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她是個車迷
有了良好的開局，接下來的交流就更和諧了。不用再去試探什麼，直接碰撞都完全沒問題。
幾輪交流下來，鍾小明也對這六個女生有了最基礎的了解。談不上深入，但可以保證和多數人交談都不引起反感。
短髮女生寧虹，顏能打8分，室友龐文濤的高中同學兼老鄉，是個熱乎人，這點從她幫著組織這次聯誼就能看出來。
扎馬尾辮的叫沈佳彤，是龐文濤的主攻對象，也是今晚這個聯誼局的起因。顏值和寧虹不相上下，但擁有C碗的身材要比寧虹強，說話有點拿捏，姿態擺得略高。
最早對他「發難」的蘿莉女生叫劉維霞，性格偏活潑，也是最放得開的。最穩重的女孩叫石羽，應該有不錯的教養，屬於溫和性格。
另一個女生叫關美，燙了和偏成熟相貌很搭配的大波浪長捲髮，9分的顏和D碗的溝壑，讓她成為六個女生中的顏值身材雙擔當。說話都是用最簡單的語句，眼神中觀察和分析的成分很明顯。
最後一個，也就是自稱比較老的西服女孩了，鍾小明最不想與之有交流的。名字叫許安安，有著偏高的顴骨和薄薄的嘴唇，讓她本就很強的攻擊性一展無餘。從談吐來看，應該是公主病晚期，併發症齊全。
鍾小明一來，就和女孩們和諧交談，彼此激發出各種歡樂。另外的五個室友心裡都不是滋味，有自省的，有單純羨慕的，也有急於打斷的。
號召這次聯誼的龐文濤就是後者，看著鍾小明和女生打成一片，急得都跟什麼似的。喝了一口嘗不出什麼滋味的紅酒，皺著眉終於想到一個能讓自己有所表現的好話題。
找了一個大家都停下來吃菜的空檔，對鍾小明問道：「大明，你真買車啦，下午我們都當你開玩笑呢，什麼車啊？」
鍾小明把筷子上的菜吃下去：「哪兒買什麼車啊，是家裡的，就一個SUV。以前覺得一個學生開什麼車，沒事讓自己那麼扎眼，今天這不是趕上了嘛。」
沒等龐文濤繼續，話題就被公主病的許安安順著尾音給劫了過去，仰著下巴看向鍾小明：「呀，開出來怕扎眼，車應該很貴吧，進口的SUV嗎，保時捷還是路虎？」
這話問的，帶上耳塞都能聽出金鐵之聲，挑釁味道也太濃了。多半是因為剛才交流中沒佔到上風，心裡還憋著勁兒，隨時想找個機會壓人家一頭。
不只是鍾小明的室友，連其他幾個女生都面露尷尬之色。今天的聯誼是男生AA負責買單，人家鍾小明還帶了不錯的飲料酒水，沖這點也不能太過分吧。
鍾小明倒是一點不意外，如今的他本來就在心態上占著優勢，表現在言語上自然就是毫不在意。
就好像沒聽懂對方的刻薄，用平淡口氣說道：「都不是，一個小牌子，說出來可能都沒幾個人聽過。」
自以為佔了上風的許安安，心中生出些許得意。鍾小明一身普通的阿迪，看起來還像是為這次聯誼新買的，最多也就是中產之家，能開多高檔的車，肯定不如自己老爹那輛公配的皇冠。果不其然，沒人聽過名字的小牌子，現在都要懷疑今天這頓飯酒水的來路是不是有問題了。
正要乘勝追擊，卻被石羽拉住了她衣襟的動作打斷，搶在前面對鍾小明解釋道：「鍾小明，你別誤會啊，安安並沒有別的意思。她其實是個車迷，一旦遇上和車相關的話題，就忍不住想發表點什麼意見。」
旁邊腦子比較活的劉維霞也趕緊幫腔：「就是，吃飯吃得好好的，你也得見縫插針聊到車上面去，要我說安安你當初就該考個機械類的專業。」
能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把控局面，這才是有腦子的人。鍾小明在內心對石羽和劉維霞給與較高的評價，同時也決定繼續假裝不明白。
今天這頓飯之後，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他才不會在乎這位公主病的患者，到底是腦子有問題還是痴迷到只認識保時捷和路虎兩個汽車品牌，管求她是哪條溝里的蛆。
無所謂道：「我誤會什麼，這裡面有問題嗎？一個女生喜歡汽車，雖然不多見，但也不至於讓人誤會吧。就像我，雖然是男的，卻對汽車什麼的沒多少了解。如果不是她剛才說的那兩個牌子知名度夠大，我都不一定知道。」
