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救人2
文官把袖袍高高甩起,數十名士卒四面八方的沖了進來,他們的目標只有這青衫少年。
文官輕蔑的笑了笑,管你是不是江湖中人,少年俠士,不過是一個不到雙十年紀的少年,不管多好的武功都會被這亂刀砍死。
可接下來,他發現他不僅錯了,還錯得離譜。
少年提起聽風刀,對著衝過來的士卒就是三刀。
第一刀砍掉離他最近的一名士卒的頭部,第二刀砍斷另一名士卒的腿部,這名倒霉的士卒倒在地上,被後面衝上來的其他士卒踩成了肉泥。
第三刀直刺而去,接連貫穿幾名士卒的胸口,猶如烤串一樣。
把刀一抽,這幾名士卒都同一時間倒在了地上沒有了動靜。
見葉一南如此厲害,其餘士卒們不敢輕易靠前,後面的人驚慌之中居然拖起地上的屍體想作為盾牌。
不知是哪個士卒大吼了一聲,接著膽子大點兒的又沖了上來,葉一南冷笑一聲,一刀橫劈,立馬倒下去大片。
明明是這數十人包圍住了葉一南,可這些士卒心裡卻異常害怕,反而像是這少年包圍了他們。
滿天飛舞的鮮血和被那把長刀砍傷之後的哀嚎伴隨著飛起的斷肢,彷彿回到了昔日北疆與梁國的戰場一樣,死亡的氣息纏繞著這群人,眼前的這人哪裡是什麼青蔥少年,明明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神!
紅袖站在斬刑台上一動不動,她也不曾看到過這樣的場面,如此大的殺意,莫非這少年和南宮碩有仇不成?!
其實紅袖並不知道,這是他葉家「家門」不幸,僅此而已。
葉一南滿臉是血的看了看,現場似乎還有十數人,算了,不要浪費時間了。
他握緊聽風刀,閉上了眼睛。
士卒們見他閉上眼睛,仍然不敢向前,居然兩者間形成了對峙之勢。
現在是夏季,天氣十分炎熱,可神奇的一幕發生了,葉一南的嘴裡吐出了一陣白氣。
那是在酷冷的情況下才會出現的白氣,一股寒意籠罩著在場的所有人。
「這是怎麼回事,這裡怎麼會這麼冷。」
其中一名士卒不解的大叫道。
葉一南突然張開眼睛,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落雪斬!!」
剎那間,天地寂靜!
葉一南舉起聽風刀,動了起來!
他一刀斬下,一把實體化的巨大刀刃帶著陣陣寒氣向著士卒們劈來。
在他們眼中那把足足有十米長的刀刃從天而降,猶如從仙境中落下,帶著點點飛雪,又恐怖又好看。
轟隆!
巨大的響聲似乎從這裡向遠處散去。
同時伴隨著巨大的白色光芒。
紅袖用手捂住了眼睛,等一切恢復平靜后,他再次睜開眼睛。
眼前的一切讓她不敢相信。
一道巨大的刀痕落在地面上,長數米,深三丈,那些士卒士兵被這一刀攔腰斬成了兩段。
那些士卒的彎刀在這一刀的面前猶如破鐵般斷碎,他們的身體猶如薄紙般脆弱。
更為神奇的是,斬了那麼多人,那長刀反而就像有生命一樣,刀身的光亮越來越濃,連一絲絲裂紋都沒有。
在場活著的人只有三個,除了紅袖與葉一南,那名文官已經嚇得跌坐到地上,哭了出來。
紅袖穩了穩身形,拖著受傷的身體,慢慢走到葉一南身後,小聲的說道。
「你已經是一流武夫水準,當日我幸好跑了,要不然絕對會死在你的刀下。」
少年摸了摸腦袋,非常不好意思的說道。
「當日我並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人,我殺了你的手下,並打傷了他們,對不起。」
紅袖這才明白為什麼葉一南會一上來就道歉。
「壓死駱駝的從來不是最後一根稻草,而是明知駱駝不甘負重,依舊往他身上扔稻草的人,活在過去,會永遠錯過現在,過去無可挽回,未來或能改變…」
葉一南沉默了一會兒,嘴角輕輕動了下。
「謝謝…」
葉一南向那名監斬文官走去,那文官看他走來,急忙喔喔大叫起來。
葉一南用手指按了按耳朵,他也沒想到,一個大男人會發出如此大的尖叫聲。
少年把刀橫在文官的脖子上,用一種近乎街邊流氓的語氣問道。
「說!南宮碩在哪裡!」
「少俠饒命!!我…我說,南宮大人…不對!南宮那變態在…文池宮。」
「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他每日沐浴之所。」
「為什麼叫文池?」
「那…那老傢伙,喜愛在沐浴時…在陪洗丫頭身上用月信做墨,寫在她們身上,還…」
「夠了!別說了!」
葉一南臉色鐵青,紅袖更是別過臉去。
突然一陣腥臭之氣傳來,葉一南低頭看去,原來那文官已經被嚇得褲襠里流出了黃色液體。
紅袖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她強行調轉氣機,可身體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身子一軟跪在了地上。
青衫少年立馬來到她的身前扶住她,並輕聲說道。
「還能走嗎?我想讓你去見證一隻惡貫滿盈的豺狼如何死的。」
聽著青衫少年的聲音,紅袖微微看向他。
因為兩人距離有些近的關係,少年身上滿身血腥氣。
可在陽光下,瞧著少年正經的模樣,對著她嘴角溫柔的勾起。
沒來由的對著這位少年郎產生親近之感,也許是陽光照在他身上的錯覺。
紅袖彷彿看見了。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刻。
那太陽確實照射在她的身上。
是那麼的…溫暖。
紅袖微微點頭,穩穩站住。
「那我們走吧…」
可能是為了體現自己的自尊心,紅袖並沒有讓葉一南繼續扶著,而是在他身後慢慢的跟著。
葉一南似乎也不著急,步行的速度正好是她跟得上的速度。
二人身後仍然傳來磕頭聲與多謝饒命的聲音。
二人走了近百步,突然青衫少年停止了前進,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頭問道。
「你的內傷有些重,我本想試試用內力為你疏導心脈,可聽我家姐說過,用此法最好是脫去二人衣衫,這樣才能散發體內脹股之氣,我就是想問問,等事情一了,你是否需要…」
本就性情如烈的紅袖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有種想扇他耳光的衝動,只不過對方救了自己,這才隱忍不發,面色清冷的說道。
「多謝好意,不用了。」
「這樣啊,那是否需要洗澡,我娘親說過,這女子最愛乾淨,若是幾天不洗澡,那簡直是要了姑娘家的命不可,等事情完了,我叫老李頭…」
紅袖不等他把話說完,突然笑了起來,要不是身上有傷,怕是眼淚都要笑出來。
原來這少年還在為攔路一事自責?
「你叫葉一南對吧,你這朋友我紅袖交定了,還有剛才在法場,真的很帥氣!」
紅袖對著葉一南豎起了大拇指。
青衫少年難得的鬆了一口氣,露出潔白牙齒,那模樣顯得十分放鬆。
看到他的笑容,紅袖突然想到了一句詩。
「突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