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以強壓強
可惜,九淵的呼喊竹柒並沒有聽到。竹柒就像並沒有看見九淵,熠熠生輝的眸子死死看著這個男人,哪一種怨毒的目光就似要把她曾經愛的男人,碎屍萬段。
事實也如此,閻君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妻子看見九淵,不管妻子是否沉睡。他從一開始就將九淵一切將和妻子視線截斷了,九淵可以看見,但他的妻子是決對不能看見九淵。
「你倒是大膽,你以為九淵小兒可以救你?小東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愚蠢?嗯?」閻君也不跟她知乎者也,陰冷的聲音在四面八方響起,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含了天地之力,壓迫而下。
在說話間,這裡已經變成冰天雪地。竹柒一點不畏懼他,在外人眼裡可怕的男人,在她這裡只是一個她喜歡的男人,僅僅只是喜歡……
可那壓迫不知是閻君有意繞開她,她不但不怕,更是上前兩步,一叉腰,做副潑婦樣。明明是潑婦的姿勢,硬生生讓她做出了千嬌百態。不過在美,看著在人畜無害,也攔不住她開口就只不客氣的質問。
「你是個什麼東西,孤今個兒就問問你。你是個什麼東西,你管孤?」
「本君是你夫君!」閻君一聲爆吼,眨眼間來到她的面前,眼疾手快,直接在她小腹中央一劃,一顆發光的像水滴軟綿綿的東西就在他的手裡出現。
竹柒還沒有在本君是你夫君中,回過神來,就感覺小腹一空空,沒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孩子,就看見閻君手指捏。那個還沒有成形的孩子瞬間灰飛煙滅,竹柒看著在自己面前灰飛煙滅的小生命,她木訥低頭,手輕撫過小腹。
這裡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心口一點點下沉。如果前面她吵架時是熊熊大火,現在就只剩下死灰。
她緩緩抬頭看著面前這個男人,他手裡最後一樓煙霧散盡。竹柒還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那一雙眸子速度暗沉下去,臉上蒼白得沒有血色,整個人灰撲撲的,沒有一絲生息。
她害怕這個孩子到來沒有錯,可是沒有想過自己會失去,更是沒有想過自己兩個孩子離去都和自己男人有關。
愛么?不愛了。她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力氣愛了,之前有多愛這個男人,現在就有多恨!
不懂得處理情緒多她,腦海里出現哪些情緒化做滔天恨意,心裡只剩下殺了他,殺了這個害死自己的男人!要他碎屍萬段!
閻君見她身上靈氣化做一陣陣黑去在周身涌動,開始有魔化的現象,抬手要去抹掉她這一段記憶,手卻在要碰到少女的時候被一把打開,他斗篷下的眸子對上妻子那一雙,前面還是熠熠生輝眨眼沒有情緒的眸子,看著她唇瓣一張一合。
「別——碰——我——」
她意外地冷靜,沒有發瘋,沒有大鬧,就這樣看著他看著,看著,她忽而就笑了。她笑得明媚,像滿色春園,四溢放縱,卻聽起來那麼凄涼,凄涼到似要把天地暗地。
忽而她又不笑了,止住了聲音,她捏出一個法陣,隨即像小孩子在口袋裡拿糖果給小夥伴分享一般,放早閻君手裡,她笑著聲開口:「吶,給你。締結法陣,孤不要,這個東西不好,夫君也不好,你拿去同孤父君說,孤知道了,他的確不合適孤。」
「你讓他走,你讓他——」
閻君看著這個要魔化的妻子,一手刀劈在她後腦勺上。少女瞬間失去意識,所以的抵抗,又一次銷聲匿跡,她軟綿綿呆在癱倒在他懷裡。他將人抱起來,揮手將這裡恢復原樣,轉頭看向黑色霧氣裡面的九淵。
「本君警告過你的。」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否則就不是毀你半生修為,本君會讓你真的成為廢物。」
九淵絕望閉上眼睛,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化做一縷煙霧飄回萬物生,鑽進側靠軟榻上的白衣少年身體里。
閻君將人放進靈池裡,蒼白的手指撫她的眉角,隨即拉出一段記憶,將中間一段拿出。他環顧裡面那一張張笑連臉,他眼裡有些恍神。
她好像許久沒有這麼笑了。
閻君沒有否認她的美,他存在那麼久,見無數的面孔,這一張是最美的。世上是沒有真的完美到極致東西,可是她這一身皮囊做到了。閻君有時候也會想,她這個皮囊但凡那掉一點好個好脾氣,或許他們之間沒必要怎麼累,甚至連開始都沒有。
自己那個好友太寵她了,將她養得無法無天,將這些婚姻當孩童家家來玩。
收起拿掉的記憶,一顆發在藍色微光播種進她的識海里,欺身在她額輕觸,喃喃道:「睡吧……」起來就沒事了。
閻君用法陣將她保護起來,他呆一會就離開。
閻君在此出現在道君這裡,整個人都有些疲憊,坐上次棋盤邊,支著頭,什麼也沒說。虛無中,道君那雙眸子緩緩睜開,眨眨眼兩個眼珠子飄過來,詭異莫測。
「閻君,你老不是去本君兒女哪了?怎麼那麼快回來?事情辦完了?你是不是不行?」
