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茹威失策
小丁狼望著她欲流出淚來,自己便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自你第一次研製出解藥讓我服下之後,那時記憶已然恢復,只是一時無法接受家族滅門之災,更恨自己被茹威利用十來年,故而未曾提及,你莫要生我的氣可好?」
柳泠芌心疼他心疼的不得了,又怎麼會生氣呢!故而趕緊寬慰一番,兩個苦命的二人彼此都有各自的不易,也只能互擁取暖。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且先回屋。」
經過柳泠芌的提醒,小丁狼這才從悲傷的心緒中走出來,隨即與之踱步去了內閣商量。
由於茹威身邊兒有個武功極其厲害的俊俏小生,無論狩獵日那天多少鬆懈,他指定會保護在茹威左右。
最萬全的法子那便只有由小丁狼將之引開,而柳泠芌好乘機刺殺茹威。
而對付他們的兵器最是不能弱,便隨身攜帶軟劍與短匕兩種輕便的武器,為了萬無一失,柳泠芌甚至想到了毒藥,一瓶是能讓人失明的藥粉,另一瓶則是能讓人全身無力的麻醉散,二人各自攜帶一瓶防身。
最後是小丁狼那個憨憨想的注意,也是他先前閑來無事到處捉來的毒蠍子與毒蜘蛛,各有兩個拳頭般大的竹簍,分別裝著四支毒蠍與毒蜘蛛,二人也是仍選其一,當日好偷偷佩戴上。
二人準備就緒,整個丑時與卯時都在努力切磋武藝,並將茹威與俊俏小生的劍法都拼湊出來,研究了透透徹徹才罷!
杜靈與青雲依此時恩愛非常,更本就沒有注意到柳泠芌等人的異常,故而使得他二人順利非常。
而此刻的初堇揚正偷偷在暗處觀察著柳泠芌小丁狼二人,他知道,此等好時機,她自然不會放棄報仇,甚至一意孤行。
原本柳泠芌重傷卧床他不甚擔心,隨著她的傷勢一天天好轉,他便隨時隨地的焦心起來,她——遲早是要動手的,只是不知他二人的計劃,故而一有時間便守候在暗處,報仇心切的他們焉能察覺初堇揚的動向,故而才如此順利的監視在柳泠芌身旁。
晚膳間,杜鳶興緻匆匆的親自侍候著望帝用膳奉食,瞧著他吃的高興,自己也會開心一些。
:「鳶兒,你從小就孝順,也是與尊最親近的女兒,記得當初你遠嫁巴國,尊不舍的你便傷心了幾日幾夜,今日咱們父女見面也不過是幾日光景,不日便又要眼睜睜看著你離開尊的身邊兒,我這老人兒,終究是要孤獨終老咯!」
瞧著望帝紅了眼眶,杜鳶也不由得抹著淚紅了眼眶,趕緊勸解道:「父君放心,巴國君王待女兒很好,以後若有機會,必然還會再有機會回來拜見父君,只是女兒不在您的身邊兒要好好照顧自己,可不能任性由著自己為國事操那麼多心,女兒會心疼。」
經過杜鳶這麼一安慰,望帝隨即由悲轉喜,笑道:「尊可不任性,鳶兒才是那個不讓尊省心的小丫頭。」
望帝打趣的輕輕刮著她那挺翹的鼻翼,父愛如此,杜鳶也感動幾分。
:「是是是,女兒任性,那您多吃一碗飯,女兒便不惹你不高興。」
:「好好好。」
父女二人在今日完全沒有了君臣之別,更沒有疏遠之情,甚至比往常更深厚。
侍候望帝用完膳,直至洗漱完畢之後。望帝身子疲乏,又怕杜鳶累著,故而遣她趕緊回去歇著。
怎奈此刻杜鳶不肯,雙眼淚水突然傷心的打轉,她撲通跪在望帝面前。
此舉惹的望帝好奇不已,甚至心疼的趕緊去扶她。
杜鳶不肯,哽咽的說道:「女兒有一事不解,望父君告知一二。」
:「何事這麼要緊?」
:「母親因何而死?若家又是因何故族誅?阿瑾與母親現在人在何處?」
