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一號的召見

  「過來我這裡。」 

  看見林山露出茫然的表情，1號向他招招手道。 

  林山邁動步伐走到他的身邊。 

  懸浮玻璃下，高空的冷薄的空氣，燈光璀璨的城市就匍匐在腳下，宛如巨大而華麗的睡獸。 

  宏大而陌生。 

  藏污納垢的小巷，喧鬧大街，俗不可耐的設施在放到一定高度之後，驟然擁有了另一種廣度的美，這種美是林山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沒從這麼高的角度觀察你居住了多年的城市吧？」1號淡淡道。 

  林山點點頭。 

  「覺得它像什麼？」 

  林山看著華燈璀璨的江海市，逶迤的街道，飛馳的車輛，林立的大廈，不禁痴了，喃喃道：「迷宮？」 

  1號哈哈大笑。 

  「你會把它看作迷宮不過是你內心紛亂的外在表現，在我看來它就是一個棋盤！」 

  「棋盤？」林山眉頭一皺。 

  「不錯，在強者的眼裡，只是一盤棋。華麗的街道是行界，馬走日相行田，豈非像人各有階級和規範？你覺得你在裡面的角色是什麼？是橫衝直撞的車，還是馳騁沙場的馬？」1號目不轉睛地看著林山問道。 

  「我在裡面的角色是什麼？」林山喃喃道，「自然是最重要的帥啊！」 

  搖搖頭，1號道：「你錯了，帥不是最重要的，它只是一個勝敗的象徵，必要時候也可以作為工具利用，在一盤棋里沒有一個棋子是最重要的，學會合理分配資源才是最重要的，這個道理，你作為黑暗騎士的最高決策人必須懂的。」 

  林山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1號突然話鋒一轉回到黑暗騎士連連遭受打擊的話題：「黑暗騎士雖然在短時間內獲得很大的增長，但是壞在樹敵太多。t省的地下勢力分佈基本已經成定局，那些老的勢力彼此相互制約，而你的一個新起的勢力發展如此快，怎能不叫他們膽戰心驚，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他們只好聯合起來對付你了。」 

  林山無言地點點頭。 

  1號繼續道：「有實力這是必須的，但是更重要的是隱藏實力。你的集團不是叫黑暗騎士嗎？身處黑暗中想要無往而不勝，只好就是化身黑暗。中國古人有句話叫……」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林山脫口而出。 

  1號讚許地點點頭，道：「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也會看點古書，所以你現在知道這盤棋里你的角色是什麼了嗎？是車是馬還是元帥？」 

  林山定住了，過了好久秒才微笑道：「我什麼都不是。」 

  「什麼都不是？」1號皺起了眉頭，但是臉有喜色。 

  「不錯，我既不是車馬也不是帥，被擺上桌子的都存在危險，所以我的角色應該是背後那支看不到的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林山狂喜激動道。 

  「孺子可教也。」1號讚賞地點點頭，道：「人與人的鬥爭藝術，世上沒有一個國家能比得上天朝，我們的老祖宗更是此中能手，倘你有空不妨翻翻舊書，對你身處複雜多變的局勢或許有些幫助。」 

  林山沒有點頭，似乎對這句話有保留意見，「對了，你叫我來不會只為了給我上一課嗎？你不是說有景川的消息嗎？」 

  「恩，景川為了對付你和江口組合作了，代價是讓幫助他們進駐t省的地下勢力……」 

  「這不用你說，我知道啊！」林山脫口道。 

  1號看了他一眼，道：「嘿嘿，沒先到你小子也有情報系統，不過跟我的相比還是差得遠了。我的人已經知道了景川下一步的計劃。」 

  「是什麼？」林山默認。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1號有心作弄他似的。 

  「我錯了。」林山耷拉著耳朵笑道。 

  輕笑一聲，1號道：「真是的拿你沒辦法。」 

  「景川將會在下個月代表未來集團出席買賣會，目標是正風科技電子公司固定資產，打算藉此拿來當做江口組的進駐點，為了阻止他，你的任務就是在拍賣會上面搶得正風科技的所得權。」 

  「正風科技？」林山道。 

  「恩，是一家t省一家正規的科技公司，發展潛力非常大。要是你的黑暗騎士其實能將之拿下，對你們的發展也有莫大的好處。 

  「恩。我知道了。」林山道，雖然不知道1號的用意何在，但是他的一番話真箇如同黑夜的燈塔照亮了他的前路，未來，他要更加努力地經營黑暗騎士。 

  「謝謝。」林山取下棒棒糖，小聲而認真道。 

  擺擺手，1號道：「去吧，讓我看到逐漸變強的你。」 

  點點頭，林山向出口走去，快到的時候轉過頭淡淡道：「雖然我文化水平不高，但並不認同人與人的鬥爭藝術中，我天朝處於領先地位。人，自從誕生的一刻，到死去長眠地下，這中間沒有一刻是停止鬥爭的，天朝不過有幸延續了五千年並且萬幸地將這些記錄保存了下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1號一愣，皺了皺眉，隨即舒緩下來點點頭一笑。 

