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床底(已修改)
陳遠之前一直苦於找不到餐廳的核心競爭力。
如今李夢的一襲話卻讓他意識到,大紅雞就是核心競爭力!
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所有食材都可以成為核心競爭力!
並且任何人都無法復刻!
…
目送最後一桌客人離去,陳遠終於有功夫坐下來歇口氣,喝口水。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過。
他迫不及待的來到收銀台,打開支付軟體里的進出賬明細,拿著計算器加加減減一算,竟然有三千多的營業額!
要知道,以往若想達到這個數字,至少需要三到四天的時間,
然而現在呢?
僅憑一道連菜都算不上的毛湯就搞定了?
「如果餐廳可以無限量的供應大紅雞的話,那光是一個中午的利潤就能直逼兩萬大關。」
陳遠不自覺揚起嘴角,越揚越高,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老闆,收斂一下吧,你那表情怪滲人的。」李夢嫌棄般的後退幾步,到底還是沒忍住,跟著笑了起來。
能看見餐廳有起色,無疑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好了,我先去準備晚上的食材了。」
陳遠進入廚房,將冰櫃里的雞肉與鍋里剩餘的雞骨混在一起繼續熬制毛湯。
他仔細檢查過,雞骨還有許多地方沒有變成黑灰色,說明還能繼續吸收雜質,而缺失的精華剛好可以用味道更佳的雞肉彌補,起到相輔相成的作用。
堪稱絕配。
至於雞肉附帶的奇特能力-——
這是個問題,但問題不大。
只要提前標註出雞肉的『副作用』,是否選擇食用那就是客人們自己的選擇了。
忙完廚房裡的瑣事,陳遠又回到二樓,將藏在床底的『戰利品』統統拿了出來。
一把菜刀;
一串硃砂;
一個禮品盒。
陳遠拿起菜刀。
這是一把折射不出任何光線的生鐵菜刀,表面粗糙簡陋,比屠夫的剁骨刀更加滲人。
原生態的生鐵氣息與淡淡的血腥味纏繞其上,形成了一層若有似無的紅芒,只是看上一眼便感覺皮膚生疼。
「好有殺氣的刀。」
陳遠拿著菜刀在空中胡亂揮砍,越砍越用力,越砍越興奮,彷彿就算面前站著個大活人,他都敢直接砍下去。
「不對勁。」
陳遠意識到什麼,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揪心的疼痛令他腦袋瞬間清醒,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
剛才那一瞬間,他分明感受到內心深處產出了一股強烈的負面情緒。
瘋狂、暴戾、陰暗、嗜血、怨毒…
「這把刀……好像能在無形之中將持刀者的負面情緒引導出來,並且無限放大!」
陳遠心有餘悸的放下菜刀,不敢再隨意拿起。
「與大紅雞對峙時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為什麼現在好端端的卻出現了呢?」
他覺得事情的起因很可能與李雄等人有關,或許是之前對他們產生過負面情緒,所以埋下了種子?
陳遠無法確定,只好暫時作罷,看向另外一件物品-——一串光澤均勻,顏色鮮艷的硃砂。
「傳言硃砂乃是最具陽性磁場的礦物質,屬於至陽之石,能剋制鬼邪,不知是真是假。」
他雖然不是這方面的行家,但見得多了,多多少少也懂一些。
又拿起地上的禮品盒。
這東西之前已經看過,裡面裝著一個口服液的瓶子,很精緻,就是不清楚有什麼作用。
沙沙——
恰在此時,靠著床沿的後背忽然被冷風颳了一下,涼氣從衣服的下口直往背心裏面鑽,令陳遠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恰是這股涼意,他猛的想起什麼,趕緊彎腰低頭看向床底,只見昏暗低矮的縫隙中,果然還有一張報紙。
這張報紙是從302房間里的窗戶上撕下來的。
「我就說應該還有一張關於什麼藥物之類的報紙來著。」
陳遠喃喃自語,一手舉著手機照明,一手伸進床底去抓報紙。
可反覆抓了兩三次,每次當指尖快要觸碰到報紙的時候,後者總會莫名其妙的向後滑動一些距離。
既像是被房間里的風捲動,又像是被人往裡面拽了一下。
陳遠估摸著是自己的面龐離地面太近,鼻子呼出的熱氣順著地板剛好吹動了報紙。
但懊惱顯然沒用,他只能完全將胸膛緊貼地面,腦袋向左偏,讓右臂儘可能多的伸進床底更深處。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床底與地面的距離只有二十公分左右,他就算平躺著,也很難鑽進去。
由於剛才確定過報紙的位置,所以此刻哪怕沒有照明與眼睛的輔助,陳遠也能憑著記憶輕易摸到。
床底的地板很涼,積了些灰塵,估摸著得找個時間清理一下。
這般想著,指尖碰到了報紙的邊角,不多,需要用中指一點點摁住往外蹭。
然後食指、無名指、小指接住..
最後五指撐開壓住,增加接觸面積。
若是尋常紙張也就罷了,陳遠大可以兩指夾穩往外拽,不必這般麻煩。
但這張報紙年份久遠,又貼在窗戶上風吹日晒,脆弱得就像老婆餅上的酥皮一樣,一碰就碎。
他不得不求穩。
一寸、兩寸、三寸…
眼看報紙就要抽出來時,手背碰到了什麼東西,很細很密。
陳遠將腦袋轉向右側,隱約看見昏暗的床底有著一處更加深邃的陰影。
非常近,就在眼前。
他以為是蜘蛛網便沒有多想,抬起左手繞過頭頂,並打開手機上的照明。
轟!
隨著光線驅散黑暗,陳遠瞳孔頓時緊縮,一股惡寒沿著背脊直竄天靈蓋。
這哪是什麼蜘蛛網,分明就是一個面無血色的紅裙女人!
它趴在報紙上一動不動,血紅的眼球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只需對視一眼,便讓人手腳冰涼,汗毛倒立。
更可怕的是,雙方几乎是臉貼臉,間隙絕對沒超過五公分!
陳遠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串硃砂,可當他拿起硃砂再看向床底時,
那個女人憑空消失了,彷彿一切都是幻覺。
唯有那張舊報紙完好無損的躺在那裡。
陳遠托著報紙與床底拉開距離,背後的衣衫卻早已濕透。
「不是幻覺,絕對不是幻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