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初次交手
139 初次交手
「吱!」
一輛五系寶馬疾駛而來,在林母身後戛然而止,駕駛門打開,林如龍手持一大袋子油條豆漿鑽了出來,笑眯眯地叫道:「媽,快點,我剛給你買的最新鮮的油條豆漿,你最愛吃的『豆漿劉』家的,現磨的豆漿,我等了半個多鐘頭才等到一份,這也是最後一份呢,快點回家,趁熱吃!」
「豆漿劉?」
林母一聽這個字型大小,臉上就浮現出驚喜的神情,再也顧不得理會林詩妃與江寒了,伸手就去接林如龍手裡的袋子。
林如龍手持袋子輕輕躲開,柔聲道:「媽,豆漿還燙呢,可別燙了你,我給你拿進去,走吧。」說著腳步飛快的往房門口走去。
林母更是歡喜,轉目瞥向林詩妃,重重哼了一聲,跟在林如龍身後往房子走去,嘴裡叨咕著:「還親閨女呢,我這當媽的說話都不聽了,還故意跟我對著干,好悲劇啊,唉,還是兒子孝順……」
林詩妃聽了這話,氣得臉都紅了,瞪大眼睛目送他們母子二人進入別墅,忿忿的在地上踩了一腳,道:「還是兒子孝順……那就是我這個親閨女不孝順了唄?好啊,我不孝順,就你兒子孝順;我哪兒都不好,就你兒子好;那你跟你兒子過去吧,以後別理你閨女了。」說完這話,氣呼呼的鑽進車裡,喝道:「開車!」
江寒回過頭,有些可憐的看了她一眼,心說真是人人有本難念的經,她雖然生了一副天香國色的好容貌,又坐擁數十億的資產與華天集團,可卻攤上林如龍這麼一個哥哥以及林母這樣一個親媽,每每被冤枉誤會,有氣發不出,有火沒處放,可實在夠鬱悶的,看來老天爺果然是公平的,給人打開一扇窗的同時,也會給人關閉另外一扇窗,心中暗嘆口氣,道:「要是肚子里有氣的話,不妨朝我身上發,我可以暫時充當你的出氣筒。」
林詩妃忍俊不禁,從後視鏡里橫他一眼,柔聲道:「快開車吧!今晚不來這兒住了,哼!」
江寒駕車駛出小區,經過門口的時候,偷眼看過去,發現剛才看到的那輛金杯車還在,此時凝目看向它的車牌號,可不正是昨天那輛掛著浙省牌照的金杯?有心停車,下去窺探一下,卻聽林詩妃叫道:「瞎看什麼呢,好好開車!這都幾點了,還不著急?」
聽了她這話,江寒只能暫時斷了下車的念頭,駕車匯入主路,加速往華天集團所在的方向駛去,忙裡偷閒看了眼後視鏡,發現那輛金杯車沒有跟上來,心下略微鬆了口氣。那輛金杯先是在華天集團外面出現,今早又在林如龍家小區外面出現,有可能是巧合,也有可能是陰謀,如果用最壞的心理揣摩車裡人的意圖,不外乎是沖著林氏兄妹二人來的,可現在詩妃出來了,他們卻沒任何反應,那就說明他們不是沖著詩妃來的,只要不是沖她來的,別的事情,自己就不去管了,自己可沒閑心管別人的事情。
「呃……可如果他們是沖著林如龍來的呢?」
江寒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覺得這種可能並非不存在,如果那兩人是沖林如龍來的,而詩妃作為林如龍的親妹妹,到時候他出了事,詩妃不可能置身事外的,而以自己跟詩妃的關係,自己又不可能不管,既然早晚都要管,那還是從現在就開始管吧,免得事情發展到不可控的時候再管就管不了了,想到這問道:「你上午有什麼緊急事務要處理的嗎?」
