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病房裡的鄭焰紅!
雖然范前進這幾天居然恢復了兩人戀愛時的那種博大的胸懷,讓人難以置信的包容了她強加給他的所有的羞恥,用男子漢大丈夫的氣度給她挽回了幾分顏面,讓她尚不至於身體恢復了卻沒臉活下去。但是鄭焰紅看得出來隨著范前進對她的感覺越來越親昵的自然,雙雙那張總是紅彤彤的小臉也越來越蒼白沉默,只要夫妻倆親熱的時候,那妮子總是退到外間,落寞的坐在沙發上把玩她手腕上的金鏈子,甚至還會有眼淚悄悄地落下來。
這就很讓鄭焰紅心裡不好受了!平心而論,她面對著范前進的輕憐熱愛,如果說不感動那是假話,畢竟此時此刻,她正值心力交瘁的時刻,又脆弱的經不起一丁點的風風雨雨,而她內心深處因愛生恨的趙慎三卻因為身份原因不能守著她照看,范前進的表現就顯得彌足珍貴了,她無形中在享受著這種照顧,更加虛榮的霸佔這個男人,但,鄭焰紅深知,這並不是愛,而是一種虛弱時的依賴,說到底,她依舊是不能就此回心轉意,拋下她的愛情跟尊嚴徹底回歸到范前進懷裡的。
既然註定了遲早要分開,而雙雙這個丫頭對范前進情根深種也遲早要嫁給他,那麼此刻讓這個丫頭受這種折磨是不是她太貪婪-了呢?唉!鄭焰紅,你好歹也是一個大家子出身的大小姐,更加是一個分公司的常務副總經理,曾幾何時,你居然可憐到跟一個小保姆爭寵的地步了呢?
有了這樣的心思,鄭焰紅心裡的氣悶可想而知,心裡不暢快又加重了氣血兩虛,她桃花瓣般的臉蛋就越加的蒼白,這種蒼白跟雙雙那種心情不好的蒼白可是不一樣的,因為雙雙的蒼白只需要范前進湊近她偷偷的在她臉上一吻就會瞬間恢復嬌羞的嫣紅,但是鄭焰紅的蒼白可就是那種失去了雨露滋潤的花瓣那種發乾的蒼白了!
在這種好似內外夾攻的煎熬下,鄭焰紅的神經卻被磨練的加倍的柔韌,她硬生生迫使自己忘記趙慎三,更加在那個男人慘痛的撲倒在她床邊哀哭的時候,用一種冷漠的姿態趕走了他,其實她也並非是故意隱藏自己的感情去逼走趙慎三的,而是那個時刻,的的確確有一種莫名的倦怠充斥著她的心靈,她覺得世間一切關於愛情,關於純真的概念統統是狗屁!
她曾經以為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的藐視人間的一切禮教道德觀,跟一個男人一樣縱橫在職場跟情場之間,無論真情假意只要能夠互相愉悅,互相利用就行,在她外表正統但骨子裡叛逆的個性促使下,她果真是視貞-操為無物,一從高明亮,二從林茂人,但是最後卻發現她是不能容忍自己如此隨意的,她始終是一個極度渴望有一個知心愛人的女人,因為她逐漸發現她並不具備可以在情場上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能力,她也不能隨意的把她的心跟靈魂無限度的分割給不同的男人,她覺得,只有把她的這顆心裡裝滿一個讓她覺得毫無遺憾的男人就足夠了!
隨著趙慎三進入她的生命里,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她並不滿意趙慎三,更覺得這個男人怎麼能填滿她那一整顆心?他是那樣的卑微,更是那樣的渺小,還需要她時時刻刻用她的手提攜才能夠勉強跟她肩並肩的,但是,慢慢的,這個男人越來越高大,越來越沉重,也就不知不覺的讓她的心靈真的沒有空隙了,幸福感跟充實感以及滿足感就漸漸的讓鄭焰紅覺得自己一生有愛人如他也就知足了,所以,她萌生了嫁他的念頭,並且發揚了她一貫敢想敢幹的作風,一心一意的籌劃如何休了范前進嫁給趙慎三了。
但是,他卻立刻恢復了他懦弱的本性,又把她心頭剛剛成型的關於愛情的觀念再次打碎,讓她覺得什麼叫愛?男女之間之所以覺得愛了,也無非是共同迷上了兩人在一起時的那種愉悅感罷了,而這種愉悅感失去了,所謂的愛也就煙消雲散了,女人總是痴情一點,為了這種愉悅感投入的往往是所有的精力跟一輩子的忠誠,但是對於男人來說,僅僅為了保持這種愉悅感而讓他投入過大的成本的話,還是很不捨得的,就連趙慎三也是如此,別說是讓他去死了,就算是讓他放棄他口口聲聲早就不愛了的老婆不是也不捨得么?
所以,什麼愛?什麼寶貝?什麼命-根-子?統統都是為了騙取她投入更多的精力跟他保持那種愉悅感的一種手段,到了觸及他利害得失的時候,還不是統統都是一句虛話?
