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雲隧道
「我還是不明白!」喬橋粉白的小臉上滿是困惑,出口的話還是非常直白,「設身處地的想,若我是五皇女,我不可能會放過你,既然已經把你困住了,為何不殺了呢?」
白姣噗嗤樂了,又愛又恨的捏了把她肉嘟嘟滑溜溜的臉蛋,「你就不怕我生氣!」
喬橋搖搖頭,「你又不是赤鳳國的皇女!」
……嗯,這話還真沒什麼大毛病!
雖然如此想,白姣仍是心中有點介懷,就算她是赤鳳國的皇女,她也一定不會為了一兩句話就責怪朋友的。
「再者,你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換了別人,我不會這麼問的。」喬橋扒拉下她修長的大手,揉了揉臉,瞪眼,「一個病人,力氣怎麼這麼大!」
白姣又笑了,不知為何,有這個小女郎在身旁,總能令她心情放鬆又愉悅。這已經並非是面對美人賞心悅目的本能了,而是由心而發。她甚至有種直覺,哪怕喬橋並非傾國貌美也能讓她以真心相待。
若喬橋知道白姣的想法,絕對會呸,沒有顏值傍身,白姣才不會多看她一眼,因為白姣這個女人就是貪她的臉。
「其實五……她不是不想殺我!」白姣輕聲解釋,提及五皇女時心底翻騰的憤慨已經消散了不少,當然不是想以德報怨,而是生死一線間,她懂得了世間有比恨更重要的,比如:權勢!
「她和她那正夫向來為人自負,近來又沒有時間,忙著打壓、收斂我大姐積累起來的勢力,自然把我這個已經唾手可得又從骨子裡看不上眼的浪蕩皇妹,暫時晾在一旁了。」所以才給了她聯絡部下,逃出來的機會。
「至於為何不給廖蓉致死的毒藥!」白姣冷呵一聲,「定是我母皇拿捏著那些不利於她的證據,讓她心生畏懼,不敢在明目張胆的痛下殺手,只能從根上廢了我這個有可能會跟她搶皇位的妹妹。」
「皇女若是此生無女,必然是無緣皇位。」喬橋領悟的接下白姣未盡之言。
白姣疲憊的閉眼點頭。
白鳳國的皇女最多,也是關係最僵硬的。自小五皇女就顯露出了她的野心,隨之而來的是性情暴戾殘酷和好鬥,一點兒小事就會暴跳如雷,手段狠辣的懲罰貼身的宮人,母皇判定她並非一位百姓可期的賢君,為了三鳳國和整個大陸的和平,母皇有意將她往儒學思想引導,可惜效果實在不大。
「這不會是性格缺陷吧!」喬橋嘀咕著,被白姣摸摸頭,白姣眼神惆悵,「或許是你說的什麼缺陷!這涉及了白鳳國皇族隱蔽事,小橋,我就不和你多說了,可懂!」
喬橋趕忙點頭,「懂,別說了,我不想聽!」
被小女郎這副膽小怕事、避之不及的態度逗笑了,白姣眸光發亮,要不是腰腹和四肢的傷口處綁著棉布,她一定要起身抱抱她,便是如此,她仍是把人強行往床榻上拉。
「等等,等等!」喬橋高聲叫停,輕輕拍了下白姣的手,掙脫開后,轉身從外間抱出水壺,後面跟著兩個女侍衛,一個搬著一把圓凳放到床榻旁,另一個則拿著空茶杯和兩碟糕點放到了圓凳上。
「謝謝兩位姐姐!」喬橋沖女侍衛甜甜一笑,那笑容直接讓兩個劍眉冷厲的女人微紅了臉,回禮退出內室。
「說了這麼多話,你也渴了吧!」她倒了兩杯水,遞給白姣一杯。自己喝了幾口,放下杯子轉身上了床。
白姣抱著杯子,笑容滿面的看著小女郎脫好繡花鞋,輕輕柔柔的為她掖上被角,避開她手臂上的傷口,方才鬆口氣躺在了身側。
那雙清澈純凈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看著她,催促的意味十足。
白姣心中酥軟了一下,感覺挺奇特的。她大皇姐比她大了七歲,等她懂事,大皇姐就已經在母皇身側學習治國之策,莊重而沉穩,雖疼愛他們姐弟,卻也因年紀差距大,對待他們總跟看待孩子似的。
至於白玉,兩人沒差多久,有時說是弟弟,實則比她這個姐姐還要注重規矩,到了七歲便主動分開居住,各自在各自的宮殿,只有在國子監學習時,方可相處。
作為皇女,她從沒有幻想過自己多一個妹妹會如何,如今看到喬橋,莫名的心裡鑽出這般想法,想要妹妹,就跟喬橋一模一樣乖巧漂亮的妹妹。
她收斂情緒,慢慢開始說起三鳳國、孕果樹、以及千年前一場足以毀滅人類的戰亂。
喬橋細細聽著,這些雖不算皇家秘聞,卻也並非眾所周知,至今只在幾國皇室內部流傳。
千年前三鳳國不是像現在這樣安寧祥和,各自為政,為了女皇的野心、為了土地資源、為了稱王稱霸,戰亂持續了近兩百年。
每個為皇者都有一統天下的夢想,從幾國爭霸,到三國鼎立,剩下的國家幾乎快要滅亡,然而,在三鳳國向彼此出手,要最終決定是誰能在這片大陸上崢嶸稱王時,各國皇宮中向來精心保護的孕果樹居然開始凋零。
仿若一個信號,從皇宮輻射到周邊,甚至出了本國,綿延到各個退縮到角落裡的小國。
欽天監的官員嘔心瀝血,測算孕果樹因何凋零,這是千萬年從未出過的狀況,不,確切說,歷史上也曾出現過,那是遙遠的遠古時期,國之一詞剛剛出現,戰亂飢荒,人類為了生存險些把孕果樹的樹皮啃光了。
那時所有人以為孕果樹凋零是因為天災,後來欽天監的官員才測算出,一切是因戰爭而起。
這片大陸唯有和平,人類方可延續。
戰爭以一種極為令人不甘又不得不停止的方式結束了。
誰也不想當個國家沒有一個百姓的皇。
而在三鳳國簽訂世世和平契約時,天降甘露,孕果樹一夜之間,煥發新的生機,同時,一道名為雲隧道的神秘洞穴突兀的出現。
千年來,三鳳國皇室之人派了不少有能之士了解雲隧道的原理,皆無為而歸。
「雲隧道?」喬橋坐直身,下意識的提起了精神,總覺得這個神秘洞穴似乎和她心心相關。
白姣一僵,拍了下嘴巴,顯然為自己脫口而出的秘密後悔不已,並對喬橋做了個拒絕的手勢,避開視線堅定立場。
喬橋鼓臉,「最討厭秘密說一半了!」她小性的哼了聲,下床就要跑,當然,跑之前先把擺滿零嘴的圓凳搬了出去。
留下白姣失笑不已,笑罵,「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