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一夜之隔

  但是，即便如此，巴澤爾對待愛爾萊恩的態度卻是始終沒有改變。因為，在他的心中有一根刺深深的扎在那裡，時刻的提醒著他所遭受的痛苦。或許，巴澤爾永遠也不能將這根刺給拔出。

  那對於他來說，需要很大的勇氣。

  「誒，巴澤爾，族裡的長老說，會全力的支持你，大膽去做吧，有什麼事，我們會幫你解決的，你背後站著的是整個愛爾家族。」愛爾萊恩嘆了口氣說道，他致力於緩解父子兩的關係，但總是事與願違。

  這其實是他的意思，也有族中長老的意思，因為，巴澤爾，不僅是他們愛爾家族最傑出的年輕人，而且是他的兒子，族長的獨生子。

  不要以為巴澤爾就這麼簡單的被古拉加斯打敗了，他們只是四六開，額，他和誰都是四六開，開玩笑，有武器和沒有武器完全是兩個全然不同的概念。

  月棍，年刀，一輩子槍，巴澤爾從小時候開始走上武者這條道路起，就一直槍不離手，槍幾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成了他手臂的延伸了，使用起來揮臂自如。

  而且愛爾家族引以出名的槍神紀他上次都還沒有使出來呢？一方面是沒有趁手的武器，普通的材質承受不住他所釋放的力量，容易折斷；而另一方面是他心中有著自己的驕傲，不想要趁人之危。什麼？你們不信！好吧，他其實自己也不信，如果有武器在身，他絕對把古拉加斯打的生活不能自理，讓他知道誰才是爸爸！

  去他的什麼驕傲，虐一步有虐一步的歡喜，開心最重要嘛。恩，對，除了臉，什麼都不能丟。

  「明白，你走吧。」巴澤爾閉上了眼睛，驅人之意再明顯不過了，簡短的幾句話，已經成了他們兩人的正常交流了。

  「好的，那我走了，你，要好好的，千萬別勉強。」愛爾萊恩嘆息一聲，蹣跚的離開了秘境。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巴澤爾不要走上這條充滿艱辛的道路，就希望他好好的，當個紈絝弟子也沒什麼不好的，活著，最重要。他已經為家族付出了很多，不想他的兒子也重蹈他的覆轍。

  巴澤爾看著空無一人的雪白的大地，只有一連串淺淺的腳印，在風雪中漸漸的被覆蓋。

  他握緊了手中的鋼槍，牙齒咬得咔咔作響，但那不是身體被嚴寒凍的不自然的反應，這是他複雜內心的映射。

  「嗷嗚.……嗷嗚……」

  在這萬籟俱寂白茫茫一片的地方，突然，響起了一陣凄涼的狼嘯聲，風雪下的更大了，大的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狼-嘯-九-天。」

  一頭孤傲的極地冰原狼的虛影似乎投映在了巴澤爾的上空，它咆哮著向天空奔去，然後直直的朝地面咆哮而來。

  「撲哧。」槍頭瞬間插在了雪地中，巴澤爾彷彿化作了一隻鋼槍，和手中的武器融為一體，形成了一個圓錐形的衝擊波，直下雪地十米多，雪地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十米深的圓錐形大坑，有一個聲音傳播著，久久不能散去。

  「啊——。」 ……

  此時，在莫格的中房子里「嗚啊，好睏啊，師傅，我先回去睡了。」

  「恩，你先去休息吧，我還有點事。」莫格若有其事的對著犯了困意的古拉加斯說道。

  「嗯嗯，那好啊，師傅，你也早點休息呀。」

  莫格點了點頭。

  此時夜已深，周圍是死一般的沉寂，連院子外平常喜歡鳴叫的蟬，知了也沒有了聲音。莫格坐在了軟皮沙發上，在面前玻璃桌子上溫了一壺茶，往兩個拳頭大小的瓷器水杯里倒入了進去，上面還冒著熱氣。

  「出來吧，遠到而來便是客，何必躲躲藏藏的。」莫格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彷彿自言自語，不過他知道會有人出來的。

  即使是古拉加斯戰鬥力，戰鬥意識驚人，竟然也沒有在這房子里有人，雖然有部分他精神衰竭的原因，但自身的洞察意識也是不夠的。

  而莫格則是早早的發現到了這一點，就叫不衿世事的古拉加斯早些去休息，避免不必要的衝突，年輕人嘛，總是有點血氣方剛的，沒有他們那樣圓滑。

  而且，莫格的直覺中，認為古拉加斯在這裡和那個人碰面的話估計是凶多吉少，他雖然強大，可是能至於他於死地的人和武器，還是不少的。肖恩的電磁炮就是例子。

  「大師不愧是大師，輕而易舉的就發現了我們的蹤跡，不過你的弟子，貌似反應還很遲鈍呀。」

  從黑暗的角落裡走出來了一個人，淡淡的黃暈色的光芒照射到他的臉上，這才使莫格意識到是誰，內心微微嘆了口氣，終究是來了。

  「艾爾，好久不見，你過獎了，老朽不過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罷了，誇獎不得，說說吧，這次來老朽家裡有什麼事情。」

