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密謀
「飛蛇，逃出去之前聽我的，出去之後聽你的怎樣？」林山道。
「這個要看你實力，能逃出去的話就聽你的。」飛蛇淡淡道，不無一絲嘲諷，林山知道他為人就是這樣，其實並無惡意。
「飛蛇，你覺得大鷹這個人怎麼樣？」林山又問道。
「一小混混頭子，就會作威作福，不過忠心倒是挺忠心的，打架也總是第一個沖在前頭。」飛蛇道，飛蛇不確定的話很少說出口，他說一是一，他既然這麼說八成就是這樣。
「怎麼，你想把他也帶出去啊？」飛蛇饒有意味地看著他。
「不過，他還有一年就出去，應該不會跟我們鋌而走險。」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呢？」林山胸有成竹地道。
晚上，大鷹揉了揉眼睛，看清是林山之後，將舉起的拳頭緩緩地放了下來，本來在夢中幽會情人的他被人無端端吵醒，正想一拳砸過去。
「山哥，你叫我啥事兒？」大鷹打了個哈欠。
「有件事我想你商量一下。」林山拿出一根煙，大鷹識趣地幫他點上。
「您說您說。」
「你打算出去之後幹什麼？」林山道。
「當然是找一個女人好好乾她一炮啊，娘的，老子沒碰女人好久了！」大鷹怪叫道。
林山險些暈倒，果然是個耿直的漢子，不得不解釋道：「我是問你出去之後打算做點什麼生計？」
大鷹一聽頓時愣了一下，是啊，自己出去之後幹啥呢？應該不會再回到五虎堂當保鏢了，自己在裡面折了給萬木堂的人，回去也沒有顏面。自己沒文化沒本事，看來也只能做回保鏢這一個老本當了。最後大鷹茫然地說：「以前怎麼過，出去之後還是怎麼過。」
「話已至此，我就跟你明說了吧，我想讓你出去之後跟我混，我可是當過幾年兵，保證沒人敢惹你，有我一口飯就餓不死你。」林山猛地吸了一口煙道。
「出去?別逗我了，你那不是無期嗎？說句不好聽的話，等你出來了，我都餓成灰了。」大鷹笑道。
林山掐滅了眼，狠狠道：「我打算越獄，就在最近！」林山對大鷹還心存顧慮，不敢將實情和盤托出，反正他也不會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越獄。
大鷹雙眼圓睜，定了定神，壓低聲音道：「我懂了，你這是在試探我。我實話告訴你，我不是那種人，如果你想要我跟你，我不清楚你的實力，所以無法下定論。一年之後我就出去了，沒要必要跟你冒這麼大的風險，這樣吧，如果你成功的話，出去之後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你只消說一聲，兄弟馬上給你去做。」
林山心中微微失望，心想手下已經有一個洪鷹了還多收一個大鷹，不過結果還算可以，畢竟以後見了還是朋友，對未來的任務有所幫助也說不定。
見林山神情微妙，大鷹又道：「大哥你放心，你們這次的行動我絕不會打小報告的。」
林山笑道：「我就是相信你為人不會去打小報告才跟你說的。」
大鷹感受到這個地方少有的信任，不禁對眼前這個高大的年輕人心懷敬意。
接下來的幾天里，林山跟往常一樣，大清早起床刷牙，放風，抽煙，胡侃。好不容易盼到獄警跟他說「有人探監，你跟我來。」
依然是隔著鋼化玻璃，卻換了另外一個人，那人林山並不陌生。
她還是那個直性子。
坐定之後，蕭婉晴就直奔主題道：「你上次說的那件事將軍同意了，前提是我們的任務千萬不能泄露出去，無論是任何人，如果他知道了，就必須死。」
「這個我曉得。請你轉告張將軍，我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千萬不能做。」林山嚴肅道。
蕭婉晴點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又問道：「詳細計劃你清楚了嗎？」
「我知道，就是將軍來視察的那一天，製造混亂趁機跑出去，到時候會有人來接應我們。」哇靠，終於等到今天來，林山不禁有些興奮。
「敲你那興奮樣兒。」蕭婉晴啐道，「對，就是這樣沒錯，以後將由我負責和你單線聯繫。」
「怎麼是你，那個中年男人呢？」林山奇道。
「你的意思是寧願見到那個男人也不願意見到我嗎？」蕭婉晴臉上微紅，冷冷道，要她怎麼向林山坦白自己苦苦哀求了張將軍很久，才讓她和中年男人調換的職務呢？
林山當然是不知道這一層。
沉默。
林山很笨，但也清楚有時候女人的沉默是給你機會修正你剛才說的話，所以林山接下來笑道：「怎麼會，看到你我都不知道有高興，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盼來了。」
蕭婉晴啐了一口：「口甜舌滑！」接著說下去：「按照原定計劃，你出去之後，到江海市人民路的石海招待所201找我，我會把你們以後的資料和證件交給你，記住只能你一個人來。」
「是。」林山應道。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有什麼要求和疑問儘管提出來，我會盡量配合你。」蕭婉晴道。
