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扳回的扳回
「我看你也不知道我應該如何對待他,才這樣說。」
「可不是如此,你想錯了。」聽到妻子的話,劉琦先說了一句,又趕忙轉移話題:「適才離開大帳前,豐哥說自己有些惶恐,我問為何惶恐,豐哥說了三點顧慮。」隨即他將李珙說的三段話對李碧筱重複一遍。
「你如何回答的?」李碧筱也顧不得繼續與自家郎君開玩笑,趕忙問道。
「我說這些事情一時半會兒不會成真,而且安西地廣人稀,不必太過擔心。」劉琦大略將自己當時的話也對妻子又說了一遍。
「你這是把他當做君上來對待了,就像我在長安時哄上皇那樣。」李碧筱皺眉。「可是,上皇從來不在我在場的場合說朝廷大事,都是後宮或民間的瑣碎小事、有趣之事,我哄一哄於國無礙;豐哥對你說的可是國家大事,咱們夫妻的立身根基也都在安西,事關咱們的切身利益,為何也這樣說?」
「因為回答這種問題我說不合適。」劉琦道:「我雖然和你成婚,但畢竟不姓李,也不是他從小就陪在身邊的伴讀、侍衛等,回答他的疑問並不合適。而且,第三問根本沒有答案,無法回答。」
「你說與我聽,是想作甚?」李碧筱咬著嘴唇又問道。
「豐哥或許也會問起你。若他問起,你就說第一、三問自己也不知該怎麼做,可第二問能夠回答:既然擔心被人蒙蔽,那麼可以與過去一樣許多事情仍然親自掌控。多餘的也不必說。」
「我記得了。」李碧筱點點頭。她明白劉琦自己不說,卻要她來回答的緣故,所以並不追問。
之後劉琦不再與妻子說如何應對李珙的事,說起自己要籌備大典,而且大典就定在七月初十。
「時間也太急了。」李碧筱再次皺起眉頭。只有十幾日時間,恐怕難以將大典準備的十分妥當。她年紀小,沒經歷過登基大典,可年幼時聽父親提起過,場面十分隆重,籌備的時間是以月為單位。
「豐哥也不是當皇帝,場面比登基大典小理所當然;而且此時在軍營中,觀禮的人除番國使節外都是軍中將士,也不必在乎場面是否隆重。」
「為何不回到碎葉城甚至龜茲城后再舉行?」
「一來,剛剛打敗大食人取得大勝,正是豐哥在軍中威望最高的時候,趁熱打鐵舉行大典能進一步贏得軍心;二來,則是是否出兵呼羅珊尚未定下,若返回碎葉城絕對不可能再攻打呼羅珊了,支持出兵呼羅珊的將士必定失望,豐哥更不好自立、封國。此時就是最佳時刻。」
「說的是。」李碧筱點點頭,又關切地說道:「僅僅十幾日,你又總攬此事,恐怕會累得瘦一圈。」
「這也沒辦法,軍中除我之外也無旁人適合來管這個差事。」劉琦其實也不想管,可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只能自己來做。
「恐怕還要勞煩娘子。」他又笑著對妻子說道。
「你就會勞煩我!」李碧筱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可終究沒有反駁。
他們夫妻又說了一會兒話,果然有侍衛前來,請碧筱過去。李碧筱沖丈夫眨眨眼睛,隨侍衛趕過去。
妻子走後,劉琦將外衣掛到衣架上,躺到床上就要休息一會兒。今日雖然因為碧筱坐車,所以從石國趕來時的速度不快,可仍然很顛簸,他現在還覺得骨頭疼,要先睡半個時辰,醒來后再辦理差事。
可他剛剛躺下,護衛進來通傳:馬匡求見。因為相同的主張(攻打呼羅珊),二人現在關係很近,不能不接見,劉琦只能下令讓這人進來。不過他也不穿外衣,只著中衣,坐在床邊接見馬匡。
「下官見過劉都護。」馬匡行了一禮,抬起頭見劉琦這幅樣子,雖不善於交際也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於是也不廢話,直言道:「劉都護,下官聽說了一件事,特來請教。」
「何事?」
「劉都護,您之前說讓下官爭取殿下好感,下官也確實努力爭取;可下官剛剛聽說,那些反對出兵呼羅珊的人又想出別的法子,等到大典后商議此事時拋出。」隨即,他將自己聽到的消息告訴劉琦。
「你從何處聽來的?」劉琦聽到他的話一怔,忙問道。
「是從唐世祿嘴裡傳出來的。」
「唐世祿?這絕對不可能是他想出來的,定然是別人想出后告訴他,由他做出頭鳥。」說出這句話后,劉琦又在腦海中想著:『這人要麼是官職低微之人或者幕僚,要麼就是軍中地位最高几人之一。若是前者我自然不可能知曉是誰;可若是後者,必定是王勝無疑了。』
「劉都護,這時就別琢磨是誰想出來的了,要緊的是商議時唐世祿說出這番話,如何應對。」馬匡焦急地說道。他聽到這番話后就斷定很可能打動殿下,所以匆忙趕來向劉琦求教。
「這個,」劉琦腦海中轉過幾個念頭,可都不如對方想出的法子。他又急於睡覺,決定將自己想出的幾個先告訴馬匡,將這人打發回去。
可他正要張口,忽然又想出一個能夠匹敵的,頓時將原本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劉都護,如何應對?」馬匡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追問道。
「我已想到一個應對之法,可此時不能對你說。」劉琦說道。
「這,」馬匡覺得無法理解,為啥不能對自己說?
「這個法子有點兒奇特,不能被除我與殿下之外的第三人知曉;若被太多人知道,就不靈了。但你放心,定能勸服殿下!」劉琦又道。
聽到這話,儘管馬匡心裡仍然有諸多疑惑,對劉琦也半信半疑,卻也不能再置疑,說了一句:「劉都護一向神機妙算,下官嘆服。」又站起來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待馬匡走後,劉琦又將自己的法子在腦海里轉了幾轉,覺得定能打動李珙,又擔心忘了、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文字寫在紙上,隨後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