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紅拂塵之憂杜冉之怖
:「請君恩准,今兒突感風寒,只得先回帳內休息。」紅拂塵行禮說道!
望帝心情極好,哪裡能顧得上她啊!便揮了揮手,准允了。
既是點到即止,小丁狼與杜靈二人打了個平手,均未受傷。
望帝示意其二人君前回話。
只見小丁狼帷帽不脫,跟著杜靈恭恭敬敬行禮問安。
:「你——是巴國人?」
:「正是。」
仆子見他沒有禮數,對望帝似乎沒有恭敬之心,變呵斥一聲!
:「放肆,在君面前不可無禮。」
望帝趕緊揮了揮手,示意其不要緊。
:「你武功這樣高強,怎麼會甘心守護在杜府後院,實在屈才。」
小丁狼自來都不甚撒謊,也不愛虛與委蛇等作風,對於望帝的問話,也一五一十的回答著。
:「守護喜歡的人,甘之如飴,並沒有屈才一說。」
望帝淡笑,此話回的真誠,也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人在帝王面前如此直爽之人,他信小丁狼說的每句話。
:「你家中還有多少人?可都在我蜀國?」
小丁狼搖了搖頭,好似還有些憂傷的情緒在裡頭。
望帝不好再問。
:「打了這半日,恐怕也疲乏了,你且回去歇著吧!」
小丁狼只輕輕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便走了。
:「這孩子太無禮了,老奴去教育教育他。」
望帝不悅,冷眼向他望去,那仆子畏懼,不敢行動,乖乖的杵在一旁不敢多言。
這就叫馬屁拍在了馬蹄上。
:「你這老東西,太衝動了些,小孩子這年紀本來就該有如此脾性,難不成你想讓所有好男兒都虛與委蛇,做那嬌娘子不可?」
仆子附和著笑了笑!
:「君教訓的是,奴下回便改。」
望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陪同茹沁夫人去探望自己的小兒子去了。
按理,以紅拂塵今時今日受寵的地位,茹沁該警惕而有所作為才是,可偏偏她卻冷靜異常,對待望帝更加溫柔賢惠了,恐怕這其中緣由甚是不簡單!
小丁狼回到自己的座位前,望了一眼孱弱的陌涼,隨即向阿韻問道:「他是誰?」
:「我的朋友!」
小丁狼有些不悅!
:「你才來蜀都幾日,便會認得朋友了?」
陌涼聽了這話,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禮貌的向他行君子之禮。
:「久聞小丁狼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小丁狼沒有任何動作,甚至在看不清他的容貌之下,冷漠的氣氛更讓陌涼不由得發了一個寒顫。
阿韻白了小丁狼一眼!隨即寬慰著陌涼。
:「你別理他,小丁狼就這樣,他不愛說話。也不愛與人打交道,有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陌涼喜愛阿韻,只要她所說的每一句話,自己永遠都會相信,便點頭應了一聲!
只是柳泠芌這邊兒有些煩人,無論她看中什麼樣的獵物,初堇揚都會先一步射殺而得到手。
:「實在無趣的很,少公爺你也太小氣了些,一個獵物也不給我留。」說完!轉身縱馬就要走。
初堇揚趕緊阻攔,他淡笑著望著柳泠芌,這姑娘有時生氣起來還挺可愛。
:「這些獵物都給你好了,其實我只是想讓你陪著我罷了!」
柳泠芌嗔怪的望了他一眼!
:「我去尋二姐姐,你不要跟過來。」說完!便縱馬而去。
初堇揚本無心打獵,努力獲得很多的獵物不過是想得了彩頭送給柳泠芌,以討她開心罷了!
:「小橘子……。」
初堇揚早知他偷偷跟在後頭保護初堇揚,只是躲藏的方式有些笨拙罷了!
只見他尷尬的笑著走了出來,其實他早知自己是瞞不過初堇揚的。
:「少公爺,既然柳姑娘跑了,咱們就回去吧!」
初堇揚不理他,只吩咐道:「這些獵物你先帶回去,就說是柳姑娘獵到的。」
不待小橘子回話,初堇揚便朝著柳泠芌離開的方向而去。
小橘子不滿的搖了搖頭!
