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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黑暗中的男人

  「當潛意識被呈現,命運也就被改寫了。」河邊露伴借著娃娃的體說道。

  北辰翻了個白眼,「那又怎麼樣?你難道想說,我要用自己的潛意識去激發嗎?」

  「沒錯。」娃娃還真的點了點頭。

  「扯淡!信不信我現在的潛意識就只想揍你?」北辰啐罵了一聲,故作兇狠道。

  娃娃朝後縮了縮腦袋,解釋道:「我說的不是你的潛意識!」

  「混蛋!那還有誰的潛意識會在我體里啊?……」北辰罵到後面聲音逐漸微弱。

  因為他忽然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他的這具體本來就不是自己的。而是屬於那個男人。

  加上之前對方還在自己眼前短暫的現過。

  北辰似乎一下明白了過來。

  說不定,承太郎剩下的一部分潛意識,就埋藏在自己體里!

  北辰忽然眼神一冷,一把掐住娃娃的脖子。

  「說!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北辰的眼神很兇惡,似乎如果對方不老實回答的話,

  下一秒就會用力掐斷它的脖子。

  河邊露伴喉嚨里發出咯咯的響聲,有些艱難地解釋道:「我,……我之前看到了啊。」

  「那個人,之前不是在這裡出現過嗎。」

  「哦。」北辰鬆開了手掌,神色間有些尷尬。

  他一時衝動,竟然忘記了這事。實在是牽扯到自的秘密,太讓他在意和緊張了。

  「我覺得喚醒他,就是解決你現在問題的關鍵。」

  「為什麼你這樣覺得?」北辰滿臉狐疑地提出自己的疑問。

  因為激發那塊血,和找到承太郎的潛藏意識,兩者似乎都很麻煩。

  「直覺。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娃娃說得義正言辭,非常在理的樣子。

  「直覺你妹!」北辰啐罵道。

  顯然是對這個不靠譜的提議很反感。

  同時他雙手間拉出一條長長的波紋繩子,繞著對方的體開始進行嚴實的捆綁。

  他雖然言語上看似反對,其實內心裡也有些贊同了對方的說法。

  不過在自己專心喚醒承太郎的意識前,先要把這傢伙給牢牢控制起來。

  免得他趁機對自己做什麼壞事,或者找空子溜走。

  怎麼找到承太郎藏在自己體內的潛意識呢?

  或者說,這具原屬於承太郎的體,本來就保留了一部分關於他的記憶?

  承太郎。

  北辰在心裡認真的呼喚。

  如預料的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那就找出來吧。

  北辰開始將波紋遊走於毛髮、肌膚、骨骼、乃至內臟。

  在黑暗中全力釋放的波紋能量,將他渾包裹得像似個大燈泡一樣。

  ……

  過了足足十多分鐘后。

  「找到了!」北辰驚喜地叫道。

  「你找到了什麼,北辰?」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在他后問道。

  「我,我找到了……」北辰一邊捧著雙手轉,一邊激動地回答。

  忽然間,他忘記了自己找到了什麼。

  他下意識瞅了一眼自己雙手間捧著的東西,是一塊有著古怪花紋的石頭。

  我,我找到了一個石頭?

  他疑惑地抬起頭,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陡峭的懸崖邊上。

  對面不遠處,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男人,佝僂著子從一個簡陋的窩棚里鑽出。

  漫天的雪花,很快就打濕了他單薄破爛的棉衣。

  棚外的風颳得呼呼直響,懸崖上的小石頭都被吹得四處翻滾。

  男人顫抖了幾下,趁著風勢稍小的時候,小跑到北辰的面前。

  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裡看了看,滄桑的臉上出現一陣失望的神色。

  「北辰,這只是顆普通的石頭。不是能拿來賣錢的礦啊。」

  說完這些,男人就留下一臉獃滯的北辰,迅速哆嗦著子,挪回了那間小窩棚。

  什麼?!

