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相
傭人看小姐想跟著自然不能阻攔，帶著陳文月進去放下飯菜就出去了。
推開房門看到安靜坐在床上美得像一幅畫的江之虞，不禁出言諷刺。
“哼，現在都知道你懷了個野種，還有臉吃飯呢，嘖。”陳文月不知道這頓飯是“特意”為這位孕婦做的，趾高氣昂的往飯菜裏吐了一口口水，覺得自己找回場子，也不想看江之虞這幅死人樣子，轉身離開。
江之虞麻木的看看今天的飯菜，終於有點情緒波動，眼波稍微輕輕蕩了一下，都是海鮮啊……
並沒有去動這飯菜。
現在陳文霖對江之虞的行動範圍有點鬆懈，她可以在房子裏行走，但是不能出這個房子。
就像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恐怕時間長了，就連飛行都不會了……
這幾天陳文霖和陳文月對江之虞這位歸來的夫人的態度都看在眼裏，對江之虞的態度也有變化。
畢竟捧高踩低的事哪裏都有，尤其是這種豪門，就像古代的皇宮那樣，想著既然‘皇上’都不在意，那我對你不好，會不會就引得皇上青眼……
這種病態思想竟然傳播的很快。
給江之虞送飯的時候不再是輕拿輕放畢恭畢敬，而是鼻孔朝天的啪一聲放下就走，過分的時候還回來一句，“快吃，吃完我好洗碗，每天就你的最慢！”
江之虞對這種跳梁小醜不予理會，他們就覺得她是怕她們，滿滿的更加變本加厲。
江之虞每天也不開口說話，醒著的時候就靜靜的看著窗外發呆。
但是隻有江之虞自己知道，她每天活的多麽辛苦。被陳文霖誤會孩子不是他的，並且加以羞辱，陳文月也時不時過來嘲諷嗤笑。
雖然表現的十分平靜，但是她並不能阻止那些話入耳，陳文霖眼裏的厭惡像一根毒針，深深紮在江之虞心底，整顆心好像就從那小小的傷口處開始腐爛，慢慢擴散，越來越深，也越來越……痛。
每天的深夜就像一個可怕的怪物，房間裏的黑暗好像活了，延伸到江之虞的身邊，張牙舞爪的好像要吃掉她，不是沒有流過淚，是沒人在乎，換來的隻會是成倍的羞辱。
深夜難以入眠的時候，偶爾會浮現出曾經的時光，那時候，爸爸還在。
而現在，連爸爸的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江氏是爸爸一輩子的心血，也沒了……
她現在，一無所有。每個難眠的夜晚變得無比漫長，每天睜著眼等待白天的來臨，好讓她不會感到夜間的徹骨寒意，累極睡去，但是白天又怎樣，沒有變化，一樣的空虛而漫長。
早上溫暖柔和的陽光照進房間第一刻，江之虞就睜開了雙眼，眼中沒有剛睡醒的困意和朦朧，淡淡的，毫無情緒。
在燦爛熱烈的太陽都溫暖不了她了。
江之虞去浴室洗臉，打開水龍頭，看見留下的陣陣水流微微恍惚，下麵的排水口被長時間水流的衝刷翻過蓋住，水流慢慢積攢，漸漸高過手背。
江之虞想到了上次投海的窒息感，手指用力握拳，看著越來越高的水位，眼底漸漸出現瘋狂，竟然慢慢把頭低了下去。
感受著被水包裹的冰涼觸感，慢慢的肺部的空氣被抽空，窒息感越發明顯，江之虞把頭低得更深，心裏想著，死就死了吧，反正，也沒什麽可留戀……
持續的彎腰，突然肚子碰到洗手池邊緣的觸感驚動了她，涼涼的大理石，對比著肚子暖暖的溫度。
猛地抬頭，劇烈的喘息，素白的雙手撐這洗手池的邊緣，等慢慢緩過來了，江之虞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些自嘲。
鏡子裏的女人瘦了些，因為剛才的動作臉周圍的長發都濕答答的滴著水，臉上水珠不斷滾落，臉色白的嚇人，眼底也微微發青，整個人很是憔悴。
伸手輕輕摸著肚子，這裏有一個小生命啊。
江之虞這麽多的災難都挺了過來，而現在卻因為肚子裏的小家夥想活著，想流淚。
畢竟，這是這個世界上，它也是自己的親人啊……
江之虞想好好保護它，把滾落到身上的水擦幹，把濕衣服換掉，繼續坐到窗前，這次她的情緒卻微微有些變化……
陳文霖辦公室。
孟浩敲門進來，表示已經查到孩子的事了。
陳文霖修長的眉皺了皺，放下手中的文件，有些煩躁的扔了鋼筆，轉過身。
“說。”言簡意賅。
“三個月前您喝多了，回家醒來在江小姐的房間，而俱傭人說，江小姐一大早就從房間出來，偷偷處理了那天的……髒床單，而後江小姐跳海，而醫院方麵表示三個月中，江小姐一直在昏迷中，是最近才醒過來的。”
孟浩似明似暗的說了陳文霖應該是和江之虞發生關係。
“孩子，是您的。”孟浩覺得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沒有聲音。孟浩靜靜等著陳文霖的吩咐。半晌。
“行了，你先下去。”陳文霖冷淡的聲線並沒有任何波動，孟浩有些意外，卻聽從的出去了。
陳文霖知道這個消息心裏莫名，並沒表現出什麽。依舊正常的下班回家。
回到家，陳文霖吃完晚飯就走到了江之虞的房間，在門口躊躇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進去。
看到的就是江之虞手摸輕輕摸著肚子，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動作。但是她眼底卻鮮見的出現情緒波動，是溫柔。
江之虞這段時間的表現差點讓陳文霖覺得，如果她不吃飯，就是個機器，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一具空殼。
江之虞聽到門口的聲音，以為是傭人，卻久久沒有聲音，疑惑的抬頭，瞳孔縮了一下，竟然是他。
“孩子是我的，我知道了。”
鬼使神差的陳文霖說出這句話，說完陳文霖有些暗惱，江之虞並不理他，直到他的下一句話，徹底震驚了她。
陳文霖輕啟薄唇，完美的唇形說出的話卻冰冷到江之虞渾身發冷，猶如置身冰窖，江之虞手腳瞬間冰涼。
“現在跟我去醫院，把孩子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