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疑神疑鬼
123 疑神疑鬼
江寒愣了下,隨後哈哈大笑起來,道:「有這話,有這話,哈哈,我說過,我想起來啦。」周曉萌本來不想踢他的,可是見他狂笑不止,而且表情特別誇張,便氣不打一處來,抬腿就是一腳上去,罵道:「我讓你笑!你笑屁啊!」江寒被她踢中,疼得往後退了半步,忍住笑說道:「你別管怎麼說,我是幫你打退邢子昂的騷擾了,你不謝我就算了,還恩將仇報,真是夠了。」說完看看她的雙腳,道:「虧這雙鞋還是我給你買的,你穿上它們來踢我,更是忘恩負義。周曉萌,我算是認識你了。」周曉萌撇撇嘴,得意的笑著,在天台上四下走動起來。
江寒也沒陪她,只是望著她,見她走動之際,柳腰款款,步履盈盈,如同弱柳扶風,雖不是刻意賣弄風騷,卻也是十分動人,心中暗嘆,美女就是美女,連走路的姿勢都那麼好看。
二人在天台上待了十來分鐘,也沒什麼意思,便回了樓里。下樓的過程中,江寒已經發現,今天周曉萌的興緻不是很高,不知道是為什麼,是遇到了什麼發愁的事情,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問道:「你今天怎麼了,情緒有點低落啊。」
周曉萌隨口說道:「倒霉了!」江寒皺眉道:「怎麼倒霉了?是工作中出了岔子,還是生活上遇上了狀況?」周曉萌瞪眼看著他,不悅的道:「你跟我裝糊塗?」江寒奇道:「什麼裝糊塗?我是真不知道啊,你倒霉了怎麼不早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周曉萌翻個白眼給他,一字一句的說:「是……我……好……朋……友……來……啦!」江寒還是不理解,又問:「好朋友?哪個好朋友?她來了你怎麼會倒霉呢?」周曉萌已經無奈了,撇撇嘴,道:「你個糊塗蛋,你還真是不了解女人啊!你連好朋友都不知道是什麼?非要我說是大姨媽?」江寒這才恍然大悟,失笑道:「大姨媽就大姨媽唄,怎麼是倒霉呢。」
中午,由林詩妃作東,在距華天大樓不遠的一家酒樓請周曉萌吃飯,江寒與高鵬兩個大男人座陪。席間幾乎成了二女的主場,兩大美女說說笑笑,牽手把臂,親熱宛如姐妹,嘰嘰喳喳的,熱鬧非常,幾乎沒有江寒與高鵬說話的機會,兩人只好悶頭吃喝,還好菜肴美味可口,倒也能一飽口福。
吃著吃著,高鵬小聲問江寒道:「你說我分到的那四百多萬,我是買房好,還是投資理財產品好?」江寒咀嚼著嘴裡鮮嫩的蝦肉,道:「這個就隨便你了,投資理財的好處是,細水長流,源源不斷,你永遠不愁錢花,如果你單身的話,可以考慮這個;可你要是想找個女朋友或者結婚什麼的,那就最好在東海市有套房子。」高鵬其實早有打算,嘿笑道:「我想買套房子,也不用太大,百八十平就行,自己住也好,往外出租也好,怎麼都好。至於找女朋友,呵呵,暫時還沒合適的。」
江寒忽然想到什麼,笑道:「劉娜娜現在好像還是單身,人又漂亮,性格也好,你不如追追她看。」高鵬嘿然嘆氣,道:「她怎麼會看得上我啊?」江寒道:「你怎麼了?要個兒不矮,要長相也不錯,再在東海市買套房子,那也算是條件挺不錯的了。我就不信來東海打工的劉娜娜會看不上在東海有房的你。」高鵬聽他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點動心,若有所思起來。江寒道:「今後我,你,孫哥,咱們哥兒仨一起做事,好好乾,多學點本事,到時候你要技能有技能,要錢有錢,要房有房,還怕劉娜娜看不上你?」
高鵬讓他說得信心百倍,一臉奮發上進的神情。
江寒在旁看得暗暗好笑,心想,自己以後可要幫他撮合撮合劉娜娜了,正好自己一心念著甄潔,而劉娜娜又是甄潔的好朋友,那以後自己大可以多約她二人出來,正好湊成兩對,倒也熱鬧。
吃過飯,四人回往華天集團,二女親熱的把臂而行,走在前邊,江寒二人落在後邊。
路上,江寒囑咐高鵬道:「早上歐陽不凡針對我的暗殺,看似偶然,實則必然,因為人家早就開始監視跟蹤我了,我自己卻還不知道,這反映出我平時警惕性不夠,疏忽大意。不僅是我,你肯定也一樣,都習慣了當獵手,卻沒想到自己也能變成獵物。所以,從今天……不,從現在開始,就要多留意身邊的風吹草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一定要多加小心。儘管我已經擺平了歐陽不凡,表面上他不會再找我麻煩了,可就怕萬一,難保他不會突然反悔,另派殺手過來。另外,我的對手也不只他一個,還有很多很多人,你跟我做事,平時就要多加提防。從今晚開始,我教你一些基本的擒拿格鬥手法,等孫哥到了之後,你們一起學,一起練。當然,你也能跟他請教下軍隊裡邊的格鬥術,也都比較實用。」