  林山繼續道：「勝利即正義，豈非是這個遊戲唯一的規矩？即使是流傳下來的記錄，也並不見得都是真的。雖然這的確教人沮喪，但是不會影響我的奮鬥。奮鬥，就是我一生的主題。」 

  林山沒有停留，直接走了出去。 

  「林老弟，1號和你說什麼了？」萬雲中將一早在外面等著。 

  「他說餓了想吃夜宵，叫你打包一個雞翅魚蛋面給他。」林山無厘頭道，溫若蘭見他走路不便，直接把他送到電梯口，接著又親自把他送回黑暗騎士。 

  「首長，不會知道您和他說了什麼？他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萬雲中將俯首道。 

  1號微微一笑，道：「看來張將軍的眼光頗有獨到之處，這小子的確是個人才，悟性很高，不出三年他一定可以飛黃騰達。」 

  萬雲中將疑惑道：「首長的意思是有心將他收編，為龍鼎部隊效力嗎？」 

  1號摸了摸下巴，沉吟道：「這事不急，要是他真的能對付得了竇建華就證明他有資格可以進入龍鼎部隊。」 

  1號站在高台上，看著t省的方向喃喃道：「看來，t省不久后就要掀起一場消無聲息的腥風血雨。」 

  林山回到逍遙的診所，突然覺得幾個女人怪怪的，但是林山對此並不以為然，現在他一門心思都放在如何快速將黑暗騎士搞好，他發誓要讓景川付出百倍的代價。 

  「阿雪，你來我書房一下。」林山對蘇憶雪道，接著蘇憶雪在眾女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來到書房。 

  「給我說說圍殺陳戰一戰中傷亡的兄弟情況。」林山直接道。 

  「這些事等你傷好了，再說吧，別急。」蘇憶雪溫柔道，她不忍林山傷勢沒好就開始操勞黑暗騎士的事。 

  「沒事，你說吧，禍是我闖下，現實雖然殘酷，但是我遲早都要面對。真正的猛士敢於直面痛苦。」 

  看林山如此堅持，蘇憶雪卻不好阻撓，嘆了一口氣道：「這次圍殺陳戰可以傷亡慘重，七十二人的黑暗騎士小分隊只有一半人生還，剩下的這一半重傷的有六七個，其餘都受了輕聲。補貼方面你不用擔心，都是最高級別，雖然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來一條生命，但是也代表了黑暗騎士的一番心意。」 

  林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贊了幾句蘇憶雪，突然道：「對了，你知道正風電子公司嗎？」 

  蘇憶雪側頭想了想，不知道林山為何突然問起這事兒，但還是回答道：「據我所知，正風電子資產1億多，是t聲sh市最大的電子公司，該公司沒有股東，是華人擁有。前幾個月這人好端端地死於車禍，因沒有繼承人所以被拿出來公開拍賣，所得資產上繳國家，屬於固定資產拍賣。聽說t省好多大老闆看上了這塊潛力非凡的公司，目前正處於資產評估階段，估計下個月才可以公開拍賣。」 

  「怎麼？你對它有興趣？」蘇憶雪試探性地問道。 

  「如果我說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它收為黑暗騎士的旗下，你怎麼看？」林山一笑。 

  蘇憶雪驚詫得嘴巴大張，道：「怎麼看？站著看唄。你可要考慮清楚啊，這正風電子可是一塊燙手芋頭啊，且不說你有沒有信心在一群實業大鱷中勝出，現在擺在我們面前最嚴峻的問題是——沒有錢啊！兄弟們的撫恤金就去了六七百萬，你給我那批錢其實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我還把我的私房錢都搭進去了。」 

  林山揉著太陽穴，道：「也是，這樣吧，我明天給公司賬上划些錢，我一定要得到正風的股權。」 

  「好啊，你到底還有多少錢是我不知道的？」蘇憶雪目光如炬。 

  林山苦笑一聲道：「沒了，這已經是我的全部家產。總之正風電子我志在必得。」 

  蘇憶雪點點頭，出去之後撞見徘徊在林山門口的逍遙。 

  「他跟你說什麼了？」逍遙問道。 

  「哼，為為什麼要告訴你。」蘇憶雪抬高了頭道。 

  「不就是公事上面的事嗎，看把你樂得！」逍遙冷冷道，不等蘇憶雪發難，幽幽道：「不過這樣也好，忙碌一點能讓他忘掉心中的悲痛，重新振作起來的他才是最有吸引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