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記憶
這裡意外的乾淨，連一些難以打掃的小角落都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
休息片刻后她沒有出去，反而在清理完留下的痕迹后，找到雜物間躲了進去。
誰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在外邊蹲著她呢。
雜物間里也非常的乾淨，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這棟屋子的主人有著嚴重的潔癖。
方時小心的避開物品，縮在雜物中的一塊小地方拿塊布蓋到自己頭上用來遮掩，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疲憊感如潮水般襲來，帶走了她的意識。
……
「老大，利威爾他們回來了！」
聞言老大憤恨的吸了口煙，放棄了方時，不打算繼續堵了「算那小鬼走運，我們撤！」
與自己的同伴一起回到家的利威爾，盯著方時之前站的地方眯起了眼。
「怎麼了大哥？」
「看看有沒有少東西。」
「哎？」兩人雖然疑惑，但還是檢查了一遍。
「我們沒少什麼東西啊……難道……」
利威爾沒有回答，直直的向儲物間衝去。
兩人隨後跟去，就看到利威爾臉色陰沉無比的拎著一位昏迷的小鬼頭。
見雜物間沒有一團糟的利威爾，臉色舒緩了不少。
「扔外面。」利威爾把髒兮兮的方時扔給法蘭，拿出手帕嫌棄的擦著手。
「這個孩子是那幾個人販子手中逃出來的吧。」來的時候法蘭就注意到有幾個人見他們回來就開始離開，臨走之前還瞥了他們一眼。
忽然懷中的小鬼一縮。
「醒了？」
方時雙眸緊閉，眉頭緊鎖，顯然不是蘇醒了。
法蘭忽然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正好按在方時往外滲血的手臂上，剛剛的一縮是疼的。
「伊莎貝爾你幫我扶一下。」
伊莎貝爾扶著方時，無意間碰到她的皮膚，不由被那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大哥，這個孩子好像發燒了！」
法蘭抽手看著上面刺目的紅色液體，目光落在方時手臂上「怎麼辦利威爾？」
雖然是問，但其實他已經猜到利威爾的選擇了。
……
「唔……」
醒過來的方時，第一時間起身，一臉警惕的看著周圍，手臂上的疼痛和陌生的環境令她緊皺著眉。
這裡……不是雜物間！
「你醒啦！我叫伊莎貝爾，那邊那個是我大哥，叫利威爾，你不用怕，他就是有點凶，不會傷害你的。」床旁，一位紅頭髮的女生正讓自己的笑容盡量柔和些，不要嚇到了這個可憐的孩子。
方時見狀鬆了口氣，自己沒有弄亂翻東西是對的，不然估計她就要被那個不止有點凶的矮子，扔出去喝西北風了。
隨後她的目光落在了床頭的小刀上。
「小鬼，不要想著去拿。」頭也不抬的利威爾擦著手中的長刀刃，和一個奇怪的裝置，明明沒看方時，卻宛如腦袋上長了個眼睛，察覺了方時的意圖。
方時看眼屋內的三人打消了這個心思。
「你叫什麼名字啊。」一頭金毛的男生問道。
「方時。」
「我叫法蘭，你知道你家在哪嗎？」法蘭問道。
對此，方時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這裡是哪裡？」
「地下街。」
「那你知道你的家人叫什麼嗎？」法蘭不死心的問道。
「沒有家人。」
利威爾抬眸看了方時一眼。
聞言法蘭眉頭一皺，拿起方時換下的衣服「這是你的衣服嗎？」
「是。」
「這是貴族才用得起的面料，撒謊可不好。」
方時一下子就注意到衣服上搖晃的方塊墜飾「能把衣服上的方塊飾品給我嗎？它對我來說很重要。」
「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給你。」法蘭將方塊飾品拿在手中。
方時眉頭皺起。
自己被包紮好的手臂和一身寬大的衣服，以及伊莎貝爾柔和的笑容說明他們並沒有什麼惡意，甚至很善良，不然早把她扔出去讓她自生自滅了！
