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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小丁狼之憂

  這邊兒杜悠受著罰,那邊兒杜冉還發泄著脾氣,滿院子里的花兒全被她用鞭子揮斷,古月在一旁暗自瞧著這一切,沒有阻攔也沒有寬慰。

  待到花娘來時,眼下已經滿院子狼藉,髒亂不堪的不成樣子。

  :「哎呀呀!我的小祖宗唉!你這又是做什麼?好好的花兒全被你糟蹋了。」

  杜冉見了自己母親前來,當即便委屈的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抹著眼淚坐在一旁生悶氣。

  花娘無奈,喚了古月上前,並問道:「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惹得少主子這樣生氣。」

  古月望著正耍小孩子脾氣的杜冉,竟還有心思給自己使眼色兒,得到她的示意后,古月這才說道:「您有所不知,咱們杜悠少主已經與青家私下裡定了親,這會兒少公爺卻又找上門來,也非得要娶杜悠少主,兩家爭論不休,少公爺還要老將軍給初家一個交代呢!」

  花娘聽罷!覺得一陣好笑:「我當什麼事兒呢!原來就這兒。」

  杜冉多少有些委屈跟疑惑,故而更加激起小孩子脾氣來。

  :「母親,您還笑的出口,初家與青家多富貴的世族,怎的偏偏都對二姐姐喜歡,難不成我這個女兒是擺設么?我不服,憑什麼姐姐就能嫁得高門,我卻不行,母親,您要為我做主,女兒只能比她們更好,不能被碾壓了下去。」

  花娘幽幽一笑,趕緊寬慰:「好好好,為娘為你打算著呢!只是可惜,杜悠已經與青家定親,那唯一能與青家匹敵的也只有左政史家了,幸而蕭家還有貴子,為娘定會多多在你父親面前美言,一旦成了,便只有你高過她的份。」

  杜冉沒好氣的挑了挑眉頭,隨即不大高興起來。

  :「少公爺不行么?」

  花娘無奈,恨不得一眼瞪得她腦子靈光起來,她這個不長智商的女兒多少有些欠罵。

  :「我的傻女兒,如今的局勢你還看不清么?初家已經破敗,今後錯失仕途跟權位已是板上釘釘,眼下誰不望見初家的人就繞道走的呀!你還想指望他,怕是都要被君遺忘在某個角落裡了。」

  杜冉深思片刻,說實話,她也是個顏控,相比蕭玉寒,初堇揚各方面都要比他出色的多,如若嫁給這樣帥氣有魄力的男兒,只怕吵架她都會抽自己耳光的吧!

  花娘見她發獃,無奈的搖了搖頭,年輕人嘛!做什麼事都只顧眼前,不會將眼光看的長遠。

  :「你也不要想太多,初堇揚如今的狀況為娘也不會捨得讓你嫁過去,除了蕭家,我不允許你有別的心思。」

  杜冉無奈妥協,為了將來,為了跟杜悠賭一口氣,你才不要輸。

  :「只是覺得少公爺好可惜啊!家族破敗后便連連被唾棄,如若他肯娶我,就算他是個普通人我也願意嫁。」

  花娘無奈嘆了一口氣!隨手就敲了敲這丫頭的額頭。

  :「沒骨氣,他若是普通人,只怕你也看不上,你且在此處呆著,我去瞧瞧那邊兒的情況。」

  杜冉口頭答應的好好的,實際上卻偷偷跟了去。

  母女二人一前一後,一東一西的躲在角落裡偷聽。

  這會兒杜裴遠的臉色已經憋的通紅,畢竟他杜家有錯在先,根本沒有顏面面對初堇揚。

  況且他人一來,茶水都不喝,直接開門見山要納杜悠為妻,只是青家與杜家的親事已經坐定,蜀國上下都傳的沸沸揚揚,他這老臉可輕易丟不得啊!

