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艾斯歸來
江海大橋。一輛哈雷和鐵馬停在一邊。
兩條人影憑欄看著橋下緩緩流動的大江,星光和七彩霓虹燈掉進同一條大江,染成點綴著鑽石的七色彩虹綢緞。
「哎呦,輕點……輕點……」林山哀嚎不止。
蕭婉晴的粉拳雨點似的落在林山的胸膛,不住地抱怨他,不讓她追進去,害得功虧一簣,眼睜睜地看著那傢伙逃走了,這大半年的努力偵查都付諸流水了。
林山捉住她的手,道:「好了,警花同志,怨天怨地並不能解決問題,你現在要想的是怎麼解決問題是不是?」
「廢話。」蕭婉晴嗤之以鼻。
「好,那我走了。」林山擺擺手道,「反正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和我無關,我不過因為你幫過洪鷹一次,我要還你一個人情而已。」
「回來!」蕭婉晴吼道,「***,你就是要拿一個彩是吧。」
一出口蕭婉晴就後悔了,一直注意形象的她竟也爆粗,這實在讓她自己也無法接受。不知道為什麼和這個傢伙在一起,總是各種情緒暴走,忍都忍不了。
蕭婉晴知道他或許有辦法,但就是無法低下頭來求一下他。雖然那個傢伙多次輕薄自己,但說到底自己並不恨他。她愛自己的尊嚴實在勝過了其他一切,要她低頭那簡直比叫她去死更難。
「逗你玩的而已。」林山回過頭來,厚著臉皮站在蕭婉晴身邊。
「滾,老娘才不稀罕你。」蕭婉晴笑著罵道。
「好好,我馬上就滾,不過在滾之前,我有一樣東西要送給蕭隊長,你把手伸出來,把眼睛閉上。」林山神秘兮兮道。
「什麼?」蕭婉晴雖然表面平淡,但心裡卻禁不住湧起一絲期待。
蕭婉晴張開眼,只見是一個複雜的複合式的耳機,「什麼東西?」
「這是ipm的軍用竊聽器,可以從這個耳機收到安置了竊聽器的場合的聲音。」林山道。
看見蕭婉晴不解的表情,繼續道:「在名馭齋的時候,你以為我真的是想買那個汝窯瓷嗎,我根本一點都不懂古董,我剛才不過是偷偷地動了一點手腳,在裡面裝了一個竊聽器!如果那小偷還在名馭齋,咱不怕他不露出馬腳!」林山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
蕭婉晴握緊手裡的耳機,心裡百感交集。
有些人,只要他不說,你永遠看不到他背後為你做的,但他說出來的時候便是一個驚喜。
「林山,你閉上眼睛。」蕭婉晴幽幽道。
「說了不要看!」蕭婉晴佯怒道。
林山只好乖乖閉上眼睛,突然覺得嘴唇如同觸到柔潤的所在,如同清晨第一滴露珠的顫粟,布丁融化唇間的溫柔,林山驚恐地張開眼睛,卻看見漫天星光伴著七彩霓虹碎在蕭婉晴的眼眸。
「你不要誤會,我只是不想欠你一個人情……」蕭婉晴臉紅紅地扭過頭,江風吹亂她的秀髮。
「既然是這樣,不如再來一次!」林山食髓知味地道。
「滾!」蕭婉晴一腳踢在林山的臉上,將他打趴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的軍用竊聽器哪來的?」蕭婉晴突然想起來。
「看,流星!」
「哪兒呢?」
「喂,給我滾回來,不解釋清楚你別想跑。」
江海市北邊碼頭的大排檔,臨近海邊,人聲熙攘,顏色艷麗的串燈一閃一閃,襯托著江海市這座不夜城的魅力。海風吹拂,熏得遊人醉,更有散發著香味的極品海鮮與各種雜食,一時熱鬧非凡。
就在海邊一個不顯眼的大排檔,一個花襯衫的男人和一個光頭男人斟酒猛飲,旁邊還空著一個座位,花襯衫男人頭上綁著繁複的紗布,跟光頭男人光可鑒人的頭頂形成鮮明對比。
「過去的事不過提了,要不是當時沒有傷人,景少爺又花錢幫我上下疏通,這私藏槍械的罪可不輕了,最後困了幾天罰了幾萬塊就放出來了,這林山啊,我肯定要找他報仇。」花襯衫吐沫四噴道。
「鼎哥,不要說你,就是景少爺也吃了那個小子的虧,一輛保時捷啊,被砸得面目全非,連景少爺都被他打得跟豬頭似的。我看到了都心痛,不過誰叫咱不爭氣呢,沒有一個人能打得過他,就連出動了五虎堂的人都無法擺平,這要怎麼辦才好啊?」光頭談嘆道。
「幸虧景少爺門路廣,居然讓他找到了那小子的老師艾斯,花了高價從國外請回來,準備好好修理那小子一頓。」陳鼎一想到那個場面不禁笑出聲音來。
「你說的,難道就是景少爺讓我們等下要接的人?」光頭喜出望外道。
「正是。據說那傢伙號稱魔鬼教官,是個退役的特種兵教官,他手底下出的人那叫一個牛逼,就算林山那小子再逆天,總不會比他老師還牛叉吧?」陳鼎哈哈道。
「是嗎,那有沒有照片,等下好認人啊。」光頭道。
「那倒沒有,你知道,景少爺最近心情不好,我問多兩句都遭他罵。」陳鼎撓撓頭,鬧到傷口處一聲怪叫,樣子甚是滑稽,又道:「據說是一個美國人,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
「那沒辦法咯,做小的就是命苦,咱等下船來的時候認真點看就是了。」光頭攤開手坐下來,連忙奪走陳鼎手裡的酒,喝道:「別喝了,小心喝酒誤事。」
