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霍蘭·黎德
勞勃國王和艾德公爵的隊伍，抵達了卡林灣。
卡林灣是頸澤北端的一座廢棄城堡，是北境最重要的要塞，扼守頸澤的狹窄堤道。歷史上，安達爾人渡海而來，帶著七神信仰，橫掃南方。
然而，所向披靡的安達爾人，最終在卡林灣，遭到北境之王的阻擊，無數安達爾人死在卡林灣城下，北境因此保留了舊神的信仰。
卡林灣殘存的三座塔樓，分別是森林之子塔，醉鬼塔和城門塔內。
三座塔從三個方面控制著北上的唯一堤道。而要攻打其中一塔，軍隊必須涉過深至腰部的黑色泥濘，跨越蜥獅出沒的護城河，再登上長滿青苔、滑溜異常的城牆，同時從頭到尾都暴露在另外兩塔弓箭手的箭雨之下。
卡林灣面對南方的進攻，歷史上從未被攻克過。
阿多帶著斥候，率先進入了卡林灣。
此時的卡林灣，只有少數的澤地人，深林堡的守軍駐紮，然而到了戰爭開打，卡林灣就是北境最重要的關隘。阿多在卡林灣的三座塔，分別安放了傳送石。
隨後，國王的大軍進入頸澤，頸澤是維斯特洛大陸南北的分界線。
阿多和喬裡帶領斥候，率先進入頸澤，放眼望去，沼澤和濕地，綿延到天際的盡頭。
要想從陸地進攻北境，頸澤是必經之地，因此戰略地位，十分險要。
柔軟的泥沙里，到處都是蜥獅和蛇，還有嬌艷的花朵，到處都是蘑菇之類的菌類植物。
阿多的馬兒不小心離開了堤道，陷了進去，費了好大力氣，在桑鐸和喬里的幫助下才掙脫。
勞勃國王和艾德公爵，騎著馬，走了過來。
「艾德，這地方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傳說當中的澤地人呢？」
艾德笑道：「勞勃，你不知道，澤地人低調神秘，不願意接觸外人。」
勞勃輕哼一聲。
「我是國王，你是北境守護，澤地人的封君，難道我們也算是外人？」
「咱們路過這裡，澤地人送上一些當地的土特產，美食，總不過分吧？」
阿多說道：「陛下，頸澤沒有良田，不產穀物，他們的食物，通常都是一些蜥蜴，青蛙和魚。」
「你要是想吃蜥蜴，青蛙，我這就去派人，去找澤地人。」
一想起蜥蜴和青蛙，勞勃瞬間沒了胃口。
「還是算了吧！」
珊莎一點也不喜歡頸澤，她一直帶著小狼淑女，與茉丹修女，珍妮普爾，躲在馬車裡。
艾莉亞卻喜歡這裡，她帶著她的冰原狼娜梅莉亞，和一個叫米凱的殺豬小弟，到處亂跑。
珊莎從來不結交僕人，艾莉亞卻喜歡和馬房小弟，屠夫小弟，自由騎手和雇傭騎士，混在一起。
艾莉亞身材嬌小，站在流沙上，也很難陷下去，因此她在沼澤里，到處采蘑菇和花朵，還捉來了一隻小蜥蜴。
頸澤里的植物，動物，很多都是有毒的，沒過幾天。
沒過幾天，艾莉亞就中招了，她身上開始起紅色的疹子，瘙癢無比，用指甲一抓，就開始流膿。
艾德公爵和茉丹修女都嚇壞了。
國王隨行的隊伍里，只有一位年輕的學士，負責治病，艾德公爵不信任這位學士的醫術，立刻找來了阿多。
在臨冬城的時候，布蘭從高塔墜落，正是阿多醫治了布蘭，讓布蘭從瀕死的邊緣，蘇醒過來。
勞勃國王和艾德公爵，都把阿多看做是神醫。
「阿多，你一定要救救艾莉亞，她身上花粉過敏，起紅疹子，都開始發燒了。」
艾德公爵心急如焚，茉丹修女和珊莎十分緊張，為艾莉亞提心弔膽。
這些負面情緒，都被阿多吸收，在阿多的體內，轉化成了魔法值。
阿多積攢了一些魔法。
「艾德公爵，你們都出去吧！」
艾德，茉丹修女，珊莎，走出了營帳，在外面等候。
艾莉亞睜開了眼睛。
「阿多，我身上好癢，腦子好像蜂窩一樣，都快疼死了。」
阿多說道：「你放心，我馬上給你醫治！」
阿多祭出聖光。
聖光是聖騎士的絕技，聖光可以驅散疾病，加速傷口的癒合。
艾莉亞身上的花毒，在聖光的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艾莉亞頓時覺得身上不癢了，頭也不痛了。
阿多拿出一瓶藥水。
「記得每天按時擦藥水，擦幾天就會好了。」
其實所謂的藥水，根本就是白開水。
阿多這麼做，是為了掩飾他會魔法的事實。
阿多已經用聖光治癒了艾莉亞，可是如果連藥物都沒有，就顯得阿多的醫術，太不科學，不嚴謹，會被人認為是巫術。
