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青鳥殷勤為探看
「多謝豐哥!」李碧筱也知剩下幾件事須劉琦自己處理,見李珙將其他的全處置了,立刻感謝。
李珙聽到李碧筱的話,就要笑著說一句話;可話還沒出口,就聽從不遠處傳來一句:「都護,已經完全奪取副營寨了?」
「劉琦,你已經犒賞完19與20團了?」李珙點點頭,又問道。
「還請都護恕罪。」劉琦趕忙說道:「即使大食軍已不可能集結數千人馬攻打我軍,但需防逃入丘陵的大食兵三五成群偷襲,是以屬下認為需留兵在大軍慶賀時駐守四面,選定19與20團擔任此差事。既然要他們慶賀時值守,便需先犒賞了,以防他們心裡不滿。
屬下本想向都護稟報后再犒賞這兩團,但籌備伴晚慶賀宴飲太忙碌,恰好有這麼點兒時間犒賞,是以未向都護請示,還請都護恕罪。」
「這有甚值得請求恕罪的。」李珙笑道:「你是副都護,又只兩個團,這種小事你自己辦便好,不需提前向我稟報。」
「多謝都護。」劉琦又行禮道。
「哎呀,你怎麼叫他都護?」這時李碧筱說道:「你若叫他都護,叫我甚?」
「這不是在辦理差事時嘛,就按照官銜稱呼了。若在私底下不說公務時,我自然是隨你叫豐哥。」劉琦笑道。
「就是,你郎君可公私分明的很,辦理公務時從來都是稱呼官職,不像你任何場合都能與我說笑。」李珙也笑著說道。
「那好,妹,不,劉李氏向都護請罪,請求都護寬恕民女的罪過。」李碧筱忽然又扮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對李珙行禮道。
「劉琦,你回去須得管管你夫人,太不像樣了!」李珙不理她,對劉琦說道。
「屬下必定遵從都護的命令。」劉琦一本正經地答應。但說完就忍耐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李珙與李碧筱也同時笑出來。
「我先回去了,替你們慰問傷兵。畢竟我此來的本職是掌管護士營和傷兵營,豐哥又已經來了可以幫你處置一些事情。」三人又說笑幾句,李碧筱對劉琦說道,又對李珙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怎麼樣,對我將你夫人叫來是不是感激涕零?」見李碧筱走了,李珙又笑著對劉琦說道。
「公主,碧筱來此也有差事要辦? 我有甚感激涕零的?」
「還與我裝!」李珙提高音量? 又緊盯著劉琦說道:「我看你已經心裡樂開了,卻還不承認。」
在李珙的目光注視中? 劉琦起初還維持表情不變? 但很快保持不住了,忍不住笑出來。
「都護? 伴晚慶賀宴飲尚未籌備完畢,先別開玩笑了? 籌備完畢再說。」他不由得說道。
「也對? 先將慶賀宴飲準備完畢。」這件事十分要緊,李珙也不敢輕忽,趕忙正色道:「我剛才已經處置了七八件事,但還剩下三件不知該如何安排? 你須自己處置。」
「多謝都護了!」劉琦趕忙道謝。
「這也是我分內之事? 之前都推給了你;何況都是自家人,說甚謝不謝的。走,咱們進去繼續處置,爭取在申時正能將一切安排妥當,騰出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說著? 李珙率先走進帳中;劉琦也趕忙跟上。
……
……
「孟別將,我們請求的事情怎麼樣了?」他一走進傷兵營? 就有幾個坐在外面曬太陽的傷員問道。
「你們覺得都護會不會答應?」孟飛軍卻沒有立刻告訴他們,而是反問。
「我們怎知道!前次喔鹿州之戰沒允許重傷的人參加慶賀宴飲? 但那次傷兵營在河北岸、宴飲卻在南岸,重傷的人想過河確實很麻煩;這次都在河北岸? 誰知道都護會不會答應。」一人說道。
「都護已經答應了。」孟飛軍想再逗他們幾句? 可忽然覺得身上沒有力氣? 心知是走動太多傷口又發作了,趕忙說出結果要返回帳篷。
「真的?」那人反問。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們做啥!會專門安排帳篷,讓咱們去吃宴席;都護與副都護八成還會來巡視,發出賞賜。
不過都護還說了,絕不允許吃酒,還安排我監督;我話提前說出去,誰要是偷偷吃酒別怪我不留情面。」孟飛軍邊走邊說道。
「太好了!」那人立刻為允許他們參加宴飲而高聲叫道,至於不需吃酒則拋到腦後。
「太好了!」幾人都高興地叫出來。
「青天白日的,你們鬼叫啥?」附近帳篷立刻探出兩個腦袋罵道。
「都護答應咱們參加宴飲了!」
「真的?」
「真的!」
「太好了!」詢問的人也立刻叫出聲,而且告訴同帳篷其他人。
「我們也回去告訴同帳篷的人。」這幾人也說了一句,站起來走回自己帳篷。因大家都十分欣喜於此事,不等孟飛軍走回自己帳篷,這個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傷兵營。所有重傷將士歡呼起來!
