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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第十三章/所以你們知道啥是尼龍製品是什麼意思吧?

  (這一章很重要喲,埋下了整本書的伏筆)

  「別急,慢慢想,我們時間還多」不知不覺我已經被她牽著去了仙界。

  真美啊,景美人更美,雖然這張臉不是任何一世的樣子,可我又能看到好幾個人的影子。似乎是為了不讓我陌生,她穿的是上一世的衣服。她拉著我來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院子,我知道這就是我們幾千年來的家。

  很小,但是我們曾在這琴瑟和鳴,鞦韆上我們玩鬧時的聲音似乎還未散去。這棵梧桐樹,好吧,普通樹種里也只有梧桐樹能種在仙界和擁有數千年壽命的仙人為伴。

  我沒有問她前幾世的事情,她也沒有提。因為我已經慢慢知道似乎大部分時候我們過的並不好,尤其是她,我不在的時候,真的受了好多苦哦。她坐在梧桐樹下,而我躺在她懷裡感受著尼龍製品的觸感(lsp們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吧),慢慢回憶前幾世的記憶。

  第一世,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干,誓不休戰。我是秦國的普通百姓,也是一名為了擺脫親族奴籍的秦軍士卒。魏國強勢攻來,秦近乎亡國滅種,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終於在萬千將士捨命之下,魏軍退卻。身邊的同鄉都死了,我卻升為了軍侯統領,麾下一『曲』數千人,你說可笑不可笑。

  那日我奉命帶著部下攻入古蜀地,這古蜀地在當時還是苗羌之地,據說住的都是苗羌人。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我帶人日夜猛攻,死傷了兩百餘人才讓那寨主下寨投降。那寨主竟是名女子,年方二九,老寨主是他父親,早早去世,留下幾個當年的老兄弟輔佐年幼的她。

  呵,慈不掌兵,她竟然因為看不得部下傷亡就出城投降,明明寨中還有三千餘人死傷了不過百人。我因為招降有功升為校尉,帶領一『部』,那苗羌寨主在我麾下統領一『曲』,顯然上頭還不知道這寨主是名女子。

  可很快我發現我錯了,這苗羌寨主指揮有方,手下竟比大秦的虎狼之師還要勇猛,往往成建制的陣亡也沒人退卻。有她在,我外出征戰十戰九勝。後來我們深夜在篝火旁交談得知,她的寨子里一到飢荒經常餓死人,投降大秦也只是為了以後能每日吃飽飯。

  我們水到渠成的成親、生子,她因為是女子丟了官位在家帶孩子,我外出征戰每每遇險之時想起家中有人等候都能逢凶化吉。可連年征戰我還是為大秦流盡了最後一滴血,我留給她的是一塊微紅的刻著字的身份木牌,她給我留在墓前的是每日在蜀地摘的山茶花。

  第二世,我們托生在了文景盛世,自幼家貧的我被一刀送入了宮裡,不會巴結人的我備受欺負,我侍奉的妃子也因為不通人情世故從入宮那天起就備受冷落。後來被用來和親嫁給外族首領時還是完璧之身,可那外族首領不知為何,明明去求取了公主,卻連新婚那晚都不曾洞房,反而又找了一百多個老婆。

  我作為陪嫁的貼身太監每日與公主在寒冷的宮裡相依為命,不知未來在哪裡,一直到一個年輕的將軍飲馬翰海才將我們帶回大漢,可我們早已白髮蒼蒼。我發誓來世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娶她過門,哪怕她來世還是公主。

  第三世,彷彿是應了前世的話,我投生到了耿恭部下。我是耿恭將軍的同鄉,她是車師國的公主。我倆身份懸殊,每日看著她那異族的裝束,我都心動不已,看見她就傻笑,她也總是隔著輕紗與我回禮。本是此生都不會有交集的兩人在命運的安排下相遇。

  帶兵如子的耿恭將軍怕我身份不夠就代替家父親自給我們主持了婚禮,可惜我們也只過了數年太平日子就遭遇了車師國圍城,她雖是一介公主,可卻弓馬嫻熟,行軍打仗不在話下。在她和耿恭將軍的指揮,以及百餘將士的苦苦支撐之下堅守了一年。可滿朝奸佞覺得此時救援實在得不償失遲遲不肯發兵救援,百人苦守一年,才盼得王師,可她卻染了風寒倒在遙遙千里的歸途。

