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1章、《蘭亭集序》
一副苦瓜臉的蘇岩跟著謝公公再次回到了剛才的宮殿。
他很敬佩李世民，甚至說是崇拜都不為過。
可是跟李世民聊天就是另外一回事兒，壓力太大了，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李世民繞進去。
前世的時候蘇岩接觸到的最大官就是縣長，還是遠遠地聽縣長作報告。
現在竟然要跟李世民單獨聊天，蘇岩感覺自己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這次還是在宮殿門口等著，謝公公還是說了一句讓他等著之後就自己離開了。
依舊等了一個小時左右，宮殿門打開，從裡邊走出來幾個身穿官服的人，一邊討論著一邊往外走，依舊沒注意到站在門口的蘇岩。
蘇岩看到這次的幾個官員跟中午那幾個不一樣，應該是另外一撥人。
看來李世民每天應該都很忙的，蘇岩想到。
不一會兒小太監又出來，再次領著蘇岩到了那個房間門口。
這次蘇岩進去之後看到房間里只有李世民，長孫皇后也不在。
蘇岩行過禮之後李世民又讓他坐在剛才的椅子上。
「蘇岩，剛才朕把你的那些詩給那群大臣看了，他們也都非常驚訝於你的才華，認為你可能會是我大唐最傑出的詩人……」
「不敢不敢，小子只是拋磚引玉，相信隨著大唐國立的日漸鼎盛，會有更多傑出的詩人出現的……」
李世民笑道：「朕也是這麼認為的……」
接著李世民沒有搭理蘇岩，而是自顧自地拿著毛筆在紙上不停的寫字。
蘇岩一點都不感覺無聊，甚至想要湊過去看看李世民在寫什麼。
此時他的想法就是一定要想辦法弄幾張李世民的真跡，一定要有落款有題跋，還要蓋上李世民的印，那樣帶回去絕對可以賣個好價錢。
一想到蘇富比拍賣行上出現李世民的真跡，絕對會是一件震撼收藏界的大事件。
一副字帖賣它個兩三億不過分吧？絕對不還價，愛買不買，您不要，想要收藏的人多的是呢。
如果再想辦法讓李世民和長孫來一個夫妻聯合字帖，那價值應該還能翻番吧？
「蘇岩，你在想什麼呢？」
胡思亂想中的蘇岩被李世民的聲音打斷，他連忙把思緒拉回到現實中。
「回陛下，小子在想陛下日理萬機，還有閒情逸緻練習書法，在下實在是佩服……」
「油嘴滑舌，你過來看看，朕的字怎麼樣？」
蘇岩連忙起身，走到李世民的書桌前，看到桌子上那張大紙寫滿了字。
他仔細一看，發現上面是李世民用行楷寫得自己剛才念給他的那五首詩。
以蘇岩這個外行看來，李世民的字真漂亮，比他見過所有書法家的字都要漂亮，甚至他覺得一點都不比王羲之差。
「你來評價一下，朕的字寫得怎麼樣？」
蘇岩趕忙道：「對於書法一道小子是外行，不敢隨便評論，但是以小子看來，陛下您的字真是行雲流水、力透紙背，相比二王也是不遑多讓……」
李世民嘿嘿一笑道：「跟二王還是沒法比，他們的字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朕再努力也只能做到形似而神不似……」
「陛下此言差矣，二王的字美則美矣，可是陛下的字里有一種東西是他們所沒有的，這種東西就讓陛下的字跟他們相比也絲毫不落下風……」
「哦？是什麼東西？」
「王者之氣……」
「哈哈哈哈，小子胡言亂語，該打……」
「小子不敢……」
「來，給你看看二王的真跡是什麼樣子的……」
說完李世民把自己的字收起來，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一個捲軸，輕輕的鋪在桌子上。
捲軸在打開的時候蘇岩的心一直狂跳，因為他分明看到了《蘭亭集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書聖王羲之的真跡。
《蘭亭集序》此時距離他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永和九年，歲在癸丑……」一個字一個字地映入他的眼帘，看到每一個「之」字的不同形態，看到上面每一筆的塗抹……
甚至比他在故宮看那件摹本的《蘭亭集序》還要清晰。
「蘇岩你看看，王羲之的字是不是要比朕的字飄逸得多？」
蘇岩還沉浸在無與倫比的震撼之中，他甚至動了下手搶走這幅字的念頭。
好在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別說搶了，哪怕他摸一下，估計今天都很難活著走出這個宮殿。
「回陛下，王羲之的字確實漂亮，不愧是天下第一行書……」
蘇岩有些機械地回答。
李世民看了一眼蘇岩，見他眼神里閃著光，片刻沒有離開字帖，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能讓朕視為天下第一珍寶，必然是精品中的精品，頂峰中的頂峰……」
不行，一定得想辦法把它弄走，否則李世民一定會把他帶到墳墓里。
他那墳墓後來還不是被溫韜盜了？這些價值連城的文物最後還不是都不知所終？
一定得弄走，這是蘇岩內心唯一的想法。
「好了，欣賞完書法了，咱們現在開始談正事兒吧……」
在蘇岩依依不捨的目光里，李世民又把《蘭亭集序》給卷了起來，隨手放回架子上。
蘇岩連忙回到自己的座位。
「剛才皇后和太子都在，朕有許多話沒有跟你細聊，現在只有咱們兩個，你來細細解答朕的一些疑問……」
「陛下儘管問，小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那朕先問你，依你看來，如果有朕的大力支持，你的那些作物多久可以廣泛種植？」
蘇岩想了一下道：「如果鄭刺史的實驗成功的話，會收穫玉米和土豆的第一批種子，然後陛下可以劃撥一塊試驗田，建造一批暖房，那麼一年之後就能得到足夠十畝地種植的種子……如果快的話，五年時間，整個關中都可以大規模種植了……」
「五年……還是有點長啊……」
「陛下，現在種子太少，就算全力種植也只能一年兩季，五年時間已經算是很快的了……」
「哎，朕也知道，可是這幾年氣候不好，去年關中大旱，前年河北河南大旱，都幾乎顆粒無收，天下平定不久，如果糧食還是不夠，朕擔心人心還是會亂……」
「回陛下，其實在下還有一個方法，可以比較快速的增加糧食產量……」
「快說……」
「在農作物不變的情況下，快速增加產量還有三個因素，除了灌溉，就是農藥和化肥……」
「農藥？化肥？這兩個是什麼？」
「簡單來說，農藥就是殺死農作物病蟲害和雜草的藥物，化肥是一種可以給農作物提供營養的東西，比現在農人們用的普通肥料效果更好。」
「這個農藥和化肥可以多大程度提高產量？」
「回陛下，最開始可能只有三四倍，等農藥和化肥都成熟之後，小麥和糜子大概可以提高十倍產量，土豆可以提高十五倍產量……」
「此話當真？」
蘇岩點點頭道：「千真萬確……」
李世民面色有些凝重，站起身不停地來回走動，最後對著蘇岩道：「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要砍頭的？」
蘇岩堅定地說道：「小子知道。」
「如果朕全力支持你，農藥和化肥你多久可以研究出來？」
蘇岩猶豫了一下道：「一年時間……」
此時蘇岩內心也是糾結的，雖然他有林楓給他準備的大百科全書，也有各種關於農業的書籍，可是憑藉一己之力研究農藥和化肥，還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情。
所以他說了一年，到時候不管能不能研究出來，他都可以全身而退。
蘇岩第一次感覺自己其實和徐福也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都是投機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