艾莉亞很快恢復了活蹦亂跳，艾德公爵對阿多的醫術，更加深信不疑。
一天晚上，阿多在頸澤的堤道上散步，沼澤里忽然走出來一個人。
月光下，阿多看到那人穿著破舊的皮甲，皮甲上長滿了苔蘚，他身材矮小，手裡的漁網裡，裝了幾隻青蛙。
那人走在沼澤里，阿多喊道：「你這樣會陷下去的，快到堤道上來。」
那人朝著阿多走了過來。
阿多這才發現，他走在沼澤泥沙上，如履平地，泥沙似乎根本不會吞沒他。
小個子露出微笑。
「大塊頭，我從小在頸澤出生長大，腳下的泥沙就是我的土地，我是沼澤的子女，沼澤根本不會吞噬我。」
阿多說道：「你是澤地人。」
澤地人上了堤道，腳下留下一片水漬。
「你是勞勃國王的人？」
阿多點頭，「是的，嚴格來說，我是艾德公爵的部下。」
澤地人仰望著阿多。
「你可真是一個大塊頭，艾德公爵還好嗎？」
阿多說道：「艾德公爵要去君臨，擔任勞勃的首相。」
澤地人嘆息一聲。
「我聽說了，不過他不該去南方的，君臨沒有舊神的看顧。當年，艾德公爵的哥哥布蘭登，他的父親瑞卡德，不都死在了南方？」
阿多說道：「時代早變了，國王也不一樣。」
澤地人說道：「我從來沒聽說，艾德手下有你這樣大塊頭的部下，你到底是誰？」
「阿多。」
澤地人皺眉道：「我好像聽說，臨冬城有一個叫阿多的巨人馬僮，恕我直言，他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該不會是你吧？」
阿多說道：「就是我。你生活在頸澤，居然知道臨冬城的馬僮？你去過臨冬城？」
澤地人點頭。
「我是艾德公爵的朋友，霍蘭·黎德。」
阿多大吃一驚，他原本以為，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皮甲上全是苔蘚的人，是個頸澤漁夫。
沒想到，居然是灰水望的領主，霍蘭·黎德。
當年霍蘭·黎德追隨艾德公爵，參加了簒奪者戰爭，南征北戰。
他也是追隨艾德前往多恩，拯救萊安娜的六個北境人同伴之一，參與了著名的極樂塔之戰。
在那場廝殺當中，七個北方人對決三大御林鐵衛，分別是「拂曉神劍」亞瑟·戴恩，「白牛」傑洛·海塔爾，奧斯威爾·河安。
只有霍蘭·黎德和艾德在這場慘烈的戰鬥當中，倖存了下來，其他人全部戰死。
澤地人在浮島上建造廳堂和小屋，灰水望是頸澤唯一稱得上是城堡的地方，是黎德家族的家堡。
不過，很少有人能找到灰水望，因為傳說當中，灰水望能在沼澤里浮動。
阿多打量著眼前的澤地人。
「你真的是霍蘭·黎德？無意冒犯，我以為你只是一個漁夫，領主不應該穿成這個樣子。」
霍蘭笑了笑。
「我是領主，但更是一個澤地人。我每天和其他澤地人一樣，捕魚捉青蛙，總不能穿著天鵝絨在泥沙上行走吧？」
「只要在打仗的時候，我才是領主，因為我要帶著澤地人，保護頸澤，保護北境。」
阿多一臉欽佩的望著他。
「頸澤是北境的咽喉。霍蘭大人，凜冬將至，希望你以後要小心看守頸澤。」
霍蘭說道：「阿多，你也要替我照顧好艾德。」
阿多說道：「為何你不去見見你的老朋友呢？艾德公爵就在帳篷里。」
霍蘭笑著搖頭。
「我這個樣子，還是不要了吧！我們澤地人雖然低調，不喜華麗，但是也得注重基本的禮節。」
霍蘭不願意去見艾德，阿多知道真實的原因。
當年，萊安娜在極樂塔香消玉殞，她生下了一個孩子，交給了艾德撫養。
這孩子正是萊安娜與雷加王子所生，是坦格利安的後人，在世人眼中，是前朝餘孽。
艾德對外宣稱這個男孩，是他的私生子，他把孩子取名為瓊恩·雪諾，在臨冬城養大。
除了艾德，只有霍蘭知道瓊恩的真實身份，阿多推測，這也是霍蘭這麼多年，隱居頸澤，從不離開頸澤半步的原因。
霍蘭說道：「千萬別跟艾德，提起你遇到了我，我也該走了，孩子們還等著我吃飯呢！」
阿多說道：「你有幾個孩子？」
霍蘭說道：「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玖健和梅拉。」
阿多說道：「有機會可以讓玖健和梅拉去臨冬城，布蘭和瑞肯，還有羅柏，一定會歡迎他們的。」
霍蘭消失在沼澤的迷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