林詩妃搖頭道:「沒有啊,不過例行事務一大堆,我必須要儘快處理完,不然沒時間忙自己的事情。」
江寒嗯了一聲,猛地一掰方向盤,直接原地拐彎掉頭,拐到逆向車道上,在寬闊的馬路上畫了個半圓后往來路駛去。
林詩妃身子微微一晃,納悶的問道:「你幹什麼啊?」江寒道:「你別問,也別管,在車裡坐好了就是。」林詩妃蹙眉道:「哎呀別鬧,你到底想幹什麼?」江寒笑道:「過會兒我再告訴你。」
把車開回林如龍家小區門口對面的路邊后,江寒把車停下,囑咐林詩妃老實留在車裡,哪也不要去,然後推開車門下了車去,橫穿馬路,走向那輛仍然停在路邊的浙省牌照金杯麵包車。
他腳步飛快,很快就走到了那輛金杯的駕駛門一側,也沒玩什麼花的虛的,上去就直接叩打車窗玻璃。
車窗很快降了下去,裡面現出一個光頭兇惡的男子,他極其不耐煩的看著窗外的江寒,瓮聲瓮氣的叫道:「幹什麼?」江寒笑道:「不應該是你問我幹什麼,而是我要問你們幹什麼……」此時已經看到,車副駕駛位上坐著一個分頭的小青年,正是昨天午後那個曾經在華天樓下人行便道上蹲著抽煙的傢伙,續道:「……你們昨天在華天大樓外面蹲守了好半天,今天又跑到這蹲守來了,你們想幹什麼?」
江寒想要問出這兩人的真實意圖,不外乎兩種手段,一種是明敲,另外一種就是暗詐,不過他可沒時間暗詐,那要費很多口舌,而且說不定對方還會不配合,因此他一上來就使出了明敲的手段,上來就當面鑼對面鼓的質問他們想幹什麼,再從他們的反應與話語里判斷他們的真實心意,這也是江寒最喜歡使用的手段。當然,要有一定的實力才能這麼干,否則的話,很可能在激怒對方后無法收場,那時候就要挨揍了。
車裡坐著的正是從武林市遠道而來的小黑與阿龍,阿龍坐在駕駛位上,小黑坐在副駕駛位上,兩人於昨天改變了綁架林詩妃的計劃,轉而尋求綁架更容易綁到的林如龍,並在今天早上一大早就摸到了林如龍家所在小區門口,打算等他外出後跟上去,尋機將他綁架。二人又哪裡想得到,他們在昨天就已經引起了江寒的注意,而今天又好死不死的撞上了他,再次被他懷疑,乃至現在被他闖上門來當面叫陣?
阿龍到底是做賊心虛,直接被他問傻了,傻乎乎的看他兩眼,轉過臉,求救也似的看向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小黑。
小黑也已經聽到了江寒的問話,聞言心頭大驚,臉上卻表現得坦蕩鎮定,隔著阿龍沖他叫道:「朋友,你是不是看錯了?什麼華天大樓又什麼蹲守的,我們根本聽不懂啊。」江寒呵呵一笑,道:「聽不懂沒關係,你們就回答我,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小黑臉色一沉,破口罵道:「撒你母!你腦殼壞掉了,老子們在這裡幹什麼,關你吊事!找死嗎?」
阿龍聽了這話,推開車門,邁腿下了車來,抬手往江寒胸前就是一推,罵罵咧咧的說道:「老子愛在哪裡停車就在哪裡停車,你管得著嗎?想死就說,老子成全你!」
可他的手還沒推到江寒胸前,江寒左手已然探出,又准又狠的叼住他推來右手的手腕,以之為支點,右手同時抓出,一把抓住他來犯的四根手指,往他手腕關節反向拗去。這一系列動作描述起來很慢,其實非常迅速,在電光石火之間已經完成,阿龍還沒推到他胸口,已經感覺一股劇痛自右手腕關節處傳來,疼得「啊」的一聲慘叫,右手臂不由自主就順時針轉去,緊跟著人也站不住了,不得不彎下身,去就已經被拗到極限的右臂,眨眼間已是受制於人。