望帝眉頭一皺,心情瞬間降到了冰點,他明明囑咐過所有人,不可對她透露君后滅族的半個字,可為何她卻如此來質問自己?恐怕暗中有人故意搗亂而破壞他們之間的父女情。
:「是何人又在你的耳邊兒說了什麼?」
杜鳶淚流滿面,只想急切的想要知道緣由,也不能出賣杜若,畢竟他是望帝最防備厭惡之人,如若讓他知道是杜若告密,必然逃不過一死。
:「父君以為沒有人敢傳言,女兒就會不知道了么?還請父君實話相告。」
望帝冷冷一哼!長袖一揮,轉過身去獨自生氣。
他無法面對杜鳶痛哭流涕的質問,故而心虛的吩咐仆子將杜鳶帶去休息。
如若不是掙扎不過三五個壯漢護衛,她焉能輕易放棄逼問自己的父親。
第二日一早,按照巫師的建議,將狩獵場臨時駐紮在了都城附近。
原本春夏為萬物生髮之際,不宜殺生,冬季萬物蕭殺,但天氣太冷,動物也很少活動,也不適合打獵。所以各國都只定在了秋季狩獵,此次茹威固執「恩求」下,望帝這才不得不特殊舉辦了此次狩獵宴。
當下炎炎夏日,各類動物雖多,但被望帝刻意安排在了都城旁的婁摞山,這地方大型猛獸極多,一來是想教訓教訓茹威這囂張氣焰,二來是彰顯他蜀國的地大物博,山河之美。
當然,本國人自然清楚望帝的深意,更清楚此次狩獵的危險,故而極少數人參與此等狩宴。
他茹威能提出此等無理的要求,望帝自然是十分生氣的,故而才將狩獵宴設在了婁摞山。
此間蜀國官宦與親眷早已抵達狩獵場併入了座,而巴國使臣等一群人這才遲遲全部到齊,望著這又大又險的大山,茹威只淡淡一笑,對於巴國高山這算不得什麼。
此刻一向溫文爾雅的皇叔,望著蜀國那屈指可數的人馬忍不住笑了笑。
難不成堂堂蜀洲大國,連個英勇的漢子都沒有?居然只派遣了幾個毛頭小子來打發他們?實在可氣可笑。
此刻巴國已經有二三十個壯漢準備待續,各個都興緻高昂,士氣踴躍。
茹威縱身上馬,眼神中露出一抹不屑,故而向望帝取笑道:「蜀國真是有意思,不過是狩個獵而已,怎的連個人都沒有,到底是瞧不上我巴國還是自愧沒有能人比試應戰啊?還是說嫌棄彩頭太小?」
茹威說完!皇叔淡笑著附和一句:「給本王將巴國帶來的一對玉麒麟拿來,今兒高興,就當是巴國的第一份見面禮的彩頭吧!」
仆子們趕緊踱步取來巴國特有玉石做的一雙麒麟,各個有臉盆那麼大,極其稀有,甚至就這麼大塊的玉石是極難得的,還是一雙,可見其尊貴。
此番讓蜀國吃癟,難免讓望帝不悅,這炫富炫到他望帝眼前了,自然是極其難堪憤怒的,如若不是他那一身的王者風範,便早已打罵動粗了不可。
只見望帝長袖一揮,身旁的老嬤嬤會意,匆匆挑選了幾個護衛跟隨而去。
片刻帶來了兩米多高兩丈寬的紅木玉石做的屏風,白綠色交錯,紋路朦朧精緻,且由黃金鑲邊,紅木也極難得,又貴重,可比那對玉麒麟值錢百倍。
此舉雖讓巴國一眾人鴉雀無聲,卻也實在炫耀過度,望帝此次還真是大出血了,也不知心疼不心疼。
此刻巴國皇叔幽幽一笑:「如此彩頭,看來必是吾巴國的囊中之物了。」
望著蜀國寥寥無幾的幾個參與狩獵的漢子,多少讓人不屑嘲笑。
此時青雲澤只顧照拂懷孕的杜悠,他才不管那有損國家臉面的事。
杜悠頻頻示意讓他上場給蜀國增加一些威勢與顏面,怎奈他幾次推脫,愣是捨不得懷孕的杜悠,必要親自照顧才放心。
杜悠無奈嘆息之下,初堇揚與扶青不由遲疑,縱身躍上了仆子們準備好的馬兒馬背之上,二人如同心有靈犀一般,連同環視巴國一眾人的眼神都如出一轍,冷漠而凜冽。
而眼下青雲澤也在杜悠的幾次生氣的執意下,無奈妻管嚴的他隨著杜靈縱身躍來也跟著拿了弓箭上了馬。
