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反擊
今兒聽說皇城司要審大人物,據說是京城守備軍侍衛長張雪松。
京城不少看熱鬧的百姓,都聚集於皇城司外。
本來排在前面一樁搶奪民女案,也隨隨便便結了案。
這件案子是典型的官與民之間的案子,用腳趾頭想也能想清楚是誰勝訴誰敗訴。
一名可憐的婦人被圍觀的人群擠出了皇城司,沒有人關心為什麼她滿臉淚水以及磕破皮還殘留著血漬的額頭。
京城看熱鬧的民眾似乎已經沒有了憐憫之心,又或者說對於發生在婦人身上的事情早已見怪不怪。
當這名婦人從公堂上被架出去的時候,只有一名穿著華麗錦服的青衫年輕人扶住了她,並好心將他扶了出去。
當他了解了婦人的案子后,也只是溫柔地說了一句。
「阿嫂你在外面等等,我這邊完了事,你的事我會幫你的。」
於是年輕人與他下面的兩個人,架著不能說話不能動的守備大人上了公堂。
剩下的則是婦人被擠出皇城司大門外,嘈雜的人群淹沒了她哭訴咒罵的聲音。
她叫三姑是一位母親,有著一位花一樣年華,16歲的女兒。
男人死得早,一直與女兒相依為命,在這京城自己動手做布鞋賣。
她做的布鞋耐穿耐磨,在附近一帶,特別是對販夫走卒來說,她家的布鞋廣受好評。
她的女兒名字叫做晨兒。
就在前天,自己的閨女出門賣布鞋,結果一夜未歸。
到了第二天找到的時候,人已經沒了,衣冠不整,全身青腫,在死之前慘遭他人毒手。
還好天無絕人之路,有街邊的小販親眼見到,晨兒被李尚書之子,李一天抓進了李府。
可想而知,在李府內晨兒遭到了怎樣的慘境。
不過才16歲啊!
身為母親,怎能不去討個公道。
三姑今天直接去了皇城司,狀告當朝尚書之子李一天,希望能將兇徒繩之於法。
民與官斗,結果可想而知。
堂堂尚書府的人,可是她小小一個婦人可撼動的?
李一天連人都沒有到,而所謂的證人也當庭翻供說自己眼花看錯了。
三姑嘶吼著,哭泣著,任憑她磕破了頭,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再看她一眼。
三姑跪坐在皇城司在默默地流著淚,旁邊的嘈雜聲對她而言沒有任何關係。
可不知為什麼,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跑進皇城司宣讀了什麼。
人群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接著所有人都讓出了一條路。
那位青衫年輕人隨著那位太監走了出來。
當行到三姑面前時,年輕人在白衣道人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白衣道人先是一愣,隨後重重地點了點頭,看上去有些不情願,但是仍然鑽出人群消失了。
那位太監操著一副職業假笑,對年輕人說道。
「小王爺,這邊請,馬車在那兒備好了。」
就在太監轉身的那一刻,發現癱坐在地上的三姑擋住了去路。
「哪裡來的賤婦!居然敢擋道!」
太監正要一腳踢過去,誰知年輕人一把提起他的衣領向後扔去。
「啊啊!」
太監驚呼一聲,老李頭趕緊將他接住,並笑著說道。
「公公小心!」
太監的本就白凈的臉,嚇得更白了。
葉一南沒有回頭,而是將那名婦人給扶起來,柔聲道。
「阿嫂我說了,您的事兒,我幫你辦了。」
三姑哭喪的臉這才抬起頭來,她並不清楚眼前年輕人的身份。
她只知道,看著年輕人真摯的眼睛,這心裡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底氣。
她居然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小王爺,您這是…」
傳旨的太監不明白,這年輕人要幹嘛。
老李頭趕緊湊到太監的耳邊,小聲說道。
「世人都知道我家少爺乃好色之徒,街邊的野花摘取那是常有的事兒,公公莫要多慮。」
太監更震驚了,如此粗鄙年老的婦人,他堂堂北疆小王爺也看得上眼?!