輕傷的人可以跑回旅隊參加宴飲,重傷員卻沒法;他們原本以為又只能在別人慶賀時待在傷兵營里互相湊趣以掩蓋寂寞與心中不甘,卻峰會路轉可以參加,他們怎能不高興。
不要說他們,就連護士都很高興。「孟別將,都護答應重傷員參加宴飲了?」孟飛軍回到帳篷,躺下後有一護士走過來為他換藥,同時帶著一臉高興的神色問道。
「我們可以參加宴飲,你有啥可高興的?」孟飛軍不解地反問。
「我當然高興!」那護士說道:「你們若留在傷兵營,我們也得留人值守,今日就是我抽中了留下的簽。可你們都去吃宴席了,我們自然也不用留下。」
「你還用抽籤?」孟飛軍再次露出不解的神色。眼前這個名叫唐嫵的護士即使將劉都護鄰居的身份放在一邊,那也是資深護士,做了等同於火長的小組長的。雖然護士不是士卒不完全遵照軍隊的規矩,但小組長也比旁人地位高一些。
「我為啥不用抽籤?」唐嫵反問。「即使在軍中,火長與士卒能有多大區別?」
「是我問錯了。」孟飛軍不想與小姑娘爭辯,趕忙認錯。
唐嫵卻對他這個態度很不滿意,正要再說,忽然另一護士從帳外走進來,在她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唐嫵的臉立刻變紅了,但沒說話,只是完成換藥后立刻起身,離開帳篷。
「是史鼐或丹夫又來找她?」孟飛軍立刻問另一護士道。他從前只是隱約聽說丹夫與史鼐同時喜歡一護士,但這次住到傷兵營后眼見史鼐與丹夫重傷的情況下每日還要趁出帳篷解大手的時候來看一眼唐嫵、與她說幾句話,孟飛軍對這件事有了清楚的認知。
「是史鼐。她又不喜歡丹夫,丹夫來了怎會臉紅。」護士回答。
「我倒是覺得丹夫更好。丹夫是她鄰居,兩家互相知根知底。這個史鼐不僅不和唐嫵是鄰居,甚至不是喔鹿州人,家遠在龜茲,要是成婚就會去龜茲住,與娘家人往來很不方便。」孟飛軍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說的不對。不管丹夫還是史鼐,都立下戰功升為隊正,這次又立功,至少會升為旅帥。當隊正、旅帥都是做了官,也會像別的官一樣調來調去,不會一直留在某個地方。那嫁給誰不一樣?而且唐嫵自己喜歡史鼐,我們也都覺得史鼐比丹夫強,為啥不嫁給他。」另一護士卻不樂意了,反駁道。
「你們為啥覺得史鼐比丹夫強?」孟飛軍又問道。
「這怎麼和你說,我說不明白。」護士不想和中年人廢話,這樣回應一句推脫。
「你不說,我自己瞧瞧去。」孟飛軍見護士不說乾脆從床上起來,來到帳篷前擺放著的有靠背的椅子坐下,假裝正在曬太陽,實際上偷偷觀察唐嫵與史鼐;又頗為巧合的遇到一個同樣圍觀的人。
「我一聽說都護答應讓重傷員參加宴飲,就想著你也不須留下來了,趕快過來告訴你。」在帳篷不遠處,史鼐對唐嫵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唐嫵低著頭,說道。
「你知道了就好,別最後獨自一人留在這裡,孤零零地守著傷兵營。」史鼐又道。
「我有那樣傻么?」唐嫵立刻說道:「我就算沒聽見大家叫嚷,若見到重傷員都走了,怎可能不詢問,一問不就知道了?怎會傻乎乎地留在傷兵營。
而且,這不還有你來提醒我么。」她又用很低的聲音說道。
「我不是想著你非常盡忠職守,怕旁人都走了就你留在最後,不敢自己過去嘛。」史鼐沒聽到她最後這句話,出言辯解。
「我們所有人會一起過去的。護士本來就不多,我也是個熟面孔,大家不會把我落下。」唐嫵頗感好笑地解釋。
「若這樣很好,就不用擔心在宴席上見不到你了。」史鼐又道。
若是丹夫來說這句話,她一定無感,或只是略微有點害羞;可聽到史鼐說,心裡覺得十分害羞,臉上泛紅不由得再次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