望帝此時瞧著幾個血氣方剛的好男兒上場,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茹威等人望著初堇揚等這幾個年輕小夥子,心中興趣大起,早就想見識見識蜀國人的能力,今兒可算是如願了,尤其是那俊俏小生,對扶青實在感興趣的很。
依舊按照規矩,三隻鳥兒落地,狩獵比賽便正式開始。
:「少公爺、扶青大將軍,狩場無情,我等可不會心慈手軟,望你們莫要分心啊!」
:「請。」初堇揚禮貌伸手示意之下,一眾人如閃電般的速度噴涌而去。
一時間,圍場內中央便已然空空蕩蕩,獨留一些文人官宦與家眷在一處行酒作樂。
而巴國皇叔則陪同在望帝左右,畢竟都是沒有武功底子的人,最好乖乖吃肉喝酒,不給安保工作的護衛們添亂才是。
杜冉環顧四周,除了紅拂塵偷偷與杜若相視而望后,隨即匆匆離開之下,便卻不見柳泠芌與小丁狼的影子,按照時間推算,他二人應該埋伏在了山林之間了吧!
想到此處,杜冉不由得欣喜,如若此次紅拂塵計劃成功,那麼柳泠芌將永遠消失在自己眼前。
花娘瞧著她望著四周傻笑,故而疑惑的問道:「什麼有趣的事由得你這麼高興?」
:「母親自會明白。」
花娘並沒有多問,而是挨個的向在場所有夫人敬酒閑話暢聊。
各家貴夫人若不是看在扶青的面子上,她們焉能理會絲毫上不了檯面兒的花娘呢!
青雲依一面照拂著杜悠,一面死死盯著杜冉警惕著。
瞧著她緊張不肯鬆懈的神色,杜悠不由得笑著打趣她道:「你盯著她做什麼?又不會長翅膀跑了。」
:「嫂嫂有所不知,我總覺這杜冉十分詭異,臉上的笑容時時給人一種神秘感,此前柳丫頭說過,杜家滅門之日,就是她央求了杜老將軍帶走了泠芌妹妹,回來時,杜家已然遭遇不測。」
雖說杜悠也傷感萬分,恨不得早日抓到紅拂塵這個兇手為父母報仇,可杜冉實在另她懷疑不起來啊!
:「她的性子確實是不好相與的,為人又驕橫,但她也不是那等會迫害自己父母的心狠之人,你莫要多想,畢竟是連著血脈的。」
雖然有杜悠如此勸來,但她依舊不肯放鬆警惕,故而也沒有將杜悠的話放在心上。
此刻被青雲依死盯著不放的眼神瞧的不自在,甚至微微薄怒,連同一旁的酒水喝起來都不香了。
古月會意,怒目瞪了回去,只是青雲依不依不饒,依舊那副要吃人的模樣緊盯著。
:「奴去替主子教訓教訓她。」
古月說動就動,好似誰都欠她的似得,好在杜冉攔得快。
:「你打不過她,身份又沒有她尊貴,傷不得。」
古月知趣,這才冷靜下來杵在一旁用心伺候杜冉。
山林之中,野物也眾多,尤其是大型惡獸,大夥忙著對付這些能一口咬斷人頭顱的野獸,並沒有顧及已經縱馬去了森林深處的茹威,加之他身邊兒有俊俏小生護衛,故而沒人擔心他的安危。
初堇揚暗中瞧著不對頭,想必柳泠芌小丁狼二人已然偷偷埋伏在其中,便趕緊追了上去。
果不其然,越是往森林裡踱步越是看不見獸群的影子。
此時茹威的臉上卻漏出了一絲興趣盎然的笑容。
只片刻鐘,紅拂塵也已然趕到,二人相視一望,眼神交流之下,便將柳泠芌小丁狼躲藏的方向告知了茹威。
三人故作鎮定自若的繼續往前縱馬而去,並頻頻四處打量。
直至一處偏僻的芙蓉林中,小丁狼獨自從暗處縱身躍來,直奔茹威而去。
只見小丁狼長劍在手,揮舞出陣陣光氳,茹威趕緊後退一步,俊俏小生迎面而來,白玉摺扇已經飛旋開來,與小丁狼揮舞來的劍正好打了個照面,「鏗鏘」一聲!隨即分散開來。
