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長海輕而易舉,驅虎吞狼謀算長遠
玄衣的太子殿下對自家祖父躬身行禮告退,抱著長歌,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昭仁殿。
一路上遇見不少仙官仙娥,紛紛用一臉的姨母樣,忍笑看過來,一邊低頭欠身行禮。
夜華低頭,發現小長歌正鑽在他懷裡,扒拉他的衣服,頓時臉色一變,抬袖籠住了小人兒,瞬間閃到了昭仁殿。
「嘶……」胸口傳來濕漉漉軟綿綿的觸感,夜華渾身一顫,倒抽一氣,挪開寬大的袖子。
懷裡的小娃娃正一口一口地啃著他胸口的肌肉!
夜華一個趔趄,差點連帶著長歌一起摔在地上。
連忙把人放在寢殿的榻上,連退了兩步。
平素八風不動的太子夜華,在這一瞬差點失態,回過神來,臉紅得要炸開了。
這……這也太羞恥了。
「奶奶……這次的QQ糖有點硬哦……」小長歌迷迷糊糊地,不滿地嘟囔。
這句話有如一盆涼水,兜頭澆了下來,一下子把夜華臉上的溫度滋滅了。
深吸了一口氣,夜華攏了攏衣領,走過去為小長歌蓋上了薄被,坐在一旁,為小長歌攏了攏髮絲。
這一頭漆黑順滑柔韌的長發,就好像她這個人一樣,強韌,筆直。
深夜的月光透過窗檯,傾瀉了一地,窗外的竹影落在地板上。
微風一過,樹影搖曳,空曠的寢殿有些清冷。
微涼的夜風拂過,髮絲纏上了夜華的手指,緩緩攀上了他的手背,然後是手臂……
夜華低頭一看,而後瞬間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愣神!
先前還是幼兒狀態的長歌,此時正緩緩地長大,曲線玲瓏的胴體曝露在月光之中,白玉氤氳。
雙目猩紅的長歌在體型長大的瞬間,翻身將分神的夜華壓倒在床上,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誰允許你進我房間的?」長歌低沉清冷的聲音,帶著森然的殺意,有如惡魔的低語。
媽的,警戒心竟然已經低到如此地步了嗎?!人都到床頭了她這才醒來?!初醒的長歌又驚又怒,心中殺意橫生。
而被掐住脖子的夜華非但沒有驚慌,臉上反而露出一絲欣喜:「長歌……你恢復記憶了?」
雙目猩紅的長歌沒有回答,雙手卻越收越緊,唇角裂開一個猙獰的笑:「你很高興?可我卻一點都不高興呢……」
她沒有發現,她的身軀長大了,衣服卻沒有跟上她成長的腳步,衣服綳得緊緊地,胸前的肌膚白膩無瑕,好似羊脂白玉,異常豐滿,被領口勒出了爆滿的弧度,有些地方,甚至撐裂了。
夜華不經意一撇,耳朵就燒了起來。
這可真是……色迷心竅了。明明此時最應該的是求饒,或者反抗。
但是,畢竟夜華是整個天宮最講究體面的人。
他抬起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眼睛,擠出了一句:「長歌,衣服……」
長歌低頭,狂暴怒:???????????
夜華這狗東西竟然敢撕她的衣服?!誰給他的膽子?!昂?!!
「占老子便宜?!殺了你!!!!」
手越收越緊,夜華的臉色也越來越青。
長歌越掐越覺得不對味:「草,你為什麼不反抗?!!」
「因為……你……根本……不可能……」殺我。你眼底沒有真實的殺意。
就在夜華快要斷氣的時候,長歌卻鬆了手,身體一歪,倒在了夜華身上,昏死了過去。
「咳咳……呼……」夜華大口大口地喘氣。
酒香與長歌身上青竹幽蘭的體香糅合,變成了無葯可解的催情劑。
軟玉溫香在懷,夜華將她死死地抱在了懷中,一遍一遍地撫摸著她的脊背,深深地呼吸她身上的味道。
明明你就在我身邊,我卻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你。
月落日出之時,懷中的人又變回了幼年狀態。
太陽照常升起,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
早起的夜華,給迷瞪瞪坐在床上的小長歌洗漱完之後,帶著她去御膳房美美地吃了一頓早餐,然後去了洗梧宮紫宸殿。
一天繁忙的工作開始了。
看到這堆積如山的玉簡,小長歌頓時一個激靈,從宿醉之中清醒過來:「不是,花花,你們為什麼不用紙呢?玉簡多麻煩啊,不好運輸,也不好存儲。」
「紙?你是說凡間用來書寫的紙張嗎??」夜華跪坐在書案前,側頭看向長歌。
很顯然,他對小長歌叫他花花,還適應得挺快。
「對啊,你們真落後,不思進取,不思改進。」小長歌撇撇嘴,「我之前就想說了,雖然天族的文字內蘊法力,需要更堅韌的材質來承載,這隻需要在紙張材質上做一些小小的調整,就可以了啊……」
「很簡單的事,為什麼不做點改變呢??」
是啊,為什麼呢?
