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處理食材（已修改）
陳遠提著大紅雞來到二樓。
在他的想象中，二樓和三樓的場景應該差不了多少，殘破簡陋，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與蜘蛛網。
而眼前的一切卻超出了預料。
目之所及儘是黑色。
黑色的牆壁，開裂的牆體，脫落的牆皮。
滿地的黑色粉末早已融入建築，用鞋底使勁摩擦都難以蹭出白痕。
這裡曾被大火焚燒過，將一切化為了灰燼。
陳遠呼吸著空氣，即便好幾年過去，依舊能聞到濃郁的焦臭味。
周圍安靜得猶如死水，偶爾從外面擠進來的風在樓道里肆虐，發出的『嗚嗚』聲音像是在訴說人們當時在火海里的掙扎與慘叫。
陳遠臉色有些難看，垂落的手臂不知何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才察覺二樓的溫度比三樓低很多。
不是生理上的冷，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冷。
令人毫無由來的心裡發毛。
彷彿黑暗中全是一雙雙死寂的眼睛在注視自己。
好在陳遠本來也沒打算繼續探索，默默退出了二樓。
回到302房間，為了安全起見，陳遠特意搬來寫字檯抵住房門，又用鐵架子床的床頭抵住寫字檯，床尾抵住牆根。
如此一環扣一環，目的是防止有其他東西闖進來，誤打誤撞的穿過鏡子去到現實世界，到時候怕是要引起麻煩。
做完這一切，他才放心的翻進餐廳。
將大紅雞五花大綁的扔在廚房，用小火燒慢慢上一大鍋開水。
等到天亮水燒開，他可以直接給雞放血、拔毛、分解，節約不少的時間。
再將撿來的東西藏在床下。
陳遠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洗個澡，躺下休息。
興許是好久沒有這般放鬆心情，她躺下以後很快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翌日清晨，陳遠早早起床出門。
他先是前往市場採購所需的食材，然後找來電器維修人員修理冰櫃。
好在冰櫃只是電路出了問題，簡單修理兩下就能使用，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目送維修人員離開，陳遠又拿著螺絲刀與剛買的鎖頭給二樓衛生間的門裝上。
不是裝在裡面，而是裝在外面。
餐廳畢竟不是隱私之地，萬一哪個混賬玩意兒誤入衛生間發現鏡子的秘密可就麻煩了。
做完這一切，時間已經快到上午十點。
儘管沒到飯點，但街上陸陸續續出現了一些食客。
也許是附近為了打卡沒來得及吃早飯，趁著工作間隙出來覓食的白領；
也許是周邊網咖剛上完通宵，看上去油光滿面，神色恍惚的電競青年；
又或許，是掙扎到現在才終於戰勝懶癌的起床困難戶們。
反正，總有那麼些個不安正常套路出牌的客人像個餓死鬼一樣在街上飄來飄去。
若是以前，陳遠肯定會珍惜這難得的機會上街招攬生意。
因為生意好的那些餐廳根本不屑於做早餐生意，而專門做早餐生意的餐廳此刻也差不多耗光了食材。
所以，這正是陳遠出擊的好時機。
為此，他還會專門製作油酥豌豆與雜醬，就是方便快速煮制雜醬面。
別小看這碗雜醬面威力，它是餐廳陷入困境以來最大的經濟來源！
當然了，能把一個主營菜品的餐廳活生生逼得要靠一碗雜醬面鎮場子，可見餐廳的生意有多麼的悲催！
「就是這裡，我前幾天碰巧吃過一次，味道還行。」三名青年談笑著走了進來，其中一人吆喝道，「老闆，來三碗雜醬面，多放點青菜。」
「抱歉，今日餐廳沒有準備早餐。」陳遠歉意一笑，同時抽出一包十塊錢的香煙，給對方一人散了一根。
雖然他不抽煙，但並不放礙給別人散煙。
怎麼說呢，煙這個東西，有時候可以化解許多麻煩事，就像現在。
三名青年點上香煙，心中的鬱氣也跟著消了大半，一邊說著下次再來，一邊起身離開了餐廳。
望著他們的背影，陳遠苦笑連連。
無論對方說的是不是場面話，至少聽語氣沒有對餐廳產生抵觸情緒，也沒讓說話者在同伴面前丟面兒，這就足夠了。
一家餐廳是否有競爭力，不僅取決於菜品的味道，老闆的人格魅力同樣重要。
前者決定餐廳能走多遠，後者決定餐廳能走多穩。
坦率講，自從陳遠的味覺出現問題后，全靠一幫老顧客隔三差五的支持，否則餐廳早就倒閉了，不可能開到現在。
「若味覺恢復以前還是找不到新的突破口，老顧客也會慢慢流失的。」
陳遠搖了搖頭，暫時將餐廳大門關了起來，免得浪費香煙…不不，免得耽誤客人的寶貴時間。
倒不是他放著生意不做，而是昨晚忙著探索另一個世界，根本沒時間熬制雜醬。
回到廚房。
大紅雞已經清醒，正縮著脖子瑟瑟發抖。
從那迷茫的眼神中能看出它在後悔昨晚衝上三樓的決定。
可惜為時已晚，尤其落在一個廚子手裡。
陳遠面無表情的提起大紅雞，將雞頭後仰，用刀隔開喉嚨放血。
雞血暴涌而出，被事先準備好的鐵盆中接住。
雞血又稱之為雞紅，常被人們製作成血豆腐食用，口感細膩潤滑，營養豐富，尤其針對貧血患者，效果極佳。
不過，雞血的凝固點很高，需要特殊手段才能製成血豆腐方便存放於成菜。
待到雞血放凈，大鐵桶里的水溫也臨近沸騰，陳遠將大紅雞扔進鐵桶里浸燙。
一般的雞需要在90°C左右的水裡浸燙兩分鐘左右才可以輕鬆拔毛。可眼前這隻的體型偏大，重量約莫十來斤，浸燙時間需要視具體情況而定。
利用這段空檔期，陳遠著手處理雞血。
取出一個乾淨的鐵盆，往盆里加入清水與鹽，攪拌成鹽水，比例控制在10：1。
再按照1：2的比例往鹽水中倒入雞血。
鹽里蘊含的礦物質容易與血液里的血小板發生反應，加速血小板凝固，而水的存在則是起到稀釋雞血濃度的作用，讓雞血凝固后更嫩滑，顏色更亮。
將雞血處理完畢，鍋里的大紅雞也差不多燙好了。
陳遠熟練的為其拔毛、搓澡，盡量讓後者走得體面些，
然後進入下一道工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