紅拂塵趕緊護衛在茹威左右,許久不見小丁狼,武功竟增長的如此之快,並且在招招之內都能很好的躲過俊俏小生的進攻,想來是在暗裡仔細研究過他的招式的。
:「怪了,柳泠芌為何不來?」
茹威冷冷一笑!撫了撫紅拂塵的臉頰說道:「為了支走他,殺我才有勝算。」
果然——百來個回合后,俊俏小生已然被小丁狼支走,至於他為何這麼配合柳泠芌的計劃,就另旁人不得而知了。
乘著俊俏小生被引開,柳泠芌突然殺了過來。
此次刺殺,他二人都還沒有做任何掩飾,而柳泠芌也不過是多餘蒙了面紗罷了!
紅拂塵迎面而擋,兩師姊妹就這樣過招起來。
還好如今的她武藝大有精進,紅拂塵一時也阻止不了她。
況且這女人也聰明,自不願意做別人的箭靶子。
當初為了讓茹威幫她殺回蜀國,好聽從自己的意願前來處置柳泠芌,便以自己為誘餌,失身於茹威的好處就在於此。
只是他慣會拿別人做箭靶子,故而在與柳泠芌纏鬥不休之時,便有意無意放任幾招,使其逼迫在茹威眉睫,好換他出手對付柳泠芌。
茹威焉能看不出她的心思,這女人肯拿自己的身子來得到想要的東西,自然也是一位不省油的燈,故而也是防著她的。
試想憑柳泠芌一人對付茹威紅拂塵兩個武功高強的人,自必吃力非常。
加之茹威想要柳泠芌性命的心思越來越重,每一招出手都往致命點攻擊而去,就算柳泠芌有幸躲過了,也撐不住紅拂塵在背後夾擊。
片刻之間,柳泠芌已然受傷,體力消耗也大大增加了負荷。
紅拂塵得意一笑!
:「師妹,可有想過今日會死在我的手中。」
柳泠芌望著茹威得意的模樣,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鮮血噴出,傷痛再次襲來,更使其動彈不得。
:「算算也該有十來年未曾見面,也不知這丫頭到底是不是慕傾城?」
紅拂塵聽罷!卻又是冷冷一笑:「待我取下她的面紗來。」
說完!便再次動手與柳泠芌纏鬥起來,此時她的體力已經耗盡,片刻不敵便被紅拂塵挑去了面紗。
此時真面目示人之下,茹威都不由得又驚又喜!
:「果然是你。」
茹威走向前去,仔細打量著柳泠芌,並譏笑道:「慕傾城,你與逝去的君后簡直生的一模一樣,本將軍原以為你死了,沒曾想,你的命倒挺大。」
:「茹威狗賊,就算我死,也要拉上你墊背。」說完!便又是一次極力攻擊而去。
藏在玉簫中的短劍已經飛旋在手中,每次致命一擊都因自己身體疲乏重傷而刺偏,力氣不夠之下便被茹威戲耍著閃躲左右,竟急的柳泠芌猛烈回擊
此時紅拂塵見著時機,縱身躍去,幾招之內再次將柳泠芌重傷在地。
:「都說了,你今日必會死在我的手上,又何必掙扎呢!」
本來紅拂塵想要柳泠芌眼睜睜瞧著自己慢慢死在其手裡來著,看著她痛苦,自己也才泄氣。
怎奈此時不耐煩的茹威出了聲,並命令她趕緊了結柳泠芌,莫要拖拖拉拉,以防中途有變。
紅拂塵微閉雙眼,對於茹威的壓制她早已不滿,想當初還是望帝身邊兒的妃妾之時,也未曾被旁人如此呵斥過,心中不悅,卻也不值當反抗,故而將要手握長劍要了她的小命之時。
柳泠芌突然冷眸掃來,眼神里的憤怒已經無法控制。
:「紅拂塵,你殺我舅父一家,如今死又何懼?你的罪行已然昭告天下,你又焉能有活命。」
此刻紅拂塵突然得意大笑起來,她半蹲著身子,邪魅的笑容看得人發怵。
只見她輕輕挑起柳泠芌那沾滿血漬的下巴,譏笑的說道:「你錯了,我雖親自動的手,可是注意卻是你的好姐姐杜冉想的,你是不知道,看著杜裴遠夫婦二人死在我面前之後,杜冉卻在暗暗得意,高興非常呢!」
此話一出,正被趕來的杜靈與初堇揚聽在耳中,暗處偷看偷聽的護衛們也不敢做聲,只得暗自驚訝發愣!
