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要嘛,你馬上叫人恢復農場的原貌,把蔣飛安全地送回來。要不然,我保證以後再也讓你見不到你兒子。」 

  男人聽到這句話,不怒反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在密閉的空間內越發的詭異森冷,手下驀地一松,宋諾諾驟然跌落在了地上。 

  結霜的嗓音在宋諾諾的頭頂上響了起來,「宋諾諾,你真的是好樣的。現在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堂而皇之地開始袒護你在外面的野男人了。」 

  「好,很好。」沐雲轉身走到床的另一側,拿起他的手機,「看來我這個小人的能力,你並不十分清楚。既然如此,我就讓你好好的見識見識。」 

  宋諾諾不理解沐雲這句話的意思,但心下卻是一緊,驀地抬起渙散的眸光,哀戚地凝向沐雲站著的方向。 

  只見沐雲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著,一個恭謹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了出來,「老闆。」 

  原來,沐云為了讓宋諾諾真正地明白自己的意圖,他把手機開了免提模式。 

  「讓那個男人給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手法乾淨點。」雲淡風輕的聲音,完全讓人聯想不到,他的這個指令,正在草菅一條人命。 

  唯獨他那雙落在宋諾諾臉上的殘邪的冷眸,才讓人有一點點陰冷的氣息。 

  宋諾諾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沐雲沖了過去,將沐雲手中的手機搶奪了過來,顫抖著聲音對著手機嘶喊著,「不要,不要,不要。」 

  但回復她的卻只剩下茫然的嘟嘟嘟聲。 

  她再度按亮沐雲的手機,想要回撥剛才的那個電話號碼,卻在遇到需要輸入密碼的那一刻,徹底的崩潰了。 

  她轉而抓住了沐雲的手臂,膝蓋嗵的一聲,跪在了地毯上,眼淚再也不能抑制地從猩紅的眼眶中溢了出來,「求你,我求你了。不要,不要對他這樣。」 

  「我以後再也不敢對你說這些話了,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真的不會再忤逆你的意思了。只求……只求你能夠收回成命,放過他吧,他是無辜的,他真的是無辜的。」宋諾諾的視線緊緊地盯著沐雲不為所動的臉。 

  最後,她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打出了小雲諾這最後的一張牌,「你就看在他這麼多年,辛辛苦苦撫養小雲諾的面子上,放過他一次吧。」 

  卻殊不知,恰恰也是因為這一句話,徹底打消了沐雲差點鬆懈下來的神經。 

  「你想讓我放過他,我就偏不。」說著狠狠地甩開宋諾諾的手臂,轉身走進了浴室。 

  直到浴室內傳出嘩嘩的水流聲,宋諾諾這才又想到傅冰倩,忙又爬上床,去翻找剛才被她丟掉的手機,抬起手臂胡亂地抹了一把早已模糊的視線,顫抖著手再度撥通了傅冰倩的手機號碼。 

  在接通的一瞬間,還未等傅冰倩發出聲音,她嘶吼著催促道,「快,快去救救蔣飛,他、他要殺蔣飛。」 

  「你說什麼?誰要殺蔣飛?」此時正被廖天磊摟在懷裡的傅冰倩,聽到這句話,緊張地抬眸掃了一下廖天磊,試圖想要安撫宋諾諾崩潰的情緒,「環環,你先不要著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慢慢跟我說。」 

  「來不及了,真的快來不及了。他已經派出他手下了,他要蔣飛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恐懼一浪高過一浪地緊緊抓住了宋諾諾的神經,高度亢奮的情緒,終究讓她羸弱的身體承受不住,在她最後吐出一個名字,「叫廖天磊……」后,徹底地昏死在了床上。 

  「環環,環環……」任憑傅冰倩怎麼呼喚宋諾諾的名字,就是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心底里的擔憂開始上升為焦灼,到此時的恐懼。 

