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吶！我變美了！
終於只留下我一個人了！其他事兒也管不了了，現在最要緊的是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於是我邁開了長腿跨下床，可能躺的時間太久了，我起得猛了有些腦供血不足，眼前一黑沒站穩，又加上裙子有點長，差點被裙子給絆倒了。
我趕緊扶著床沿緩衝了一下，這才慢慢起身，終於好多了……於是我躡手躡腳在屋裡尋找鏡子，終於在卧床的一角看到一面銅鏡，之後懷揣著惴惴不安、忐忑的心情慢慢靠近它，由於過於擔心，我的手指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咦，皮膚很光滑呦，好像臉上的青春痘也沒有了！
終於走到鏡子旁，我鼓起勇氣直視鏡子里的自己，我被自己容貌驚呆了！
這怎麼會丑呢？這是絕世容顏好不好？典型的小V臉，配上精緻的五官和高挺的鼻樑，眼角眉梢風情萬種，再加上豐滿的一抹朱唇，媽呀，甜美而不甜膩，嫵媚而不妖媚！連黑眼圈兒都沒了！我看著我的臉，差點激動到落淚！
淑影居然說我長得丑？她的腦子真的是壞掉了呀！
高顏值果然有治癒功效，我長這麼大可能第一次這麼開心，感謝老天爺、上帝耶穌真主阿拉，你們是我最親愛的人！
我忘乎所以跳了起來，頭腦里幻想著時下最流行的網路音樂，雙手提著長裙跳起了抖音里最魔性的舞蹈……
平時看著別人跳得特別帶勁兒，自己也不是沒想過嘗試，甚至我的心理醫生也一再鼓勵我，要敢於突破自己，要勇於把自己打開，才會真正放飛自我，以此來抗衡病魔。
但我只是想想就放棄了，實在提不起興趣，可現在怎麼就跳得這麼自然呢？難道我是真的放飛了嗎？連音樂都沒有，就能這麼瘋狂，這也太嗨了吧！
「二小姐！您……」似乎有個聲音傳到我的耳邊，我頓時從自我陶醉的境界抽離出來，扭頭向門口望去。
紙鳶一雙毛乎乎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我，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我的天，我把這孩子嚇壞了吧？
「啊，那個……紙鳶……你……幹嗎？你找我有事兒嗎？」我趕緊平復下心情，手指扒拉扒拉裙擺，讓它看起來整齊點。
可紙鳶的眼眶裡居然含著淚水，一副擔心的模樣走進我，緊接著普通一聲跪在我面前，開始抽泣起來，緊接著眼淚嘩啦啦滾落下來，我頓時神情緊張，這孩子是怎麼了？
「二小姐，二小姐您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呀，您不能再這麼糟踐自己了，您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蓮夫人後半輩子連個依靠都沒了……奴婢受點兒苦沒什麼，本來就是個丫鬟奴婢也認了，可您好歹也是千金之軀，能嫁到那樣的人家總比在府里受苦強些，就算那秦世子……不堪大用，雖然給不了您一世榮華，總歸吃穿不愁衣食無憂，您就好好的聽老爺夫人的話，嫁了吧……其他且不說，就看在蓮夫人生您一回的份兒上，您也要好好活著！」
我怎麼就不好好活著了？我在心裡嘀咕，我好不容易這麼好好地活著怎麼你就覺得我不是在好好地活著呢？我去，我都把自己給繞暈了！
紙鳶聲音裡帶著哭腔不停地說，我也是醉了，這口才也太好了吧？雖然我對她說不到點子上、不能理解我，深表不耐煩，好在這話語里信息量還蠻大的，基本都是乾貨，我並沒有打斷她，但我實在聽不下去了，趕忙伸手扶她起來。
可這丫頭倔強得很，沒等我伸手就繼續說，「二小姐，求求你了，答應奴婢好好活著……」
我還不想死呢，這小蹄子，不過看她這麼衷心，我還是蠻感動的。