高鵬聽他說得這麼嚴肅,連連點頭答應,想起早上差點被那兩輛重型卡車包了餃子的場景,兀自是心有餘悸。
江寒邊走邊四下里望了望,倒也並非是尋找隱藏在暗處的殺手,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殺手?而且,他仇家雖多,卻也不是每個都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能派人來殺他的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他只不過是剛剛教誨了高鵬一通,有感而發,便隨意望望。
高鵬也學他的樣子四下里張望,希望能在周圍找到行蹤可疑的車輛或者路人,
「哎,你看!」
高鵬忽然發現了什麼,往正前方指去。江寒順他手指方向望去,見前邊五十多米外的路邊,順向停著一輛破舊的金杯麵包車,金杯車尾就是通往華天大樓地下停車場的小路,而金杯前面二十米不到,就是通往華天大樓門前露天停車場的小路,也就是說,這輛金杯正好停靠在斜對華天大樓的路邊,稍微靠西一點點。
江寒將那輛金杯車看在眼中,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問道:「讓我看什麼?」高鵬小聲說道:「那輛車很可疑啊,大中午的,不去吃飯,幹嗎停在路邊?而且就停在華天大樓前面,會不會是跟蹤監視你的?」江寒好笑不已,自己剛教這位老同學注意平時提高警惕,他就矯枉過正了,開始疑神疑鬼,事實上哪有那麼多的監視者啊,真要是有那麼多監視者針對自己的話,自己怕早成為全民公敵了,卻也沒有嘲笑他,而是鼓勵道:「說得好,還能推斷出什麼來?」
說話間,二人又往前走了十來米,已經可以辨認出那輛金杯的車牌來了,高鵬凝目望去,叫道:「浙a,是外地的車牌,武林市的車牌。」江寒道:「嗯,那又如何呢?」
說起來,東海市本來就坐落於浙省之內,而東海與浙省各地市的經濟商貿來往又很頻繁,也因此,浙省各地市的車輛在東海市裡出現,並沒有任何值得大驚小怪的地方。而近年來隨著東海市實施車輛限購政策以來,很多買不到車牌的東海人,一般都會上浙省的車牌,反正浙省車牌也能在東海市內跑,只是在早晚交通高峰的時候不能上高架橋而已,這無形中也增加了浙省車牌在東海市的保有量。事實上,東海市交通委甚至做過一個統計,東海市區大街小巷跑著的汽車裡,平均每五輛車,就有一輛是浙省牌照的。
也因此,浙省車輛出現在東海市的街頭,委實算不上稀奇。
高鵬也覺得自己這個發現沒什麼特殊意義,尷尬的道:「是啊,那又如何呢?」江寒鼓勵他道:「其實你說這輛車可疑,是沒有問題的。可疑不可疑,是相對來說的,如果大家都在路邊停著,那它也停在這裡,就算不上可疑;可現在沒有別的車輛停在華天對面的路邊,只有它停在這,確實顯得可疑。但光說可疑還不行,可疑也分三六九等,沒準那輛車的司機是湊巧停在路邊接聽電話,又或者是司機困了,停車在路邊打個盹,更甚至是司機開到這裡找人,把車暫停路邊,都是有可能的,這種可疑程度勉強能說是四級或是五級。」
高鵬問道:「可疑程度也分級嗎?」江寒笑了笑,道:「我隨口那麼一說而已,只是比喻這輛金杯的可疑程度太低。不過你這倒提醒了我,以後孫哥也會加入進來,咱們一起做事,就必須要有個統一的章程,這個章程裡面應該對各種狀況定義並分級,譬如某件事某個人的可疑程度……嗯,回頭我要好好想一想,定個章程出來,方便咱們之間互通有無甚至是相機行事。」
說話間,二人也已經走到了那輛金杯車旁邊。那金杯車停靠在路邊,旁邊就是馬路牙子,馬路牙子上就是人行便道,便道上每隔幾米就種植著一株梧桐樹。江寒與高鵬就是從人行便道上自西向東走過來,靠近的是那輛金杯副駕駛一側。
畢竟之前已經討論了這輛金杯車好半天,所以二人經過的時候,都是下意識望向駕駛室,想看看裡面有沒有司機,如果有的話,那司機又在幹什麼。
可惜二人失望了,因為副駕駛車窗玻璃全貼了膜,膜色極黑,從外面根本就看不進去。這越發增加了二人的好奇心,於是在往前走了幾步之後,二人稍微回頭,從車前擋玻璃上望進去。這次倒是可以看進去了,見裡面正副駕駛位上各自坐著一個男子,一共是兩個男子,車窗玻璃反光也看不大清容貌,不過能看到,兩人既沒有打電話,也沒有打盹睡覺,就在各自的座位上坐著,望向華天大樓正門所在的位置。