  :「本王在此也坐了許久,您老不發一句話,倒讓晚輩不自在的緊。」

  :「只怕少公爺也聽說了,我那不懂事的女兒早已私下裡與青家定了親,整個都城已然知曉,不論老夫怎麼處理都是丟顏面的事情,眼下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少公爺滿意?」

  此前早已受到過杜悠點撥的杜老夫人趕緊上前建議道:「我杜家也不止悠兒一個女兒,其餘都還待字閨中,少公爺如若大仁大義,便隨意選了一位去吧!」

  杜裴遠略顯尷尬,雖覺得這法子有點兒侮辱人的意思,但目前也沒有更好的法子,況且自己想要阻攔杜老夫人的口無遮攔,卻也來不及了。

  暗中偷聽的杜冉還有些激動,如今杜府女兒死傷無數,也就她一個健全的還在,除了自己,初堇揚沒得選擇,況且自認為自己選男人的眼光不錯,正靜靜等待著初堇揚的答案,花娘卻在一旁慌張起來,口中不停向上蒼祈禱,千萬不要讓他選中自己的女兒,不然今後將會庸庸碌碌一輩子沒有出路。

  初堇揚見好就收,既然老兩口已經開門見山,自己則該順桿兒爬才是。

  :「初家破敗,二老不忍心貴女受苦,本王很理解,自然也不會為難,杜老夫人都這樣說了,怎能不給足顏面呢!」

  杜裴遠深感初堇揚的寬宏大量,隨即領著杜老夫人一同深深的欠了欠禮。

  初堇揚淡笑著親自相扶,對於二老此舉,他反倒有些愧疚起來,畢竟這餿主意可是自己想出來的,如若能順利娶到柳泠芌,杜家怎麼樣也會因為愧疚而多多照拂初家,也會看在聯姻的份上時時與初家同一戰線,何況還有一個死心塌地追隨自己的青家呢!

  杜裴遠心知初堇揚不大好意思先開口索要哪位姑娘,便先開口說道:「老夫還有一女,名喚杜冉,這孩子也是個極其聰明懂事的好孩子,如若少公爺不嫌棄……。」

  還未待他說完!初堇揚趕緊連連搖頭:「不是她。」

  暗中觀察的杜冉隨即失望的冷下臉來,心中多少是不甘心跟生氣的。

  而此刻的花娘卻心花怒放,只要自己女兒不被初堇揚看中,杜冉今後必然大富大貴,至少會比杜悠還要來的尊貴些。

  杜裴遠夫婦頓時一愣!隨即傷傷心心的哽咽起來。

  :「少公爺難道還不知么?老夫的三個女兒已經在此次屠殺中全部殞命,連同兒子中最懂事聽話的杜駭都沒能倖免一難,老夫花甲之年喪子喪女,如此慘痛的苦難,少公爺再度提及,老夫依舊痛徹心扉。」

  初堇揚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便趕緊自責的上前欠禮說道:「本王之過,還請杜老將軍莫要怪罪,方才沒能考慮周全,脫口而出的言語您不要在意。」

  夫婦二人良久才從悲傷中走出來,緩了緩神,杜裴遠這才開口說道:「不知少公爺口中所指到底是誰?當真是我杜家女兒么?」

  初堇揚肯定的點了點頭:「您的外甥女——柳泠芌。」

  夫婦二人又驚又奇!甚至包括偷聽的這母女倆,杜冉憤恨的險些弄出聲響,幸而古月反應的及時,這才沒做出丟臉的事。

  杜裴遠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好似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原來如此!只是老夫這女兒如今還在病榻中,至今未醒,恐怕無法與少公爺行納親之禮。」

  初堇揚此時顯得格外誠心誠懇,趕緊行以抱拳禮說道:「還請二老成全,本王對於泠芌之心天地可鑒,無論她是蘇醒還是一輩子沉睡,本王也只願意納她一人為妻,今後不計結果如何,只要泠芌在本王身邊兒,初家將永遠是她的護盾,如此能親自守候在她的身側,本王才能安心,方不負此生。」