「沒關係……我再……再喝完這一杯。來,干……」陳鼎喝得舌頭都大了,說話夾雜不清。
這時候一個衣著邋遢的漢子坐了下來,奪過陳鼎手裡的杯子,用頗不標準的國語道:「喝,我來陪你喝。」說著一飲而盡。
「你誰啊,滾開,知不知道這位子是大爺的!」陳鼎勃然大怒,睜著一雙醉眼去那漢子,只見他一臉鬍鬚,眸子湛藍特別明亮,中等身材,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與頭上一定精緻的小禮帽機制不相稱,而且手裡還提著一個破舊的沉甸甸的皮箱。
「忒也小氣,不就借了你一杯酒喝嗎,用得找這麼大反應嗎?」小禮帽吧唧嘴道,彷彿有錯的反而是陳鼎。
「哎呦,你個老頭仔是不是活的不耐煩啦?你去打聽打聽,江海一霸,就是你大爺陳鼎我!」陳鼎已經醉得語無倫次。
小禮帽笑了笑,「厲害厲害。」杯子不停灌下去,後來嫌用杯子太麻煩了,直接把桌子上一打扎啤都灌了下去,海鮮雜食倒沒怎麼吃。
陳鼎和光頭目瞪口呆。
小禮帽吃完之後,擦擦嘴拍拍屁股就走了。
陳鼎此時似乎想起什麼似的,一把抓住小禮帽的後背,大怒道:「吃完大爺的東西就像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出盡全力,直接一拳錘到小禮帽的胸口。
小禮帽像是沒事的,一個飽嗝迎面噴得陳鼎一臉酒肉臭氣。
「大力點,我能忍。」小禮帽當他是抓癢似的笑道。
「去你媽的!」陳鼎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瓶對著他的腦袋就砸下去,一聲清脆的玻璃的爆裂聲,小禮帽的禮貌悄無聲息地掉了下來,露出了一絲不苟根根發光髮油的大背頭。
但人還是一點損傷俱無地站在那裡,那人不會又是一個變態吧,陳鼎嚇得酒都醒了不少。
小禮帽放下手裡的箱子,用手梳起幾根散亂的頭髮,身上的殺氣頓時暴漲幾百倍,惡狠狠道:「你打我可以,但是為什麼要弄亂我的頭髮!」眼神如刀子般銳利,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酒令人糊塗,但也壯人膽。那邊光頭已經發現有什麼不對了,陳鼎卻像一隻發情的公牛掄起拳頭就沖了上去。
下一秒,一聲慘劇人換的叫聲響徹天空。
陳鼎還是掄起拳頭的姿勢,嘴巴張成一個巨大的「o」型,眼睛死死地看著下面被踩成煎餅的腳面,欲哭無淚。
「太吵了。」小禮帽好整以暇道,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麼出腳的,人們看到的時候,陳鼎的腳已經被踩扁了。也正如沒人看到他怎麼出手,人們看到的時候,陳鼎的一口牙已經碎了一地,嗚咽地叫不出來。
小禮帽輕輕地用腳一挑,掉在地上的帽子彷彿蝴蝶似的,輕輕巧巧地落在他頭上。
光頭本來還有點懷疑,可是現在已經確定無疑了,叫道:「前輩,請留步。」
「幹嘛,你也想試試撲街的滋味嗎?」小禮帽瞬間恢復成那個懶懶散散不修邊幅的流浪漢笑道。
「請問,你是不是艾斯教官?是景少爺派我們也接你的。」光頭恭恭敬敬道。
「景川那小子,倒是挺有禮貌,沒想到他手底下的人卻是這麼粗莽。要不是他付了兩百萬美金,我還不想過來呢。」艾斯打著哈欠道。
光頭在一邊唯唯諾諾道,陳鼎則嚇得尿都出來了,不斷地磕頭,這麼變態的速度和身手,要是他惱起來自己這條命就沒了。
「也難怪你們對付不了林山那小子,我手底下出來的人,你們普通人怎麼對付得了……哈啊哈。」艾斯好像對這一事實感到十分自豪。
光頭拍馬屁地要幫艾斯提那箱子,艾斯厭惡地一腳踢開他,道:「這個箱子不用你幫我提,免得你弄髒了。」
當晚,一所高檔的私人會所,名貴的波斯地毯,激蕩的電子音樂,曖昧的燈光,搖晃的高腳杯,狂歡亂舞的男女。景川忘我地遊離在舞場的誘人美女和美酒之間,突然啪的一聲,燈光一暗,音樂停了,景川剛剛在興頭上,突然被打斷了,整個人瞬間都炸了。
「誰他媽關的燈,找死是不是?」到處是喝罵的聲音。
突然啪的一聲,燈光又亮了,一個戴著小禮帽的高大男人坐在中央,手裡提著一個破舊的黑皮箱子,燈光落在他的身上,彷彿有一種舞台的燈光效果。
「卧槽,《功夫》看多了吧,你以為你是火雲邪神啊……」景川不禁吐槽道。
男人脫下帽子向人們致敬,露出他那一頭一絲不苟的大背頭。
景川找到光頭,氣急敗壞地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光頭也是一臉無辜,表示是他自己想要這樣的出場效果。
「為什麼高手總是有各種莫名其妙的怪癖?」景川在心裡想道,面上還是熱情洋溢地上去和男人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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