  第四世,我生在漢末,群雄逐鹿,戰火紛飛,什麼易子而食、觀音土吃到漲死、一個餅子賣兒賣女被我一次看了個夠。我的家人、眾多同鄉被那孫策破城之後屠殺殆盡,不為了別的,就因為那些老弱活著浪費糧食,留下了一句「遂引兵渡浙江,據會稽,屠東冶,乃攻破虎」。

  我承認我們都參加了守城,可那是軍士用刀槍逼著我們上了城牆,亂世之中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家裡只有我活了下來,不僅活了下來還做了吳軍的一個士卒。

  後來我跟著打了很多仗,我不知道是去打誰,也不知道那將軍每次戰前講話為何都那麼激動,我只看到了若是後退一步就會被後邊的督戰隊一刀剁了。

  吳王命水師前往那琉球,我也做了一個水兵編在了船隊里。到琉球之後,我夜晚溜出營地,偷了一個當地人的漁船逃跑。那幾日風平浪靜,我隨波逐流了三日,所帶的淡水就吃完了,為了活下來我開始喝自己的排泄物,好在龍王爺保佑讓我到了一個小島。

  島上像是一個室外桃園,這裡的人不是土人,都是沿海大漢子民為了躲避戰亂,自發成村成村的坐船逃跑。相同遭遇的我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同情融入了進去。我還娶了一個妻子,長的不是很漂亮,皮膚被海風吹的乾燥起皮,膚色也偏黑。

  我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溫暖,知道了原來有一個叫家的地方能讓我每次出海打漁回來都能被解下蓑衣,聽到一句「夫君辛苦了,喝完魚湯吧。」

  最後啊我們死在了和隔壁海盜的爭鬥中,他們是土人有一種吹箭的武器,被吹中就痛不欲生,口吐白沫而死,可至少我和內人臨死前還拉著手看著彼此。

  第五世,我是世家大族中一個子弟的小廝,她是府中的一個綠衣侍女,每日身著綠衣,只因那少爺聽了一句「紅袖添香描畫卷,綠衣捧研賦詩文」,可她不喜歡詩文,只喜歡舞劍,我曾見過她在月下獨舞,美的不可方物,宛如,宛如那下凡的嫦娥。

  我們郎情妾意,只是我們都是奴籍,奴籍的意思就是外邊整村整鎮的或因為戰亂或因為飢荒而活不下去,然後被家人以兩個餅子賣給大戶人家。其實不能怪家人把我們賣掉,因為他們把我們賣掉,正是為了我們能在大戶人家裡吃口飽飯。來到府中我就被震驚了,我們整村的人都快要餓死了連黑餅子都沒得吃,結果這裡的狗都被養叼了要每日吃肉。

  我對此憤恨不已,可現在想來其實見怪不怪,在千年後的當世不也這樣嗎?新年第一天被病痛和飢餓折磨的只想吃一口草莓都吃不到的男孩(想了解的可以搜墨茶official),以及那些拿龍蝦鮑魚給自己寵物吃的抖音博主(想了解的可以搜,算了自己打開抖音看吧,好多呢)。

  也不知道那些人上學時有沒有學過「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塗有餓莩而不知發」和「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我知道人家想給寵物吃什麼是人家的自由,可我總覺得人不能,至少不可以這樣做。

  我是從十歲就開始在府中伺候公子的,九年來一直盡心儘力,我求公子看在我侍奉他多年的份上賜婚與我,公子答應了。可新婚當晚,我卻眼睜睜的看著新娘子被那人行禽獸之事。魏晉南北朝,荒唐而美好,我把府中遍撒火油。

  火燼灰飛,點亮夜空,那是我一生看過最美的煙火。

  第六世,我生在了盛唐治下。科舉的創立讓我通過寒窗苦讀做了一個禮部小官,那是個極近美好的時代,物質上雖沒有後世豐富,但能從酒樓歌姬處聽到李白新做的詩。每首我都視若珍寶,我也曾喝醉去試著作詩,可最多耍耍酒瘋。