:「主子就是主子,咱們做仆子的還能勉強主子不成。」
只見他唉聲嘆氣!落寞的撿尋著獵物走了。
此刻柳泠芌已經找了大半晌,卻依舊不見杜悠的身影,她焦急萬分,就要再次尋找之時,紅拂塵突然奔走而來,看神色,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師妹,你我又見面了,我記得以前警告過你,如若再招惹少公爺,你我見面之時,我定要你小命。」
柳泠芌神色不悅,冷漠的冰塊兒臉實在讓人無法親近。
:「不論你信與不信,我柳泠芌都不屑於去招惹誰,反而是你家的少公爺。處處跟著粘著,想想,我也很是沒有辦法。」
此話果然激怒了紅拂塵,她冷冷一笑!甚至恨意深到掠過一絲殺氣。
:「今日我便替靈姬夫人了結你這個禍患。」
紅拂塵說完!猛的攻擊而去。
柳泠芌的武功對於紅拂塵還是稍遜一些,只得取出藏在玉簫中的利劍與之對抗,此刻二人同時閃出腕中的劍光,霹靂一般疾飛向對方所在的位置,只聽得那破碎一樣的寒光閃過她們的面前,柳泠芌一轉手臂,那劍竟然在她的指間旋轉起來,如同攪動了那彌散在天空里的聲音墜落下來,幾乎把紅拂塵的手攪進去.而此時的紅拂塵靈機一轉,趕緊鬆開手,用內力一震劍端,化解了她的攻擊.
再次不約而同的紛紛躍起,在山林之間起縱,兩人的劍氣都已經到了崩潰的極限.
那快得只能聽見刀劍碰撞的聲音,很快地耗盡了他們那閃電般的速度.終於,柳泠芌突的一震,半跪在地,唇角湧出鮮血蜿蜒,紅拂塵則定定地站著,惆悵與冷漠交織的望著她。
:「柳泠芌,你我身為師姐妹,我自認在醫谷坳中待你不薄,對你如同親妹妹一般,可你為何縷縷與我作對?我警告過你很多次,你為何每每都要出現在他的身前?」
:「師姐如今是拂塵夫人,君主的室寵,何必念著少公爺不放?為了一個男人,你卻要斬斷我們的姐妹情,值是不值?」
紅拂塵此刻苦笑,心中多少愁苦,怎會是在一句兩句話就能概括的,深愛一個人,豈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
:「師妹家中遇到變故之前,你集萬千寵愛於一生,家族變故之後,你又何嘗不是人人捧在手心裡疼著愛著,連同師父都對你另眼相待,對你呵護備至,而我呢!從小就沒有得到過愛,直到遇見了少公爺,他將所有的溫暖都給了我,我愛他有什麼錯?」
:「師姐,我知你心性如此!可是從小,我那一點兒沒有讓著你?」
紅拂塵隨即又是一陣冷笑,她的苦難,旁人又怎麼能明白,還不是自己獨自承受罷了!
:「總之!我要殺了你,讓少公爺不再有牽絆,讓他的眼睛里只有我。」
柳泠芌眼下受了些傷,又見紅拂塵舉著長劍就砍了過來,柳泠芌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隨即靈機一轉,冷笑一聲,柳泠芌快速一閃,紅拂塵此時就覺四周刮過了一道急風,地上的落葉石子都飛到了半空,一道身影環繞而過,紅拂塵本能的反擊,飛來的石子被她舞出的陣陣寒芒給全部擊落在地,而此時,柳泠芌的身影再度飄過,只見她頻頻彈指,空中似百萬樹葉飛射而來,鋒利如同短匕。
此刻只聽紅拂塵發出了一陣悶哼聲,似乎已經受傷。
片刻之間,可看到的是滿地如利刃的樹葉與石子,而紅拂塵的臉頰和手臂已然被刮傷。
紅拂塵緩緩站起身來,輕輕撫去臉頰的血漬,柳泠芌心知打不過她,想著後退幾步好順勢逃走。
眼前的紅拂塵依然是殺氣肆虐,隨時準備了結柳泠芌的姿勢站著,髮絲在微涼的山風中揚起又落下,周身不知何時籠上了一層寒氣,看得人不自覺就打了個冷戰。
突然,一陣急風自深林貫了進來,驚起一片鴉雀振翅向天,一招劈斬之勢極速奔來。
柳泠芌快速而閃,長衫被「颯——」一聲揚起,風速掠過她的臉頰,將她那柔順的青絲猛然吹起,猶如落入人間的仙子。
在柳泠芌縷縷躲避紅拂塵的攻勢的同時,五枚金針乘著風勢急速向她飛射而來。