  夫婦二人見他這樣誠懇用心,也沒有什麼好疑慮的,自然也不會再過於固執矯情。

  :「既然少公爺堅持,我們也沒有意見,只是這孩子自小吃了不少苦,望你能好生待她,如若哪一日,老夫是說萬一,少公爺對這丫頭不再有耐心或是看上了別家姑娘,也請不要傷害,您將這丫頭平平安安送回老夫府中便可,但若少公爺欺負了我家姑娘,不論身份地位,我杜裴遠定然將你千刀萬剮,拼了老夫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初堇揚連忙點頭答應,並再三保證,這才讓夫婦二人放了些心。

  杜冉雖說看不上初堇揚如今的地位,但一心還是念著他,想要嫁給他的,今兒聽了初堇揚真正的心意,多多少少是失落而憂傷的。

  她撫了撫眼淚,難過的如風似得跑了沒影。而花娘則緊追其後,生怕她一時想不開。

  此時與杜家婚事坐定之後,初堇揚央求想要見一見柳泠芌,二老沒有阻攔,並命仆子帶領著去往了後院。

  而眼下小丁狼正守候在柳泠芌屋外,對於初堇揚的到來感到憤恨不已。

  他迅速飛奔而去,愣是將仆子們嚇跑,與初堇揚動起了手。

  初堇揚衣袂翩飛,微亂的長發無風而動——他猛然間提氣躍起,摺扇破空之聲響徹雲霄,電光火石之間直擊小丁狼脊骨。他「嘖」的一聲,折腰而下閃過乘虛而來的一擊,起身的一瞬間勾手迴旋,左拳攜勁風正中初堇揚面門,他快速躲避開來。

  小丁狼忽然騰空,倒身衝下,青衣勝雪,手中銀劍從袖中滑落至手心緊握,那光芒耀眼,竟是一劍快過一劍地「刷刷刷」襲來,本來初堇揚武功沒有他高強,片刻便在手臂處,不深不淺的受了劍傷。

  小丁狼死死的抿著唇,握著銀劍的手緊的泛白,揚手刺開迎面來攻擊的初堇揚,竟是一時間抽不出死死釘在他身上的劍,腹部驟然一痛,小丁狼眼睛血紅,瞪的幾乎要滴出鮮血來。

  :「初堇揚,今日你膽敢前來,我必讓你無命而回!」

  初堇揚本想看在柳泠芌的份上不與他計較,可這傢伙實在難纏,愣是逼的自己下了重手,索性他手持摺扇,只是稍微將之腰間刮傷,並沒有造成很重的傷害。

  小丁狼猛地架開初堇揚飛射而來的摺扇,順勢縱身一躍,撞到踢向他小腹的初堇揚,只見他雙腳撐力在他腹部上掠過,橫身又將身後的初堇揚踹到。

  他半跪於地,抹了抹嘴臉的血漬,小丁狼則手肘再彎,長劍瞬間被他一揮,帶著一股強大的內力直逼初堇揚眉心而來。

  索性他側身閃躲及時,乘小丁狼手中無劍,縱身躍起,摺扇猛然飛旋而去,其力量也不小,小丁狼趕緊閃躲,只是這摺扇太有靈性,愣是追著他幾個起縱,臉頰瞬間被刮傷,眼睜睜看著這摺扇又復回到初堇揚的手中。

  初堇揚靜靜的站在那裡。當真是如仙神臨世一般,只見他冷冷一笑的說道:「本王如若在此丟了性命,不知泠芌又該如何傷心,今日本王與杜老將軍已經接過納親之禮,從這一刻起,本王與泠芌便是一對正經夫妻,你若敢傷本王,你家主子今後只能孤苦伶仃獨守空房了。」

