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尷尬的講座
王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講座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偌大的能容下上千人的教室里依舊繼續屬於它的冷清，謝文淵蕭條地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麼，中醫系各專業的輔導員和領導急得滿頭大汗。
「是不是講座的地點通知錯了，怎麼沒學生來呀。」白雅張望四周，只有寥寥無幾的幾位學生。
王峰苦笑不語，在如今的華夏大學里醫學專業高考分數線極高，中醫系卻是例外，就連著名的燕京大學偶爾都會出現擴招現象，不少填中醫專業的學生就是看中分數線低，進入大學后再轉專業。
「到底怎麼回事！謝教授是我們學校重要的退休教授，他親自來講座，我讓你們通知的學生呢！讓謝教授尷尬，對燕京大學的聲譽影響有多大，你們知不知道！」
一位領導勃然大怒，指著鼻子罵這些專業輔導員，青兒是中醫系的輔導員自然也沒有例外，當然她十分不在意。
「已經通知了，講座這種事情都是學生自願來不來，他們不想來我也沒辦法。」
每個輔導員都被罵得啞口無聲，青兒作為系裡的老大不由出來辯解。
「艹！你們是輔導員，輔導員的權力你們不會用？立刻讓他們全部滾過來，沒到的一律扣除課外實踐學分。」
領導做事就是雷厲風行，幾位輔導員趕緊跑到走廊上打電話通知，被領導罵的怒氣全部撒到學生身上。
雖然這些對話是他們躲在一旁說的，但無一例外全部落到了王峰耳朵里，那位領導也是一位機智的人才，走到謝文淵身邊點頭哈腰的。
「謝老，真是對不起！這些輔導員都是年輕人，做事馬馬虎虎的，開會時我一再強調千萬別弄錯教室，這不他們全都通知錯了，真的對不起，我們馬上通知學生趕往這裡，您稍等一會，您是喜歡喝鐵觀音還是……」
「沒事，我一個糟老頭多的就是時間。」
謝文淵微微點頭，隨即目光飄向王峰的位置，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活了這麼多年的他怎麼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個年代早就沒有學生喜歡中醫專業了，讀這個專業的要麼是被迫無奈要麼是混吃等死。
王峰看見謝文淵的眼神時，莫名覺得一陣蕭條，如英雄落魄美人遲暮的蕭條，曾經一千多年拯救華夏民族的中醫，如今成了這個樣子，怎讓人不傷感。
「她就是你女朋友？」
突然青兒的聲音在王峰背後響起，王峰渾身寒毛直豎，他最不想見到的就是白雅和青兒同時出現，內心最有種愧疚黑暗的感覺。
「啊哈！這不是我們輔導員嘛，這麼巧您也來聽講座？」王峰額頭都快流出汗水了。
「老師您好。」白雅禮貌地說道，她從王峰口中得知青兒是苗疆派來保護王峰的，偽裝成輔導員身份，顯然王峰對她說了謊，隱瞞了極大部分事實。
「你挺漂亮的。」
青兒淡淡地說道，她不會說謊，至少說的是事實，白雅被突然的誇獎驚愕了一下，女人的第六感發覺到這個女人不對勁，處於禮貌還是回應：「謝謝，您也很漂亮，我關注過燕京大學的論壇，您是有史以來不是以學生的身份進入校花榜的美女。」
青兒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感冒，視線從白雅身上轉移向王峰，王峰猛地感到背後寒意四起。
「哎呀！輔導員，其他學生都遲到了，就我如此積極，是不是該給我加點學分作為獎勵。」王峰趕忙轉移話題。
「恩，獎勵你下周末晚上可以睡床上。」
「……您真幽默。」
王峰心裡在流淚，冰山美人說出這樣的話，要是被學校其他男生聽到，不瘋狂高興才怪，但此刻王峰已經感受到白雅似針芒的目光。
青兒宛然一笑走到前排的座位上準備講座的事情，學生們也陸續倉皇趕到，幾乎都是臉色蒼白，顯然都被輔導員恐嚇了一頓。
「苗疆的女子都是很火熱開放的，很喜歡開玩笑，你也見過了慕雨，應該能理解吧……」
王峰向白雅解釋著，說得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
「……您真幽默。」白雅學著王峰的語氣說出一模一樣的話，然後向旁邊挪了一點遠離王峰，態度瞬間冷淡。
偌大的教室沒有因為人數的增加變得喧囂熱鬧，學生臉上掛著灰色的表情，氣氛相對於原先的冷清變得詭異起來。
稍微的準備后，先是領導開場白念著千年不變的稿子，然後鄭重地介紹謝文淵的身份，曾在國際上獲得過什麼什麼獎，曾擔任什麼什麼職位，歌功頌德般長篇大論，十分鐘后講座正式開始。
老態龍鍾地謝文淵身上散發著他那仙風道骨的氣質，自始至終沒有焦急也沒有傲慢，平靜穩重地接過話筒。
「首先感謝大家的到來，也許半個小時你們還正在和同學朋友開黑擼啊擼即將超神，也許正在和美女聊天即將邁出更親密的一步，也許正在發傳單即將完成任務……總之讓同學們蒙受了重大損失，老頭子我覺得十分過意不起。」
謝文淵語氣老態龍鍾格外洪亮，像是自黑的語氣卻聽起來像是開玩笑，不少學生都笑出聲來。顯然幾位領導聽出了謝文淵的意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難看至極。
「人貴有自知之明，您明白就好，教授！」突然一個學生冷嘲熱諷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但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尤其最後那聲教授讓人聽得格外彆扭。
王峰的眉頭微微皺起，這位學生就坐在他前面，從他坐下的那刻起，王峰就聽到他像是碎碎念一樣不停的埋怨，埋怨原本自願來聽的講座突然改成必須到場，埋怨他遊戲即將勝利卻被迫掛機。
「這位同學，你有什麼話可以說出來，我覺得你的話代表了極大部分學生的想法。」謝文淵沒有生氣，反而一臉微笑，過了一會又說道：「放心，是我讓你說話的，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同樣我也擔保別人不會為難你。」
什麼叫大度！什麼叫氣質！
謝文淵在王峰心中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來，這話說的就好像被人打了左臉還把右臉貼上去讓別人打，如果是王峰肯定沒這能耐，雖然不會因為一句嘲諷報復什麼的，但至少對那位學生沒什麼好影響。
那位學生聽到謝文淵的話后頓時咬牙切齒，溫和的話語像是反諷威脅一樣在耳邊回蕩，什麼叫他擔保別人不會為難自己，他算什麼東西！
「你知道你現在在我眼裡像什麼嗎？」這位學生騰地一下站起身，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你就像中醫一樣，看上去能治病非常有用，然而實際上連屎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