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詭影驚魂vs姑娘自重!
江淼灝擒住壯漢的手稍稍鬆了點力。
「道歉。」
壯漢糊裡糊塗道:「對不起··」
「向她···」
在壯漢咬牙切齒的道歉后,江淼灝終於鬆開了對他的束縛,接而轉向紅衣女子,手腕輕輕一挽,將女子扶起。一抹藍色的身影瞬間閃到二人中間,「這位姑娘你看我們替你解了圍,是不是該有什麼表示?」
見女子沒有搭話,葛觀選厚臉皮地又貼上去,「這樣,你是哪家的。下次若有幸去光顧貴店給打個折唄。看你的樣子是招牌,說得上話的吧!」江淼灝這才知道葛觀選是來幹嘛的了。正想打斷這傢伙,又一抹藍色的身影竄了過來,搞得江淼灝暈頭轉向。
齊碧道:「如果姑娘擔心這貨後面報復,待會我們送你回去,也順便記下我們名字,日後方便照顧。」
葛觀選道:「我們很體貼吧,這音量,別人絕對聽不見!」
圍觀的百姓只看見兩個年輕捕快突然上前和那姑娘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人人臉上都是大大的疑惑。有膽子大的朝前幾步想聽個確切,也被其他捕快大哥攔住。
不過話說回來,這是完全無視了江淼灝嗎。果然,下一刻,二人只感到后衣領被人一提,雖沒有離地也只能任對方擺布。江淼灝將二人隨意拽向身後,給予眼神警告後向紅衣女子微微點頭。
「若姑娘需要,便送姑娘回家。大可不必理會他倆。」葛觀選齊碧二人再一次被江淼灝意味深長的目光一掃,面部抽蓄···
而那個囧漢也找了個空,早已不見人影逃之夭夭了。
捕快們散了人群,打算「幫人幫到底」。一路上葛觀選齊碧嘴巴也沒閑著,嘰嘰喳喳地辯論著黑衣刺客的去向。
「我都說了多分幾批人了,現在白忙活了吧!」
「你那就是想背著灝哥偷懶。」
「什麼偷懶,我呸!」
······
紅衣女子聽著二人的爭吵半天,大致也明白了些什麼,「幾位公子,你們是在抓人犯嗎。」
葛觀選本就對這次行動很不滿意。聽人一問,奪過一捕快手上的酒囊,先是灌了幾大口后氣呼呼道:「是啊,害的我們等了三天三夜那孫子也不出來就犯。」
「三天?這麼久。」
齊碧道:「消息封鎖的還算及時,姑娘你不知道也正常。」
事情發生在大概在半個月前,從一戶山裡的祡夫說起。柴夫名叫阿彪,為人老實勤懇。但父母妻子在一次不幸的天災中逝世了,阿彪僥倖活了下來。家裡從此也只剩下他一個人。某一天,阿彪如往常一樣出去砍柴。出門前天氣還好好的,到了晌午時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整片山林被厚重的陰影所籠罩,彷彿刀也割不開。風呼呼地刮著,刮來一片又一片的黑雲。
阿彪尋思著快下雨了,趕忙提起砍好的木柴向自己的小木屋跑去。木屋雖小,但很結實。過去,一家四口還完好之時,他們也曾在那木屋裡避過風,躲過雨。阿彪邁開大步跑著,後面的黑雲也快速的移動著,追趕著。天空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裂口,大地像掛了一道巨大的珠簾。雨來的還是比他快。腳下的土地很快便被雨水打濕,打軟,阿彪跑的很吃力,因為每一步都很可能滑倒。朦朦朧朧的視線中,阿彪看見了自己的小木屋,他用力眨了眨被雨水打花了的眼睛,突然一道閃電劈過,他依稀看見木屋前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影。是剛好在山裡做事的人前來避雨的嗎?他想。
思索間,阿彪腳下一滑,身體失去重心整個人向前摔去。背上的木柴在翻滾間划傷了他的皮膚,又經了幾次撞擊后,捆綁木柴的繩子被磨破。阿彪還來不及顧忌散開的木柴,就在不斷地翻滾中摔到了木屋前。或者說,是那個詭異的人影前!