  小丁狼起初不大相信初堇揚所說的話,只冷笑一哼!望著周圍仆子連連點頭肯定的神情,此刻小丁狼的臉上頓時升起的殺意隨之瀰漫開來。

  小丁狼冷笑道:「當初你母親親手刺泠芌那一劍,你可還記得?但至今我小丁狼還歷歷在目,你初堇揚到底是否真心喜愛她我不清楚,但你母親卻是實實在在的想要我家泠芌的性命,初堇揚,你若真待她好,就應該放過她,就算真要迎娶她,也得等人蘇醒過來,問了意願才可,但眼下泠芌昏迷不醒,我不能讓你就這樣帶走她。」

  :「本王待泠芌真心,想來小丁狼你是看在眼裡的,你又何苦如此固執,況且以泠芌眼下的情況,也不知何時能好,目前也只有我景王府才能給予安全,你把她交給本王,本王定當小心呵護,日夜照拂。」

  小丁狼已經無話可說,兩人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多說無益,不然只顯贅余。

  小丁狼身體爆發出絢爛的光芒。宛若蛟龍一般騰躍而起,向著初堇揚命脈飛遁而去。

  而他現在真的無法對抗小丁狼的攻勢,實在是武功高低懸殊太大。

  初堇揚雖然退避與防禦還算及時。但是也令他身負重傷。

  小丁狼剎那回神。步履生風,似浮光掠影一般追擊而來。小丁狼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他不想放過初堇揚,何況還是他自動送上門的,眼下的他也分不清自己對柳泠芌的感情到底是愛,還是只是兒時的責任感,總之,對於聽聞初堇揚與柳泠芌兩個人的婚事,他心中莫名疼痛起來,甚至還有一絲胸悶的喘不過氣。

  初堇揚見他發招有些分神,便乘機猛烈攻擊,不然等到小丁狼緩過神來,他多半就無法壓制的住對方了。

  小丁狼身為暗衛,還受過茹威的教導指點,所學所會當然是頂級玄功,乃是巴國赫赫有名的擊劍劍法。

  他周身繚繞著一道亮麗的光氳,在寒風中更能襯托出他的威力,強大的劍芒不斷激射而出,速度快到初堇揚都有些接不住。

  初堇揚亂髮狂舞,眸若冷電,長劍如虹,以傷體迎戰。不過,卻無法抗衡,最後被逼的再次後退半跪於地。

  雖然此間仆子眾多圍觀而來,還有杜府護衛也都紛紛為阻攔小丁狼飛奔而至,雖為他提供了逃跑的機會,但初堇揚似乎是不見柳泠芌不罷休的堅定著,愣是乘小丁狼被一群人困住之時,自己則偷偷潛入了柳泠芌的卧房。

  從二人打架一開始,杜裴遠夫婦都是躲著不出,這門婚事說白了他也完全做不了主,何況還是在柳泠芌昏厥的時候,為了保住杜家顏面跟基業,還有尋死覓活的杜悠性命,他這才無奈忍痛應允。

  如今有小丁狼阻止不肯讓步,他自然不會多管,如若讓初堇揚知難而退也是好事一樁,如若不能,那便只能下嫁柳泠芌。

  直到初堇揚受傷,他這才派遣了護衛阻攔,他的性命被誰拿去都可以,但絕不能在杜府出事。

  望著依舊昏迷而臉色蒼白的柳泠芌,那種心痛感強烈到快要窒息。

  他緊緊握著柳泠芌那蒼白瘦小的纖纖玉手,溫柔的說道:「泠芌,我做錯了一件事,或許等你醒來,會被你怪罪,但我卻不後悔,如今,我只盼望著你早些醒來,其餘的——我便不想強求。」

  只是可惜,她聽不見,也不能回應他什麼,如同沉睡的公主,沒有一絲知覺。

  :「此次滅門的屠殺,已經升起民怨,君下旨不可大肆操辦一切喜宴,如今只能委屈你,恐怕還要悄無聲息或是簡簡單單的將你迎進門,但我初堇揚待你之心,是永恆不變的,更不會輕易放棄與你偕老的機會。」

