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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王大人,開大了!

  四月二十八日,天氣晴,太陽曬的厲害。

  距離徭役開始已經過了十八天,一切都已經逐步進入正軌。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對應著二十四節氣里的小滿。

  在縣令缺席的情況下,由知事郭巨力主持了這場會議,討論關於黑水縣今年夏天的各種事務。

  「今天就是小滿了,從今天開始就逐漸進入了熱天,現在說說下一步的事情。」

  郭巨力看著兩邊的官員,開始了今天的會議。

  在會議開始的時候,郭巨力就對著王蘭陵說道:「小滿小滿,江河漸滿,咱們這邊雖然屬於山地氣候,但又靠近河流眾多的雲水郡和大雪山,情況複雜多變,水務司那邊可準備好了?」

  王蘭陵早就有所應對,說道:「我已經派人檢測上中下三地的水位,現在河流比前些時候平緩了許多,今年看起來是一個旱年,理應加快水庫的修建,提前蓄水。」

  王蘭陵這邊剛說完,農桑司的嚴金山迅速說道:「這些天氣候乾燥,王大人四處遊走,應該知道河邊的風和田地里的風是不一樣的,現在夏熟小麥正是籽粒飽滿的灌漿時候,被熱風吹了之後就容易乾癟,影響收成,此時正是農田裡需要人的時候!」

  嚴金山看著王蘭陵,「王大人大動干戈,將城鄉勞力都集中起來,今年的收成就不顧了嗎?!」

  王蘭陵淡定的說道:「收成?灌溉的事情我這些時候正在做,逐步測量土地,根據服役人員家中的情況進行優待,集中力量辦大事,怎麼到了嚴大人這裡,我就是不管不顧了?」

  嚴金山冷笑一聲,「你把人都調走,指著哪裡就讓人去哪裡澆水灌溉,對鄉鎮縣裡的大部分良田都不管不顧!還有什麼好說的?!」

  王蘭陵看著嚴金山,「你說的是那些沒有派人服役的大戶人家吧?這些人家裡缺少勞力幹活,與我何干?難道非要別人幫他們,他們才能活下去?這樣的話,不如死了吧!」

  嚴金山又驚又怒,「你……你……你這無情無義之輩!這話都能說出口,還有何臉面稱得上是地方官?!」

  王蘭陵把大部分詳見勞動力都集中了起來,這些人在王蘭陵這裡,就沒辦法給各地的大地主幹活。

  這影響的並不只是大地主,還有一些小地主和有富餘田地的農家。

  沒有足夠的勞動力,那麼今年一年的收成都是一個問題!

  挑水灌溉這種事情,可是鄉間排的上號的苦力活,婦女小孩和老人根本應付不了幾畝地以上的重體力勞動。

  王蘭陵不在意的說道:「服役本就是基礎中的基礎,和納稅一樣,都是本份事情!我若是連這個都不顧,才是失職!」

  他就是反地主,宗族的核心並不是血脈和親戚關係,而是資產。

  一旦資產出現問題,那麼就會迅速分崩離析。

  宗族裡出現官員和強人,也是資產的一個轉移過程。

  王蘭陵把土地的價值給腰斬掉,這些人就失去了一切,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色。

  當抱團無法謀生之後,這些人自然就會散掉。

  家道中落,必定會分家!

  嚴金山根本就不知道王蘭陵是在做什麼,但他是本地鄉紳地主的代言人,他必須要保護那些人里的利益。

  「納稅是本份,納糧就不算本份了嗎?這每年,鄉間鎮里多少良家人出錢出糧,難道王大人就認為這黑水縣糧庫里的糧食,都是那些泥腿子交的不成?!」

  王蘭陵爭奪的是話語權,嚴金山爭奪的是那些勞動力所代表的生產資料。

  雙方之間的矛盾可以調和,但王蘭陵不想!

