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性感手槍
幽邃林木中的小教堂里,有一間不大的告解室。
告解室內,神父和告解的信徒各自坐在一邊,信徒正在誠心地懺悔著自己的罪過。
「神父,我有罪。」
「神會寬恕你的。」
兩人說的都是英語,因為這座教堂的神父大人並不會說日語。
「真的嗎?」告解室一側的信徒猛然抬起頭,「神真的會寬恕我嗎?哪怕我做出了那種事情……」
「你究竟做了什麼?」神父的聲音之中,似乎多了一絲好奇。
告解室內的,一個考究的西服裹的胖子滿頭大汗,裹著肥油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過於緊張還是因為教堂里沒有空調。
這個一看就是社會精英的傢伙,露出了彷彿在緬懷初戀一般的表情說:「那是一個晴朗的一天,太陽紅彤彤,花兒五顏六色……」
神父立刻打斷了他:「說重點。」
「是。」告解室里的信徒當即解釋道,「那一年,我三十八歲,她也……」
「她也三十八歲?」
神父立刻就猜測,這會不會是個結婚多年的老男人,遇到「真愛」然後背叛妻子的故事。此外,神父還在很認真地思考,這究竟算不算是夕陽紅愛情。
然而,信徒的下一句話,就讓神父沉默了。
「不,那一年,她八歲。」
告解室內,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父啊,我被那個女人誘惑,做下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我會下地獄嗎?」
神父沉默了很久之後才開口道:「你說道的那個女孩,她漂亮嗎?」
「她不是漂不漂亮的的問題,她真的是那種很少見的那種……」談及此處,信徒就像是著了魔一樣開始手舞足蹈,情緒也變得異常地亢奮,「她的皮膚白得像是牛奶,身上香得讓人忍不住……」
就在那個信徒有滋有味地回憶著,將他的所作所為描繪得繪聲繪色。通過他的描述來看,他似乎不是第一次做這類事情,而且似乎也並不打算把這次當成最後一次。
然而正當他說得起勁的時候,神父突然打斷了他。
「行了,我都明白了,你不用說了。」
信徒以為是神父生氣了,於是趕忙問道:「我的父啊,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主會寬恕我嗎?」
「迷途的羔羊啊,這件事情我恐怕做不了主。」告解室的另一側里,神父打開了手中的經書,「你受了撒旦的誘惑,寬恕不寬恕你,恐怕只有你的主能決定。」
那人趕忙問道:「我需要捐多少錢,主才能決定寬恕我的罪行?」
「這不是錢的問題。」神父說著然後從被掏空的經書里拿出了一樣東西,「你看不如這樣,我直接送你去見他老人家,然後你再問問他寬不寬恕你好了。」
「啊?」
告解室中間的小窗格里,伸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然後神父扣動了扳機。
……
夕陽西下,一輛黑色高級轎車停在了教堂前,一個粉雕玉琢的銀髮小姑娘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後邁著輕快的步伐向著教堂跑去。
開車的小夥子見女孩跳下車,趕忙也從駕駛座上下來,然後用中文喊道:「安娜,你慢一點。」
「唉……這種事情你也要管我嗎?」女孩站定原地回頭,然後雙手叉腰說道,「小馬哥,你就是因為總是這樣婆婆媽媽的,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所以女人緣才不好。」
沒錯,來到教堂前的這兩人,正是張曉陽在紐倫港收的小弟馬騳驫,還有他那可愛又可靠的安娜妹妹。
小馬聽到安娜這句話,頓時感覺胸口被扎了一刀。
然而,叫做安娜的女孩卻依舊嘴上不饒人:「你就不能學學人家白老師嗎?明明身為極道高級幹部,卻整天跟個幼兒園老師一樣到處操心……這樣真的很沒有氣勢你知道嗎?底下小弟會不服你的。」
今晚的風,格外喧囂。
小馬站在風中,漸漸變成一具凝固的石雕。
