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麻煩
105 麻煩
直到現在,甄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身後的持刀男子忽然就放開了自己,而身前的江寒又第一時間衝上來將自己救出,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能夠被解救出來,就比什麼都好,她嚇得臉色慘白,美眸無神的瞥了江寒一眼,道:「謝……謝謝你,我……我沒事嗎?」江寒哭笑不得,道:「你沒事還是有事,你自己不清楚嗎?」說完凝目看向她的脖頸,那裡清清白白,一點傷處都沒有。甄潔用心感受了下自己的身體,除了雙腿發軟心有餘悸之外,沒有什麼不適感,便搖了搖頭。
江寒看到她的呆萌樣子,呵呵一笑,彎下腰去,將散落在地上的銀行卡與鈔票都撿回了錢包里。
此時追逐持刀男子的那個保安還有幾個見義勇為的路人都圍了上來,後面跟著黑壓壓一群看熱鬧的人。他們眼見江寒將此獠重傷當場,都是敬佩不已,敬佩歸敬佩,下一刻,幾人已經衝上來,對準這已經身受重傷的男子拳打腳踢起來。
那男子本就身受瞎眼之痛,又被人們毆打,只疼得慘叫不已,叫出來的都不是人聲了,就跟鬼哭狼嚎一樣。
甄潔探頭望去,看著那男子被眾人毆打,心中那股子驚懼之情慢慢消散了,開始納悶,他怎麼突然就放開自己了呢?
只是短短的一分鐘,那個持刀男子就已經被眾人打得頭破血流,暈在地上沒反應了。
江寒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去,抬手捏住自己那把飛刀的刀柄,猛地一提,就從他右眼眼窩中提了出來,飛刀鋒利無比,因此並沒帶出他的眼球,只是帶出一片血跡,饒是如此,卻也疼得這小子慘嚎一聲,差點沒從地上跳起來。江寒如若不聞,只是看著自己那把帶了污血的飛刀,只看得皺起眉頭,隨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
圍觀看熱鬧的人們這才看明白,原來這兇手是眼睛中了飛刀,這才重傷倒地,而很顯然,射出飛刀的是眼前這個容貌俊秀的年輕男子,要不然,他怎麼會知道那把飛刀在兇手的右眼裡,又怎麼會把飛刀拿出來?
一時間,奉承的話語聲如潮水般洶湧撲向江寒:
「啊喲,原來是個大高手哩,會扔飛刀的。」
「就是,他飛刀扔的好准,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兇手的眼上,一下子就把他打瞎了。」
「好厲害哦,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高手了呢。」
「真是高手在民間哦!」
「這飛刀真是神了,他是小李飛刀的後人吧,呵呵。」
江寒笑了笑,將飛刀收起,回到甄潔身邊,對她溫言說道:「剛才我想替你被他劫持,但又擔心,普通的關係可能不會被他認可,相反還會引起他的懷疑,甚至可能會激怒他,所以我只好說你是我老婆,還請你別介意。」
甄潔直到現在才知道,持刀的男子為什麼忽然放開了自己,原來是被自己這位老同桌用飛刀射瞎了眼睛,心中非常的震撼,自己認識江寒也好多年了,怎麼從來不知道他會扔飛刀?而且還扔的這麼准,一下子就把那個壞蛋的眼睛給扎瞎了,簡直令人不可思議!上學期間,他不是個只知道學習的傢伙嗎?怎麼現在不僅打架厲害,還會玩飛刀這麼高超的功夫?他還是江寒嗎?轉念又想到,他在同學會上的出手大方,還有他身邊經常圍繞的美女,更有一個市第二醫院副院長的朋友,凡此種種,無一不透著神秘詭異,一時間,芳心內懵懂不已,只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向他問個明白。至於被他說是老婆,在這種種疑問之前,根本就無須一提。
剛才恰逢其會的那個警察走過來,瞪眼打量江寒半響,道:「哥們,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還會扔飛刀?」江寒笑了笑,道:「我就是個普通打工仔,扔飛刀是我的愛好,其實我還喜歡打彈弓呢。」那警察贊道:「剛才那一刀射得可真漂亮,比開槍都准!說實在的,要不是你扔飛刀制服了他,就算我們警察過來,短時間內也拿這個傢伙沒轍,哪怕是出動狙擊手,怕也不能這麼快解決問題。而到了那時候,你老婆就危險了。」江寒淡淡一笑,澄清道:「這位女士不是我老婆,是我老同學,我剛才叫她老婆,是為了便宜行事。」那警察吃了一驚,對甄潔道:「這你可得好好謝謝你老同學了,今天要沒有他,你可就……嘿嘿……」
他話沒說完,但誰都能聽出他的意思,是說,今天要是沒有江寒在場,後果可能難以設想。
甄潔聽了他的話,沒有表態,但她看向江寒的眼神里,已經充滿了不盡的謝意與好感。