夜華凝視著小長歌,沉思良久,方道:「或許……是漫長的生命,讓人產生惰性了吧。」
小長歌眨了眨眼:「也對。如果我一生下來就是你們這種長生種,反正時間漫長,有足夠的時間應付這些麻煩,也就不去想什麼便利了。」
既然提了這事,夜華就代長歌提點了軍需處那邊的仙官,把改造紙張的事辦下去。
軍需處負責仙官很是盡責,很快就在太上老君那邊仙童的幫助下,把能承載仙族語言的紙張做了出來,並且很快實現了量產。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
小長歌一早被夜華從被窩裡拉出來,就是為了商量在翼族推行新官府改革的事。
這段時間,他們的計劃已經一步步在翼族推行,並且進行得非常順利。
長歌的計劃擬定得幾乎完美,而夜華選定的負責人,也是十分得用,執行力極好,幾乎沒有犯過什麼大錯。
不過一年時間,翼族新官府就控制了翼族全境的三分之二,翼族殘餘舊勢力仍然在負隅頑抗。
而殘餘勢力的首領,正是打入敵人內部的迦昀偽裝而成的人。
就在這時,長海的鮫人族扯起了造反的大旗,要掀翻水君吃飯的桌子,自己當家做主人。
小長歌和夜華同時接到消息。
哦……劇情終於來了嗎?
小長歌癱坐在躺椅上,短短的小手指敲著扶手,一下一下地,很有節奏感,一邊讚歎:「富有反抗精神,很有種的嘛!」
夜華瞥了她一眼,神色肅然:「把詳細情況匯聚成報告,一個時辰之內交給我。」
「是。」傳信仙官躬身領命。
現任長海水君,可是天族的可心人,跪得端正,很聽話。所以無論如何,天君是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天君爺爺,就讓我去吧!我還沒見過鮫人呢!」
聽說鮫人長得極美,還可以泣淚成珠,那如果鮫人到了人類社會,豈不是光靠看催淚劇就可以發財了???
小長歌抱著天君的大腿,一邊撒嬌一邊請命。
天君腳邊的小黃依舊熱情地對小長歌挨挨蹭蹭,小長歌一腳踢開了它。
老天君雖面上不太顯老,卻已經是慈眉善目的模樣了。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順心意了,他老人家,也跟著心寬體胖起來。
他摸了摸小長歌發頂,眼神看向了夜華:「小長歌真的要去嗎?」
「對,不用加派軍隊,我一個人就可以!爺爺,我是新晉的戰神,讓我去好好耍耍威風嘛~求求你啦~」
夜華接收到自家祖父詢問的目光,移開了眼睛:這不關我的事。
「那朕就准了!」老天君非常爽快!
「(^-^)V耶!」
*
碧海藍天,天光水色一線,平靜的海面倒映著天空偶爾越過的鷗鳥,以及朵朵白色的浮雲。
海風拂過臉頰,正是春末夏初趕海的好時節,晴空萬里正好。
一切都那麼和諧。
然而,鮫人族首領烏靈此時此刻的心情卻並不那麼美好,他潛伏在海底,望著那飛鳥略過的天空之中。
那個唯一的,幼小的身影。
那個傳說中一劍斬斷翼族大將頭顱的女殺神,天族新鮮出爐的戰神長歌。
只差一點,明明只差一點點他就要成功了,他就要當上這長海的新任水君……
「喂——有沒有人呀,出來打個招呼呀~」小長歌高聲長嘯,甜甜脆脆的聲音直沒入海底。
高頻率的聲波震動直接將附近的魚群震暈,無數魚類翻了白。
水底的鮫人族們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清澈的海水瞬間變得渾濁起來。
小長歌鳳眸一眯,抬手一抓,抓住了一隻潛伏在近海的鮫人。
嘖。
青皮獠牙,面目猙獰,五指之間有一層薄膜連接,像是青蛙的爪子,手臂上魚鱗的倒刺寒光森森,背上生有魚鰭倒刺。
太丑了,看來不是她想象之中,能泣淚成珠的神話種族。
於是,她毫不留情地召喚出航空母艦,派下潛艇,讓航母AI精準地發號施令,將這群窮凶極惡的鮫人,慢慢地絞殺。
水下的爆炸掀起滔天巨浪,一浪接著一浪,不斷有魚群翻著白肚皮浮出海面,被巨狼沖向了岸邊。
海邊的漁民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道海神發了怒,拖家帶口地登上了最高的山,躲避這場突如其來的雷霆海嘯。
長歌駕駛著個人潛艇,一馬當先,像驅趕沙丁魚群一樣,驅趕著這群被靈力導彈嚇蒙了的鮫人,欣賞著他們的倉皇失措。
一道靈子電漿炮精準地殺死了鮫人族首領之後,這群沙丁魚更是群龍無首,四散而逃。
戰場上,只有追著他們殺,才是最爽的嘛,你們打某榮耀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嗎?你們看TS天神下凡一錘四的時候,不爽嗎?①
然而正爽的長歌,卻克制了自己的爽感,命令AI精準控制命中的導彈數量,巧妙地引導這群狼狽逃竄的喪家犬,奔向了長海水君的舊地。
她的嘴角勾著天真而殘忍的微笑,眼神是無比的冷靜。很顯然,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
鮫人冰蒼是個被迫參加軍隊的鮫人貴族少年,在這場一面倒的屠殺之中,僥倖逃過了那水中飛彈的轟炸,狼狽地奪路而逃。
他不知道到底要往哪裡逃,他只知道,哪裡沒有炸彈爆炸的衝擊波和火光,他就只能往哪裡逃。
最後,他竟然看到了水族水君的王城?!
冰蒼甚至看見了那高大華美的水晶王宮之中,隨風搖曳的海藻,還有水中妖嬈舞蹈的美姬……
倉皇的冰蒼瞬間就紅了眼睛。
反正再也沒有活命的機會,不如趁機搶殺一把,殺一個就是賺到,殺兩個是賺翻了,說不定,還能品嘗一下水君後宮美人的滋味!
冰蒼原本布滿血絲的眼睛,越發變得鮮紅,一股在絕望之中爆發出來的殘暴充斥了他整個腦海。
在他身邊,無數的同胞們,都抱著和他同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