「兄弟,麻煩拉我一把···」阿彪滾了不知多少個圈,腦袋還沉甸甸的,有點暈頭轉向,「兄弟?」阿彪伸出的手遲遲沒有如願被握住,他稀里糊塗地張開眼。這一眼剛好張在一道驚雷打下的那一刻,閃電發出的那一瞬間的光亮,使阿彪清晰的看見了一張近在咫尺的男人臉。那張臉猙獰而恐怖,且只有一條眉毛,另一半好像被人剃了去。嘴角還有滴尚未落下而乾涸的血漬。那雙眼睛正惡狠狠地盯著他,阿彪從那裡面彷彿看見了死亡。
「啊啊啊啊!」阿彪慘叫著推開『一眉怪人』,拼盡全力又朝山下奔去。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清醒了,他家門口出現了個只有一條眉毛的怪人!就這樣,阿彪在自認為是死神的追趕下,狂奔了兩個時辰,終於安全到達了附近的一座村子。那時雨已經停了,他精疲力盡地走進村子,隱隱約約又從村民們的討論聲中得知這村子出了一條人命,見大夥三三兩兩的向一個方向走去。阿彪也跟著過去了。
撥開一層又一層的人群,阿彪看見一個男屍側躺在地上。神情驚恐,嘴巴大張,彷彿要喊出來似的。在他的脖頸處有一排深入血肉的齒痕,血色遍布了男屍的半個上身。阿彪想起了一眉怪人嘴角乾涸的血,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後來那個男屍被安置在村子的一間破屋裡等家人認領,有村民說隔三差五的,那屍體還會多幾排齒印。直到有一天,一戶人家的小孩出來方便,看見一個奇怪的身影。他好奇地跟了一段路,發現那人來到了破屋子前。幾番徘徊后,大概想搬走屍體。小孩急忙找到附近夜巡的人們,可還是被那人成功逃脫只是沒能帶走屍體。村民考慮到事情嚴重性,這才來人報案···
「為了不讓有些神神叨叨的人以為是惡鬼降臨什麼的,搞得百姓恐慌,我們就先封鎖了消息。」故事講完,齊碧口乾,接過江淼灝遞過來的水囊一飲而盡,繼續道:「詳細追問后,可以確定兩人並非一人。一個兇手,一個只負責收場。」
葛觀選道:「對對對那個阿彪說他見到的是只有一條眉毛的人,但那些村民反覆咬定那男的有眉毛!」
齊碧道:「那替人家收屍總不算罪大惡極吧,我們就想這個男的沒準還會再來呢,要是能逮住他再供點消息給我們,也就坐個幾天牢就出來了。」
「所以機智的我們放消息說屍體無人認領,找個山頭扔下了。結果這孫子害爺等了這麼久,還又跑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補充著,江淼灝一言不發。又走了幾步后,葛觀選齊碧的對話被一股濃郁的香氣打斷了。兩人嗆得直咳嗽,抬眼,已經到蘭香閣了。蘭香樓是此地最大的供各家公子哥消遣之所,確切的說就是青樓。
「多謝各位公子相送,小女名喚煣煣。若公子們賞臉光顧,自然打折。」煣煣微微俯身向江淼灝等人行了一禮。
江淼灝彷彿還不明白情況似的,愣在原地看著葛觀選齊碧等人笑稱客氣客氣。半晌才問,「姑娘···你家到了?」
煣煣那雙嫵媚的鳳眼稍稍眯起,纖長的食指指向身後,笑盈盈道:「公子,這便是我家啊。」
不知是哪個人先說了句灝哥不懂事,接著就是一陣轟然的大笑。
葛觀選一隻手勾上江淼灝的肩膀,一隻手捂著肚子,接連不斷的笑聲從他嘴裡發出,「哎呦我的媽,灝哥你該不會前面···聽了半天我們講的生意···都不明白是什麼吧?」
齊碧也捏著江淼灝的聲音道:「若姑娘需要,便送姑娘回家。哈哈哈哈哈···」
一個看起來和葛觀選一樣鬼頭鬼腦的捕快捂著臉走出來,「灝哥,我只知道你廉潔,沒想到你還很純潔。」
江淼灝的思路終於跟得上節拍了,那張俊俏的臉上透著些許粉紅。他掉頭就走,步伐微快。其他人也邊笑邊急急忙忙尾隨而去。
「公子。」
江淼灝腳步微頓,頭也不回道,「姑娘還有何事?」
煣煣道:「來都來了,公子不進來喝一杯嗎。我們家的酒,味道還是很正宗的。」
「多謝,不必。」言罷,又走了幾步,再次停住。
「姑娘···女兒家,請自重。」
深藍色的緇衣在晌午日光的照射下恍惚間成了黑色,一行人打鬧調侃間愈行愈遠,背影也愈來愈小。
煣煣仍站在蘭香閣前,雅緻的玉顏上泛起淡淡的笑意,那雙風情萬種的眸子里燃燒著火焰。
就你們嗎?原來是你們嗎?就憑你們?······
「哎呀!煣煣,你還在下面幹什麼啊?快上來!」
「好的,來了。」
就憑你們,怕是還救不了接下來要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