她從未見過紅拂塵還會這招,也從來沒有見她使用過,心中又驚又急,索性全部躲了過去,只是那金針直愣愣全部穿刺身後的樹木而過,瞬間只聽「砰」的一聲,樹木斷裂而倒塌在地。
這暗器用的如火純清,除了紅拂塵只怕找不出第二個。
她不僅懂得把握出招的時間,而且發出的暗器角度刁鑽,封住了柳泠芌所有的退路。
但柳泠芌在輕功的造詣方面也到了卓絕的狀態,明知無路可退,她自可以不退。
只在一瞬間,紅拂塵在幾個漂亮的動作之下,金針已經三次頻發,整整十五支金針直奔柳泠芌眉心而來。
只見她揚起了右手,手中短劍快速旋轉,如同形成一陣劍網,瞬間擊落了十支金針。
柳泠芌出手太快,出手太准,只能看見一絲白光驚鴻一閃,於是聽得「當,當,當,當,當」五聲脆響,五枚金針被劈成了十枚,定入柳泠芌身旁的幾顆樹木至三分,排成一條筆直的直線。
此時,上前圍觀的冷牟、蕭玉寒、傅少亭這三個人同時屏住了呼吸,仔細觀看著,如此精彩,都恨不得拍掌叫好。
只是有時候感覺出招接招都太快了,都未曾看清招式,他們看見的都只有一絲光而已。
柳泠芌今日受了傷,為了躲避紅拂塵的攻擊也費了不少力,那體力消耗在如此毫無意義的打架鬥毆上實在無趣,便打算轉身就走。
此時與柳泠芌對陣,紅拂塵雖不致落敗,大勝也是有可能的,為了心中所愛她不得不下狠手。
柳泠芌煩不勝煩,興緻索然又要被逼迫應戰,此時的她在想初堇揚到底做什麼呢?他有沒有找尋自己而來?他又知不知道自己的桃花源給她帶來了無故的災難?
柳泠芌在劍光交錯間依然分神想著初堇揚,這小子關鍵時刻總不在身邊兒,要不是他,自己怎能被紅拂塵記恨,心下不悅,出手的速度遲緩了些,紅拂塵看柳泠芌露了破綻,便一劍刺去,柳泠芌回神躲避,每每吃力躲開,卻還是讓劍鋒削著了束髮的絲帶。
劍過風逝,柳泠芌滿頭青絲披散開來,在陽光的照射下猶如黑墨瀑布清瑩光芒,襯得那張絕世容顏更增幾分無奈。
看著柳泠芌眼神轉去的方向,紅拂塵環視周圍的人,蕭玉寒等人快速躲在幾顆大樹身後,這才沒有被發現。
紅拂塵又舉起了手中的劍,劍氣直衝雲霄。
這劍掠過柳泠芌腰間之時,不小心將初堇揚送她的玉髓子截成兩半,可見這長劍的鋒利。
二人均是一驚!柳泠芌心疼這上好的玉髓子,也心疼初堇揚的一片心意,而紅拂塵卻心痛自己感情的錯付,初堇揚居然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了柳泠芌,她也無奈,原來初堇揚真的不愛自己。
此時此刻,紅拂塵緩緩舉起了劍,盯著掉落在地的玉髓子,臉上不復方才的凄涼,反而有了寒徹骨髓的冷。
柳泠芌被她眼裡的殺意駭到,不由自主地將手中劍一抖再次上前。
紅拂塵看出柳泠芌的動向,迅速攻出一劍,劍尖點點,如星子在夜空點綴,萬點迢迢,卻又無限接近。
紅拂塵看的出柳泠芌耍的這幾招是華陽夫人親傳,那劍風追來,哪裡閃避得開?她又氣又急又妒又恨,一咬牙,也不躲柳泠芌的招式,使出了兩敗俱傷的打法,向柳泠芌的方向斜挑過去。
而她看紅拂塵如此拚命,嘴角竟然扯出一個旁人不能察覺的笑意。在劍刺上自己的瞬間轉了角度,與紅拂塵擦身而過,可自己卻不躲避她的劍鋒。
紅拂塵大吃一驚,忙抽手,可那劍勢已是收不住了。
躲在數後面的蕭玉寒等人見此大駭,心道「柳少主怎麼如此糊塗?何必有尋死的念頭,拂塵夫人的這一劍太快,我等出手相救,便也來不及了。」
劍刺入的時候,柳泠芌突然覺得解脫了,此刻面容只是那決絕的笑意,為了復仇她放棄了太多,包括自由,也包括愛情,她太累了,更不想再融入這個世界,好似所有苦難都在阻止自己復仇的步伐。
:「為什麼不躲?你故意的?」
:「這一劍,就當我還你當初對我的好,此後我們相見再無顧及與猜忌,我也不會再手下留情。」
:「那也得看你有命沒命。」
此時趕到的初堇揚,望著她臉上求死的自在,看著她被紅拂塵手持長劍刺入胸膛……那一瞬間,像是有什麼堵住了自己的胸口,無法呼吸!