見太監不信,老李頭又添油加醋地說道。
「您瞧!您不懂了不是,這到了晚上,燭火一滅,有哪女人不一樣啊?」
太監看著一臉不懷好意的老李頭,那猥瑣的笑容,聽得一愣一愣的。
好吧,也許北疆出來的,畢竟是蠻荒之地,說不準就好這一口呢。
沈濤聽著一旁的老李頭胡咧咧,獨眼的他也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行…行吧,那咱們一起上車。」
太監趕緊帶道路。
「請問,這去皇宮的路上,會經過尚書大人的府邸嗎?」
太監趕緊說道。「經過是經過,莫非小王爺是想去拜見李大人,可現在李大人應該還在宮裡辦事,首輔大人今日回京了,一時半會兒怕是見不到吧。」
葉一南呵呵一笑,「無妨,走吧。」
說著葉一南扶著三姑嫂,一行人便上了馬車…
李府門前。
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從馬車上下來,這人精神十分萎靡。
「少爺您回來了,今日首輔大人回京,今兒老爺會回來得很晚,哎喲,少爺小心台階。」
一位扈從模樣的李府下人,正從馬車上將男子扶下來。
男子滿臉猥瑣,兩隻黑眼圈極重,一看就是經常尋芳問柳之徒。
他便是當京尚書之子李一天。
李一天接住扶他扈從的手,從馬車上下來,進入自己的府邸。
「今兒楚王殿下心情很不好想早些午睡,所以我就能早些回來,幸好回來得早,要不然肯定得觸霉頭。」
說來也神奇,他爹李尚書是宰相顧長興一派的人,而他自個兒卻為楚王陛下效力。
這兩父子兩頭押寶兩頭吃。
而廟堂上人盡皆知,能混到這個層次,也確實是有點兒門道。
當李一天跨進李府,用手收了收褲襠。
忽然想起前天晚上那一臉嚎啕大哭的良家女子,又有點兒興奮了起來。
畢竟一個大家閨秀的雛兒可不是隨隨便便都能玩到的。
可就是不經玩兒,才半天工夫人就沒了,不得不說有點兒遺憾。
他想著反正自己的爹要很晚才回來,所以又動起了歪心思。
「前日你給我找的未開苞的姑娘不錯,搞得我有點兒好上這口了,待會兒再給我尋些。」
扈從一臉賊笑得連連點頭,轉身正準備關門,突然一柄長刀沖入關門的縫隙,左右一擺,把大門硬生生給撬開。
扈從一愣,只見一位青衫年輕人,他的身旁站著一位哭訴的婦人。
「大膽!冒犯尚書府!不想活了嗎!」
年輕人轉頭看向三姑,輕輕地問道。
三姑點了點頭。
「那就好辦了。」
葉一南笑著說道,「請問你家少爺在嗎?叫李一天的那個?」
「你算什麼東西,敢直呼我家少爺名諱!」
扈從本想發火,繼續把人罵走,話還沒說完,可能是嫌他聲音有些煩躁,一刀就將他抹了脖子。
婦人捂住了嘴巴,外面馬車上的太監嚇得將帘子放下,在馬車內發抖。
馬車內的老李頭剛想說話,誰知沈濤反而提前招呼道。
「咱北疆蠻夷之地來的,看不順眼,殺了便是,公公莫怪。」
看著獨眼且長相兇狠的沈濤,這傳旨太監抖得更厲害了。
葉一南右手用力一甩,那位扈從就像風箏一樣甩到了大門裡面,倒在地上沒有了一點兒動靜。
進廟拜神,進屋殺畜,天經地義。
李一天聽到響動轉身一看,只見一名青衫年輕人手持長刀走了過來。
他的刀上還滴著扈從的血。
李一天先是一驚,隨後冷靜下來,儘力沒有表現出慌張神色,再怎麼說他也是堂堂尚書之子,見過大場面之人。
他對葉一南說道:「閣下在我的李府中隨意殺人,你可知犯了殺頭的罪?」
葉一南指向他,回頭看了一眼三姑。
三姑將捂住嘴的雙手放下,重重地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覆后。
葉一南說道:「你昨日殺了一名姑娘。」
李一天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是又如何,我們並無仇怨,莫非你是那雛兒的心上人,今日特意來找我報仇的?」
葉一南看著他說道:「我不認識她,但是她這位阿嫂的女兒,所以我想讓你死!」
李一天對青衫年輕人的這種邏輯搞昏了,隨後試探地問道:「所以你就是來報仇的?」
「準確地說,是幫百姓除害,殺一頭畜生的!」
李一天沉默了會兒,說道:「我可是尚書之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所以呢?」
葉一南是北疆小王爺沒錯,但他更是一名江湖人。
江湖中有很多忌諱不可觸摸。
頭一個便是辱女身子,后殺之。
這種人禽獸不如!
葉一南向前踏出了一步,這個時候李一天開始慌了起來。
「不不不!我是尚書之子,我身後還有楚王,我爹還有首輔大人!你這江湖人不能殺我!不許殺我!不準殺我!」
「恬噪!」
聽風刀輕輕在他手中一甩。
李一天就感覺襠部一涼,緊接著一股劇痛傳來。
他將手向襠部摸去,沒了??
他低頭一看。
啪~
那團污穢之物,隨著他的褲腳,掉落在地上。
是如此的熟悉!!
緊接著,血從褲襠里噴射出來,他雙手捂住。
整個人在倒在地上哇哇大叫。
他整個身子縮成一團,不停翻滾。
就像殺豬匠在殺豬的時候,豬不停掙扎的模樣。
「本來想一刀宰了你,但想想太便宜你了,你能不能活就看天意吧。」
葉一南將聽風刀放入刀鞘,轉身對著三姑笑了笑。
三姑立馬跪在地上,磕頭拜謝!
「多謝公子的大恩大德!」
葉一南趕緊扶起來他,叫老李頭下了馬車,讓他將三姑親自送回去。
做完這一切,葉一南笑著上了馬車。
看著已經快要昏厥的傳旨太監,十分穩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本身就是蠻荒之地出來的人,公公莫要見怪。」
「少爺,我已經說過了。」
沈濤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太監止住想要吐的衝動,趕緊叫車夫快走。
而離尚書府兩個街區之遠的楚王府,也發生著一件事情。
楚王的府邸是除皇宮外,在城內最大的府邸。
該怎麼形容呢?
大概他整座府邸能裝下1000多人,還不嫌擠。
假如府邸中多個20多位女子怕不是那麼容易發現的。
所以當楚王午睡醒來后,發現自己的房間東倒西歪地多了20多個沒穿衣服的女人的時候。
他整整傻眼了好一會兒。
當他的王妃老婆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尖叫聲時,整個楚王府才算是炸翻了鍋!
想必過不了幾個時辰,楚王藏女眷的事情就要震動整個京城。
楚王府外面的一棵大樹上,早已面紅耳赤的白衣道人,正在嘴裡不停地念叨福生無量天尊。
念到最後,有些生氣地說道。
「該死的小舅子,居然讓我干這事兒,這事千萬不能讓慧慧知道!」
說完,長嘆一聲,這條賊船可真他娘的不好上阿!
便消失在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