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容樂觀
司律灝滿目愁容，張縣令也是如此。
林雪寒一見，心中大呼不好，隻怕災區的情況不容樂觀。昨天也隻是站在外麵草草的看了一眼，看來今日這般勘察下來，情況比想象的更嚴重。
“王爺，此番勘察究竟如何？”林雪寒上前攙住司律灝。
司律灝半邊衣衫近乎都是泥點，可林雪寒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湊了上去。
“隻怕控製不住會發疫情啊，那水流將屍體衝的各處都有，這一上午，就光那屍體都處理不完。”司律灝揉著太陽穴，這可比上陣殺敵費心的多了，一但有任何差池，隻怕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那些災民如何了？”林雪寒揪起了心，這幾日的大雨下來，這些人肯定也是虛弱不堪，若不是因為有張縣令施粥，隻怕餓死的人也會有了。
“不容樂觀，老的老，小的小，全部都哭哭啼啼的，日子不好過啊。”司律灝看到那些災民的時候，心裏也是十分難受，自己在都城裏哪裏見過這些，雖說邊境的難民日子也不好過，但是好歹也有他們庇佑。
這天災來得突然，什麽都沒有準備就落下了這般慘痛局麵，司律灝也是於心不忍。
“你也不要太著急，午後我同你一起去。”林雪寒覺得這樣的情況自己一定要出麵，不然她心裏也是不安的，明明已經到了這裏卻什麽也不做，她哪裏受得了。
聽了林雪寒這話，司律灝知道自己肯定是攔不住她的，倒不如讓她跟著自己一同去，她在眼皮底下，自己倒是也會放心的多。
一行人回到了衙門，林雪寒也是沒停下來，幸虧自己之前命翠雲準備了幾身方便行動的衣服，這一回去，立馬回房間換上了。
衣服沒有大寬袖子，也沒有拖地裙擺，穿在身上確實是方便了許多，林雪寒將盤發散開，隻是束了起來，便看著利落了許多。
司律灝見林雪寒這般打扮，心中不覺讚歎了起來，她這般模樣，比那些大家閨秀看起來要幹練的多。
晌午過後，一行人又匆匆去了受災嚴重的村落。
林雪寒進了村子後，才發現自己昨日站在村外看的都不過是些皮毛，這裏麵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哭喊聲不斷，見了司律灝前來，那些災民接連撲倒在他的腳下苦苦哀求著，司律灝身上也因此又是一片汙漬。
“你們都起來，不要跪在這裏了，王爺說了會幫你們，自然會安頓好，不然他堂堂的王爺怎麽會從都城親自趕來。”林雪寒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了一步衝著那些災民說道。
可是誰都沒有將她的話當作一回事，一眾災民依舊圍在司律灝前麵擋住去路，他們覺得隻有抱住眼前人的大腿，自己才能被救助。
林雪寒見說不通，也是有些著急，眼睛掃視著這一切，忽然被一角落的孩童吸引住了目光。
林雪寒穿過人群，朝那孩童走去。
那孩童見著林雪寒想躲開，可是渾身沒有力氣哪裏動的了。
“你不要怕，是不是餓了，我這裏有吃的。”林雪寒見那孩子的模樣，心疼不已，忙從自己懷中取出備好的點心。
孩子看著林雪寒的模樣，遲遲不敢伸手，這下林雪寒倒是急了，原本這點心她就準備的不多，見這孩子不動，便將那點心全部塞到了他的手裏。
孩子一看林雪寒沒有惡意，這才捧著那點心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丁俊見林雪寒擠出人群，也是有些擔心的，一同跟了過來。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林雪寒回頭一見是丁俊，直接從他的腰間取下水壺，又遞給了那孩子。
吃飽喝足後，孩子的戒備心才算放下，同他們二人道謝。可是那孩子剛站起來，不知道為何忽然暈了過去。
“司律灝，你快來。”林雪寒心中一驚，也不管這是哪裏，直呼著司律灝的名字。
司律灝原本被眾人圍著，已經沒有了耐心，聽著林雪寒這般叫她，以為出了什麽事情，飛身出了人群，將張縣令一人留在其中無法脫身。
見司律灝趕來，林雪寒忙說：“你快來看看，這孩子怎麽發燒了，頭特別燙。”
司律灝忙搭上脈，又看了看這孩子的眼睛，心下直呼壞了。
“丁俊，將這孩子同其他災民隔離起來，如果後麵繼續有這樣發熱的災民，一同隔離起來。”司律灝心中擔憂起來，發熱可是疫病的前兆，若是沒有辦法就此止住，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孩子怎麽樣？”林雪寒知道司律灝的醫術了得，忙問道。
“恐怕並不樂觀。”司律灝見林雪寒著急，心中也不打算隱瞞，實話實說。
林雪寒心中已經猜出了端倪，小心翼翼的說道：“莫非真的是……”
看到司律灝點了頭，林雪寒一怔，沒了動靜。
如今這雨已經停了，可堤壩卻依然殘破，村中依舊有流水經過。越是這麽看下去，林雪寒越是覺得心寒。
“你要不要先回衙門去？”司律灝見林雪寒的精神有些不好，怕她撐不住。
林雪寒搖搖頭，這裏多一個人就可以多分擔一些，她怎麽可以離開。
許久之後，丁俊匆忙來報，“王爺，這裏發熱的人數量越來越多了，我已經將他們全部隔離在了不遠處的院中，其中的幾名老人隻怕要扛不住了啊。”
司律灝聽了這話，匆忙將張縣令從重重人群之中揪了出來。
“張縣令，現在立刻回鎮上，讓鎮上的藥鋪將他們能拿的出的藥材全部都準備好，還有大夫也一樣，若有人違抗，一律當斬。”
司律灝的命令一連串下了出來。張縣令先是被他這般嚴肅嚇到了，反應過來後立馬回去鎮上，這人命關天的事情，一刻都耽誤不得。
司律灝從懷中的瓷瓶裏倒出藥丸，命林雪寒和丁俊紛紛吃下，這場混亂現在才算正式開始，他身邊的人誰也不能倒下。
瓷瓶最後被交到林雪寒的手中，司律灝鄭重其事的對她說道：“這藥你每日都要吃，切記，一次都不可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