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死攸關
坎坷的人生從來不需要華麗的辭藻加以點綴，就比如歐雨。
這一天，這一刻，她正躺在市醫院的產房裏，滿頭大汗地在撕裂般的劇痛當中希冀著愛情結晶的誕生。
天氣悶熱，劇痛難忍，歐雨一直都在咬牙強撐著不使自己叫出聲來，她要堅強，哪怕劉富強此時不在自己身邊，她也一定要像曾經在孤兒院時候一樣的堅強。
可是，堅強這種東西是很脆弱的。
“不好，孕婦難產了，快通知家屬準備剖腹產。”早已滿頭大汗的產科醫生突然開口來了這麽一句。
這話如同石子落入水麵在歐雨心裏蕩起了漣漪——剖腹產？剖腹產的孩子會不會不健康？
“小王你馬上準備材料讓家屬簽字，小李你趕緊通知手術室做準備，快快快！”產科醫生的聲音明顯透著著急，顯然歐雨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好。
歐雨倒是不怎麽擔心，她相信自己可以挺過去的，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劉富強。
劉富強自然是歐雨丈夫，此時正等在產房外麵。
他一米八的個子很是筆挺，樣貌不算很出眾但也正因一臉的老實相而在當初虜獲了歐雨的芳心。此時，劉富強自然是很著急的，以致短短十分鍾內都已經去了好幾趟廁所。
劉富強就是這樣，一著急就想去廁所，他曾對歐雨坦誠說那是他從小就有的毛病。
這不，他剛從廁所回來沒等到兩分鍾就又去廁所了。
可這一次，劉富強剛去廁所，助產護士便火急火燎地出來了。
“歐雨的家屬在哪，快跟我去簽字準備剖腹產。”助產護士剛出門就喊了一聲，結果沒有人回應。
助產護士楞了一下後又接連喊了好幾聲，旁邊終於有人說了一句：“好像去廁所了。”
“這時候去什麽廁所啊！！！”助產護士急得跺腳了，狠狠皺眉後隻能先去把相關材料給拿過來。
助產護士的速度倒是很快，可劉富強還沒來。
而在這時，產房裏的歐雨明顯感覺小腹那裏疼痛加劇，以致她到底還是在含淚咬牙之時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她這一叫立馬令得產科醫生更加著急了。
“小李你趕緊去看看家屬把字簽好沒有。”
“主任要不先把病人送到手術室去吧，你看她這樣子……”
“費什麽話啊？家屬要是不同意怎麽辦？萬一出了事情你能擔得起這個責麽？趕緊去！”
醫生和護士的這一通對話讓歐雨覺得有些好笑，雖然她現在根本就笑不出來，但她是真覺得這醫生未免太過多慮了——難道她丈夫會不顧及她的生命安危會不肯簽字麽？
劉富強當然會簽字，隻是，當助產護士急不可耐地直接去男廁所裏把他給拽出來用最快的速度說明情況，而他一臉忙慌正準備簽字的時候……
“幹什麽？”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老大媽突然跑來把劉富強給拽住了，緊接著在助產護士愕然不已的目光下張嘴就道：“剖腹產？怎麽著就得剖腹產了？經過我同意了嗎？”
助產護士聽得一陣發懵，而在這時，又有一老大爺跑了過來直接嚷嚷道：“就是，生個孩子還搞什麽剖腹產？那不是浪費錢麽？”
“不是，你們……”助產護士實在忍不住想開口說點什麽了。
“我們怎麽了？”老大媽臉色一沉徑直打斷護士聲音道：“小護士你別想忽悠我們，跟誰沒生過孩子似的？老娘我當年就一塊布一盆熱水不也照樣把我兒子生下來了？我兒子現在不也長這麽大了？怎麽到你們這就非要什麽剖腹產了？想變著法地訛錢是吧？老娘告訴你，休想！”
老大媽最後兩個字說得簡直叫一個斬釘截鐵唾沫橫飛，以致周圍立馬就有很多人圍了上來，而助產小護士則是下意識地蹙眉伸手想要擦拭一下老大媽噴到她臉上的口水。
“擦什麽擦？”老大媽竟是突然伸手把小護士給拽住了：“你這什麽意思？嫌老娘髒啊？你一個替人打工的小護士有什麽了不起的？嫌棄我？你知道老娘兒子是誰嗎？老娘我……”
“媽！”劉富強終於開口把老大媽的聲音給打斷了，不過他這一聲‘媽’卻是使得小護士當場愣住。
眼前這對大媽大爺竟然是劉富強的父母？小護士實在搞不懂了——敢情是公公婆婆在竭力阻止自己兒媳婦剖腹產？就……就為了省錢？
這時，產科醫生出來了，一見到小護士就張嘴喊道：“還發什麽楞啊？趕緊讓家屬簽字，再耽擱的話孕婦就……”
“嚷什麽嚷？”老大媽直接打斷產科醫生道：：“別想弄什麽剖腹產訛老娘的錢，就這麽生！”
頓時，產科醫生愣住了。
小護士則在這時徑直對劉富強勸道：“劉先生您就趕緊簽字吧，您妻子她情況危急必須趕快做剖腹產，要不然大人和孩子都會有生命危險的。”
“簽，我這就簽。”劉富強說著就要動筆立馬簽字。
可老大媽直接把劉富強手上的風險承諾書及相關材料給搶了過來，徑直將其撕掉後抬手就給了劉富強一巴掌：“簽什麽簽？不要錢啊？你老娘我當年什麽都沒用不照樣把你給生下來了？”
周圍的人看不下去了，都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起來，甚至還有人想上來勸一下。
結果，老大爺徑直將人給推開並唾沫橫飛高聲喊道：“嚷什麽？老子的家事你們嚷什麽？滾，都給老子滾！”
產科醫生到底是忍不住皺著眉頭走上前來，沉聲開口警告道：“劉老先生，您兒媳婦現在的情況非常危急，如果不能及時做剖腹產手術的話，不僅孩子保不住，就連大人也很有可能……”
“免費麽？”老大爺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什麽？”產科醫生一臉愕然是真沒能反應過來。
老大爺冷笑一聲開口挖苦道：“不就是想多訛點錢麽？老子我活了這麽大歲數什麽沒見過？實話告訴你，我們老兩口今天特意從鄉下趕來就是為了防止你們訛錢的，剖腹產是吧？想都別想，老子就不信生個孩子還能把自己給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