  之所以說那是極盡美好的時代還是因為那時唐朝的地位之高,遠超後人想象。萬國來朝天可汗就是最好的形容詞,倭奴的遣唐使送來處女與人交配借種更是妙不可言。

  她就是其中一個接種女,現在每每想起她前半生過著光腳,連衣服都沒得穿的時候就一陣陣心疼。我初次見到她時,她瘦弱不堪,臉色蒼白,顴骨突出,眼睛很大,眼神慌亂的好似一隻小動物。因為我是唐朝禮部的官吏,又相貌堂堂,那些遣唐使就點頭哈腰的把她獻給了我。

  可那時她才幾歲?十二歲?十三歲?在我眼裡還是個本應無憂無慮的孩子,應該吃著飴糖到處跑著玩耍。我實在狠不下心,就把她收做了侍女,那些遣唐使一個個神情激動,好似我不是收下了他們的同胞,而是給了他們巨大的恩惠,那些同僚則對我議論紛紛,還勸我怎麼說也是禮部的官員,不要這麼沒出息,我大唐的女子賢良淑德哪個不比倭奴的好。

  我不知道還是十幾歲的她將來能不能賢良淑德,可是我不願讓她再回去過那種苦日子,更不想自己被倭奴利用做一個種馬。

  那一世輪迴結束我倆拉著手回到神界,看著她恢復記憶后仍然畏懼、害怕的雙眼就感覺心裡刺痛,我跟著昔日老大天蓬元帥一起殺入神界,把那負責我投胎的神官殺戮殆盡,又把他們的神識毀滅至豬狗才停手,又親手看著他們投進了畜生道。

  第七世,我們見證了大宋臨安府的繁華和腐敗,雖然我也是那商女不知亡國恨中的一人。雖然我也崇敬萬軍叢中衝殺,文武雙全的辛棄疾,可我與內人終究只是幾千萬百姓中普通的一員。我們的相遇正如辛棄疾的那句「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一樣,焰火照亮了彼此的身影和偷偷看向對方的雙眼。

  其實她是名門之後,可惜她的父親亡故之後家門逐漸破落,她年幼時也過得無憂無慮並且飽讀詩書,可長大后卻因為家族破落日子逐漸艱難,也正是這樣我才能娶她回家。我們都喜歡吟詩作對寫些文章,我們總會一人寫前半句另一人寫後半句。但我是家裡的頂樑柱,就每日在街頭給人寫書信、過年時寫春聯橫幅之類。

  可我看到她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寫些雖然無人問津的文章,心裡也高興不已。至少這一世我能把她保護在我的身下不去看外邊的風雨飄搖。

  第八世,她是民國一所小學的老師,而我只是一個拉車的車夫,每日勤懇努力的拉車攢錢,寄給還在鄉下吃糠咽菜的母親。我每日在下課時都要在那附近等著她下班,她並緊雙腿坐在車上的樣子是那麼的美。即便在那個中國人逐漸覺醒的年代,上學的女孩子也不多,更何況是一名老師。

  她大多時候也會同我講話,給我講那些孩子是多麼的可愛,給我講有幾個孩子交不起學費不上學了,她替那幾個孩子交了,給我講現在的孩子是越來越早熟,生理課上一個個都在起鬨。她說完還會捂著嘴說一句,哎呀,我怎麼會和你說這些,你又不懂,後來我知道那個表情叫害羞,更多的時候她坐在車上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安靜的肆意的揮灑著讓我不能直視的青春。

  明明知道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我依舊嚮往著她,也不對,按照我當時的想法是把她娶回家做婆娘,屁股那麼大一定能生好幾個兒子。我們相識了很久,彷彿白髮蒼蒼,她看著一個個孩子升入中學,我數著手裡的大洋算著夠不夠娶她回家。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看到她,我在女校門口拉住一個個學生用笨拙的話語去詢問她的消息,最後得知她得了肺癆,剛剛去世,身體還捐給了醫學院解刨所用。我拿著那個女學生給我寫有她名字的紙片,一個個對照之後終於找到。

  可我只能晚上去看她,因為白天那種地方不讓我這種不體面的人進去。可很快我也因肺癆去世,被人當做野狗一般扔進亂墳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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