初堇揚猛的飛奔而去,摟著一臉蒼白的柳泠芌,紅拂塵狠心抽出刺入她胸膛的長劍,望著初堇揚焦急而心痛的模樣,自己的心就像是被萬箭穿心一樣的痛楚。
這樣明目張胆的偏愛,他會如此忽視自己的存在?望著初堇揚急切的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小竹瓶,將止血、消炎、保命的丹藥通通為之服下,就怕此生再也無法觸碰到柳泠芌的存在。
紅拂塵已經淚濕眼底,他跟柳泠芌不過相識一年而余,卻在他心中如此重要。那自己呢?為了能成功嫁給初堇揚,自己依附靈姬夫人幹了多少壞事,為了還能時時見到他,只能保命嫁給望帝,為了將來能與初堇揚再續前緣,自己每每侍寢的第一件事便是服用避孕丹藥,她不怕辛苦和折磨,她盤旋於茹沁與君后之間,為的就是好好活著,等待與初堇揚永結連理,偏偏柳泠芌的出現,他就變了,變的心裡容納不了任何人。
紅拂塵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心緒在蔓延,竟然像是那個所謂酸澀、嫉妒之類的字眼……不,絕對不是。自己何等身分,自己聰慧美貌,才華橫溢武功高強,哪一個男人會拒絕自己的魅惑而去愛別人。
初堇揚憤怒至極,終是把地上的一顆碎石子撿起,破空擊出,擊到了紅拂塵的那柄劍上,擊出清脆的聲音。
石子微小,力道卻大,撞歪了紅拂塵的劍,隨即縱身躍起,摺扇快速飛射而旋轉,一腳將之踢飛摔在了樹榦旁,摺扇快速飛旋而來,猛然在其胸前劃出了一道血口,又瞬間回到初堇揚的手上。
紅拂塵故意不躲,為的就是想知道自己愛的男人有多狠心,也因為這一傷,心中暗暗發誓,從此再不會被感情牽絆,她——紅拂塵,要讓這對鴛鴦付出代價。
就在紅拂塵飛速而來,就要凌空而斬時,初堇揚後退了兩步,隨即手持摺扇橫擋而去,又瞬間側身一躲,摺扇揮動,擊打她的督脈穴,紅拂塵突覺疼痛刺骨,又被那力道弄得倒退兩步,她穩住腳步抬頭望了眼初堇揚,那種致自己死地而憎惡的眼神,她只冷冷苦笑,所有委屈憤怒一涌而出。
蕭玉寒等人見初堇揚的招式,便知道紅拂塵不可能有勝算,其實,所有人都早就明白,但似乎都沒有人要去勸架的意思。
此時!只聽靠在大樹旁的柳泠芌痛苦的咳嗽了幾聲!初堇揚心知不能戀戰,眼下要麼將紅拂塵擊退,要麼將她打死,不然自己無法帶柳泠芌回去療傷。
想到這裡,初堇揚飛身躍起,沖紅拂塵就是一招。
初堇揚開始是遠攻,利用劍法的刺、划、挑,隨著打鬥招式的深入,腳步移動,漸漸近了紅拂塵的身。
他心裡也明白紅拂塵如今已然憤怒,只是遲遲沒有下恨手把自己擊敗,也許是因為有逗弄的意味在裡面,就像是貓捉了老鼠卻不一下子咬死一樣,著重享受的是那捉弄的殘忍快感。又或許是想探知自己真正的實力,按理!紅拂塵應該沒有勝算,甚至不逃便只有死的地步。
只片刻功夫,紅拂塵所為的玩味試探,只會讓自己更加處於敗仗,瞬間便初堇揚傷了十四處傷,身上的深紅色的血液映襯得她那紅衫更加鮮艷醒目。
紅拂塵苦笑道:「可笑,可笑,真可笑,我枉費情感,卻得到了少公爺如此決絕的對待,險些將性命都搭上了。」
初堇揚此時心裡暗暗叫苦,紅拂塵如此拖著自己,無非就是想讓柳泠芌流血過多而亡,她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柳泠芌死。
初堇揚故意擠出一抹笑容,眼前忽然寒光閃動,初堇揚快速閃躲,隨即猛烈向紅拂塵攻擊而去,其戾氣大的嚇人,殺氣掠過,摺扇耍的如雲流水,將紅拂塵頻頻擊退。
此恨意太盛,嚇得她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連忙往後退,她哪裡快得過初堇揚,聽得「拍」的一聲,臉頰上已挨扇脊打了一記。
紅拂塵又羞又氣,心知已然呈現敗仗之勢,如若再拖下去,柳泠芌沒死,自己倒先被初堇揚打死了。
就在初堇揚憤怒的最後向自己攻擊而來之時,乘勢躍上大樹頂端,只最後深情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陣,隨即逃命似的飛奔離開。
初堇揚來不及去與她計較,趕緊摟著柳泠芌,使輕功飛奔去了辛荑閣。
蕭玉寒等人相視一望,不知如何是好!
