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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白衣男子

  男孩兒一身藍色華貴衣裳,睫毛又長又翹,水汪汪的圓眼,臉蛋嫩得好像一掐就能出水,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主。

  可就是那眼珠子顏色甚是奇怪,居然是淡綠色的。

  只見他用著不是他這個年紀的成熟口音說道。

  「見了我敢不拜,竟敢如此無禮。」

  杜威沒有露出任何錶情,左手握爪狀,地上的劍鞘立馬飛到他手中。

  他把赤龍劍落入劍鞘,轉身就走。

  這男孩兒見他眼裡沒有自己,立馬兇狠的吼道。

  「你知道我爹是誰嗎?居然敢如此對我!」

  杜威雙指勾起陳弱冠的后領,一把將他甩在馬上,而後自己飛身到自己的馬背上。

  低頭對著男孩兒來了一句。

  「幹嘛?你娘沒有告訴過你爹是誰嗎?還需要問別人?真可憐。」

  陳弱冠立馬捂住了嘴,忍住讓自己不要笑出聲來,今兒是中了頭彩了,難得聽到這位整日殺氣騰騰的傢伙說冷笑話。

  「你……你!該死!」

  男孩兒氣的在地上直跺腳,轉頭就對著身旁的兩個白面傢伙說道。

  「你們兩個去給我把他打下馬來!」

  那二人面有難色的相互看看,只得硬著頭皮準備就要上。

  杜威騎著馬,嘴裡淡淡道。

  「你們那沒卵子的義父都不敢與我動手,你們當真是勇敢的很啊!」

  那二人,撲通一聲跪在男孩兒面前,低頭不起。

  打不贏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裝死狗!聖人所言,真乃世間真理。

  「你們兩個!這趟回去,非把你們凌遲了不可!」

  男孩兒露出猙獰的面容,大聲呵斥道。

  當杜威與陳弱冠經過男孩兒面前的時候,杜威俯視而下,眼神冰冷得猶如三尺冰窖。

  男孩兒一個對視便不敢抬頭再看,並閉上了剛才怒罵的嘴。

  當二人騎馬走遠了后,陳弱冠再也耐不住八卦的性子,揚了揚韁繩,往前多走了幾步。

  看著旁邊的杜威輕聲問道。

  「認識?我看那孩子帶著的兩人,好像是太監吧。」

  杜威沒有回答,面色頗有些凝重,他雙眼看向前方。

  陳弱冠見他不回答,也習以為常,可當他順著他所看的方向看去的時候,這大路中間居然多出了一個亭子來。

  亭子四四方方,全木質的,還是上好的紅木。

  坐中間的是一位白衣男子,他一手看著書,一手捧著個十分精緻的茶壺。

  喝茶看書,好舒服的樣子。

  他大概快四十歲的樣子,束著發,髮帶上裹著銀絲的織金緞帶垂在一頭烏絲間,身著的白袍衣料也是織銀絲絹。

  一張稜角分明的面容,眼神里稍稍有些疲態,但眉宇之間流蕩著溫雅的神采,自有一番俊逸雋永、高貴清華的出塵氣度。

  「這.……這..」

  這也太他娘的誇張了吧。

  陳弱冠本想喊出聲來,可實在太過詭異,於是話到嘴邊,他生生咽了回去。

  「呆在馬背上,不要下來,記住不要說話。」

  「啊?哦……」

  杜威說完便翻身下馬,大步走到亭子跟前,對著那位白衣男子輕聲道。

  「您怎麼來了?」

  白衣男子合上書,輕輕放在面前的木桌上,微笑道。

  「怎麼?想來看看你也不行?」

  「不敢!」

  杜威低頭作揖,第一次在陳弱冠的面前,永遠挺直的背彎了下來。

  這人是誰?還能將這殺神給制住。

  陳弱冠立馬對著白衣男子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白衣男子站起身,由於是站在亭子里,與站在下面的杜威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一人在上,一人在下。

  更顯男子霸道氣度。

  他開口道。

  「前段時間,普賢送了我一隻貓,我真的很喜歡,於是借給武真玩幾天,對了,說起武真,應該已經見過了吧。」

  「是。」

  「這孩子如何?」

  「膽識有餘,霸氣不足。」

  男子一愣,隨後仰頭笑道。

  「霸氣乃皇氣,你這是換著花樣兒在敲打我呀,早知道就不讓他去接你了。」

  「不敢!」

  這是杜威說的第二次不敢了,此時的氣氛更加奇怪起來。

  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陳弱冠,眼前這人絕對不簡單,自己就純純的當個看客為好。

  「你瞧瞧,最近太忙了,話接話有說走樣了,剛才我說到什麼來著。」

  男子故意低下頭,右手放在耳朵旁,想聽杜威說出來。

  「您說到您借了貓。」

  「對!正是說這貓!」

  男子拍拍頭,剛才還笑意滿滿,瞬間變了一個冷峻的臉色,低聲道。

  「可惜那貓跳水井死了,那天早上日頭正盛,當下面的人把貓撈起來放了兩個多時辰帶到我這裡的時候,它的身體已經發臭了,蟲子已經腐蝕了它,我聞到它身上腐敗的氣味,我感覺噁心,我明明是那麼喜歡這隻貓,但此時此刻我卻只感覺噁心,你說怪不怪。」

  杜威面色一驚,雙掌相對平舉於頭,彎著腰,雙腿跪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的他猶如一隻溫順的貓,沒有了半點殺神的影子。

  這一幕看在陳弱冠的眼裡,留下了難以忘卻的記憶。

  忽然,男子歪著頭對著陳弱冠問道。

  「您就是臨安老陳吧。」

  陳弱冠趕緊抱拳有點緊張道。

  「正……正是在下。」

  白衣男子甩了甩袖口,微笑道。

  「臨安是個好地方,說起來我也算是臨安人,我的祖上就是在臨安發的家。」

  「哦~這位官人,那敢情好,咱們算是老鄉。」

  「既然是老鄉,我在京城有一個大一些的打鐵鋪子,每年給您千銀,你可願來啊?」

  千銀?!

  陳弱冠瞪大了眼睛,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而且是每年!

  正想答應的時候,突然跪在地上的杜威微微的抖動了一下。

  就這一下,只有陳弱冠看到了,白衣男子並沒有發覺。

  陳若冠抿了抿乾枯的嘴,雙手緊緊捉住韁繩,一字一頓道。

  「多……多謝官人好意,我這苦日子過慣了,只想呆在臨安,閑時打打鐵,實在不喜歡為別人做事兒。」

  「是嗎?那他的劍不就是有人要你幫他打的嗎?怎麼?別人能喊動你,呵呵…我這做老鄉的叫你幫忙就不願意了。」

  跪在地上的杜威雙手已經緊張的流出了汗。

  誰曾想陳弱冠哈哈一笑,說出了一句啼笑皆非的話來。

  「咱這輩子沒啥愛好,就喜歡美女,這不,美女叫幫忙,咱就拼了命也要幫啊!哎~也怪咱沒打聽清楚,這美女居然是有家室之人,早知如此,說什麼也不幫,怪我眼力淺了,從今往後我要開始戒色才行!做了個賠本買賣,官人見笑了,呵呵!」

  白衣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陳弱冠連連點頭,似乎他也感同身受一樣。

  笑完后,流露出一個落寞的眼神,並低語道。

  「明月心頭雪,心有意難平。咱們一樣,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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