝上杉氏憲。
瓦氏直接就把之前在心裡想的給夏瑄說了，夏瑄就故意生氣，瓦氏開始難得的溫柔起來。
「伯爺小心！」
綠衣說著撲到夏瑄的身上，而綠衣的身後是一個想要行刺的舞女。
夏瑄帶著綠衣向後倒去，一腳踢翻了桌子，刺客受阻，瓦氏最先反應過來，用隨身帶的短刀一刀擲中了刺客胸口。
可緊跟著又一個舞女衝過來拿起先前刺客的匕首飛撲到了夏瑄兩人身上，匕首抵在了綠衣的後頸。
三個人就這麼詭異的疊在一起。
舞女和上衫落晚風用倭語神情詭異的說著話，他們語速太快，夏瑄也聽不懂。
那些將軍們都反應過來，制住了所有的舞女。而撲到綠衣上邊的刺客也鬆開了匕首站起身來。
「伯爺，那是我母親，她一直在上杉氏憲的軍營里。她不是想行刺，她是以為我被你擄去了，想挾持綠衣夫人做要挾。」
夏瑄沒理會上衫落晚風的解釋，急忙扒開綠衣的頭髮。
還好只是一道淺淺的血線和幾縷被斬落的頭髮。
「你有沒有事？」
夏瑄把綠衣抱在懷裡卻發現綠衣的嘴唇發白。
「少爺我好冷。」
夏瑄把手搭在了綠衣懷裡，發現脈搏極弱，心跳更是慢的可怕。
「不好！匕首有毒！」
「伯爺，不是我，是那個刺客的匕首帶了毒，我只是想救我女兒。」
「軍醫！軍醫！」
瓦氏拿過匕首聞了聞「快拿紅背竹竿草！我聞著像咱們用的見血封喉，快，一刻鐘時間還有救！」
門口的守衛從懷裡拿出了紅背竹竿草，夏瑄給綠衣服下。
「還好，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上杉落晚風母女兩人跪在地上后怕不已。
可一刻鐘過去，夏瑄卻發現紅背竹竿草沒有絲毫作用，呼吸已經微不可聞，綠衣最後的神志只是用來牢牢抓緊夏瑄的手。
「伯爺，讓我看看吧。」軍醫擠了進來，先前他也以為只是見血封喉。
「不好，伯爺，不只是見血封喉，還有別的毒藥混在其中，只是這毒藥我沒見過。」
「能救嗎？能救嗎？救好她我給你百萬兩白銀！」
「伯爺，下官根本沒見過此等毒物，想必是倭國特有的，實在是無能為力。」
瓦氏一腳把軍醫踹在地上，「快滾，去找個能醫治的！」
軍醫被踹倒在地卻很感激，他知道這是瓦氏在救他，誰知道這位伯爺會不會拿他開刀。
「伯爺，沒想到這輩子我還是沒能嫁給你。」
為什麼會這樣啊，夏瑄已經在極力避免了，之前就隱隱發現了不對。
殺人無數的手抱著輕盈的綠衣卻在顫抖不止。
這場戰爭死了太多的人，可夏瑄從來沒想過自己身邊的人會離去。
所以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呢？為了朱家的天下？為了大明的未來？早知道會這樣就做個富家翁了。
夏瑄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抱著綠衣慢慢冰冷的身體。
等著我，再有幾十年我也去陪你，我先把那些害你的人全殺乾淨給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