安娜不理會在風中石化的小馬,獨自率先一步跑向了教堂。當她準備從大門進入教堂的時候,碰巧一名帶著眼鏡、肥頭大耳的信徒,正從教堂裡面出來,正準備驅車離開。
那名信徒似乎在往後備箱里放什麼東西,在看到安娜的時候他還衝她笑了一下。
安娜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人,明眸中倒映出了別樣的景色,片刻之後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那名信徒並沒有耽擱很久,將東西裝車完畢之後,便驅車離開了教堂。
安娜目送那人離開,然後也沒有進入教堂正門,而是繞過教堂主體建築向著教堂後面走去。
當安娜來到教堂後面時,發現一個穿著黑袍的白髮神父,此刻正坐在墓園旁邊的長凳上,在保養一把左輪手槍。
安娜走到神父的身後,然後踮起腳尖一下趴到了神父的背上。
「哥哥,你剛剛處決的那人是誰?」
「安娜,好重哦……你最近是不是胖了?」神父頭也不回地說。
「才沒有!」安娜鼓起臉頰反駁,然後鬆開抱著神父的手臂,接著踮起腳尖說,「人家是在長個子!」
神父一邊轉頭看向安娜,一邊在脖頸處摸索著……接著將自己的「臉皮」整個撕掉——原來他的臉上一直戴著一張人皮面具。
在卸下面具之後,神父整個人的容貌、發色甚至是體格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而這個「神父」,正是張曉陽。
此時,距離張曉陽和雪倫離開濱海市,已經過去了兩年左右的時間。兩年的時光並沒有在張曉陽的臉上留下太多痕迹,但是如今他整個人的氣質,卻已經與當初天差地別。
如今的張曉陽看起來,給人的壓迫感更強了。
這個時候,小馬也走到了教堂的後面,他當即摘下帽子鞠躬道:「老大。」
「不必拘束。」張曉陽抬起手示意小馬不用太在意無謂禮節,然後收起手槍說,「我們進屋再聊吧。」
說完,張曉陽便起身向著教堂的方向走去。
三人一同從後門進了教堂,期間安娜牽著張曉陽的手蹦蹦跳跳,而小馬則是落後了兩人一步,跟在他們的身後。
說起來,小馬之所以如今又回到張曉陽手下幹活了。
這件事的起因,還要從兩年前說起。
兩年前,張曉陽和雪倫離開濱海市,乘坐航班來到了東京。來到東京之後,他們本想低調地找個地方隱居,然後再想辦法暗中搜查「空之秘鑰」的有關情報。
結果他們一出機場,就迎面遇到了兩個來迎接他們的人。那兩人兩人都不陌生,因為他們正是張曉陽以前的手下——小馬和白燁。
當初紐倫港風波之後,隨著「約翰·瓊斯·張」死去,華聯會也樹倒猢猻散——至少張曉陽自己是一直是那麼認為的。
然而來到東京之後張曉陽才發現,這幫人非但沒有作鳥獸散,反而還一同逃到了東京,並在這座城市混得風生水起。
「看來你們也成長了……即便沒有我,你們也已經能走出屬於自己的路了。」
當時的張曉陽在聽完兩人講了他們這些年的經歷之後,忍不住感慨道。
然而小馬和白燁聞言卻面面相覷,接著說出了一句讓張曉陽無比困惑的話。
「老大……不是你安排的嗎?」小馬和小白互相對視了一眼,「不是你一直讓安娜作為聯繫人,指揮我們在東京這邊發展的嗎?」
彼時彼刻,張曉陽和雪倫雙雙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再後來張曉陽才知道,原來在濱海市的這段時間裡,安娜一直沒有間斷和小馬還有白燁他們的聯繫。
她一直都在以張曉陽的名義給他們發電子郵件,給他們指明方向和去路。在安娜的指揮之下,華聯會逃到海外的核心成員們,不僅成功在東京這個東西勢力之間的夾縫紮根,還成功地進行了業務轉型。
安娜用雪倫給她的黑卡賬戶,調用格里芬集團的資金,幫助華聯會開展貿易經營。然後美國多久,華聯會經營的公司就迅速崛起,成為了東京首屈一指的外貿、物流企業,還在東瀛的全國各地開了不少「分公司」,業務甚至拓展到了東南亞。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安娜還一直都在瞞著張曉陽和雪倫……每次張曉陽和雪倫問她給誰發郵件,她都只說是在和「外國筆友」聊天!
