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探究朱長山
朱長山今天約定的地點並沒有定在他的山莊,而是在新城區最豪華的九霄酒店,也就是他第一次跟鄭焰紅正面接觸的那家酒店。
趙慎三來了之後卻發現諾大的房間並沒有別人,而是只有朱長山一個人坐在那裡喝茶,顯得很是落寞。
「大哥,就咱們倆在哪裡不能吃飯,非要花這麼多錢到這裡做冤大頭幹嘛?」
趙慎三親熱的嗔怪道。
「我還約了東民他們,不過我告訴他們八點再來,讓你六點來,就想咱們兄弟先說一會子話。」
不知為什麼,朱長山就連說話的口吻也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落寞。
「哦?大哥看上去情緒不高嘛,怎麼了?難道你能比我還要倒霉不成?」
趙慎三覺得自己都倒霉到喝口涼水都塞牙的地步了,就苦中作樂的打趣起來。
「切!你現在正是時來運轉風光無限的時候,有什麼倒霉的?頂多也就是鄭總經理因為用你做秘書了,以後不會跟你玩曖昧罷了!還能有什麼更嚴重的事情?」
朱長山語出驚人,倒也一語中的。
趙慎三在朱長山面前,總是會心悅誠服的甘拜下風,此刻看他一句話猜個八成,更是不想接著朱長山猜測的話題觸及到心頭的隱痛,但是也虧了他這幾天連好運帶霉運一點不缺,就算是不說鄭焰紅的事情,也有的是可以跟朱長山同病相憐的事例。
為了儘快跟朱長山達到契合點,趙慎三就嘆息一聲,滿臉慘然的說道:「大哥,你想都想不到,我那個替我懷孩子的情人李小璐為了跟她前夫重歸舊好,生怕生下我的孩子露出馬腳,居然跟她媽背著我打掉了孩子……還……還把我叫到醫院,親眼讓我看到了那個已經成型的男娃娃……我……可憐我父母對這個孫子期盼了好久好久,這一下……」
這倒是完全出乎了朱長山的預料,他坐直了身子很震撼的說道:「怎麼會這樣?這母女倆太可惡了!那麼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到她前夫那裡說出真相,讓她兩頭不著呢?」
趙慎三痛苦的臉都扭曲了,因為這件事對他造成的打擊真的是很大的,他白天在班上偽裝出來的鎮定跟不在乎此刻盡數崩塌,紛亂的搖著頭說道:「不……大哥,就算小璐對不起我,但畢竟是我沒有給她能幸福的希望,她才會這麼做的……現在孩子已經沒了,我就算是毀了她的幸福又能怎樣?也換不回我兒子的命了啊!罷了罷了,由她去吧……就當我命里沒有這個孩子罷了……」
趙慎三能夠如此想得開倒是又一次出乎了朱長山的預料,因為他這個人自幼就信奉以俠義道走天下的宗旨,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負我我必報復」的信念走了下來,所以說他睚眥必報一點都不為過,趙慎三那件事如果發生在他身上的話,等待自作聰明的李小璐母女的一定是慘不堪言的身敗名裂,後悔莫及!
朱長山聽完了趙慎三的話,一直沒有做聲,只是輕輕的拍了拍低著頭揉頭髮的他的肩膀,默默地回想著趙慎三的話,想著想著,就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麼,居然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唉!也許你是對的……有時候仇恨跟感情混雜在一起的時候,的確是……是一種很矛盾的痛苦啊!」
趙慎三自顧自的沉浸在痛苦之中,並沒有看到朱長山在說著句話的時候,臉上都是矛盾跟糾結,還有著更加濃烈的落寞無奈。
過了一會兒,看趙慎三依舊低著頭不說話,朱長山終於站起來說道:「好了好了,看你的德行吧!人家既然不喜歡你了,真給你生下個兒子來你怎麼辦?管人家的老公叫爸爸你情何以堪?要回來你怎麼養?就算你新娶的老婆願意替你養著,人家李小璐又怎麼給人家老公解釋呀?人都是自私的,依我看她們母女倆的選擇沒錯!孩子打掉了就算是你命里沒有,一了百了的多省心,你別在那裡娘們兒兮兮的讓我不待見了!」
趙慎三這才慢慢的緩和過來,站起來走進房間自帶的衛生間,擰了一把熱毛巾擦了擦臉才走了出來,顯然情緒已經好多了,就略微帶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哥罵得對,我呀,就是有些濫好人性格,總覺得寧肯人負我,不能我負人的,就算別人對我怎麼惡毒,我總是往好的方面考慮。」
朱長山指了指沙發讓他坐下了,又點著了一支煙說道:「除了生活上的麻煩,工作上沒什麼情況吧?是不是你已經跟鄭焰紅徹底掰扯清楚感情問題了?」
趙慎三驚愕的看了他一眼,朱長山就說到:「你不用懷疑我怎麼知道這個的,我又不傻,你總是提起她就一副花痴樣,以為我看不出來呀?算了,我不問這個問題了,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鄭焰紅昨天居然失蹤一整天呢?」