此時杜靈有多痛苦憤怒可想而知,緊握長劍的手不由得顫抖,神色凝重複雜,就算眼下殺她個百來回都不解氣。
紅拂塵大呼不妙,本想躲入茹威身後,卻偏偏被他扔了出去,正巧與杜靈正面交鋒。
此間杜靈已然悲痛到瘋魔,殺紅拂塵的心已然絕不可更改的地步。
眼下初堇揚已經將重傷的柳泠芌環抱在了懷中,心疼的神色看得她不忍直視。
直至在樹蔭下,為她服下傷葯才罷!
他忍不住撫了撫柳泠芌那蒼白的臉頰,瞬間紅了眼眶,這女人實在不愛惜自己,每每都弄得他心疼不已。
:「等我。」初堇揚說完!縱身迅速躍入茹威身旁,那種奪魂攝魄的氣勢讓他一愣。
待到他反應過來,三招之內已經讓他的臂膀受了小小一傷。
此刻間,美不勝收的芙蓉林卻被幾人毀的滿地狼藉,尤其是杜靈的劍風,使其芙蓉花瓣肆意飄飛,迎上初堇揚那周身的殺氣,將這芙蓉花海襯的肅穆血腥。
就在四人不斷起縱與半空之間,俊俏小生已然拽著重傷的小丁狼飛奔了過來,直將他往柳泠芌腳下一扔,頓時刺骨的疼痛湧上心頭,只見他悶哼一聲!強硬的撐著身體站起來怒目而視。
柳泠芌眼下已然恢復了幾許體力,乘著俊俏小生打算去解救茹威之前,長袖一揮,手中那能讓人四肢軟弱的藥粉已然被她揚了過來。
小丁狼趕緊捂住口鼻。
待到俊俏小生髮現時,便已然吸進了一大半,隨即突覺全身無力,那手中的白玉摺扇也瞬間掉落在地,任憑他如何掙扎,終究還是癱軟在了地上。
二人相視一望,也來不及處理俊俏小生,畢竟他一時半會兒還動彈不得,便趕緊前去幫忙。
在初堇揚與柳泠芌互相夾擊之下,茹威已然受了重傷,沒有高手的保護他焉能逃過初堇揚的劍下。
而杜冉那邊兒還在焦急等待結果,紅拂塵這邊已經被杜靈傷的遍體鱗傷,加之有小丁狼的幫忙,不但毀了容,連同手臂也斷了一隻。
此刻茹威也不好過,重傷的半跪於地,他原以為自己對付柳泠芌與小丁狼已然錯錯有餘,但沒想到初堇揚與杜靈會殺了過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茹威身邊兒的護衛總算髮現了端倪,紛紛為尋找茹威蹤跡而飛奔了過來,索性在柳泠芌欲取他性命之時,大舉攻來,逼退柳泠芌等人。
護衛們一面包抄初堇揚等人,一面將茹威救走。
此時幾人那叫一個急啊!