  就這樣,一個躺在床上毫無波動,一個就在床邊兒訴說情感,與她分開的這半月余,難熬的如同經過了幾百萬年一般,一切相思難以自持,便才捨不得這得來不易的單獨相處的機會。

  此刻無盡的黑暗中,大雨滂沱,小丁狼不在受護衛們控制,決定反擊,他實在不能容忍初堇揚與柳泠芌獨處下去,只瞬間便與杜府護衛動起手來,猛然間,其中一個護衛只覺喉嚨間血水涌了上來,傷勢嚴重的已經漸漸不支。但背後的凌厲殺氣卻越迫越近了,那駭人的戾氣馬上就要觸及身體之際。

  索性杜靈趕來及時,瞬間移動身軀,片刻救了那護衛,還沒等他恩謝,小丁狼的攻勢已經襲來。

  杜靈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手持長劍揮出一片絢爛的光氳,似點點繁星自星空中墜落而下,光氳斬滅了激射而來的戾氣,化解了殺身之噩。而後長劍揮灑,刺眼的劍芒直衝而起,宛如絢爛的銀龍一般,彷彿要與天上劈落而下的閃電連接到一起。

  此刻正遇陌涼護送阿韻回府,二人分明聽見了府苑內的打鬥之聲,恐怕此事影響還不小,便趕緊冒著大雨匆匆奔赴而來。

  眼前殺紅了眼的小丁狼,露出鬼魅一般的神色,身影閃動,杜靈卻抵擋的有些困難。

  站在雨中望著這驚恐一幕的阿韻有些愕然。

  :「姐姐說,小丁狼身體內的毒素已解,可為何今時今日之舉卻如此駭人,好似從地獄里出來的魔鬼,殺戮不斷,越戰越勇,難不成是姐姐哪裡遺漏了什麼?還是根本就沒有解除小丁狼身上的毒素?」

  陌涼身子虛弱,又與阿韻站在雨夜中淋雨,有些承受不住,便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阿韻此時緩過神,趕緊將他扶進屋檐下避雨。

  一面為其拍著背部,一面著急的詢問著:「怎麼樣?可舒服了些,我且先扶你回屋換身衣裳。」

  陌涼咳嗽猛烈,無法回話,便跟著進了阿韻的卧房,隨即從小丁狼住處尋來一身衣衫為之換下。

  :「瞧瞧你,我都叫你不要親自送我回府,你偏不聽,如今淋了雨,你身體又本就虛,你若是有個好歹,我可怎麼活。」

  陌涼感動於阿韻的關懷,便淡笑著將她摟入懷中,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能緊緊抱著眼前心愛的人兒,他怕是覺得也是一種格外的幸福感吧!

  阿韻此時哪裡懂這些,只安慰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隨即說道:「你且休息著,我去給你煮一碗薑湯,免得受了風寒。」

  陌涼撫了撫阿韻的臉頰,真切的望著她,此時才發現阿韻一身濕透還沒有來得及換衣裳,故而又急又心疼的說道:「你只顧著我,瞧瞧你也是粗心大意,都不怕受風寒么?快去換身衣衫,薑湯煮與不煮都無所謂。」

  阿韻隨即笑了笑,便叮囑了陌涼一番,自己則忙活去了。

  他踱步來到大門口,望著小丁狼與杜靈不死不休的打著,他不由得漏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凌厲的劍氣逼退了杜靈,而後小丁狼再次猛烈襲擊。在這個大雨傾盆的深夜,風雨雷電交織之外,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響。

  剎間,寒光驟起,一把犀利長劍,一把鎖魂寶劍,狹路相逢。只見劍背變為劍鋒,從半空劈下,杜靈側身一閃,劍玩弄於股掌之中,一個轉向,刺向小丁狼,他毫不示弱,身子一低,用劍橫向掃來,杜靈順勢凌空躍起。