江寒忙對她道:「別謝我,說起來這事還怪我呢,我要是不來找你,你也不會出來;你要是不出來,也碰不上這種事。」
甄潔抿嘴一笑,不過笑容有些難看,畢竟是剛從驚魂中恢復過來,笑容不如往日里的好看動人也情有可原。
此時不遠處響起了警笛聲,江寒回頭望去,見從這條南北向的單行道北邊駛來了兩輛警車。
圍觀眾人也發現警車來了,紛紛叫嚷:
「一一零來了!」
「***,這警察來得可真慢,人家都把兇手給抓住了才來。」
「就是,出了事真不能指望警察,都是吃乾飯的。」
「擦,兇手都逮住了,警察還來干屁?」
「哈哈,你這話算是說錯了,人逮住了他們才來呢,過來拿人,回去領功。」
「唉,真特么噁心啊!」
其實公平公道的說,也不能怪警察來得太晚,畢竟事發後路人打電話報警需要時間,而警察處警準備又需要時間,從派出所或者公安局趕過來更需要時間,這麼多事情堆到一起,能在五六分鐘內趕到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在老百姓的心裡邊,都巴不得遇上事的時候,警察能像土地爺那樣,掐訣念咒就能浮出地面,而這很顯然是期望太高。期望太高,自然失望也會更大。
眾路人七嘴八舌的數落了一頓姍姍來遲的警察,忽然有人走到江寒身邊,對他說道:「哥們兒,還是你牛逼,這麼多人都弄不住這小子,你一個人就給收拾了。」
有了這個開頭,眾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是啊,還是這小夥子厲害,要沒有他,可抓不住這個王八蛋。」「小兄弟你沒受傷吧?」「兄弟真是了不起,是不是練過呀?」「這還用問啊,人家肯定是練過啊,不然飛刀怎麼扔的那麼准,一下子就扎到他眼睛里,一點都沒傷到那個女孩!」
老百姓最崇拜英雄了,尤其是民間的英雄,接地氣,更容易討人們喜愛與崇拜,所以這些圍觀的老百姓不要錢一樣的出言誇讚著江寒,把他弄得很是不好意思。
不遠處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傳來「散開,都讓開,閃開,一邊看去……」等威嚴的呼喝聲。
江寒與甄潔隨同眾人望去,見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沖了進來,為首的幾個警察手裡不是手槍就是微沖,荷槍實彈的,看起來很嚇人的樣子。
警察到來之後,現場有人告訴他們兇手是哪個又在哪趴著,也有人冷嘲熱諷,說他們花著老百姓納的稅不辦人事,跟港台電影里演的一樣,事情都被人擺平了,他們才會準時趕過來擦屁股。這些警察聽到人們的議論聲,面色都很尷尬。
很快又有幾個警官到來,找人跟現場圍觀群眾了解情況。聽說是江寒把兇手重傷制服的,好幾個警官都把視線投向了他,接著走過來跟他仔細詢問。江寒雖然很怕麻煩,也很不喜歡跟警察打交道,但這件事確實是自己所做的,只能從頭到尾敘述了一番。幾個警官聽他說射出飛刀,從兇手血淋淋的匕首下救了甄潔這個貌美女子,並將兇手重傷制服,臉上都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當然,額外還有三分佩服之色。
也不怪他們匪夷所思,實在是江寒的飛刀絕技驚世駭俗,畢竟在現代社會,和平年代,基本不會有人苦練飛刀這種華國古代的暗器功夫。當然了,也不盡然,華國那麼大,光人口就有十三億,有個別對古武術情有獨鐘的愛好者,修鍊一下古武術,也不算太稀罕。只能說這個兇手太倒霉,恰巧就碰上這麼一個玩飛刀的高手。
因此,這些警官很快消除了內心的驚奇,而是滿心的佩服起江寒來。要知道,別說是普通人了,就算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公安幹警,平常在遇到類似今天這種突發劫持案時,也未必能夠做到冷靜鎮定,更未必能將兇犯重傷擒拿。譬如,前段時間在國內鬧得沸沸揚揚、反響很強烈的一個案子,在國內中南某省,一個男子在超市裡劫持了一個女子,兩個民警到現場處理。那男子突然情緒失控,用刀連續捅了那女子十幾刀,那女子當場遇難。兩個民警卻因為驚慌失措,沒有採取任何制止兇手行兇的手段,因此,而被老百姓們廣泛質疑。
眼前這個年輕人,年紀不大,卻不僅能從兇手刀下救出一個女性人質,還能將其重傷制服,這處變能力與心智,顯然比那兩個專業的民警加起來都要高得太多太多,實在是令人不能不佩服。
為首警官跟江寒握手,語氣感慨的說道:「兄弟,我佩服你,今天要不是你見義勇為,這個歹徒還可能刺傷更多的無辜群眾,要是被他逃了,還會造成更大的社會安全隱患,你算是立下了大功勞啊。我打心眼裡佩服你,你可真是了不起。」
江寒謙虛的笑了笑,道:「我也沒你們說得那麼偉大,當時我就是想把我的老同學給救出來,僅此而已。」
旁邊幾個警官聞言都樂了,有一個說:「兄弟,你把本來該我們做的事情都給做了,我們這些穿著警服的很慚愧呀。」
