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爺!」眾人玩著遊戲,歐墨聞到了血腥味,轉頭一看,九燁不知道何時昏迷了過去,無名指血紅一片,嚇得他一把丟開酒杯,將人抱起衝進別墅里!

  「李叔!快!讓家庭醫生過來。」

  歐墨將人放在沙發上,在柜子上拿出醫藥箱,手忙腳亂就消毒水一整瓶倒了上去。

  無名指上戒指不知道是不是在歐墨粗暴的行為下,掉了下來,此人眾人赫然看見,他的無名指最里的一節,似被鋒利的刀子擱了一圈,皮肉外翻,白深深的骨頭都可以看見。

  看得眾人,忍不住哆嗦一下,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在身上爬了一遍。

  歐墨手都是顫抖的,六神無主拿紗布捂住。雲子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歐墨這樣只會越弄越糟,雖然不知道九燁失怎麼弄的,可他現在在他家裡做客,要是他出了事,他們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連忙上去接手。

  歐墨被推開,顫抖著身體看著雙手上的血,恐懼爬滿了他這具身體。雙手一層層的分離,重重疊疊,這個世界都在是眼裡搖晃,腦海里只剩下,血,好多血……

  漸漸的,歐墨也呼吸不上,眼前面的世界一片赤紅。無數的手,如同魔鬼般在一片赤紅里爬出來,要將他以前拖進血紅的深淵裡。

  血黑色的世界,如同被人漏上了血。他只看見血水一點點沒過他的膝蓋、小腹、肩膀、鼻息……

  而他卻是一分也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血水將他淹沒,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肺里最後一口氣消耗殆盡。

  歐墨只感覺身體開始發冷。輕飄飄的,思緒飄忽不定,就像是靈魂離開了身體……

  要死了么……

  可我還不想啊……

  他剛接受了我啊……

  「給我滾回來!」忽然在思緒要完完全全消失的時候,九燁一聲怒喊響起在他的腦海里,似的歐墨唰一下睜開眼睛,開始大口大口喘氣。

  模糊的視線漸漸因肺腑有了新鮮的空氣清晰了起來,入眼就看見陌墨哪張梨花帶雨的臉著急看著自己。

  陌墨在眾人把視線全部放在九燁手時,而一邊的陌墨臉色蒼白卻無人問津,在她看見歐墨不對的那一刻,不管不顧將人拖開那裡,到遠遠的地上才停了下來。

  只是她不管怎麼喊,怎麼搖歐墨都沒有反應,只有一臉灰白,急得她不知道怎麼辦。

  歐墨神色有些恍惚,等反應回來下意識去找九燁,直到看見九燁已經沒事,醫生已經包紮好才鬆了一口氣。

  轉頭看著這個梨花帶雨的未婚妻,心頭一軟,像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卻看見自己兩手滿滿的血,心口又是一疼。陌墨以往歐墨怕,拎起自己的衣角,緊張地在他的手上擦,嘴裡哭咽地開口:「沒事,沒事我這就給你擦乾淨。」

  歐墨靜靜看著,他當初選擇寒陌墨是因為,有一次他在找九燁的路上,看見巷子里一個社會青年調戲陌墨。年輕氣息的他,沒有想什麼,走了下去,那時候他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有事養尊處優,哪裡打得過有刀的社會混混,最後人事救下了,自己也挨捅了幾刀子。

  陌墨照顧了他很久,那會他沒有告訴九燁,等出院之後,他隨嘴說了一聲:「不要哭滴滴的,想報答就以身相許。」就這樣,兩個人,成了彼此的初戀。

  喜歡是喜歡過的,比起愛,可能對方心裡都不是彼此而已。

  歐墨輕輕一笑,將手藏在後面,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寬心開口:「我真的是喝多了。」

  陌墨身體一怔,低頭微微一笑:「我也喝多了。」

  我想你了

  我也是……

  …………

  此時另外一個世界的竹柒,坐在萬物生峽谷的崖岸上,抬頭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眼神閃了閃,手撫過心口喃喃自語道:「這天,是要變了。」說罷,閉眼繼續修鍊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竹柒的的身體就像一個漏斗,吸收再多的靈氣也似沒有吸收一般,修為停在一個點上止步不前。

  以前的祂就算不修鍊,修為也會與日俱增,如今祂修鍊,反則無用,更是停了下去,讓讓她頗為不解。

  再數次突破失敗后,祂終於停了下來,轉身去了自己老爹哪裡。

  祂剛剛踏入天道的地界,同時打開的傳送門也走出來一個。

  竹柒看著和自己同一時間出現的閻君,腳微微一頓,轉頭與他四目相對。因為修為在之前有變化,閻君那一團迷霧比起以前稀薄了許多,倒是讓她依稀可以看見閻君斗篷下面的容貌。

  還是那樣迷人,還是那樣丰神俊朗。

  閻君看見妻子也是微微一頓,數千年不見,祂似乎又長高了一些,修為也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竹柒怔了一下,雙手抬起交疊屈膝對閻君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見過閻君。」說罷也沒有之前那樣自顧自起來,就這樣保持著行李的動作在哪裡。