  「一碼歸一碼,現在每天都在灌溉良田,這哪一畝田地不是黑水縣的田地?」

  王蘭陵一直都在做事,只是為誰做事,他很清楚。

  嚴金山怒道:「放著大片良田不顧,偏偏去找那些窮鄉僻壤的窮田,你這是愚蠢至極!!!」

  王蘭陵早就習慣和這些人吵架了,無趣的說道:「我不僅是在河邊造了磨面的水天磨坊,還在附近修建了油車、絲車,利用水力供給榨油織布,做了許多利民的好事情。嚴大人你又做了什麼?就只會在這裡和我吵吵?」

  嚴金山氣的厲害,他說不過王蘭陵這個小子,迅速看向了郭巨力。

  縣城裡的人都知道王蘭陵的厲害,這人可是能夠給皇帝寫信的人,他們除非是被逼急了,不然根本就不想參合這種破事情。

  嚴金山對著郭巨力說道:「知事大人!黑水縣裡作物播種收穫時節都不一樣!」

  「小滿時節農事活動即將進入大忙季節,夏收作物已經接近成熟,春播作物生長旺盛,幼苗急需灌溉除草,秋收作物播種在即,這農桑之事,怎可小覷,任由一孩童胡鬧?!」

  王蘭陵同樣站了起來,雙手抱拳行禮,非常正式的說道:「知事大人!我觀測雲州各地水況,今年雲水郡多地頻繁降雨,水位高漲!」

  「其中山上湖泊水位漸滿,從高山到雲水郡,轉折而下。我們這邊和我們下游的鄉鎮,都沒有什麼阻擋物,您若是不信,也可去河邊看看,這水車、油車、絲車,每天都在轉著!」

  「黑水河裡的水這陣子越發的清澈,這便是山澗溪水匯流而下,若是等再過些時候,只怕到時候是危險了!」

  嚴金山猛地說道:「胡說!你剛才還說今年是一個旱年,忙著修建水庫,現在又說水位高漲,一派胡言!」

  王蘭陵冷漠的反擊道:「東邊日出西邊雨,我們黑水縣與雲州各處本來就是阻斷的,不論是習俗還是方言都自成一體,他們那邊下雨,我們這邊下不下雨都屬正常!」

  嚴金山迅速說道:「狡辯!往年雲水郡下雨的時候,我們黑水縣也都跟著暴雨傾盆!小小孩童,無知!」

  王蘭陵嘆了口氣,說道:「無知的是你,雲水郡下暴雨是因為澹州的海風暴雨打了過去,順便連累到了我們,而我們和那邊有高山阻隔,平時都是繞路去雲水郡,就算是下雨也就是一陣的暴雨,我們這邊日晒充足,不會影響整體的乾旱氣候。」

  「好了好了,別吵了,都坐下說話。」郭巨力說了話,不想再聽到這兩人吵架了。

  王蘭陵說道:「是!失禮了。」

  看著緩緩坐下的王蘭陵,嚴金山憋著氣,也坐在了原位。

  郭巨力也是水務司出身,更傾向於王蘭陵的辯解,但是他現在坐的位置不是水務司司長之位。

  「這樣吧,兩萬人確實是多了點,你留下一萬人,讓剩下一萬人回家,你那裡不是缺糧缺菜嗎?這下正好也解決了問題。」

  郭家的田地也需要人灌溉,也需要人手幫忙。

  陳友才迅速說道:「是極是極,這兩萬人確實是多了點,整天進入縣城,各方面的都不好,一萬人正好,正好。」

  在有了帶頭人之後,其餘人依舊是保持著沉默,包括建造司的陳明光,此時大家都看著眼前的茶杯,研究著工匠技術,對其餘的事情漠不關心。

  起鬨,也要有人跟著才可以。

  這個帶頭人,也是需要一定的技術含量和智慧的。

  帶頭鼓掌和帶頭反對,盲從者是兩個概念。

  陳友才並不是帶頭恭維郭巨力,他是帶頭反對王蘭陵!

  這傢伙真的是太瞧不起周圍那些同僚了,黑水縣官場里的官吏,思想覺悟可一直都不低。

  王蘭陵無視了陳友才,站起來對著郭巨力說道:「近日有鄉間地主向我行賄,求我優待他家的田地,幫忙說句話,讓勞役去那裡幹活。」

  「防汛工事,茲事體大,每年都有不少偷工減料之事。我為了自證清白,已經修書去了郡城,郡守不日會派巡檢司的趙大人過來一趟,查查貪污腐敗問題。」

  開大了!

  王大人,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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