江寒輕輕鬆鬆的扣住他的手腕,好整以暇的笑道:「說要成全我,果然是成全我了,哈哈,讓我當眾耍威風,我謝謝你了。」
車裡的小黑本以為阿龍下車就能將這來路詭異的小子嚇跑呢,哪知道人高馬大的阿龍在這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傢伙跟前,一招都沒捱過去,瞬間被制,只看得大跌眼鏡,卻也沒有任何猶豫,從座位下邊摸出一根木棒,推門下車,直衝江寒而去。
他手裡當然有比木棒威力更大也更好使的武器,譬如砍刀,又譬如手槍,但這到底是在公眾場合,又是光天化日之下,他不可能拎著砍刀砍人,更不能隨便開槍,真要是那麼幹了,馬上就會被警方通緝,又何談接下來綁架林如龍向那個小富婆索要巨額贖金呢?使用木棒,殺傷力雖然低了不少,但至少不會被路人看到后就報警,至多算是打架鬥毆,估計不會有人理會的。
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小黑向來是分辨得很清楚的。
江寒瞥見小黑拎著木棒朝自己衝來,微微眯了眯眼睛,這兩個傢伙從言行舉止上看來,鐵定不是什麼好人,好人不會張嘴就罵人,更不會隨車帶著棒子,自己可得擒下他們,好好問問。
小黑快步沖向江寒,手裡的木棒已經高高掄起。江寒見他來勢洶洶,不僅沒有閃避退讓,反而是鬆開阿龍,前沖迎了上去。小黑眼看他迎上來,眼中閃過一道殺機,手中木棒對準他頭頂就砸了下去,心想管你是什麼人,你敢擋著老子發財,老子就要讓你付出血的代價,打死你個***。
當然,小黑也只是這麼想想而已,並沒有真正打死江寒的意思,畢竟真要殺了人,也就沒法在東海市立足了。小黑真正的想法是,讓江寒知道教訓,知難而退,不再阻撓自己發財大計,也就足夠了。
江寒見他棒子砸下來,足尖點地,用力一蹬,腰肢一扭,陡然加速前沖,如同一條大泥鰍似的,瞬間衝到小黑身前內門。小黑就感覺眼前身影一晃,自己的目標已經消失了,反倒是身前多了一人,嚇得心頭狂跳,這傢伙到底是人是鬼,怎麼身法那麼快?就在他愣神的當兒,江寒低下頭去,上半身往下一彎,用右肩與右後背頂在他胸前,左臂順勢抬起,肘出如槍,利用上半身前沖翻轉的慣性,左肘向後刺去,狠狠扎向小黑的面門。小黑都沒反應過來,但覺眼前一黑,有個高速襲來的物體越來越近,緊跟著鼻子一酸、腦袋一盪,一股劇痛傳來,面門如被巨斧劈中一般,不由自主就仰面往後倒去。
一招,僅僅是一招,江寒就將小黑擊倒在地,迅若奔雷,乾脆利落,簡直比格鬥功夫教科書還要更標準,更令人拍案叫絕。可惜此時附近沒有什麼路人,更沒有圍觀群眾,否則一定會有人為江寒拍手叫好。
那阿龍被江寒放掉后,本想與小黑一起來個二打一,聯手痛毆這小子一頓,哪知道還沒跑到江寒身後,小黑已經被他干翻了,而且他所使出的招數是那麼的精妙,只看得心頭肉跳,心說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功夫那麼好?就他露出的這兩手來看,自己就算跟小黑一塊上,怕也不是他的對手,既然如此,自己還有必要再衝上去嗎?