:「此事要不要稟報給君?」
其餘二人紛紛表示無奈的搖了搖頭。
此時在另一顆樹上看了許久戲的扶青,突然縱身躍下,瞧也不瞧眾人一眼。
只冷冷的說道:「各位貴子最好什麼都不要說,只當沒發生。」
三人輕嘆一聲!似乎還真的不能將此事泄露半個字。
一來,紅拂塵是望帝的寵妃,二來,柳泠芌是杜老將軍的外甥女,二者一君一臣,不論偏袒解決,或是公平解決,都會使君臣失和,也會產生沒必要的猜忌之心。到時候朝堂容易動蕩啊!
:「狩獵的時辰還沒有結束,各位貴子請繼續。」
蕭玉寒等人不再猶豫,隨即各自散去。
扶青望著初堇揚遠去的背影,又自責又無奈。
:「少公爺對不住了,我之所以不阻止,是因為不想你被感情所牽絆,君看中左政史一族,靈姬夫人也中意左政史家的權利地位,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柳泠芌身死,也不願意你因情感而害了整個初家。」
扶青揚長而去,背影卻如此落寞哀傷。
辛荑閣側門外,初堇揚按照柳泠芌立下的規矩,三短兩長的敲著門。
直至林嬸開門之後,她不由得驚呼!趕緊將初堇揚迎了進去。
索性柳泠芌的藥房中所有藥瓶都有貼了標籤,隨即取了些藥丸葯末來。
吩咐了林嬸什麼用來塗抹,什麼用來口服,林嬸不是那膽小之人,按照初堇揚的吩咐一一做了起來,甚至包紮好傷口,還換了身衣裳。
一切完畢之後,初堇揚乃敢進入卧室守著照看她。
此時林嬸望著柳泠芌那蒼白的小臉兒,心疼的留下眼淚來。
:「我們姑娘到底是出了什麼變故?好端端就受了重傷回來。」
初堇揚已經心疼的無法自抑,根本無心回答林嬸的問題。
:「看來杜老將軍府也不是安全的地方,倒不如就留在辛荑閣,不回那要命的府苑。」
初堇揚聽她廢話有些不耐煩,趕緊向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林嬸會意,便匆匆退避。
眼下狩獵已經完畢,蕭玉寒等人已經回到圍場,此間各個收穫頗豐,望帝大悅。
但阿韻卻找尋了半晌,也沒見柳泠芌的影子,當下急得團團轉。
陌涼捨不得她焦急擔心的模樣,趕緊上前寬慰:「阿韻,不必擔心,這是皇家圍獵場,沒有人敢闖,應該不是受了危險,可能是因為獵物太多,要費些時候才能趕到!」
此話雖勸住了阿韻,但小丁狼卻不信,縱身一躍!將輕功使到極致,圍著整片山林轉了足足三圈之久。
隨即在地上發現了幾潭血跡,心中已知不妙,趕緊先快馬加鞭回往杜府查看。
此刻望帝好似也發現了不對。
:「堇揚與杜家貴女怎麼沒有回來?」
眾人互望一眼!很明顯能感覺到蕭玉寒等人的心虛,卻又不敢做聲!
扶青趕緊附耳說了些什麼?望帝這才閉口不談,將所有彩頭全部賞賜給了第一名的蕭玉寒。
此間狩獵日已畢,各自回往了各府。
阿韻被陌涼送回杜府大門口,剛要道謝來著,便望見了一個神秘馬車駛來,片刻便下來一位貴女的身姿,阿韻仔細一瞧,原來是杜悠,但卻不見柳泠芌,趕緊上前詢問:「悠少主,可有與我家姐姐同行?」
杜悠一陣疑惑!
