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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星泉宮的由來

  民間傳聞南侯儉樸,所居行宮雖東至火嶺,西至赤丘曲水河畔佔地有千畝多,可吃穿不同其父奢靡成性,反而同普通百姓一般,著粗衣咽粒食。

  雲伊初醒見精美幬帳上好衣飾以為百姓是因南侯治國有道而將其神話,但隨著她和木驕一起出屋見到宮室多處破敗無人修葺后,才知百姓所言不虛。

  只是有一點她不明白,既然南侯儉樸,那為什麼這行宮裡還會有她居所那麼奢華的地兒在。

  「小姐,南侯向來禮數周全。」木驕見她眉頭舒展又緊皺,思忖一番答道。

  「原來如此。」

  獻醻交錯,禮儀卒度,族中前輩遊歷此地寫之評語果然屬實。

  「伊見南侯可是有什麼要注意的?」南侯既禮數周全,那她見到南侯也不能失了禮數。

  「小姐是知禮數的,您不用注意什麼,只是……南侯因半年前的怪病,性子變得些許急躁。」

  木驕說著臉上閃過一抹擔憂之色,而此時,一位眉發皆白的老者和一位面容嚴肅的中年男子走來。

  「大宗伯,小宗伯。」木驕向兩人躬身行了一禮,而雲伊照著木驕的動作行了禮,然後不動聲色打量著二者。

  二者中,老者著褐色布衣,髮髻褐色布帶裹之,雖如尋常百姓打扮,但眉發整潔,衣裳從上至下沒有一道褶子,渾身散發著一股世外高人悠然自得的氣息。

  中年男子則身著以白經赤緯絲織綵綢所制衣裳,長發以冠束之,薄唇上留有髭鬚,腰間掛著玲瓏剔透的白玉墜,看著很是貴氣,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中年男子的眉眼與木驕有些相似。

  「哈哈哈,木驕,自你被南侯罰去桂清宮,已有半年未見了吧?」老者走至她們二人面前,先與木驕寒暄了幾句,雖后摸著白須看向雲伊道,「這位姑娘莫不就是南侯趕我們走,急著會見的貴客?」

  「是,大宗伯。」木驕往老者身後看了一眼。

  「妹妹,別看了,臨瑞今日沒有進宮。」中年男子一臉寵溺的看著木驕,無一絲先前的嚴肅。

  「哥哥!」木驕不滿的看著中年男子。

  「溪岳,別逗木驕了,快和木驕說,臨瑞去了哪裡!」老者踹了一腳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被踹,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拉著木驕去了遠處可以看到身影卻聽不見聲音的花園。

  「大宗伯可是要同伊說些什麼?」

  「姑娘聰慧!」

  見老者誇讚自己,雲伊但笑無語。

  「望姑娘將此物交予南侯。」老者從衣袖取出一方絲綢帕子。

  「這是……」雲伊疑惑的看著老者,明明老者和中年男子剛從南侯那出來。

  老者卻將帕子迅速塞到她手裡,謹慎的看了一眼四周,隨後才壓低聲音解釋道,「南侯被監禁,居所眼線多,看老夫和溪岳看的緊……姑娘面生,想來他們不會提防的那般嚴。」

  看樣子南邑即將面臨一場政變,而她無意間被卷了進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南侯身為賢君天理當助之,雖然族中長輩常說不要亂沾因果,但假如她在這裡做個順水推舟,說不定能沾南侯的福,早日尋得族兄。

  「好。」她應下了老者。

  老者見她應下,躬身向她作揖表示感謝,而她在老者躬身之際,看到老者身後的古樹走來一和花驕木驕打扮無二,只發間別著淡藍牽牛花的婢女。

  「大宗伯,小宗伯。」發間別著淡藍牽牛花的婢女走近向老者和中年男子行了一禮,然後向她道,「奴婢樹驕。」

  「樹驕,南侯身體不適,你怎不在南侯身邊服伺南侯,來這了?」提及南侯,木驕又是一臉憂色。

  「放心,南侯身子已經好些了,只是著急想見小姐,就讓我過來看看。」

  「南侯身子好些了?如此甚好!」木驕放下心來。

  「木驕,小姐由我來帶路,你半年未見二位宗伯,去送送吧!」

  「是。」見樹驕這麼說,木驕一臉欣喜的與老者中年男子離去。

  三人離去以後,樹驕左手放至小腹部位,右手五指併攏手心向上,指向來時的方向略一彎腰對她道,「小姐,請。」

  樹驕的性子穩重有餘過於沉悶,一路無言,她覺得不說話有些尷尬,便開口道,「樹驕,你和花驕木驕的驕可是人比花嬌的嬌?」

  來星城前,她位於南邑與西邑交接處靠近赤白山脈的井城,井城雖也屬南邑,但重男輕女的風氣頗重,每逢婦人生下男童,則大擺宴席悉心起名,生下女童,則不管不問草草起名,更甚者,連名都不起,直接扔到水中溺死。

  本來她以為整個南邑都如此,這才做起了男子打扮,不想,從井城到鬼城,再到柳城,越靠近星城,重男輕女的風氣就越改善,直至到了星城,她發現女子地位甚至高過男子。

  「小姐,不是嬌滴滴的驕!」樹驕微微搖頭,「是驕陽似火的驕!」

  「驕陽?取這字的真是個妙人!」

  驕陽的驕,驕傲的驕,想必起名者在此名中寄與了即便是女兒,女兒也可以同男兒一般的厚望。

  「小姐說的極是,南婁夫人就是這樣一位妙人,只可惜……」提及南婁夫人,樹驕眼睛發亮,裡邊有藏不住的欣喜,只是很快光亮又熄滅。

  看來這是樹驕的傷心事,這麼想著,雲伊拉起樹驕的手道,「這座行宮為何起名星泉宮?」

  來星城半個月,其實她早已從百姓口中打聽到了星泉宮的緣由。

  樹驕回過神,「星泉宮的星是因此地為星城,泉則是因行宮東處火嶺那有多處終年沸騰可以沐浴的熱泉。」

  話落,她想想又補充道,「南侯說,若小姐您在這呆的久,可以去熱泉處沐浴,大夫說,熱泉利於女子養顏,女子泡后肌膚會更細膩,宛若初生嬰孩,只是泡熱泉不宜過久,過久則適得其反。」

  愛美之心實乃人的天性,雲伊看著自己有些乾燥的手正要答應時,突然一陣暖風吹過,帶來一股幽香。

  「好香的味道。」

  她停下腳步,望向幽香吹來的方向——一座門前長滿青苔,很是破敗的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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