而紅拂塵此時也乘機逃走了,氣的杜靈氣不打一處來,但眼下護衛來的太多,也挪不開空隙來去追他二人。
要說茹威養的好一批武林高手,半柱香便已經將幾人全部逼退,甚至各個負傷。
要不是青雲澤與扶青狩獵完畢,發現初堇揚與杜靈不見蹤影而大呼不妙,才帶了兵力追了過來施救及時。
幾個被扶青一舉逮捕的巴國護衛見狀,各個英勇服毒自盡或是自縊。
還未待杜靈等人反應過來,柳泠芌這才發現那俊俏小生也不見了身影。
柳泠芌報仇心切,甚至還重傷失手,心中自然是不甘的,故而流著眼淚憤恨的要去追蹤茹威蹤跡。
最終被初堇揚攔在懷裡。此刻哪裡有安慰她的言語,只得緊緊將之摟入懷中給她些許溫暖。
杜靈雖傷痛,但也還清醒,趕緊派遣了一眾護衛暗中搜尋著茹威等人的蹤跡,這人已經重傷,想來是跑不了多遠的。
扶青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更厭惡小丁狼初堇揚那麼在乎柳泠芌的樣子,吩咐了仆子收拾殘局之後,踱步離開了。
此刻柳泠芌才想起杜冉來,她猛然推開環抱自己的初堇揚,奪了小丁狼手中的長劍,怒氣匆匆的趕往了圍場。
三人大呼不妙,這姑娘怕是要殺了杜冉泄氣,趕緊追去。
這會兒的圍場之上還是一片歡聲笑語,各自為著這豐厚的獵物歡呼,而巴國皇叔與望帝的彩頭都被蜀國貴子得了去,誰讓他獵的最多呢!而且也在此收穫中虜獲了不少少女的芳心。
正當大夥都玩的開心之時,突然被怒氣匆匆提著長劍而來的柳泠芌給嚇了一跳,各個圍觀之下,直奔了杜冉面前。
這姑娘一瞧柳泠芌全身是傷還是這般怒不可遏的用劍直指自己,想必茹威之計已然失敗,以柳泠芌目前的功力,她依舊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唯獨古月膽大,上前就為阻止柳泠芌威勢而去。
二人比試了幾招,古月已經被柳泠芌重傷在地,依舊那般盛氣凌人的直指杜冉眉心。
此刻杜冉已經嚇得不輕,而杜悠在青雲依的攙扶下踱步了過來。
:「泠芌,你冷靜一些,到底發生了何事?你這般氣憤?」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質問著柳泠芌,而扶青卻只在一旁圍觀,並沒有打算出手相救。
望帝與巴國皇叔、杜鳶都更加迷惑非常,坐在遠處靜靜觀察,隨即只派遣了仆子前去打聽。
杜冉此時害怕非常,花娘趕緊堵在其身前。
:「柳泠芌,你瘋了嗎?竟敢手持兵器威脅堂堂將軍夫人,不要命了?還不速速退下。」
一眾人圍觀的人都抱著看戲的心態,才不會不要命的去救人了。各個還不斷議論著柳泠芌的名聲來,此前獨闖左政史府滅了蕭家全族,還乘著杜裴遠逝世不多久,便重新購置辛荑閣斂財,再則就是身份低賤的三件事已足夠讓他們譏笑指責了,何況今日駭人之舉。
柳泠芌快速飛奔而去,猛然拽住花娘的手臂,用力往一旁扔去,摔得花娘是狗啃泥,並不斷呵罵著柳泠芌。
:「舅父待你總是比其他幾個姐姐還要好,為了嫉妒之心,你竟敢夥同紅拂塵滅了杜家一族,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可見你是何其的狠毒。」
此話一出,一眾人全部唏噓不已,各個都望著杜冉開始議論紛紛。
引的望帝都不由得皺眉,如此毒婦,手段殘忍竟敢連自己父親家族都敢殺,簡直非人。
便趕緊吩咐仆子將杜冉帶上前來處置。
起初杜冉驚慌失措的還要抵賴,直至被望帝身邊兒的仆子提去了面前。
花娘古月緊隨其後喊冤不止。
只是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望帝也還沒有問話,柳泠芌跟著被仆子請上前來時,其中有些年歲的巴國人都為之震驚萬分,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尤其是巴國皇叔,神色複雜非常,說不出的驚喜與意外。
柳泠芌跟她那逝去的母親長的實在太像了,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本來為杜冉弒父之事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巴國一眾人也包括一大把年紀在內的皇叔,各個都恭恭敬敬的向柳泠芌行禮。
一些年輕不理解的,看著皇叔都行禮問安了,他們也自然緊隨其後跟著行跪拜之禮。
:「姑姑聖安。」
柳泠芌臉色依舊冷漠淡然的掃也不掃他們一眼,只輕輕一抬手,一眾巴國人全部起身杵在一旁。
其中還有年紀比較大的巴國嬤嬤上前紅了眼眶,仔細打量著柳泠芌。
此刻所有蜀國族人各自都為之驚嘆與驚訝!竟都不可置信愣神當場。
如此一來,那柳泠芌的身份可不同凡響,甚至高貴無比,可是巴國君王的姑奶奶啊!