一向沒有話少的閻君,只是抬了他一眼,繼續閉上眼帘,可是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那是本君的妻,你我關係雖好,你也不能教她一些不是她這個年紀該學的。」
「呦!那是本君的妻!」道君語氣陰陽怪氣的,那雙眼睛一眨一眨的,說不出的滑稽。
「早說了,這些天你不合適閉關,你不信。」道君一臉我有提醒過你的表情。說到這件事,一點也沒站在他在邊,「早說人家你情我願的,生過孩子怎麼啦?我警告你!你乾的這些事,但凡有一點點對本君寶貝身體不利,本君拆了你閻界!」
「怎麼!」閻君聲音一下子冷到谷底!整個空間開始瀰漫開來冰層。
「本君是不是在你這裡太放縱你了?你越發蹬鼻子上臉?本君花去億年修為將兩界打通,就為讓她時刻回來修養,你倒好不但不加以勸住,還愈加挑唆,既然偷偷改本君的結界,放九淵進去。」
「本君得久不收拾你,你越發膽大放肆!是不是?」
閻君也不知道是不是氣急了,揮手將締結契約的法陣直接向道君砸過去。
「解!立刻!本君就當億年修為餵了狗!」
道君接住法陣,眨眨眼,就像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一本正經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床頭吵架床尾和。你想清楚了?」
「本……」
「放孤出去,那個王八蛋!怎麼那麼變態!關孤在靈池裡!即使罰孤也把結界開大些,孤你上岸不是?父君!您再不來救你的心肝寶貝,孤就要泡腫了……」
閻君還沒有說完話,倆人就聽見逍遙島那邊傳來的鬼哭狼嚎。道君時刻關注自己的女兒,前面信號被閻君隔掉了,現在閻君在這裡,隔掉的屏障自然側掉了。
閻君一滯,沒想到她那麼快就醒了,起來將締結契約拿走,向逍遙島而去。聽她的語氣,看起來眼睛將不開心的忘掉了。
竹柒只覺得自己給吸進了傳送門裡,睜開眼睛將在這裡,不來打掃氣找自己夫君問過清楚,哪裡知道有一個結界將她關了起來,因為走的猛,直接撞了上面,腦袋嗡嗡直疼,氣得破口大罵。
她是誰啊!她無法無天那麼多年,自然知道自己老爹看著自己,只要不過分,老爹就不會出來,但是只要他聽見,不管是不是夫君關的,他就會看心情偷偷放了自己。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唔~」看見看來人,竹柒氣一下咽了回去,那雙無神的眸子眨了眨,滴滴喊了一句,「夫君……」
閻君揮手將結界打開,隨手將她濕答答的頭髮、衣服烘乾。反手將那個締結拿出來,竹柒一看,一下子就炸毛,貓似得竄出去,將法陣搶回來,收好。
「卑鄙!」竹柒氣得發抖。
她沒想到,夫君居然在自己嗜睡的時候偷自己的法陣。
「你就那麼想與孤解除?」
閻君看她了她一會,轉身向外面走去。竹柒在男人這裡脾氣根本忍不住,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夫君,夫君,孤餓了。」
「一身濁氣,別碰本君。」
「孤身上只有仙氣!」竹柒很不服氣,直接跳到他懷裡。
「下來!重。」
「孤才不重,你抱著,孤要堅持不住要掉下來了。」
「放肆。」本君一如既往冷漠,說著一手將人抱起,一手讓人備膳。
「不放肆也放肆多回,不差這一次,夫君這次留在這裡多久?」竹柒抱著他的脖子,根本不記得前面發生的事情。連大腦里失去的記憶也沒有發現,小丫子蕩來蕩去,樣子十分開心,可臉上表情依舊淡淡的,沒有了熠熠生輝的模樣。
「會呆一段時間,有些事要處理。」閻君冷冷淡淡,有一句沒一句應著,向書宮走去,「這些年,本君會監督你修復身體,然後……」
「夫君,然後孤見乖乖的,不鬧了。」竹柒聲音忽然輕了下去,向一下子收起鋒芒小貓。
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閻君在種下那棵種子,算算時間這個時候也該發芽了。一向張牙舞爪妻子溫順下來,他的確不太習慣和不適。
「嗯,先如此吧。」閻君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進入書宮就開始忙起來,竹柒在他這裡卻是安靜了許多,膳食上來吃了一點,就窩在一處繼續睡。
這一次,竹柒沒有那麼快起來。閻君忙完一件事,已經是一年過去了,轉頭看見妻子窩在一處睡覺,有些感嘆,這裡不是人間,否則該落灰了。
竹柒雖然活得久,但是不怎麼和別人一塊玩,心思一向單純,對閻君的愛也乾淨的,只是方式用錯了。覺得跋扈,以強壓強就可以萬事大吉。
卻不知道感情這個東西,是不這樣用的,所有東西壓到積極必反彈。
可閻君他……
男人放下手裡的事情,過去將人抱起,忽然身體一滯。低頭看著懷裡的少女,原本少女身材就發育的很好,他這個嘗過的自然最是清楚,如今抱起來,他明顯感覺到體重的變化,和心口倆峰間的重量,好像身高也長了一些。
閻君,忙呼了一口氣,他有些不確定自己有沒有修過無情道。
他修的道法太多,功法無數,他有些不記得自己到底有沒有修這一道,一開始他還信誓旦旦對自己說,他修的是無情道。可這些年他越發不確定了,或許說,他一開始就不確定。
不過他有意無意忘記這一件事情,畢竟有沒有對他這個年紀其實沒有多大關係,他以前只是無聊打發時間的修。
好比小東西她之前修的是逍遙道,現在長大了一點,又會選擇別的,有天道為她引路,或許不日就出供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