在張曉陽和雪倫得知真相的那天晚上,安娜因為瞞著家人偷偷經營黑幫,而被雪倫沒收了信用卡,並被罰抄了十遍「小學生守則」。
每次一想到這裡,張曉陽都會感到頭痛不已。
他扶著額頭嘆了口氣,然後又看向身邊蹦蹦跳跳的安娜……誰能想到小小的安娜,居然能有那麼多的壞心眼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多虧了安娜的「壞心眼」,如今張曉陽的計劃才能夠順利推進。
「哥哥,你還沒說剛才那是怎麼回事呢。」路上安娜仰起頭看著張曉陽問,「剛才走出去的那個信徒……其實是你的分身對吧?」
張曉陽倒也沒有隱瞞,因為他知道自己瞞不過安娜,於是微微點頭道:「是。」
剛才走出去的那名信徒,其實是張曉陽用「畫皮」易容之後,再用「鏡花水月」製造的分身。
那名真正的信徒此刻已經死了,正躺在易容分身開走的那輛車後備箱里,隨著分身一同遠去。
而殺死他的,正是張曉陽剛剛在保養的那把手槍。
這把左輪手槍是一件魔女遺物,編號「C-666」,名字的全稱是「m625美國制史密斯維森左輪手槍」。
它裝子彈的時候,這是一把能夠發射子彈的自瞄手槍。
它不裝子彈的時候……是一把能夠打空氣炮的自瞄手槍。
嗯,事實上這把槍不裝子彈的情況下威力更大——一開始張曉陽拿到這把槍的時候,空氣炮的威力大到能將人整個打碎。
後來張曉陽通過精神力控制對槍的威力做了調整,讓這把槍從空氣手炮變成了……空氣注射器。
調整攻擊方式之後,這把槍不再是強襲兵器而是暗殺利器。它能夠將空氣超遠程地注入到敵人的身體之中,在敵人體內形成空氣栓塞,從而讓敵人快速休克甚至死亡。
張曉陽,剛才用這把槍,處決了那名來告解的信徒,並讓自己的分身將他運走。
或許過兩天,新聞上就會出現某富豪開車途中突發心臟疾病墜崖而亡的新聞了吧。
「所以他究竟做了什麼事?惹得你那麼生氣。」
「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張曉陽將手摁在安娜的頭上,「而且我也沒有生氣。」
安娜撇了撇嘴:「切,不想說就算了……」
三人從旁廳的小門,進入了旁邊的小房間,一同坐下之後張曉陽端來了咖啡。
雖然是很廉價很普通的速溶咖啡,但是小馬卻喝得誠惶誠恐——畢竟這是自家老大親手沖的。看他那局促不安的樣子,彷彿手中端著的不是紙杯,而是聖子用過的聖杯,杯裡面盛著的也不是咖啡,而是聖血一般。
「交換情報吧。」張曉陽說道。
「啊?」小馬被這一聲呼喚從發愣之中呼喚得回過神來。
「你難道忘了嗎?」張曉陽微微皺眉,「你該不會只記得要把安娜送過來給我當翻譯,結果忘記了周日我們還要交換情報了吧?」
「沒沒沒,當然沒有!」小馬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紙杯,然後從隨身的提包裡面掏出了一個文件袋遞給張曉陽,「格里芬女士讓我把這些資料送過來,同時還讓我轉告老大您一句話……」
「什麼?」張曉陽接過紙袋,一邊拆開一邊問。
小馬一臉嚴肅地說:「一年半以前和我們搶奪『空之秘鑰』的那個秘密組織……又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