以後只怕沒人再敢拿她的身世嘲笑,更不敢謠傳她的半分謠言了。
連同趕來的初堇揚青雲澤等人也都不可置信的驚訝半晌!
本來還是普通貴女轉眼就變得高不可攀,想想這種懸殊,誰能一時接受。
望帝心緒恢復良久!望著已經嚇的臉色慘白的杜冉等人,不由得搖了搖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巴國皇叔上前說道:「沒曾想姑姑居然還活著,想來君聽到消息以後也會高興非常。」
:「是嗎?他應該失望吧!」
柳泠芌冷漠的說完一句,皇叔本還想勸慰柳泠芌放下以前的仇恨之時,只見她踱步去了杜冉身旁,長劍已經比在了其脖頸前。
初堇揚與小丁狼趕緊上前阻止勸慰,畢竟望帝還在龍椅上坐著,處置犯人也還輪不到她。
此刻杜靈已然送來了偷偷藏在暗處的護衛們,將紅拂塵親口交代的事宜全部說了出來,望帝大怒,隨即命令仆子將杜冉花娘古月三人關押了起來,此等弒父不仁不義不孝大罪,當斬立決。
眼下杜悠青雲依多少痛惡與傷心難過,就算鐵漢杜靈也紅了眼眶,淚水欲奪眶而出,惡人有惡報,但總覺得大仇依舊未曾得以報完,畢竟紅拂塵還沒有得到制裁。
三人趕緊掙扎的喊冤,並將一切罪過全部按在了紅拂塵頭上,杜冉還一味的向扶青恩請求救,但他一貫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作風,自然不會為了杜冉而牽連扶家,並且還會落井下石給她一腳。
此刻望帝冷目瞧著扶青,心中自不相信他不會參與其中,只是沒有證據罷了!他要等,等杜冉招認才罷!
此事平息,望帝趕緊追問著巴國皇叔。
:「柳丫頭是你巴國何人?」
:「吾巴舊君后杜冰清之女慕傾城,吾巴國皇族最小也是唯一的小公主,先前宮變原以為殞命,竟不想還活著。」
一眾人各個打臉心虛不已,心中不免擔心後悔起來,這樣身份尊貴且武功高強的人,以後要算賬,他們焉能有活命啊!
望帝不由得冷嘆!:「杜老將軍,你瞞尊瞞的好苦啊!」
此刻柳泠芌身負重傷已經暈乎乎就要倒下之時,初堇揚趕緊將之摟入懷中。
:「泠芌,我帶你去瞧疾醫。」
小丁狼不服氣,根本是醋意恆生,趕緊奪過柳泠芌,將一時昏迷的柳泠芌抱在懷中。
望帝瞧著這光景趕緊吩咐仆子請來疾醫看診,皇叔欲踱步跟去照顧柳泠芌之時。
怎奈望帝以女眷內閣,男子不能進入的規矩給皇叔堵了回來。
初堇揚自然也急,如若不是杜靈在一旁穩住他,只怕也會因關心則亂而失態,無法之下,便焦急的在一旁杵著,但眼神卻始終望著柳泠芌身處的帳篷方向。
索性杜悠挺著大肚子不顧青雲澤的反對,便在青雲依的陪同下毅然決然的往帳篷內照顧昏迷的柳泠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