:「妹妹不是與少公爺在一起么?」
阿韻頓時一急!
:「並沒有,圍場散去之時,根本就沒有見到少公爺與姐姐回來,您仔細想想,他們可去了何處?」
杜悠思量片刻!只無奈的搖了搖頭。
阿韻著急萬分!
陌涼上前提醒道:「大家都不必太過於心急,柳姑娘與少公爺在一起,必然不會有什麼危險,此刻不如多想想,他們二人最常去的地方。」
杜悠一愣!
:「少公爺難道與泠芌妹妹早就相識?」
阿韻點點頭!
:「阿韻!那你仔細想想他們最常去什麼地方呢?」
阿韻這笨笨的小腦袋瓜,哪裡想得出?只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一眾人均見小丁狼縱身躍過大門房頂而去。
:「小丁狼!他要去何處?輕功用的如此,也不怕將族人們嚇壞了!」
杜悠一面嘀咕一面不滿。
此時的阿韻恍然大悟!
:「我想起來了!」
二人疑惑的望著她。
:「辛荑閣。」
說完!便急切的往辛荑閣方向跑去,陌涼趕緊阻攔。
:「你呀!毛毛躁躁的,乘我馬車,我送你去,也快些。」
阿韻點頭道謝,便隨著陌涼匆匆趕去辛荑閣。
而杜悠只得先回府穩住自己的父母親才好。
不過回到大廳的杜悠,正迎上了杜老將軍夫婦二人不悅的神色,尤其是杜冉杜囡幾人在此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杜悠趕緊行禮問安!杜老將軍卻沒有叫她起來的意思,只冷冷一哼!
杜老夫人心疼女兒,就要去扶她起來之時,杜裴遠手中握著的茶杯猛然重力的跌在桌上,杜老夫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收手,不敢喚她起來。
:「去哪了?這麼久不見回來?」
:「回父親話,女兒在圍場迷了路,未曾趕到時辰,這才回來晚了。」
:「是真迷了路?還是別有原因?」
:「真迷了路。」
杜裴遠望著毫無畏懼心緒的杜悠,這孩子也太冷靜過度了吧!
:「泠芌那丫頭隨你一起進了林子狩獵,你迷了路回來晚了,那她怎麼沒有回來?」
杜悠此時有些緊張,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故作詫異的望著杜裴遠。
:「妹妹沒有回來么?我卻不知,當時我與妹妹同時進入林中,她見有野物,先一步去追了,我實在不濟馬術,追不上,只能等她回來。等了許久不見她,我以為妹妹回了呢!便沒在意。」
杜裴遠不悅!
此時杜冉卻添油加醋說道:「此間多少貴子進入林子捕獵,姐姐又迷路,真真讓人疑惑,還有,回來的時候是仆子們瞧著你坐了馬車回來的,怎的姐姐出門還帶那許多銀錢,購置那麼好的車馬送你回來呢!」
杜悠不善於狡辯,更不善於與姊妹們爭論,她答無可答,當下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才說道:「女兒未曾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更不屑於去做,父親請明查,那馬車不過是一位貴婦人路過,見我一個官家小姐徒步實在不忍,又怕被騙子拐了去,這才好心送了女兒回來。」
杜冉輕笑一聲!
:「既如此!二姐姐應當將那夫人請下來謝恩吃茶才對,怎的你下馬車人家就走了呢?」
杜悠不悅!
:「得恩該謝恩我懂!但旁的大富大貴之家亦有無故等人門戶的道理,妹妹此話是說我不懂禮數,杜家不懂禮數,還是說旁的貴婦不懂禮數?」
杜冉仍舊一笑!
:「姐姐說辭多,可偏偏別人就遇不到這等好事!」
杜裴遠不悅!隨即呵斥了一聲還想要回懟的杜悠!
:「你不知泠芌去了何處,那總該知道小丁狼來回都急得團團轉,是為了何事吧?」
杜悠不好隱瞞,說道:「如父親所說,妹妹丟了,不知去了何處?遇到了什麼危險?」
杜裴遠不悅,一掌猛的拍響了茶桌,唬的一群妻女大驚!
他並沒有訓斥一眾兒女,只大步出了正廳,吩咐了幾個護衛去尋柳泠芌蹤跡,當下也是急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