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新的約定
「輕點兒……」
青衫年輕人被滿臉麻子的老道士背著,一旁的沈濤扶著一側,見自家少爺身子稍微有些顫抖,連忙對老道士來了這一句。
李天滿沒好氣道,「剛才讓我進去,你不讓,這會兒我背著,你又開始嚷!好人壞人都讓你當了,他娘的,我怎麼就沒看出你沈濤這麼會做人呢?!」
沈濤白了他一眼,本想再吵他兩句,可看著年輕人有些蒼白的臉,只得把嘴閉上。
從懷裡拿出一張手帕,在年輕人的額頭擦了擦。
老李頭嘆息一聲,號稱天算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杜威居然如此「狠心」。
居然將全身修為渡給了年輕人。
你說算好事兒吧,也算!
你說算壞事兒吧,倒也算!
武道一途講究的就是徐徐漸進,身體就好比碗,氣機就好比水。
多大碗裝多少水,此乃天理。
可年輕人的碗就那麼大,你倒入傾盆之水進去,溢出不知多少,浪費了不說。
而且對於渡過去的人,稍不謹慎,這碗勢必破碎。
還好在年輕人的身邊有自己,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把杜威的這身修為好好消化掉。
運氣好的話,能消化掉個五成左右就是賺了。
青衫年輕人此時咬緊牙關,額頭冷汗直冒,全身筋脈脹痛。
當剛出古宅大門的時候,就再也受不了身體的膨脹感,倒了下去。
還好老李頭一把接住,在查看他的身體后,接連點了天池、天樞、焦合幾處大穴。
再怎麼也要將這股不勞而獲的氣機給壓制住,要不然外泄出去,很可能還會損了自己的身修為不可。
就在三人快步飛身到城門口的時候,只見那位紫衣少年已經在那兒等候多時了。
三保見老李頭背著葉一南,有些疑惑地走到三人身前。
看到葉一南此時的狀態,他輕輕地在他手腕上一搭。
立刻微笑道,「恭喜小王爺,居然能有此等機緣。」
「.……滾犢子,你當我想啊..」
青衫少年冷不丁地冒出地冒出來一句,雖然聲音不大,但是中氣倒挺足的。
「意識清醒無比,換做常人早已陷入昏迷,小王爺在再下心中的評價又高了一點兒。」
老李頭尷尬地笑了笑,「宦官哥,這會兒可不是聊天的時候,這稍有不慎,我家少爺可就把命交代在這兒了。」
三保臉上露出一絲欲言又止的表情,隨後把手摸向自己懷裡。
當看到三保時,沈濤就一直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假如他敢乘人之危,拼了這條命也要讓老李頭背著少爺逃出去。
見小宦官有動作,沈濤連忙跳到老李頭前面,后腰的雙匕早已拿在手上,擺在了面前。
只見三保並沒有抽出那柄神出鬼沒得細雪軟劍,而是拿出了一枚丹藥。
「勞駕讓一讓。」
沈濤看向老李頭,老李頭也是一愣,眯著眼睛仔細地在丹藥上看了一圈兒。
隨後對著沈濤點了點頭,獨眼灰袍人這才慢慢退開。
三保往前走了幾步,對著已經難受至極的青衫年輕人說道。
「張嘴。」
年輕人不為所動,見狀,三保極為不客氣地一隻手捏著他的鼻子,年輕人不得不張嘴呼吸。
就在他張嘴的下一刻,那枚丹藥就已經送入了他的嘴裡。
入口即化,一股平和且舒暢的藥力慢慢鑽入葉一南的體內,全身上下那種脹痛感也緩解了不少。
就連他的呼吸也平緩了起來,不像剛才那般急促了。
老李頭也第一時間感受到了自家的少爺的變化,於是笑著說道。
「萬佛寺的金剛丹與正一道的聖靈丹並稱佛道兩家最強丹藥,無數強者對此二丹趨之若鶩,因為對於自身修為的破境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宦官哥,我替少爺謝謝了。」
說完,便把頭低了低,一旁的灰袍人也拱手一拜。
對於剛才的失禮,他沒有解釋什麼,你敢動他,老子就給你拚命,但要是對自己少爺好的,就算我給你磕頭都行!
「但是最好找一個地方,讓他安心靜養消化才對。」
三保又抬頭望了望城中的那片黑煙,對稍有好轉的青衫年輕人說道。
「真想不到,你還真就把杜威給辦了,我本想著先來與他鬥上一斗,讓他受點兒傷害,好讓你來撿漏,誰知道,你居然如此大膽,不僅把殺手拉下馬,還燒了人家房子。」
不知為何,每次見到這位北疆小王爺,三保的話就會多起來,甚至言語詼諧,好似兩人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可二人不過是見過一次面而已。
「.……你這傢伙失約了。」
葉一南眯著眼睛,悠悠地說出一句話來,好像有些埋怨。
三保後退兩步,十分正式地對著他們拱手一拜。
「抱歉,在來的路上碰到四劍之一的老乞丐宋維學,一時技癢,與他鬥上了一會兒,此次受益匪淺,沒有及時趕到,是在下失約,我欠你一次。」
「宦官哥,無需如此,老乞丐畢竟實力擺在那裡,這事兒情有可原,再者我家少爺此次因禍得福,加上你丹藥之助,這次很可能突破到宗師,我就賣張老臉,這事兒就……哎喲!!」
老李頭本想說,這事兒就算了,誰也沒欠誰,還應該多感謝你小宦官的丹藥呢。
誰知後背被葉一南狠狠地咬了一口,這話硬是沒有說出來。
「下……月初三..正一道見,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青衫年輕人說完這句,又用著僅有的力氣,狠狠地掐了老李頭一把。
疼得他直吸氣,配上永遠只能笑得臉,那模樣十分滑稽。
「你倒是不肯吃虧。」
「廢……話。」
「好!我答應你!」
葉一南埋著頭,顫抖地舉起地舉起了手。
三保微微一笑,伸手過去就與他擊掌。
此約就此定下! ——
阿亮嫂剛從學堂回來,今兒見自家孩子吃那半隻雞格外開心,自己的心裡也是暖暖的。
剛才在回來的路上,聽從城裡出來的人說,風雲堂的杜堂主的宅子燒起來了,所有門人也不知所蹤。
這一路上她就在想,該不會是那紫衣少年幹了什麼吧。
當他剛打開自己家外柵欄,一隻腳剛踏進院子。
就見到一位獨眼灰袍人和一位髒兮兮的老道士對著她笑。
老道士扶著一位似乎生病的富家公子,只見公子拱手道。
「見過阿嫂,這段時間可能要打擾你了。」
隨後輕輕指了指地上,只見地上有5、6隻野雞被扎住雙腿,放在一旁。
而那名長相恐怖的獨眼灰袍人,身上全是雞毛,顯然是他去抓的。
老道士笑嘻嘻地說道,「那人說吃了您家半隻雞,叫我們還你幾隻,充當房錢,叫您再也不用擔心風雲堂了,因為那勞什子風雲堂已經不存在了。」
說完,找了個凳子將那富家公子放下坐好,自己拿起一把掃帚就打掃起院子來。
見灰袍人一動不動,伸出腳來就是一踢。
嘴上罵罵咧咧道,「這些野雞是少爺的房錢,你擺什麼造型,給我幹活兒!小心把你扔出去不讓你住!」
沈濤咬牙一忍,走到已經目瞪口呆的阿亮嫂面前,十分小心翼翼地問道。
「請問有濕布嗎?……我給您家擦擦桌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