  艾爾淡淡的笑了笑，坐在了莫格的對面，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緩緩搖晃著，「大師是個明白人，又何必裝糊塗呢？」

  「不，老朽還是糊塗點好，才能在這洪流中安然無恙，你且說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莫格，你可知道你的弟子得罪了我們少主，巴澤爾。」艾爾皺著眉頭看向了白髮蒼蒼的莫格。

  莫格淡淡的辯解，「什麼得罪不得罪的，不過是年輕人血氣方剛，鬧著玩呢。」

  「呼。」莫格吹出一口氣，待水溫后才慢慢的喝了一口。

  艾爾皺起了眉頭，「莫格，你知道的，我們是動不了你，但你的弟子你可保護不了，只要我們愛爾家族想要殺的人，你是護不住的。」

  說道這，莫格終究是知道沒辦法糊弄過去了，只要他們四大家族想要殺的人，他是攔不住的，僅僅是他受城主的保護，而不是古拉加斯這一個外籍人，更何況，愛爾家族只需要隨便推出來一個人，或者用更大的利益去換取古拉加斯的生命，古拉加斯必死的，他們完全做的到，這並不是空口說大話，他們有與之匹配的實力以及權力。

  「說吧，這件事情終究是我們做錯了，你們愛爾家族想要什麼？」莫格放下了茶杯，嘆了口氣，想要為古拉加斯的一時衝動而買單，但總有人不領情的。

  「很簡單，我們不需要大師的任何東西，我們只想要斷了古拉加斯的手筋，這件事情就這麼的過了，不然，外面埋伏的狙擊手隨時能夠把古拉加斯一擊打中他的太陽穴，突然暴斃，你也不想這樣的吧。」艾爾輕描淡寫的說道，彷彿在描述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或許他們能夠藉此敲詐莫格，從他那裡得到更多的利益，但是，還是少主的威嚴比較重要。

  他們每一個人都對愛爾家族有著濃濃的歸屬感，君辱則臣死。

  莫格聽到這樣無禮霸道的要求，瞬間感覺老了十年，氣息變得虛弱，說道：「還有什麼別的解決辦法嗎？」

  「你說呢？」艾爾笑道，搖晃著水杯里的茶，答案已經毋庸置疑了，愛爾家族，家族大於一切。

  「那，容我想一下，明天在給你答覆行嗎？」莫格想了個折中的對策，說道。內心卻是想著找機會讓古拉加斯逃離到城主那裡尋求護佑，或許城主會給他幾分薄面。

  「大師，你知道的，古拉加斯他逃不掉的，外面已經被我們的人布下了天羅地網，拖延時間是沒用的。」

  「哎。。。」莫格深深的嘆了口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誰叫他勢不如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艾爾茶杯里的茶也已經喝完，卻還不見莫格的答覆，正當他不耐煩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那對於莫格來說是黎明前的一聲啼叫。

  艾爾從懷中掏出了通訊器，上面顯示的是巴澤爾。

  「喂，少主，有什麼吩咐。」

  「艾爾，放過他吧，別為難莫格大師了，這是我的挑戰，誰都不許替我迎戰，你，明白嗎？你現在離開吧，我自會解決。」

  艾爾沉默了一下，遵從巴澤爾的意見，「明白，少主，我們這就離開。」他不敢陽奉陰違，他也不能。

  莫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如果按照古拉加斯的性格，最好的結局就是與艾爾他們魚死網破，但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現在這個結局，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

  「莫格大師，我相信經過這件事後你一定會好好的管教你的徒弟的，話不多說，晚輩就先走了。」沒等莫格回話，艾爾便先行離開了。莫格沉默的看著桌子上那杯早已涼透了的茶，一口喝了下去。

  古拉加斯不知道的是，僅僅一夜之隔，莫格就判若兩人；而他，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在半步踏入地獄的時候，被莫格即使的給拉了回來。

  一夜無話，長的是寂寞，短的卻是人生。

  莫格永遠也不會後悔他為古拉加斯所做的一切，但，是時候該讓他成長了，因為，他註定不會平凡。

  第二天一早，睡得很踏實的古拉加斯起來后卻沒有發現莫格的蹤跡，只是在1樓的客廳里的桌子上留由一段語音，讓古拉加斯有點摸不著頭腦。

  「徒弟，我這段時間有很重要的工作，就先離開了，可能會很久都不會回來，我已經拜託你肖恩大伯下午5：00來接你了，他會教導你一些事情並照顧你，你無事就在家等著吧，勿念。」

  「啊～。」古拉加斯倍感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剛想要繼續上樓睡呢，這時，門鈴突兀的響了起來。

  「叮鈴，叮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