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有一種男人叫承太郎
七年前的今天。
在2012年3月21日的佛羅里達州。
那個全力守護女兒和家人的男人,意外地倒下了。
在白金之星的拳頭,只差一厘就能擊潰敵人的時候。
他負責感性的右腦開始發熱,為了拯救自己的女兒,強行裹挾了自己的理智的判斷。
然後作為父親的他做到了,成功了。
也失敗了。
成功的是,他確實拯救了女兒的性命。
失敗的是,作為父親的他,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他的右邊腦袋被敵人從上到下地切開。
哪怕他曾經是那個最強的男人,也將徹底地死亡。
右腦負責情感,左腦負責理性。
那一刻,作為承太郎替身的白金之星,受到了同樣的致命傷。
但他尚未徹底的死亡。因為他是替身,是替身使者承太郎精神力的具現體。
理論上承太郎大腦受創,但距離真正的死亡還有一段較短的時間。
更何況他是由承太郎精神力具象化出來的替身。
甚至某些特殊的替身在本體真正死亡后,依舊能夠獨自地存活下來。
白金之星尚做不到這一點。
但他可以嘗試著努力一下,竭盡全力地去為本體做一些什麼。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場致命的意外,他也不可能迸發出超越巔峰時期的力量。
可惜這樣的力量,因為承太郎對女兒深沉的父愛和保護欲。
導致這股強大的力量,第一次沒有作用在自己的敵人身上。
而是被白金之星用在了拯救自己。
普奇神父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變故。但他當時沒有能力去阻止。
現在的他還沒有達到,能夠阻止重回巔峰狀態下的白金之星的能力。
他的內心中其實也忌憚著巔峰狀態下的白金之星,對自己發動瀕死前的最後反擊。
他不一定承受地住這種恐怖的報復。
所以神父選擇了放任白金之星的離去。
在深深的海底,難以窺視的深處。
白金之星抱著承太郎的屍體迅速下沉,逐漸消失。
……
剛才是他來過了吧?
承太郎悄然睜開眼。很快確定了這件事。
白金之星雖然已經很久沒再回到自己身上,但承太郎依然能生出一點藕斷絲連般的感知。
他確實剛剛來過。
是幾乎從自己「沉睡」后,每一個月都會例行的一次活動。
站在自己躺卧的床邊,默默呆上好幾個小時。
承太郎現在都無法知道對方的心中所想,到底是怎樣的。
白金之星給自己的感覺,時刻在斷地變化著。
哪怕他在自己面前,從未說過一句話。
但承太郎在一次意外地清醒后,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白金之星「完全脫離」自己后,變化似乎太大。
這也是承太郎沒有選擇輕易和對面見面的原因。
他只能憑藉著兩者之間那尚未完全斷絕的聯繫,窺視到一些白金之星沒有察覺到的事情。
比如他可以透過白金之星的眼,觀測到他現在在做什麼。
而白金之星,似乎對此一無所知。
不然早就該意識到,承太郎的意識其實早已經蘇醒了。
不過承太郎現在還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蘇醒。
因為他現在從自己原來的替身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陌生的情緒。
不知道對方會如何看待自己的蘇醒,並會做出什麼樣沒法想像的事情來。
畢竟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能被自己隨意命令和掌控的他。
承太郎從白金之星身上敏銳地感受到,像似有一種獨立的人格在迅速逐漸地成型。
白金之星已經不僅僅限於一個替身了。他的表現,已經更像是一個人類。
或者說半個人類和半個替身的結合體。
承太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但這樣的事實,讓他對自己和原來替身的「重逢」充滿了顧忌和憂慮。
從第一次蘇醒后沒多久,承太郎已經能操縱著自己不完整的身體下床移動。
承太郎知道這密封的小屋外,還有一個女人在偷偷監視著這裡。
所以他並未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女人的偶爾窺視,也許是連白金之星都不知道的擅自行為。
但承太郎也沒法去判斷對方窺視自己的意圖。
包括現在已經獨自成長了多年的白金之星,對他這個原本的本體所持有的態度。
他很清楚,白金之星通過那個神秘的女人,不斷地在自己身上拿走了一些東西。
他會不會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可以隨意取材的實驗體,承太郎覺得這樣的可能性不大。
不過白金之星這幾年所做的事情,有好有壞。
出乎了他的意料,甚至違逆了他一些做人的原則。
讓他摸不透白金之星真正的想法和目的。
承太郎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否還有足夠的立場,去糾正自己替身做下的一些不太好的行為。
如果對方表示拒絕,自己是否還能擁有強行糾正對方行為的力量。
他已經死過一次了,並徹底失去了所有足夠自傲的資本。
雖然他感覺得到。
隨著時間緩慢過去,自己身上被白金之星帶走的那些東西,似乎在不斷地回饋著自己力量。
但那些力量太過微弱了,即使數月過去,仍未讓他恢復到以前巔峰時期十分之一的實力。
除了能像個正常人進行下床行走外,他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替身。
那即使他最後能夠完全恢復,仍舊是一個無法改變任何事情的普普通通的人類。
一個替身使者掌控不了自己的精神力量,這是何等的可笑。
鑒於形成獨立人格的白金之星目前所做的一些事,他沒法從自己的原則上予以認同。
承太郎決定先要想辦法,「奪回」一部分原本屬於自己的力量。
因為這個決定,承太郎選擇了再次假裝「沉眠」。
此時屋外,有個號稱無所不知的女人,開始懷疑了,但她沒說。
白金之星和她只是合作關係,並沒有上下屬之分,她可以選擇不告訴對方。
因為,她想看到一個連自己都無法預測的未來。
那樣才是真正值得期待的「人生」。
……
北辰愣了一下,便及時地適應了過來。
好歹他在心路歷程上,也是經過好幾次大風大浪的人了。
他迅速熱切地和口罩女孩自來熟地攀談起來。
還好也許是因為他面相比較「純善」,不太像個壞人的緣故。
口罩女孩還是逐漸放下了一些戒心,和他認真的交流起來。
北辰這才知道自己是到了一個什麼地方。
心裡頓時罵了一句,卧槽!