趙慎三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遲疑的說道:「大哥,我有一種感覺不知道對不對?反正就咱們兄弟倆,我說了您也別生氣啊!就是我總感覺你好像對鄭總經理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就像……呃……就像對待你暗戀的情人一樣放不開。」
這次輪到朱長山呆住了,他好似第一次被拆穿這種感覺一樣,很無措般的盯著趙慎三,半晌才問道:「你真有這種感覺?很明顯嗎?」
「嗯!很明顯!」
趙慎三剛剛被朱長山把思緒從李小璐那件事里拉了出來,頭腦立刻就精明起來,想起今晚自己身負替鄭焰紅打探究竟的使命,就投石問路般的問出了剛剛的問題,此刻一看朱長山一副被擊中了的樣子,就更加下猛葯般的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麼鄭焰紅是不是也看出來了?怪不得上午她會那麼問我……」
朱長山少見的有些惶然的說道。
「你說呢?大哥!」
趙慎三其實並不知道上午鄭焰紅敲打朱長山的那句話,卻故意打蛇隨棍上,故弄玄虛的反問道。
朱長山啞然了,他坐了下來又開始抽煙了,彷彿他根本不是主動約趙慎三來說話的,而是來發悶的一樣,看來的確是被觸動到了痛處,他這樣子是在想自己是否應該改變做法了。
趙慎三明白這個人可比不得旁人,他不想說的話就算是追問也套不出來的,就不想讓朱長山再悶下去了,開口笑道:「嘿嘿,朱大哥,你才不知道鄭總經理把馬總監給捉弄的多狼狽呢!」
果然這個話題很顯然讓朱長山鬆了一口氣般的抬起了頭說了句:「哦?說說看。」
「那女人也不知道是精是傻,居然八字還沒一撇兒呢,就把希望工程的承辦權一女二嫁,答應你了又答應了我的那個同學郭曉鵬。結果被鄭總經理來了個釜底抽薪,把招標的事情分化給各縣市區了,她弄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沒法子給你們交代了,就想把包袱甩給我!哼,郭曉鵬那人我還不了解?但凡辦什麼事情總是『利』字開道,金錢當頭,說不定為了拿到工程,早就給馬慧敏送過定錢了呢!我出面怎麼解釋?所以我就推了。她很不高興就又讓我來找你解釋,這個我倒是答應了,因為我想以她的小聰明恐怕不敢讓大哥當冤大頭吧?哈哈哈!」
趙慎三繪聲繪色的說道。
朱長山輕蔑的笑了笑說道:「哼哼,上次我跟鄭焰紅還有她一起去鳳泉調研,我就看出了她什麼都得不到!其實跟她接觸以及介紹建築商求她幫忙,我都是為了跟她虛與委蛇,讓她替我做眼線而已,至於工程的事情,拿下了自然是好,拿不下也無所謂!」
「啊?做眼線?做什麼眼線?難道大哥要算計鄭總經理嗎?為什麼?你跟她有仇?」
趙慎三一聽貌似關聯到了鄭焰紅,就立刻跟被燒紅了的烙鐵碰到了猴子般竄了起來問道。
「跟你無關的事情不要打聽了!」
朱長山冷著臉說道:「如果今天鄭焰紅讓你來替她打探消息,想弄清楚我為什麼知道她昨天失蹤了,今天上門是否為了特意看她有沒有事,你不妨讓她更加得意一點,告訴她我從一見到她,就對她挺仰慕的,所以不由自主的總想關心她,昨天為了合作的事情找她沒找到,就有些擔心所以今天親自去查看了。」
「哦……這樣啊!那好吧……可是大哥?」
趙慎三驚訝的看著他,遲疑的問道。
「你別問別的了,就這樣說就是了。」
朱長山揮揮手停止了這個話題,接著說道:「至於馬慧敏哪裡……你告訴她說,這件事的內情沒那麼簡單,鄭總經理也不是很清楚內幕,她們倆都是被人利用了!如果她問你到底怎麼回事,你讓她找我親自問就是了。」
趙慎三更加不解了:「朱大哥,你到底當不當我是兄弟呀?為什麼總是跟我說的一知半解的?工程的事情也無非就是縣裡怕分公司掌總的人吃回扣所以想自己搞,而分公司也樂得省事就答應了,不就這麼簡單么?你為什麼要這樣捉弄馬總監呢?」
朱長山知道趙慎三今非昔比,能夠接近鄭焰紅就是一顆最有利的棋子了,這樣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重了好多,所以自然也不想讓他太過傷自尊,就笑著說道:「哈哈哈!你看你這孩子,還急眼了。好吧,那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要捉弄馬慧敏吧,也省得你覺得我瞞著你。」
趙慎三喜笑顏開的說道:「這才夠兄弟。」
「首先,我順便稍微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告訴你我對鄭焰紅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吧。那就是——愛恨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