「在我的記憶里沒有家人的存在。」
「這個不是你的家人留給你的嗎？」法蘭晃晃手中的方塊飾品。
「不知道，只是覺得它對我很重要。」
「失憶了嗎？」法蘭喃喃道。
「那你還記得你住的地方在哪嗎？」
「不記得。」
「能還給我了嗎？」
法蘭暗感棘手，扭頭詢問利威爾的意思。
「還給她吧。」利威爾說道。
法蘭把方塊飾品還給方時「最近地下街越來越亂了，我們不得不謹慎點，抱歉。」
「沒事。」方時淡漠的應了一聲，全然沒放在心上。
這反而把法蘭弄得有點愧疚，同時他也發現了眼前這個孩子有著超乎她這個年齡段的沉穩。
由先前追她的人突然不追的舉動來推測，方時猜這群人可能有一定的勢力，否則是不可能威懾到那群人。
「我可以加入你們嗎？」方時試探性的問道。
法蘭和伊莎貝爾不約而同的看向利威爾。
利威爾抬頭看著方時，沉默片刻說道「要想留在這就先學會打掃衛生。」
「……謝謝。」
隨後方時就暫時留在了這裡，因為身上有傷法蘭和伊莎貝爾一直不讓她著手打掃衛生。
說是先觀摩一下怎麼打掃，等傷好的差不多了，這的衛生就全交給她了。
幫不上什麼忙，方時也就安靜的觀摩，見他們累了，就去倒杯水讓他們休息休息，從一些小細節入手去幫助他們。
如果利威爾開始訓練，她就在一旁認認真真的看著，手中拿著三人的毛巾，水，旁邊還放了一些傷葯，準備的很是齊全，完全一副專業後勤的模樣。
時間一天天過去，方時的傷口結痂，家務基本上都被她攬下，利威爾對於方時的打掃程度非常滿意，逐漸習慣了這個小鬼的存在。
法蘭和伊莎貝爾也喜歡上了方時這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但又忍不住疑惑。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一個本該活潑可愛的孩子變得如此乖巧和沉穩。
方時的到來讓屋子裡變得熱鬧起來，尤其是利威爾是說他一米二的時候。
法蘭和伊莎貝爾說沒事，至少人家高，但是利威爾，一個一米六的嘲諷他一米二的，這就忍不了了，她還能小，還能長，長過一米六那是完全沒問題的好嗎。
「哎，竟然一點疤都沒留下啊。」伊莎貝爾伸手摸摸方時完好如初的手臂，不由有些羨慕。
「沒辦法，可能我就是這個體質。」
「……」
與方時混熟后的法蘭和伊莎貝爾發現除了平時小大人的狀態，這個小鬼有時候特別的嘴欠，要麼能一句話把你噎死，要麼一句話說的讓你想錘她一頓！
突然利威爾扔過來一個東西，方時接過一看，是把開鋒的匕首。
「留著防身用。」
「對我這麼不放心嗎？利威爾我也是很強的，別的不說，至少在未來我絕對會比你高！」和利威爾混熟的方時似乎在『無意』間踩中了某人的雷區。
「小鬼既然傷好了，從明天開始我來教你格鬥術和立體機動裝置的使用方法。」
方時看對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回想起利威爾一挑二，把法蘭和伊莎貝爾虐的嗷嗷叫的格鬥術，突然有些慫。
「哈哈哈叫你嘴欠，遭報應了吧！」一旁的法蘭聞言頓時樂了。
方時看著，嘴角不自覺的染上一抹笑意。
真好啊。
但是你真壞啊。
方時眼眸中的笑意逐漸不達眼底。
從到這裡開始，她就隱隱感覺到某種時限，但是卻始終沒告訴他們。
私自闖入他人的生活，讓他們深深的記住你后又悄悄的離開。
真壞啊。
……
時間過的很快，經過利威爾的特訓，方時的實力已經大大增強，有時候一些活動她偶爾也會參加進去，他們的名氣在地下街越來越大，前一段時間他們接觸到了一個大人物。
那個大人物允諾他們如果事情辦成，就可以去地上永久居住！而現在他們正為這努力著。
奇怪的是，方時對於所謂的地上生活沒有任何興趣，彷彿早就看膩了一般。
一大早，利威爾他們就出去了，方時被留了下來看家，最近有些亂，不出意外的話會有人上門『拜訪』。
不一會兒煩亂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穿著立體機動裝置的方時躲在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