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離她遠一點
沈寶見凌恵沅走入房間，心裡著實有些擔憂。
這少女想什麼，他完全吃不準。如果她相信了信上的內容，執意要去那座神廟的話，該怎麼辦才好？
當然，他必須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在他思索著如何忽悠，讓對方相信自己的時候，就見凌恵沅已經從房間里走出來。她的手上拿著一個火摺子。
輕輕一點，那封信很快化為了灰燼。
沈寶心中頓時伸出一股暖意，這個姑娘沒白疼。燒掉這封信，表明了她的態度，對於「神明」她是絕對的虔誠和擁護。
接下來，凌恵沅開始為他燒香。
三炷香燒完，沈寶又得到20點的精神力。
凌恵沅燒完香，收拾之後，提著一個竹籃出門而去。
沈寶立即跟了上去，低頭望去，就看見那竹籃里擺放著雞蛋，約莫五十來個，雞蛋上面擺放著一個草標。
這是要上街賣雞蛋啊。
對於凌家的經濟狀況，沈寶是很了解的。這也難怪，凌洛，也就是凌恵沅的娘親卧病多年不起，凌恵沅也沒有什麼賺錢的能力。
就算以前有些積蓄，也都花完了。
好在這對母女平日里花費不多，自力更生，吃自家種植的蔬菜，綠色食品，健康放心，生活勉強過得去。
但柴米油鹽之類的，基本開銷還是需要的。
於是，飼養的這些雞派上了用場。一隻母雞一天下個蛋，積累下來，應該可以換點錢貼補家用。
見凌家母女生活過的艱苦，沈寶倒是有辦法。
錢這東西，對他沒有多大意義，但想要弄錢，對他來說就太簡單了。以他透明體質，成為一位出色的錢財搬運工，保證不會被人逮住。
不過，以凌恵沅的性格，這種不義之財應該是不會要的。
以她們家低碳環保的生活，有沒有錢財關係不大。除非到了急需要用錢的時候。沈寶當然沒必要多事。
經濟問題還是讓她們自己解決，他堂堂「神明」也不必凡事都操心。
凌恵沅出了巷口，來到一個菜市場。
市場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混雜著各種吆喝叫賣聲，販賣著各種各樣的物品，蔬菜、肉類、鍋碗瓢盆應有盡有。
凌恵沅將這籃雞蛋擺放在路邊，開始等待兜售。
不多一會兒，便召來了一名顧客，是個阿婆，問了價格，便要購買。忽然，身邊出現一個中年女子一把拽住她。
「她的雞蛋你也敢買啊？」那中年女子一臉誇張地道。
阿婆疑惑問道：「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嗎？她……」那中年女子指著凌恵沅，道：「這些天咱們鎮上接連出了兩次命案，這事你曉得吧？據說，當時她都在現場，現在鎮上的人都在傳，這小姑娘身上有邪氣，沾上她的人都得倒霉，就連她娘，也中了邪，眼看著沒幾天活的。」
那阿婆一聽，嚇得臉色一變，連忙轉身離開。
「阿婆……」凌恵沅急於將雞蛋賣了，非常的著急。
周圍的人聽見那中年女子繪聲繪色，渲染之下，也都如躲避瘟疫般地離的遠遠的。甚至有人一臉厭惡地要求凌恵沅趕緊離開市場。
凌恵沅這些天一直在家裡，不知道外面竟然對她如此評價。
「我們小鎮太太平平了這麼多年，這些天朱夫人和吳掌柜突然暴斃，劉大捕頭忙前忙后緝兇都毫無結果，原來竟是妖邪作祟。」
「這小姑娘沾染妖邪，嘖嘖，太可怕了！」
「咱們得離她遠點，千萬別和她說話，不然只怕也和朱夫人他們一樣下場。」
見眾人對她指指點點，凌恵沅小臉通紅。頓了一頓，她大聲說道：「你們胡說，我才沒有沾染什麼妖邪，就算有，那也是神明，我娘之前確實中了邪，但在神明的庇護下，祛除了邪靈，現在正逐漸康復中。」
「神明？」
眾人面面相覷，隨之哄然大笑起來。
「本朝建國以來，就從未有過神明出現，你這小姑娘把妖邪誤以為是神明，真是天真又可笑，哈哈……」
「徽帝曾下詔，吾朝無神明，小姑娘，你說這話未免也太膽大妄為了。」
「就是，這天下唯有妖邪，絕無神明之理。」
一群人七嘴八舌，對凌恵沅充滿著譏諷和嘲弄。說話間，不忘向後退縮，盡量保持與少女很遠的距離。
凌恵沅被這麼多人圍攻，委屈的眼眶濕潤，但她終究強忍住淚水流下。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相信神明的存在，如果沒有神明，我娘她也不會這麼快就好起來，至於那朱夫人和吳掌柜他們的死，與神明絕無關係。」
即便被人恥笑，她依然堅持選擇相信神明。
這時，從人群中擠出一個滿臉通紅的漢子，手中提著個酒葫蘆，走路搖搖晃晃，一看就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樣子。
「你們圍在這裡幹什麼？」
那醉酒漢子向人群揮了下手，然後向前一看，笑道：「正好讓家裡婆娘炒個雞蛋下酒。」便走上前來，問道：「喂！小姑娘，這雞蛋怎麼買的？」
「牛二，這小姑娘被妖邪附身，靠近不得，你丫不想活了嗎？」
人群中馬上有人善意地提醒道。
那牛二沖著那人「呵呵」一笑，道：「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什麼妖邪，什麼神明，老子統統都不信。姑娘，這雞蛋你到底賣不賣啊？」
「賣，賣啊，一文一個。」凌恵沅連忙說道。
要不是家裡等錢用，被這麼多人圍觀嘲弄，她早就走了。現在有人要買雞蛋，她自是求之不得。
牛二把錢付了，拿走了十個雞蛋。
眾人見他不聽勸告，每個人的眼神中帶有一絲絲同情，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都告訴你，這個小姑娘是妖邪附身，還敢靠的這麼近，幾杯貓尿灌多了，連死都不怕了。
見牛二走來，馬上人群散開，讓出一條道來。
牛二沖著人群冷笑一聲，搖搖晃晃前行，正走著，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體前傾。
前頭地面上赫然有個尖尖的石頭，正對準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