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坦白
李世民和長孫看著躺在那裡的蘇岩，臉上都露出了凄然的表情。
跟在他們身後的魏徵、房玄齡和唐皎也表情不一。
雖然這幾天他們在私下裡數次討論蘇岩的事情，可是他們都沒有想到蘇岩現在的情況真的這樣危險。
跟五天前他們看到的蘇岩相比，現在的蘇岩已經瘦的不像樣子了。
他就那麼安詳的躺在那裡，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微笑，不知道情況的人還會以為他在安靜的睡覺。
長孫實在不忍心看，轉身拉著暖月離開了。
李世民又讓御醫仔細地看，可是御醫又檢查一遍，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道邈，你們道家也看不出什麼原因嗎？你試過為他驅邪嗎？」
見李世民問自己，陳道邈走上前。
「回陛下，今天小道回憶了一下那天發生的事情，大概知道了蘇岩為什麼會昏迷……」
「哦？那你快說說……」
於是陳道邈把蘇岩中了暗器的事情告訴了李世民。
李世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那你的意思是，蘇岩中的是江湖上的毒藥？可是這會是什麼毒藥？為何會讓人一直昏迷不醒呢？」
陳道邈搖搖頭道：「這個小道也不知道，我們茅山雖說置身半個江湖，可是對江湖上的事兒所知甚少……」
李世民轉身問謝無言：「無言，你聽說過這種毒藥嗎？」
謝公公搖了搖頭道：「從來沒有，奴婢只見過殺人的毒藥，迷惑人的毒藥，像這種能讓人長睡不醒的，還從來沒有聽過。」
李世民又看看陳道邈，道：「那依你看，那幾個刺客到蘇家，究竟為了什麼？」
陳道邈猶豫了一下。
「你實話實說，朕只有知道了詳情，才有解救蘇岩的辦法……」
這時候陳道邈突然跪在了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有些驚訝：「道邈，你這是為何？」
陳道邈道：「回陛下，那晚的三個刺客確實有具體的目的，一開始是道邈央求蘇岩不要告訴陛下的……」
李世民有些生氣道：「你們兩個孩子，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兒瞞著朕？快點如實說來……」
陳道邈道：「其實那晚刺客偷聽了小道和蘇岩的對話，知道了蘇岩會製造一種十分厲害的武器，所以才現身，想要把蘇岩抓走，幫助他們製造那種武器的……」
李世民更加驚奇了：「武器？什麼武器？」
陳道邈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回陛下，是火藥……」
「火藥？」
聽到火藥這個詞，李世民抬頭看了看魏徵道：「你知道是什麼嗎？」
魏徵開口道：「關於火藥下官倒是略有所聞，早在前朝的時候就聽一些煉丹的道士說起過……」
「這個火藥可以當成武器嗎？」
魏徵想了想道：「下官有一次見過一個道士親身實驗這個東西，爆炸之後威力確實挺大的……」
「有多大？」
「把他們一個煉丹的銅爐直接炸得飛了起來……」
李世民又道：「為何朕從來沒有聽人說起過？也從來沒有聽玄成你說起過？」
「回陛下，那個道士說他們也不知道這個火藥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也只是偶然間發現的，後來又操作了幾次，再也沒有成功，所以被他們當作太上老君顯靈，以後也不敢輕易實驗了……」
李世民冷笑了兩聲，轉身又問陳道邈：「那麼你是知道火藥的原理了？」
陳道邈連忙道：「小道知道一些，但是也不是特別清楚……」
「也就是說，你們那晚說了火藥，蘇岩說他知道火藥的原理，也會製作，所以偷聽的刺客才會貿然闖進來？」
陳道邈也不太會撒謊，剛才說了火藥，現在對於那晚的事情也不敢再過多隱瞞了。
「回陛下，其實還有一件事兒……」
「那你快說……」
「小道確實見過火藥的威力，心知這個東西要是用在戰場上，殺傷力是驚人的……」
「有多大殺傷力？」
「蘇岩算過，一公斤的火藥爆炸，大概可以殺死十幾個人……」
李世民陷入了沉思，心想要是這個東西真的有這麼大的威力，那大唐要是有無限量的話，踏平西域易如反掌。
「道邈你接著說……」
「後來蘇岩又說，這個炸藥的威力不算大，他還會製造一種更厲害的武器……」
「更厲害？有多厲害？」
「蘇岩說，一公斤那個東西，威力可以達到火藥的五十倍……」
「五十倍？你確定五十倍？」
「回陛下，蘇岩確實是這麼說的……」
「那他製造那東西沒有？」李世民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了。
陳道邈搖搖頭道：「我們剛說完沒多久，那三個刺客就出現了，說要蘇岩跟著他們去製造那個東西……」
陳道邈又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南陽公主的事兒。
李世民仰著頭沒有說話，一直在獨自想著什麼。
良久之後才開口道：「你們之所以不告訴朕這件事兒，就是害怕這種東西被朕用在軍事上？」
陳道邈低著頭道：「是……」
「你們是覺得這種東西殺傷力太大，有違人道？」
「是……」
李世民又冷冷一笑道：「真是幼稚，淺薄，無知……」
「道邈知罪……」
李世民嘆口氣，接著道：「如果真有這種東西，不但不會造成大的殺傷，反而會挽救無數的生命，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
陳道邈有些慚愧地搖搖頭。
「哼，所以說你們幼稚、淺薄、無知，要是有這等利器，不但不會增加戰爭的規模，反而會減少戰爭，不但不會多殺人，反而會使更多的人安居樂業……」
「道邈確實淺薄，陛下高瞻遠矚……」
「哎，你們畢竟還太年輕，還不知道這種東西真正的作用……」
李世民沒有再跟陳道邈聊這個，而是又看著蘇岩。
過了一會兒他對太醫道：「你們再想想辦法，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查出他身體的問題……」
說完他又轉身對金吾衛的曹將軍道：「曹將軍，派出所有的金吾衛，全長安挨家挨戶的搜查，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這三個人給朕找出來，找不出來的話，你就自己去邊關吧……」
曹將軍連忙跪地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