  閻君下意識伸手要攔,而手只是在斗篷裡面動了動,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向裡面走去。

  竹柒在閻君走了之後,才緩緩將手收回,看了一眼天道殿轉身就要離開。

  「君兒!」天道那個渾厚的聲音傳了出來,要走的竹柒抿了抿唇,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父君。」

  「嗯。」

  「嗯。」

  竹柒喊了一句,回應他的則是兩個聲音。這不但讓竹柒有些反應不過來,讓天道也愣在那裡。兩個人的視線不知不覺,都看到閻君身上。

  夫君、父君,兩個同音。在竹柒開口的時候閻君一下子沒有聽清楚,嘴到是先應了。如今兩個看著他,他則沒有表示,也沒有什麼尷尬的表現,只是夾了一顆其中若無其事地把玩。

  那個樣子,就像,他什麼也沒有做一般。

  竹柒收回了視線,對天道開口:「父君見笑了,孤許久為見夫君。情之所動,不知覺喊了聲夫君。」

  妻子的解圍,讓閻君手裡的棋子滯了一下,沒有抬頭去看。天道饒有興趣看著自己的女兒,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說什麼,招了招手讓竹柒到他身邊。

  「這些年到是長高了許多,今時怎的有空來本君這?」

  本君就要看看,兩夫妻吵架,自己這個蠢獃獃的女兒怎麼把情之所動給圓過去。

  「散心到此。」竹柒莫名感覺父君的眼神,讓她背脊一陣陣發冷。

  「無事?」天道問了一句。

  「無事。」竹柒有點像走,看見閻君這個冷淡,對小君的事情沒有一絲愧疚的模樣,心口一陣陣失望地疼。

  「竟然無事,正好本君近日不得空,那寶貝陪閻君下盤棋吧。」天道說著還露出一副,你看,我在跟你們製作機會。

  「不得空,請回去就是了。」竹柒一臉不領情,祂也不想和這樣無情無愛的男人呆這。

  「你方才不是說,情之所動?」天道看著祂,一臉我很單純,你不要騙我的模樣,妥妥一個不問世事的小孩。

  竹柒啞口無言,閻君不是祂像拒絕就拒絕的,現在祂們只是一個挂名夫妻,早就一別兩寬,現在祂的身體要低閻君一節,一盤棋而已,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轉身走了過去,坐下,拿起一顆玉棋啪一下就落在棋盤上,抬頭看著這個一言不發的男人。

  閻君看了妻子一眼,將棋子丟回盅里,此時這裡只有祂們兩個,天道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贏不了,可以走了。」

  「啪——」閻君陰冷的聲音落下,竹柒的手狠狠一拍在棋盤上,上面唯一一顆棋子祂打得飛了出去。

  「閻君你想說,孤不配就說不配,說什麼孤贏不了!你不必告訴孤,你和那個女人過得如何幸福。」竹柒說得激動,直接站起來,「是孤不要你,而不是她贏了。」

  「什麼東西!」

  明明棋盤都沒有開始,就說自己輸了!你是有多春風得意孤的退出!

  「聒噪。」閻君看著這個一見就要吵架的妻子,有些頭疼。祂這樣的身份下棋是有事的,妻子什麼棋藝祂最清楚不過,要是妻子輸了祂一定答應不來自己的事情。祂只是不想妻子到時候那麼難看罷了,怎麼又把她給惹了。

  莫名其妙,明明祂什麼也沒做。

  「你這脾氣何時能改改,又不是剛出生無知小兒。吵吵嚷嚷,供主的面子全給你丟沒了。」

  「狗拿耗子!」竹柒脾氣一點沒降,兩步上起直接將他的斗篷帽子扯下來,義正詞嚴道:「你有什麼見不得人!戴什麼帽子』裝什麼陰沉。」

  斗篷掉落,銀白的髮絲一下子散開,蒼白的膚色帶著久不見太陽的病態,一雙血紅突兀的眸子一順不順地看著竹柒。看見這一張臉,竹柒氣咽一下子消得無影無蹤。

  「長得這樣,果然只會那些紅杏出牆的事。」

  即使最後一句,竹柒語氣還是不善,可服軟吃醋的味道卻讓閻君完完全全感覺到,抬了手,將祂拉到自己大腿上,唇角勾起一個不易查覺的弧度。

  那個女人說得沒錯,妻子的確很好哄,雖然嘴上從來不會饒過誰,卻也是說說,從來都是心軟的。

  就好比如今,無名頭的脾氣也在祂這一拉下,消失殆盡。

  閻君側頭看了一眼棋盤,故而開口:「毫無心機,你贏不了。」

  「以往是九淵讓著你,而這,是已兩界為注,你贏不了就要失去東西,或者達成本君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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