「你先起來，好好說話，我沒事兒的，你也別哭了好嗎？看看這哭的，臉都花了，眼睛都腫成這樣了……」我邊說邊給紙鳶擦著眼淚。
「二小姐，您真的沒事兒？」紙鳶看著我安靜下來的眼神還算正常，認真地盯著我，期待答案。
我沒法給她解釋，她也不可能相信，就這麼著吧，可我想知道更多，該怎麼問呢？
「嗯，那個……紙鳶，我其實吧，這回真的是有點唐突了，唉，沒辦法，年輕人犯錯都很正常，我保證以後做事不會這麼草率了，你就放心吧。哦，對了，謝謝你的關心……還有……」
「二小姐，您這說的什麼話？奴婢對您從來沒有二心，你我雖然是主僕，但從小一起長大，和姐妹差不多，您怎麼和奴婢見外了？這有什麼好謝的？」紙鳶打斷了我的話，看著我的眼神依舊不安。
我去，難道我的中文水平不能起到溝通的作用？我愣愣地看著她，試圖調整語態，於是輕咳了一下繼續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想說的是，我今天醒來以後，發生了點奇怪的事情，就是我的腦子，哦，不是腦子壞了，是記憶力，是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想不起來了……You now?」
我一著急，習慣性地夾了點英文，幸好這孩子沒當回事，估計是把英文當成了語氣詞。
「什麼？二小姐……」紙鳶又是一臉苦逼地看著我，「這……這可怎麼辦？」
「你別慌，這事兒你千萬別告訴我娘，免得讓她擔心，自己知道就行了，這樣，你把我為什麼服毒自殺，為什麼不想嫁人，反正是關於我的一切撿要緊的和我說說，看看能不能幫到我。」
「哦，好吧，先說什麼呢？就先說說姑爺吧。」紙鳶頓了頓，似乎有點為難低聲說，「秦世子的爹是當朝太尉……可秦世子，他……他是個痴兒，呆呆傻傻的，也讀不了什麼書，每天只知道吃喝玩兒樂，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秦世子是一個白痴？那我爹為什麼把我嫁給她？」我有點憤怒了，可回頭一想，該不會……這二小姐也是個白痴吧？
「二小姐，按理說，您三歲就能背誦《詩經》，五歲就能作詩，詩書禮樂無所不通，嫁給這樣的姑爺實屬……唉……二小姐也是命苦，生在姨娘的肚子里，有些事兒就由不得您自己了，奴婢也是為二小姐惋惜……」紙鳶說完，兩行淚又滾落下來，肩膀一抽一抽抖動著。
這丫頭哪來這麼多淚呢？我看著她有點心疼，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就得學著伺候別人。還對主子這麼衷心，活得完全沒有自我。再想想自己這十八年來，哪裡受過這樣的苦？頂多就是挨幾句嗎，不高興了還能頂回去，放到這個時候是不是要挨板子了？
這麼想著，我突然想起蓮夫人的話，我是不是真的闖禍了？於是我又問，「紙鳶，那個……大小姐被我氣跑了，接下來會怎麼樣？」
紙鳶被我這一問又是一臉悲傷，好不容易收回去的淚水，又被我勾了出來，他們過得這麼苦嗎？有這麼傷心嗎？
「二小姐，蓮夫人現在……她現在……」紙鳶說不下去了，不停地摸著眼淚。
「你快說呀，怎麼了？我娘怎麼了？」我真的有點著急了，雙手握在紙鳶單薄的雙肩上，指甲掐進了她的肩頭。
紙鳶忍著疼痛繼續說，「蓮夫人她剛挨了板子……估計這會子應該在大夫人房裡跪著呢……」
「什麼？蓮夫人有什麼錯居然挨了板子？怎麼挨了板子還要跪著？什麼意思？」我突然想起了蓮夫人看我的眼神，這麼善良的女人，怎麼能被如此對待？我的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放開紙鳶就往門外衝去。
可沒走幾步，紙鳶就從後面抱住我的雙腿，連哭帶吼求我不要過去，「二小姐，二小姐您冷靜點兒！您要是現在過去，蓮夫人的板子就算白挨了，求您了二小姐，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