  小丁狼右手揮過來一劍,杜靈往側面一閃,險之又險的躲過了他這一劍。

  小丁狼又一記長劍劈斬而來,杜靈隨即一個漂亮的前空翻,躲過了這記凌厲一擊。

  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可是他又猛的向前一個衝刺,朝杜靈胸前發出一劍,他心道一聲不妙,向後退了十步有餘,小丁狼已雙腳夾住他的手臂,猛的向前一用力,杜靈便被他摔了出去,隨即起身大喘了一口氣。

  可是小丁狼仍然不依不撓的向他襲擊而去,杜靈眼下已是精疲力盡,加之小丁狼的武功卓絕,便有些抵抗不住,如今也只能勉力沖了上去,泥人還有三分火,別說小丁狼了。

  只見他衝上去就是當面一劍,沒想到,他盡然輕功也了得,向後一退,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向杜靈腋下踹了過來,他一愣!這是要傷敵三分自傷七分啊!

  如若他這一劍打到了小丁狼,他這一腿就會踢到自己,說是遲那時快,被逼無奈之下,杜靈只好後退,在站定后,又猛的衝上去,向空中一挑,以一個泰山壓頂的姿勢,砸了下去,而他,向天空猛的發出一擊,與杜靈對撞在了一起,他退十七步數,小丁狼卻絲毫沒有退步。

  沒有辦法,敗局已然顯現,杜靈只好認輸,行了一個抱拳禮。

  小丁狼欲回屋打死初堇揚,怎奈杜府所有護衛全部阻擋在大門外。

  杜靈淋著風雨上前勸阻。

  :「小丁狼,你與少公爺的恩怨我等本不想多管,但此事發生在杜府,更不能讓少公爺出事在杜府,如今兩家婚事坐定,望你莫要衝動誤事。」

  小丁狼才懶得理會這些大道理,在他心裡,柳泠芌是他的所有,是他的支柱,更是他在乎的人,他不允許初堇揚在柳泠芌昏迷之間,毫不尊重她人意願而強行做決定。

  小丁狼大喝一聲!

  :「滾開。」

  眾人自然固執不肯,這可是杜府的地盤兒,他小丁狼還不配差遣或是命令任何人。

  就在將要又一次大打出手時,陌涼隨即走了上來,臉上總露著一抹笑容。

  :「這等大喜事,何苦動氣,不論這位柳姑娘醒是不醒,聯姻對於兩家來說都是好事,小丁狼你不懂其中道理,就不要任性,我相信少公爺也不會是那乘人之危之人,如若實在不放心,大可跟著柳姑娘一同前往景王府長住也可。」

  杜靈經過陌涼這麼一提醒,隨即附和道:「陌涼少公所說有理,何況眼下泠芌妹妹身體不便,你我一眾在此吵鬧反而讓她不能好好養傷,待到泠芌妹妹醒來,再由她決定不遲。」

  小丁狼心疼柳泠芌,聽他們如此說來,只好扔了手中長劍,不過心口處還隱隱作痛罷了!

  此時初堇揚才從柳泠芌卧房走了出來,望著眾人濕淋淋的狼狽模樣,隨即明白了個大概,只是自己也已然重傷,還沒發話便咳嗽了起來。

  阿韻索性趕來及時,將手中薑湯順勢遞給陌涼,自己匆匆尋來藥丸為初堇揚服下,甚至一面為其撫了撫背,一面問道:「少公爺可覺得舒服些,實在難受,還是請來儒醫瞧瞧才妥當。」

  初堇揚只揮了揮手,搖頭示意大可不必。

  而一旁的陌涼卻有些醋意,要不是他那一臉時刻保持的笑容,還真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生氣。

