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敏感神經
“再查。”
“是！屬下告退。”
“等等，遠山，關於唐川這孩子，你有多少了解？”
“嘶……龍頭，唐川救過我女兒一命，我的話恐怕涉及太多個人情感因素在內。”
“遠山，你入唐門多久了？”
“回稟龍頭，自我四歲那邊被您收養，已過了四十餘年。”
“嗬嗬，沒想到啊，當年那個呆頭呆腦的小家夥，如今也成為我唐門獨當一麵的人物。”
“龍頭，您過獎了。”
“不必謙虛。我唐經緯縱橫天下一甲子，閱人無數，這點好惡還是看得出來。”
“龍頭，您到底想說什麽？”
“遠山，你說實話，近幾年天峰接掌唐門之後，是不是漸漸把你排除出了決策核心？”
“這個……龍頭，我不能在背後詆毀天峰哥！”
“哼，老夫收養的四子之中，屬你最敦厚老實，知道讓著小弟，尊重天峰這個嫡長子。”
“龍頭，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要打斷，你聽我說。”
“天峰是我的兒子，他的脾氣稟性我了如指掌，權欲過重，但是沒有壞心。”
“如若當年天河那孩子能夠遵從我的教導，恐怕今天的唐門龍頭就輪不到天峰了。”
“龍頭，您……後悔了？”
“不，絕對！男子漢大丈夫，從來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何況，天河裏通外國的證據確鑿，我將他逐出唐家，已是仁慈之至。”
“原來如此，龍頭，屬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遠山，在我麵前，你難道還需隱瞞麽？”
“是，龍頭，屬下認為，禍不及妻兒！當年就算三少爺有錯，跟繈褓之中的唐川有何關係？您又何必決絕至此呢？”
四十餘年，眼前這個鬢角染霜的義子，從來沒有忤逆過自己，甚至連質疑的話都沒說過一句。
今天，卻為了“叛國賊”之子辯護，甚至質疑自己的權威。
唐經緯銀白的眉毛挑了起來，雙眼如鷹隼一樣直勾勾的瞪著他。
“遠山，你在挑戰我的權威？”
“回稟龍頭，屬下不敢！我這條命都是您給的，隻要您一句話，隨時可以拿走，遠山絕不會說一個‘不’字！”
刹那間，唐遠山跪拜在地，腦門幾乎貼到地麵上。
看著地上態度虔誠的義子，唐經緯麵色變了又變，最後終於恢複到正常狀態。
“行了，起來吧！你雖然是我收養的，但是我待你如親子一般教養，從來不曾把你們四個當成外人！”
唐經緯話鋒一轉，馬上提到了其他三人，正是唐門四神的雲鬼，水神和雷神。
“是，龍頭，我完全明白，也感激您教我養我！”
“嗯，廢話不多說了。去給我查清金水最近到底在忙什麽，更要給我看緊唐征，如果他再找唐川的麻煩，你可以先斬後奏，讓他知難而退。”
“明白！”
“去吧！”
唐遠山接令離去，房裏隻剩下唐經緯孤單單的身影。
坐在花梨木的太師椅上，唐經緯的目光漸漸轉移到牆上那幅油畫，是一處風光秀麗的自然景觀。
油畫和整間屋子國風設計格格不入，可是老爺子卻對那幅畫極度偏愛。
這時候，如果有人走近那幅畫，可以在裝裱的角落裏找到作者的簽名……
喻文蘭帶著唐川和唐倩出了唐家大宅，喻劍心不放心的跟了出來。
一家人出了大院，在門口對麵的空地上道別。
“媽，您怎麽想到帶倩兒和唐川到這裏來了呀？”
“沒事，無非是提醒一下唐經緯老鬼，管教好他那個喜歡爭權奪利的兒子。”
“唐天峰？”
“嗯。你也看到了，唐天峰自從當上唐門龍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都快把咱們天機堂不當一回事了。”
“媽，您放心，有我在，唐門休想壓過咱們天機堂！”
普天之下，敢說這句話的人，恐怕除了喻家母女之外，應該隻有龍門掌舵了吧。
“嗯，你最近也別閑著，給我好好查查唐家老大、老二的齷齪事，不抓到點把柄，我怕將來唐川這孩子吃虧！”
“好，我知道怎麽做了。”
“倩兒，跟你媽聊兩句，然後咱們回靈雲山！”
喻文蘭說完，衝著唐川使了個眼色，兩人刻意和喻劍心母女拉開一些距離。
越過大片的農田，看著不遠處的萬家燈火，喻文蘭緩了一下，這才開口。
“孩子，關於唐家，你怎麽想？”
“姑奶奶，我和唐家的恩怨暫時難以化解，為今之計隻有先豐滿自己的羽翼，等時機成熟時，我自會找唐經緯父子討個公道。”
“嗯，年紀輕輕，已然知道隱忍的真諦，果然非池中之物。”
“姑奶奶，您過獎了。我隻是看多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知道保存實力，壯大自己，才有扳回局麵的機會。”
“很好！你已經擁有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心智和功力，欠缺的隻是龐大的人脈關係和堅定的盟友而已。”
“請姑奶奶指教！”
“不用這麽嚴肅！我雖然退出江湖，不問世事，但是不代表毫無影響力。從今天開始，無論你遇到何事，天機堂都是你的忠實盟友。”
“姑奶奶，這份禮，太重了吧！”
堂堂神武閣，真正有實力的人不外乎那麽幾個，閣主伏青牛，大長老程百思，以及退隱狀態的喻文蘭。
可是，伏青牛常年閉關，不問世事。
程百思閑雲野鶴，神龍見首不見尾。
喻文蘭又把權力交接給了自己的女兒喻劍心，一門心思在靈雲山上和外孫女享受生活。
真正說話有分量，又能左右權力平衡的人，自然是喻劍心。
喻文蘭這麽說，無疑是幫女兒站隊，給自己平添了一支可以隨時調遣的力量。
“收著吧，你應得的！何況我看最近事態不平，恐有大亂，還是早作布局為妙。”
喻文蘭的話講得隱晦，唐川無從猜測。
就在這時，唐遠山從大宅裏出來，走到妻女身旁，簡單聊了兩句，隨後走到唐川身邊。
“唐川……”
“遠山伯，有何指教？”
“沒有指教，就是想跟你透露一件事，我正在深入調查當年你爹走漏國家機密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