自己居然回到了記憶中「初始」的世界。
那個自己「穿越」到「天堂新世界」之前的原生世界。
但自己腦中的記憶,不是大部分都是被系統強行灌輸的嗎。
我真正的身體,到底是來自哪裡。
如果真按記憶里的描述,這個世界是再普通不過了。
沒有替身使者,沒有神魔妖怪,連類似氣功的波紋都沒有。
是一個高科低武的現代文明。
關鍵自己又是怎麼「回到」這個世界的。
最後殘留的破碎記憶中,隱約覺得自己應該好像快死了的。
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危險。
然而似乎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活了下來。還回到了記憶中的「初始世界」。
也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初始世界的記憶是不是真的。
真是讓人頭疼。
想到這裡,北辰忽然靈犀一動,對口罩少女提出一個問題。
「你知道jojo嗎?就是一本出自櫻花國漫畫的名字。」
口罩女孩愣了愣,像是有些無法理解北辰的問題。
「我知道櫻花國。但jojo是什麼?是一種稱呼嗎?」少女眨了眨眼,反問到。
北辰耐心地跟女孩解釋了下這本漫畫的大致情節。
然而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她還是令人失望地搖了搖頭。
北辰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看這女孩的年紀,非常年輕。
或許她只是沒聽說過這本漫畫而已。之後自己嘗試多找幾個人問一問。
「對了,是不是你頭上的帽子,就是你說的那個漫畫的周邊啊?看著蠻奇怪的。」
口罩女孩突然指著北辰頭頂說道。
咦。
居然連那個人送給我的帽子也一起穿越了嗎?
北辰小心翼翼地從頭上摘下承太郎送給自己的帽子,緊握在手心裡。
也許自己腦袋裡很多記憶都是摻了假的「水貨」。
但這頂帽子,恰恰證明了之前他和承太郎之間交流的記憶,做不得假。
而且這應該不是一頂普通的帽子。
依北辰之前和吉良吉影穿梭其它世界的經驗,除了自己身上貼身的物品,他們並不能帶走任何一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哪怕是一根不屬於自己的頭髮或雜草。
這頂有著絕對特殊意義的帽子,不管它是不是裡面還潛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北辰清楚地知道,現在它屬於自己。
因為它曾經的主人,已經不在了。並且將它留給了自己。
視若己出的關懷,內心深沉的期望,以及如山背負的責任和重擔。
北辰非常忐忑地面對和接受這一切。
「路是自己開拓的,北辰。」
「你所繼承和擁有的黃金精神,並不光光是來自於我一個人。」
「在我曾經所經歷的旅途中,我親眼見到過,那真正存在於正義之中的偉大光芒。」
「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見到它。並,竭盡所能地握住它。」
「到時候,非常抱歉。世界就要交給你來守護了。」
「北辰,……你願意接受嗎?」
北辰突然間回想起,承太郎在最後和自己告別時囑咐的話語。
他已想不起來自己當初是怎麼回答的。
他此刻腦袋裡的記憶依舊混亂不堪。像股亂麻一樣,難以理清。
只記得承太郎最後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帶有肯定和讚許的微笑。卻並沒有看向自己。
像是在看著更遠處視線以外的,遼闊的天空和徜徉的大海。
那是他們所見的最後一面。
我要回去。
找到它,改變這一切。
北辰突然不知道從哪裡,湧現出了一股無比堅定和頑強的勇氣和決心。
在心裡暗暗做下了這個異常艱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