  初堇揚望了陌涼一眼!對於這傢伙他多少有些警惕,還有更多的瞧他不起。

  :「原來陌涼少公也喜歡湊熱鬧,這副孱弱的身軀怕是不想要了。」

  陌涼淡笑:「這就不必勞煩少公爺擔心了,此次不過是送阿韻回府,碰巧遇上了這等好戲罷了!」

  初堇揚也懶得理他,只對小丁狼說道:「方才杜靈所說有理,你若不放心,大可與泠芌阿韻一同長住景王府,本王自會全心全意照拂著你二人。」

  小丁狼心中有氣,卻只看在柳泠芌的面子上,並沒有理會初堇揚,隨即轉身便回柳泠芌卧房內,照顧她去了。

  :「少公爺且在此處理了傷勢再回王府吧!您這傷勢過重,不宜多挪動。」

  :「也是,姐姐以前研製了許多傷葯,少公爺留下來讓我為你診治了傷勢再走不遲。況且此事是小丁狼有錯在先,我理應替他向您賠罪。」

  對於這二人一唱一和的說辭,初堇揚只揮了揮手,便又因身體的疼痛咳嗽了幾聲,隨即叮囑道:「泠芌若有醒轉,還請杜靈少公速速稟報景王府,在本王迎親之前,望多多照拂著她。」

  :「都是我應該做的,不必少公爺提醒,我自然也會全力護著她。」

  :「迎親之前?何意?少公爺要迎娶姐姐么?可是姐姐還昏…………。」

  還沒待阿韻說完!陌涼便趕緊將之摟進懷中,一手輕輕捂住了她嘴巴,並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阿韻領會,故而趕緊閉嘴不再說話。

  初堇揚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推開杜靈來扶他的雙手,頓了頓神,緩了一口氣,這才故作鎮定的揚長而去。

  陌涼打趣的笑著搖了搖頭:「少公爺就是少公爺,即使受了重傷也要故作姿態,可悲可嘆!」

  杜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傢伙看著是個病秧子,但眼神總給人一種不是善茬的感覺,況且每每都要正大光明的與阿韻交往,搞得好似杜家故意巴結他陌家似得。

  對於杜靈來說,陌涼的行為與打秋風沒有什麼兩樣。

  :「眼下天色已晚,雨也停了,陌涼少公不覺得該離府了么?」

  陌涼也是個明眼人兒,既然杜靈都親口遣客了,也就沒必要多呆,隨即摟著一旁呆愣的阿韻,當著杜靈的面兒就給了她深深的一個吻。

  杜靈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臉色陰沉的鐵青,恨不得當場將他打死算了。

  阿韻羞澀萬分,雙頰羞的通紅,慌忙一把將陌涼推開。

  :「時辰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啦!不然又下起大雨來,就更不方便了。」

  :「那又何妨……。」

  還沒待他打趣的說完!杜靈手中的長劍已經橫擋在了身前,甚至臉色全程黑的跟魔鬼似得。

  陌涼眉頭一挑,雖說他也生氣吧!唯獨沒有那霸道耍橫的氣質,反而生氣起來就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兒,橫看豎看都顯得那麼陰柔。

  由於這傢伙身體過於虛弱,加之淋過雨,隨即也頻頻咳嗽起來。

  阿韻心疼極了,上前就是一頓安撫,陌涼此時才心情愉悅些。

  :「不要緊,你不需要擔心,時辰不早了,我是真的要回去了,記住了,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要來找我,我不會允許有人欺負你。」

  阿韻點了點頭,陌涼這才放心的撫了撫她的秀髮,還是露著那副溫柔的笑容,就在他轉身欲離開之時。

  杜靈忽然冷漠的提醒道:「以後請陌涼少公少來杜府,我族高手如雲,若是不小心將你當賊人砍了殺了,那就麻煩了。」

  陌涼依舊保持那抹微笑,阿韻欲為了陌涼與杜靈爭辯,偏偏這貨也懂事,阻止了阿韻發脾氣,自己則快步離開了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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