其他幾個警官聽了這話,都面現尷尬之色。
為首警官道:「兄弟,過會兒麻煩你跟我們回所里做個筆錄。我再跟上級領導商量一下,看看給你申請一下見義勇為的獎勵。」江寒忙道:「啊?還要做筆錄啊?能不能不要做了啊?」警官陪笑道:「做筆錄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的,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程序。」
這一刻,江寒真想拿出自己的證件,展示給這位帶隊警官,讓他免除自己做筆錄的大麻煩,不過轉念一想,就算拿出證件來,這法定的程序該照辦了也得照辦,而且還會泄露自己的身份,儘管已經不是泄露一次兩次了,但能不泄露還是盡量不要泄露,便只得勉強同意了。
那警官又找到甄潔,讓她也同去做個筆錄。甄潔自然不會不答應,畢竟警局對她這種普通人來說,還是一種很威勢的存在的,她不可能抗拒。
在警察處理現場的時候,江寒與甄潔也從眾人的議論聲中了解到,事發最初現場一死一傷,死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剛從小區里走出來,那個持刀男子也就是那個兇手,不問情由,衝過去就對他一陣亂捅,捅了以後又要捅路人,此時小區門口兩個保安追出來,三人糾纏了一番,其中一個保安左肋下中刀,堅持著沒倒下。後來又有幾個路人過來幫忙。那兇手眼見對方人多勢眾,嚇得轉身就跑,幾人在後面追。中刀保安跑出幾十米,堅持不住就倒下了,嚇得另外一個保安還有見義勇為的路人沒敢再追。那兇手朝南狂奔,卻正好撞上甄潔與江寒,這才發生了剛才那動人心魄的一幕。
說起來,這兇手也真夠倒霉的,他先被江寒射瞎了眼睛,要疼上好一陣,而等他眼傷康復的時候,估計也就到了挨槍子的時候,因為以他所犯的罪過,最後他一定會面臨死刑的判決,與其要受兩茬罪,他剛才還真不如被江寒一刀結果。可惜,這並不是他能左右的。只能說,既然有殺人的勇氣與決心,就要有挨槍子的覺悟。
了解了此事的始末后,甄潔又覺得兩腿發軟、全身發寒,看了江寒一眼,心說要不是他救下自己,自己怕是第二個死者了。
現場很快清理完畢,圍觀群眾也都先後散去,警方也將歹徒押走,不過不是押到派出所,而是押去了醫院。不得不說,警方在執法的時候還是很人道的,優先治療受傷的兇手,而非將他收監。
將歹徒押走後,為首警官邀請江寒與甄潔兩人上車,帶他們回派出所做筆錄。甄潔上車之前,先跟店裡的同事們交代了幾句,這才上了警車。
警車裡面,江寒與甄潔二人坐在後排座上,彼此對視一眼,江寒發現伊人口唇動動,似乎想說什麼,但始終沒說出來,便關心的問道:「嚇著了?」甄潔嗯了一聲,反問道:「你不怕嗎?」江寒笑笑,道:「怕,怕你受到傷害!」甄潔再也忍不住了,皺眉問道:「江寒,這些年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感覺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江寒看到她澄亮的目光,心中一動,柔聲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很樂意告訴你,但不是現在。」甄潔道:「好,過會兒做完筆錄你就告訴我。」江寒微微一笑,道:「其實不論我怎麼變,在你面前,我還是原來的我,你的老同桌。」
甄潔聞言大為感嘆,緊抿著嘴,一雙秀目直勾勾的盯著他,半響沒有說話。
警車開出去一程后,江寒手機響了,摸出來一看,是個陌生人來電,當然,他手機卡是新辦的,目前只存了甄潔的號碼,因此甭管是朋友來電還是真正的陌生人來電,一概都顯示號碼,不過,江寒覺得這號碼有些眼熟,像是詩妃的,等接聽后一聽,嘿,還真是詩妃打來的。
林詩妃問道:「你在哪呢?別告訴我你還在家裡睡大覺。」江寒道:「我在外面辦手機卡來著,我記得你手機也落水了啊,為什麼你的卡還能用?」林詩妃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不會補辦一張新卡嗎?」江寒道:「原來如此,有事嗎?」
其實,要不是甄潔就坐在身邊,他肯定要跟林詩妃開句玩笑,比如說,「你想我啦?」,但是既然有這位老冤家的存在,就只能表現得正經一些了。
林詩妃道:「沒事,你辦完了就趕緊回來吧。」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江寒捏著手機,心裡湧出一股子被老婆查崗的荒唐感覺,儘管事實上,目前他跟林詩妃連男女朋友關係都不是。
做完筆錄,已經是半個多鐘頭以後的事情了。那位警官對江寒還真不錯,特意派人開車送他們回去。於是差不多五分鐘之後,江寒與甄潔又回到了那家必勝客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