沒意思!真的很沒意思!
手術之後的鄭焰紅心裡一直在默默地念叨著這句話,那種寒徹心扉的絕望跟心灰意冷讓她對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呈現一種漠不關心的狀態,對於她曾經一度想不惜一切代價都要達成的愛的歸宿也毫無意義,所以,那個哭泣的男人為什麼認為他有權利在她正心力交瘁到要失去生命的時候來煩她啊?他以為他是誰呀?不知道她需要靜靜地舔傷口嗎?
趙慎三終於被哥哥帶走了,可是他地走卻並沒有讓她心裡舒服多少,那個男人臨走時臉上紫黑色的掌痕跟他眉梢眼底看她時那情真意切的心疼更加不時的在她眼前浮現,以至於當她一邊言笑晏晏的接受著范前進的溫柔時,心裡居然會奇異的感受到另一個男人在痛苦,從而引發的她的心也一陣陣揪疼。
她只要發現這種心臟的揪疼,就趕緊勉強自己回憶那天被那個瘋掉的女人瘋狂踢打的情形,很奇怪的,她只要一想起那一幕,對那個男人的牽挂引起的疼痛就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地哀傷……
這天一大早,她剛剛被雙雙攙扶起來洗漱完畢,范前進笑嘻嘻的拎著飯缸子進來了,倒出一碗粥讓她吃著,病房裡就走進來了第一個探望者,這個人卻跟別的探望者不一樣,別的人無論來的時候心裡是悲是喜,但都是帶著一臉的關切跟崇敬的,可是這個人卻惶恐中帶著懼怕,更加帶著欲言又止的擔憂,就算是勉強掛著一絲慘淡的笑容,也恰到好處的把他的惶恐不安表現得更加濃郁。
鄭焰紅看到這個人,呈現在她腦海里的卻是另外一張她拚命想忘記卻又越發忘不掉的臉,於是她就很是不高興了,但如果這個人僅僅是讓她不得不想起另外那張臉的話也還無可厚非,畢竟那是他不能選擇的,但最可恨的是這個人還帶著滿臉的霉氣,這不是給她添堵來了嗎?
「郭總監,您怎麼回事啊?明明是我有病您來看我,這怎麼我這會子反倒覺得像是您是病人我是探望者呢?如果不舒服就也去看看嘛,自己都不舒服幹嘛勉強來看我呢?」
鄭焰紅看著他死樣活氣的樣子,把粥碗一放就木著臉說道。
這個探訪者自然就是桐縣的正總監郭富朝了!
「鄭……呃……鄭……鄭鄭鄭……」
郭富朝一聽鄭焰紅的責難,剛剛勉強掛上的那笑容也消失了,居然渾身篩糠一般抖動著,說也說不利落了。
鄭焰紅此刻倒明白一定是事情不對頭了,因為郭富朝這個人平素在她印象中是一個很有涵養、很內斂的基層領導,根本不像劉天地那樣的粗豪派,看起來極有數的,今天他這個樣子可就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
「郭總監,你別著急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了?是不是趙慎三出事了?」
此時此刻,也許女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居然會看到郭富朝神色惶惶的時候也跟著心裡一揪,對那個她正在拚命忘卻的臭男人猛然間湧起一種強烈的牽挂跟擔心,哪裡還顧得上計較郭富朝的失態,急急的就問道。
范前進一看鄭焰紅居然一張口就問出了趙慎三,而且臉上的神情還是那麼的驚慌,心裡突然冒起一股寒意,更加有一種莫名的憤慨,他心想自己這幾天都已經連綠-帽-子都不計較了配合她,居然還是捂不熱她那顆已經徹底被姓趙的混蛋蠱惑住的心了啊!
一霎時,范前進只覺得心灰意冷,他冷冷的說道:「焰紅,既然有人看你你們好好聊吧,我回家去看看!」
鄭焰紅卻一伸手就拉住了范前進,滿臉真誠的恐懼跟焦灼說道:「不行,前進,我需要你陪著我!」
她眼神里的依賴給了范前進莫大的安慰,他也就順勢坐在了鄭焰紅身邊,以丈夫的姿態不悅的說道:「郭總監是吧?您怎麼看起來很害怕一樣呢?有什麼話好好說嘛,難道是天塌了不成?」
「哎呀鄭總經理,范總啊……可不就是天塌了嘛!」
郭富朝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拍著大腿低喊道:「我昨天下午就來省城了,原打算昨天晚上過來探望您的,可是路上車壞了,一直到晚上十點鐘才弄好進市,所以就住下了準備上午過來的,誰知道……唉!一大早就接到了縣裡的電話,說昨天晚上拆-遷出了問題,開發商居然出面逼迫打死了業主,今早拆-遷村的所有百姓圍堵了技術部大門,趙副總監出面協調眼看成功了,可是居然被衝出來抓捕上-訪群眾的保安給打暈過去了啊……」
「啊?保安打暈了小趙?這怎麼可能?」
鄭焰紅震驚中還沒有說話,范前進就匪夷所思的叫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