車裡這倆人望向華天大樓,而江寒與高鵬又從華天大樓的方向望進車裡,所以四人目光很自然的交匯了。不過車裡那倆人與江高二人目光交匯后,沒有任何錶情,很快轉移了視線。
江寒與高鵬也不以為意,轉回頭來,跟在林詩妃與周曉萌身後,快步走進樓里。
「嘶……還是樓里涼快,爽!」
剛進樓里,高鵬就被頭頂吹下來的冷氣吹了個透心涼,爽得倒吸涼氣,不得不說,今天外邊實在是太熱了,就算什麼都不幹,只是在路上走幾步,也能走出一身熱汗。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高鵬說出那句話來自己沒覺察到什麼,江寒卻忽的想到了什麼,回頭望了望外面路邊仍舊停著沒動的那輛金杯,脫口問道:「外面熱不熱?」高鵬道:「熱,當然熱啦,熱的我一身汗,恨不得現在就沖個涼水澡。」江寒又問:「剛才那輛金杯是熄火的吧?」高鵬這才發現他問的問題有些古怪,凝目看向他,點頭道:「是啊,是熄火的,跟它身邊過的時候,沒聽到發動機聲,怎麼了?」江寒眯了眯眼睛,又問:「車熄了火,空調就不能供冷風了?」高鵬再次點頭道:「是啊,就算你扳到冷氣開關上,吹出來的也不是冷風,畢竟空調壓縮機不工作。」
江寒道:「好,那麼問題來了,外面那麼曬,車裡頭溫度肯定更高,可車裡那倆人為什麼一不開窗通風,二不發著引擎吹空調呢?」高鵬愣了下,道:「是啊,這可透著不對勁了,可疑,非常可疑……其實我剛才就覺得那輛金杯車可疑,呵呵。」江寒微微一笑,道:「也許我太多疑了,也沒準,人家是剛把車停下,車裡的冷氣還沒完全消散下去呢,所以人家不能開窗,免得外面的暑氣撲進去。」高鵬皺眉道:「那他倆在車裡坐著幹嘛呢?既然靠邊停車,就肯定是有事干啊,不可能停下來就坐裡邊乾耗吧?」江寒咂摸了下嘴巴,道:「過會兒到了樓上,你找個能看到它的位置,盯著它,看它什麼時候走,如果它很快就走,那就算了;如果它一直停在路邊不動,就告訴我。」
高鵬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
回到八層后,高鵬按江寒的吩咐,找了個朝北開窗的房間,守到窗戶前,盯著下面路邊那輛金杯,正好他手邊還有從蘇中市帶回來的望遠鏡,便拿到手裡,時不時架在眼前,抵近觀察車裡那倆司機的動靜。當然,以他居高臨下的視角,如果車裡那倆人始終不下車的話,他別說使用望遠鏡了,就算開了天眼,也看不到他倆在車裡做些什麼。
不提高鵬,只說江寒,陪周曉萌跟林詩妃閑聊了半個多鐘頭,周曉萌便提出告辭,林詩妃把她送到電梯廳,江寒親自送她下樓。
電梯里,周曉萌納悶的問道:「你不是國安系統里的人嘛,不去上你的班,為什麼天天在華天集團里混?難道……華天集團是秘密軍工企業?」江寒失笑道:「你可真能聯想,我還是告訴你吧,我是執行特殊任務的,所以平時要扮成普通人,只有國家需要我的時候我才會挺身而出,這就叫大隱隱於市。」周曉萌對此深信不疑,道:「怪不得!」頓了頓,嘆了口氣。
此時電梯到了一層,二人從電梯里出來,江寒好奇地問道:「好好的為什麼嘆氣?」周曉萌道:「不是跟你說了嘛,正倒霉呢,肚子痛,全身難受,哼,你這個當師傅的也不知道多陪陪我,哄我開心。」江寒笑道:「你痛經?」周曉萌橫他一眼,道:「痛經就痛經,一百個女人裡邊九十個痛經,又有什麼好笑的?」江寒道:「去拿點葯吃吃。」周曉萌沒好氣的說:「拿葯管用我不早吃藥了嗎?你個白痴!」江寒算是明白什麼叫自討無趣了,不過,這似乎更應該叫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道:「回家去,躺床上好好休息,多喝熱水。」
周曉萌悻悻的哼了一聲,也沒理他,彷彿連理他的心情都沒了。
二人又走幾步,周曉萌忽然停下,獃獃的立了半響,臉上現出苦惱之色,叫道:「壞了……」江寒忙問:「怎麼了?」周曉萌似乎是羞於跟他解釋,一把抓住他手臂,苦兮兮的問道:「哪有廁所?快點,帶我去!」江寒納悶的問道:「你怎麼了?」周曉萌羞惱成怒的叫道:「你少廢話,快點帶我去廁所,快點!」
江寒見她急了,不敢多問,四下里望望,轉過身,拉著她穿過電梯廳,往右邊的通道一拐,走了十幾米遠,就到了洗手間門口。
周曉萌把自己的包塞到他懷裡,飛快的將拉鏈拉開,從裡面夾層深處摸出一包衛生巾,腳步匆匆的衝進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