江寒餘光瞥見阿龍愣在一邊沒上來,就也沒理他,對倒在地上的小黑問道:「當著明人就不要說暗話了,說說吧,你們到底在圖謀什麼?」
小黑被他一肘扎到面門上,不僅鼻樑骨被打斷,還被打出了鼻血,臉也腫了,眼眶也青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一時卻也爬不起來,眯縫著眼看著他,半響沒言語,不知道是根本沒聽清他的話,還是聽到了就是不想說。
江寒回身揀起他落在地上的那根木棒,走回他腳邊,用木棒指著他的腳說:「我耐心不多的,你最好馬上回答我的話,要不然,你的腳就要粉碎性骨折了。」
「別……」這回小黑有了反應,道:「別,我……我說……」
江寒笑道:「那就快說吧,我喜歡老實聽話的人。」
小黑雙手撐地,慢慢坐起身來,伸手到鼻子下面抹了一把,見手上全是血,臉上立時浮現出陰毒狠戾的神色,道:「我……我們……我們就是……」
他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斜眼瞪著江寒道:「你能先告訴我們嗎,你是什麼人?」江寒淡淡地說:「你要搞清楚,現在是誰在問問題。」小黑點點頭,獰笑道:「好吧,是你在問,我告訴你,我們其實……」
他說到這,忽然轉身就跑。
江寒剛才已經覺察出,他在拖延時間,說不定是另有詭計,已經對他加了提防,甚至在心中模擬出了他幾種可能採取的手段,卻無論如何沒有想到,他說著說著會轉身就跑,當下嗤笑一聲,自言自語的說:「想玩賽跑是嗎,我可以先讓你跑出五十米去,最後我要是追不上你我就不姓江,哼哼。」
「阿龍,上車!」
小黑向車尾快速跑去,不忘招呼夥伴阿龍。阿龍聞言,忙跑向駕駛門。
「嗯?這是想上車跑?哥可沒時間陪你們玩賽車!」
江寒想到這,沒再託大,仍是放過阿龍,追向小黑,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兩個人裡面,別看阿龍高大兇狠,卻要以小黑這個瘦子為首,只要把他盯死了,最終一定可以搞清他們真正的意圖。
江寒追到車尾的時候發現,小黑已經繞過車尾,往車身另外一側跑去,估計他是想從副駕駛門上車,感覺自己像是被他戲弄了,心中暗暗有氣,拔步便追。金杯車並不長,從車尾到車副駕駛門沒有幾米距離,江寒全速奔跑的話,可能一秒鐘都用不了就能追上去,但這次他剛跑到一半的距離上,就猛地停下了,不是他跑不動了,也不是他不想追了,而是不能追了,因為小黑上半身鑽到車裡很快又鑽出來,但手裡已經多了一把黑黝黝的物事,赫然是一把手槍。
小黑持槍對準了他,獰笑道:「追啊,追老子啊,撒你母!老子看你有幾個腦袋敢追!」
「他們手中竟然有槍,好傢夥,來頭還真不小,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江寒心念電轉,陪笑道:「兄弟,別激動,誤會,都是誤會,有話好好說,別動槍,這槍可不是隨便動的。」
小黑陰笑兩聲,張嘴想說什麼,看看四下,又閉緊了嘴巴,用槍指著他,自己慢慢坐進了車裡,喝令阿龍道:「開車,快點!」
阿龍早已經鑽進駕駛位,聞言急忙發動車子,掛檔后疾速駛入主路,一溜煙也似的跑了。
車裡,阿龍憤憤的罵道:「那小子真***該死,你剛才為什麼不一槍崩了他?」小黑把手槍小心翼翼的藏到座位下邊的黑色袋子里,臉色陰沉的道:「宰了他倒是簡單,可那樣咱們在東海就呆不下去了。你不要忘了,咱們這次出來之前,可是跟威哥誇下了海口的,要干一票大買賣回去,難道要跟喪家犬一樣的逃回武林市嗎?就算威哥不笑話咱們,我也丟不起那個面子。」阿龍恨恨地說:「那小子真他媽狂,我真想幹了他。」小黑嗯了一聲,道:「誰不是那麼想呢,不過有句老話,叫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必須要忍著……嘶,真是奇怪,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在華天大樓外面蹲守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