  北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石頭,隨即又看了看自己上和那個男人一樣破爛,

  烏黑骯髒,甚至露出了部分棉絮的棉衣。

  他的腦袋像似被一根鐵棍重重地敲了一下。

  「對啊,這不是我們要找的礦石。」北辰兩眼迷濛地喃喃自語道。

  他失望地鬆開雙手,讓那顆石頭墜入懸崖。很久都沒聽到落地的聲音。

  北辰推開遮擋風雪的麻布帘子,回到了小小的窩棚里。

  窩棚不大,四尺間方,勉強夠兩三個人躺卧。

  中年男人正蹲在靠山壁的一角,用手裡的樹枝扒拉著火堆。

  火堆上用幾塊大石頭架著一口鐵鍋,鐵鍋里正煮沸著融化一大半的雪水。

  北辰下意識將子湊近些,把雙手湊到火堆旁取暖。

  中年男瞥了他一眼,繼續往火里添加剝去樹皮的木塊。

  「北辰啊,你今天又忘記下山挑水了。一直喝雪水是容易生病的。」

  中年男平淡的言辭里,似乎有些抱怨。

  「……對不起。」北辰有些愧疚地低下腦袋。

  中年男看了看他,又回頭瞅了下邊空空的一塊乾草鋪就的小。

  那是另一位老夥計的「地盤」。

  「哎。也不是想怪你。老白不就這樣,……再也回不來了么。」

  「明天,還是我下山去吧。」

  中年男說到這裡,臉上露出異常決絕的神色。

  蹲在地上的北辰,微弱的火光映照在臉上,白裡透紅。

  他的腦袋裡,仍是有些恍恍惚惚,像失了魂一樣。

  我是誰?我是北辰。

  我在哪?山上?一個懸崖邊上的窩棚里。

  我在這裡做什麼?我在烤火取暖。

  我為什麼要在這裡?

  一股陌生的記憶,突然從他腦袋裡竄出來。

  我是誰,我是北辰。

  我在哪,我在山上,一座礦山的懸崖邊。

  我在這裡做什麼。我,承叔,還有老白,我們三個人在這座山上挖礦。

  大冬天的。山裡沒有可以果腹的東西。家裡的人都要餓死了。

  我和他們兩個,就抱著最後的希望,扛著鋤頭上山來挖礦。

  挖到值錢的礦石,便可以從山下的商人那裡換來足以保命的食物。

  老白,是在我們三個裡面,體最結實的。

  他在五天前,帶著一批我們剛挖到的礦石下山去了。

  按理,他大前天就該帶著水和食物回來。然而,他卻再也沒有回來。

  因為老白是一個講信用的厚道人,我和承叔都相信,他如果還活著,肯定會回來的。

  承叔說,老白可能是下山的途中,遇到了野狼或是土匪,死掉了。

  所以,接下來下山挑水送礦的事,便輪到了年輕的我。

  承叔因為用自製的廉價炸藥炸礦,中了毒,患上了無法治癒的塵肺病。

  已經做不了這種需要大力氣的事兒。

  他說,沒錢治,也活不久。就不下山了。還不如留在山上多挖點礦。

  自己多在山上挖挖,能給家裡餓著的老婆孩子們,多攢一點錢。

  至於自己哪天真不行了。

  就麻煩我幫他挖個坑,葬在懸崖邊上。一定記得幫他把掙到的錢,給帶回家去。

  我答應了,但是我還是沒有下山。這兩天,我都沒有下定決心下去。

  我怕。

  我怕,我一下去就回不來。再也沒希望,見到家中的父母。

  但是,終究是要下去的。

  山上已經沒食物了。礦洞里也挖得差不多了。

  承叔已經在悄悄地咳血。他如果一個人下去,很可能就要死在半路上。

  我沒理由再逃避了。

  北辰眸子里忽然透露出一股勇氣,抬起頭說道:「叔。我現在就下山!」

  承叔有些吃驚,連忙阻止道:「孩子,已經晚上了。明天再說吧。」

  「不。我現在就下去。也許明天我就不敢了。」

  北辰猛地站起來,這是他第一次沒有聽從承叔的勸告。

  他迅速背起了沉重的礦簍,擰起兩個空空的木桶,走出了那個溫暖的小窩棚。

  轉邁向已經開始昏暗的山徑。

  承叔駝著背,顫巍巍地站在窩棚外呼嘯的風雪中,默默地注視少年遠去。

  斧頭開闢出來的山路濕滑又仄。

  北辰幾次差點崴了腳,掉到旁陡峭的懸崖下面去。

  還好風雪雖大,還有依稀的月光,能照亮前路。

  走了幾道拐,大概有三分之一的路程。

  已經氣喘吁吁的北辰,在遠遠昏暗的前方,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看起來像似個人影。

  這晚上七八點的時候,還有人上山?該不會是攔路截貨殺人的山賊吧?

  北辰背脊有些發涼。

  然而下山的路只有一條,他除了現在退回山頂,就只能往前走。

  抱著僥倖的他,選擇忽略了那個人影,繼續前行。

  越來越近,那道影也越加的清晰。

  似乎就一直站在一塊突起的山石下,沒有移動過。

  等走到近前,視線變得更加清晰些。

  已經十分緊張的北辰,霎時臉色慘白。

  那個人是站在石頭下沒錯。

  不過是倒吊著的。

  像蝙蝠一樣,頭朝下,雙腳倒掛在石頭上。

  他**著上,下也只裹了一快兜襠布。

  似乎一點都不畏懼冬雪的寒。

  隨著北辰的靠近,那個似乎正在閉目休息的傢伙,突然睜開了眼。

  兩隻在黑暗中散發著詭異紅光的眼睛,直直地盯向了北辰。

  北辰頓時感覺到體內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瞬間凝固。

  這不是人,這是只怪物!

  驚恐的北辰,慌張地丟下上的所有東西,迅速扭頭狂奔。

  下一刻,就一臉撞在一個結實得跟石頭一樣硬的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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