鍾小明的話聽起來有點不對勁，可畢竟還是沒有揪著許安安的話不放，石羽也就不再去細細分辨了。
端著酒杯站起來，一手托著杯座，一手捏著杯梗，杯口微微傾斜，很有規矩地沖著鍾小明，道：「敬你一杯，謝謝你的紅酒和飲料，還有……，一切！」
本來是想說「還有特別為女孩子點的菜」，但想起鍾小明只說自己想吃，肯定是給他的小夥伴保留面子，石羽也就順勢把這點省略掉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鍾小明也是盼著能在和諧的氣氛下把這頓飯吃完，否則自己的酒水不都用來買不開心了嗎。
也站起來，端著果汁和石羽碰了下杯：「太客氣了，出來吃飯就要開心，只要能吃舒服了，其他都不算什麼。你隨意。」
許安安攻擊欲被兩個室友打斷，也接不上氣了。只是在石羽和鍾小明碰杯后，低聲嘟囔了一句：「不就是幾瓶紅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拉菲呢。」
微不可聞的聲音，被石羽聽在耳朵里，只能默默搖幾下頭。她算是對這位室友服氣了，走到哪裡，都能有種謎一般的優越感。
算了，只要她不再搞事情，隨意吧。
接下來的後半段飯局，雖然也稱得上有氣氛，但明顯要比鍾小明剛到的時候差了一些。
鍾小明倒是沒什麼，和幾個女生聊的都不錯，其他室友也能偶爾插兩句嘴，但回應並不熱切。龐文濤多次試圖和沈佳彤拉近關係，均未取得戰果，不由得就有些氣餒了。
把這一切看在眼裡，鍾小明並沒有打算幫著做點什麼。以他長期和各種女孩打交道的經驗看，沈佳彤這妞兒不說是飽經風浪吧，起碼在男女感情上有相當老道的段位。
自己的室友做什麼都只能是無用功，繼續下去的結果，不是備胎就是舔狗。除非能支援他大量的金錢和裝備，可靠著別人的幫助氪金，對於龐文濤來說那就是更高級別的災難了。
快到十點的時候，飯局在勉強還算融洽的氣氛中結束。十二個男女從包廂出來，稀稀拉拉往外走去，並沒有歡聚之後的興奮餘韻，反倒像剛剛經歷了一場不那麼愉快的談判。
之所以約了八點的飯局，一來是因為女生們下課之後還要洗漱打扮很費時間，二來就是女生們原本就計劃要在十二點前回到宿舍，根本沒有準備留下去玩什麼KTV的時間。現在這種氣氛下，就更不用談了，失敗。
鍾小明還是善良的，為了照顧室友的體面，忍著噁心說了句絕非本意的話：「那什麼，我開了車，你們學校還在丰台呢，幾個女孩子這麼晚多少還是有點危險的，我送你們吧。車裡空間挺大，擠一擠還是能行的。」
一直被室友壓制著的許安安可算抓住機會了，不咸不淡道：「不用了，又費油，又費時間，我們還是習慣打車。」
這就是嫌他的「小牌子」車不夠級別了，鍾小明當然不會反對，只給出一個禮貌的建議：「那好吧，你們看需不需要有人陪著送一下，六個人一輛車肯定不行，正好每輛車上加一個男生，也安全點。文濤和寧虹是老鄉加同學，再加上良子這個本地人，應該沒問題了。」
這個建議還是被反對了，不過這次反對的換成了沈佳彤，倒是比較理智和禮貌：「不用這麼麻煩，我們在燕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這會兒才十點，我們最多二十分鐘就能到，不會有什麼事的。」
「行吧，那就這樣了，你們自己多注意安全。那個，寧虹啊，你們到了之後給文濤來消息報個平安。」鍾小明應下來，回頭給了龐文濤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哥們兒能做的可全都做了，現在只能給你一個最後的送別機會：「文濤，你丫也別杵著了，趕緊去外面攔車。」
堅持做完這一切，就再沒什麼好說的了。鍾小明獨自抱著剩下的幾瓶飲料和兩瓶紅酒朝他的車走過去，順便就上車到外面等著了，這些女孩一走，他再把室友送回學校，就算齊活兒。
刺眼的LED車燈，更具穿透性的低沉排氣聲浪，龐大的黑色車身，當這一切從二十多米外徑直壓過來，然後又從身邊滑走。站在幾個女生最後位置的石羽，眼神明顯收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