「我想知道，逍遙怎麼了。？」林山突然道。
「恩，還好，張靈周末會回去看他，張靈上高二了，成績還不錯，她老是惦記著想來看你，不過我沒讓她來，畢竟學習重要。」蕭婉晴剛開口便覺得自己的臉像發燒似的，為什麼他提起逍遙我就拚命地轉移話題？
難不成我在嫉妒羅逍遙？
「那就好，那小妮子很貪玩的，你有空帶她去遊樂場玩玩吧。」林山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那個精靈可愛的張靈。其中林山還想問一句秦若水的消息，畢竟那才是他最關心的人，然而一直沒好意思問。
「沒什麼事就這樣先咯。」蕭婉晴淡淡道。
時間慢慢過去，終於到張將軍視察的前一天，當天晚上林山趁著所有人睡了之後就叫醒了老五飛蛇以及大鷹。
「哥們兒，明天就是我們逃出這鬼地方的時候了。」林山壓低聲音道。林山作出一副興奮而又心事重重的樣子給飛蛇看，其實他一點都不擔心，在監獄只是走一個過場，就算這次越獄失敗了，張將軍一定還有辦法將他們弄出去。
老五和飛蛇只是點點頭，老五也是心知必定成功，所以也不擔心，飛蛇則是鎮定地微笑，他甚至連問有沒有把握都沒有問，因為他決定了信就不會多問一句，林山和老五不禁對他產生敬佩。
大鷹則道：「祝幾位大哥這次行動成功，出去之後不要忘了小弟就行。」
林山點了點頭，問道：「我吩咐你做的事你記住了嗎？」
「記得，你要我上去打架或許打不贏，可是叫我起鬨鬧事那是一等一！」大鷹自誇道。
天亮了，新的一天到了，在別人眼中可能不過是日復一日其中的一天，對於林山他們三人卻意義重大。
吃過早飯，打開大門的獄警狠狠道：「現在全部下去集合，一會兒領導到了，誰要是敢鬧事我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說完便去下一個牢房。
「大鷹，你記住了，等下看我的眼神行事，一定要讓整個監獄都亂起來，越亂愈好。」林山壓低聲音道。
大鷹白了他一眼：「大爺，你說了好多遍了，你當老子是菜鳥啊，別的咱不會，要說鬧事不比別人差。等下你看就知道！」
林山嘴角泛笑，飛蛇在他耳邊道：「好小子啊，知道用激將法。」
兩人相視一笑。
赤淵監獄是t省最大的監獄，關押著服刑人員一萬多，監獄分為兩部分，外部關押著刑罰較輕的犯人，裡面是重犯，中間由一個電隔住。由於今天的領導視察，林山等人作為重刑犯也格外開恩放出電之外，來到黑壓壓一片人群的操場。
犯人整整齊齊地排成一隊隊，就像學校舉辦的學生校運會集會，前面是一個臨時搭建的主席台。
最搞笑的是前面還有人舉著一個「歡迎領導」的牌子，「人多就好，人越多我越好辦事！」林山心中默想。
正當林山百無聊賴地四周打量，大鷹突然湊到他耳邊道：「看到沒，那個大傢伙就是外區的老大，就叫做坦克，也是五虎堂的，不過我和他一早就接了梁子，媽的上次放風的時候被他罵脫毛鷹，要不是隔著一張電，老子早就沖就去教他做人。」
「哦。」林山順著他的指引看去，只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縮著腦袋，沒有紋身但好幾條刀疤橫過身子，貓著身子在一個罪犯身後遮擋陽光。他前面那個人也自不低，可是坦克彎著腰已經和他等高。
坦克注意到林山在看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吐了一口口水。
「**，***，還真是囂張得不行……」大鷹正想上去揍他一頓，林山拉住他，道：「那傢伙在外區的威信和實力如何？」
「這傢伙其他的不行，就是能挨打，命大，看到沒？他身上一條刀疤從左肩開到腰下，這都不死。這人來了兩年就把外區統一了，平心而論，是有點本事。」
老五和飛蛇站在林山的左右，沒有出聲，他們此刻都已林山馬首是瞻。
林山笑了笑，「你說，如果你跟他打起來了，外區的人會不會幫忙？」
「那肯定啊，那傢伙也不會是省油的燈，加上監獄里本來就是一個無聊的地方，有架打誰不願意打，頂多一頓半頓沒飯吃，或者關獨立倉幾天。」大鷹恍然大悟，道：「如果有人帶頭，他們肯定比你還要嗨！」
「不要忘了，這裡越亂，我們逃出去的機會就越大……」林山道，他也知道大鷹是個聰明人，所以不用說那麼多。大鷹雖然知道他的意思，但還是確認了一下：
「山哥，你是要我上去搞坦克，好製造動亂，讓你們逃出去？」
「沒錯。」林山道，接著在大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大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跨了出去，徑直向坦克走去，老五和飛蛇圍上來，問道：「怎麼了，大鷹幹嘛？」
「好了，一會兒等著看好戲。」林山神秘兮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