  不願意再將時間浪費一分一秒,轉身就要衝出農場,所幸的是,她的身邊此刻還站著一個冷靜的男人。 

  廖天磊拉住了傅冰倩的手,將她緊緊地圈進了自己的懷裡,強迫著她面對自己,再度柔聲細語地詢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傅冰倩早就已經害怕得沒有了頭緒,卻在廖天磊的視線下,莫名地感到安心,潛意識中告訴她,她眼前的那人可以解天下她所不能解的難題,他就像是一個最堅固的防護罩一般,為她抵擋任何外界的侵襲;他又像是一個最強大的智能團,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排憂解難。 

  「諾諾,是諾諾,她突然說著說著就沒聲音了,我害怕她是不是遇到什麼緊急的事情了,或者是生病了,我不放心她,所以想要去看看。」說著說著,傅冰倩的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眼裡的擔憂任誰看了都是真情流露。 

  廖天磊哪裡捨得傅冰倩在他的面前,再多掉一顆金豆豆,柔軟指腹輕輕刷過她的眼角,仿若正在對待他直接的女兒一般,「乖,別哭了。你不過是自己嚇自己而已。沐府有那麼多的傭人,而且還有沐雲在,怎麼捨得讓宋諾諾有事呢?就算她真的生病,你過去也幫不上任何忙,難道他的家庭醫生都吃乾飯白拿錢的嗎?」 

  「可是,可是……」傅冰倩可是了半天也可是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怎麼會不知道廖天磊說的都是對的呢。 

  相依著生活了三年之久,他們三個人早已經是對方不可或缺的人了,如果宋諾諾突然發生這樣的情況,她就算真的幫不上忙,那陪在她的身邊也總歸是好的啊。 

  「乖,你現在過去也只不過是激化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矛盾而已,所以你現在不去,會是再明智不過的決定了。」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如水,聽在傅冰倩的耳朵里卻是最具有說服力的。 

  猝然間,傅冰倩再度皺起了好不容易平順下來的眉眼,眼裡夾帶著明顯的質疑,瞠大著明眸,氣鼓鼓地看著廖天磊,「你怎麼知道他們兩個人鬧矛盾啦?是不是沐雲跟你說了什麼,你沒有跟我說啊?」 

  說著說著,她好像把自己的話當成了事實,劇烈起伏的胸脯簡直已經坐實了廖天磊的掩瞞跟背叛,「好啊,你居然跟沐雲之間有秘密都不肯告訴我了。」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剛剛乾涸的淚痕又開始透出濕意。 

  廖天磊被眼前這個說風就是雨的女人,搞得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卻又心疼得不能不管,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道,「寶貝,你怎麼可以這麼想你老公呢。老公不是說了嗎?在你面前,我可是個完全透明的人,就連我身上哪裡長了痣,哪裡最敏感你不是都一清二楚嗎?你說我還會對你有秘密嗎?」 

  被廖天磊這麼一說,傅冰倩破涕為笑,吸著鼻子,嬌嗔地握著粉拳錘向廖天磊的胸膛,「討厭,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 

  「對啊,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啊?怎麼可以把我老婆急成這個樣子。說出來,讓你無所不能的老公幫你解決了。」男人魅惑的眼神中,詭異地燃著寵溺的光。從褲兜內摸出一塊隨身攜帶的白色方巾,輕柔地擦拭著傅冰倩哭成小花貓的臉蛋兒。 

  經廖天磊一提醒,傅冰倩這才稀里糊塗地被引上了正確的思維軌道上,她連忙抓住廖天磊的手臂,「快,快,救救鐵鐵,啊,不對、不對,是蔣飛,是蔣飛。」 

  「蔣飛他不會出事的。」相較於傅冰倩的焦躁,廖天磊此時的表情簡直可以用冷酷來形容了。他仍是不動聲色地靜立在原地,宛若欣賞一個藝術品似的,抓過傅冰倩使勁用力的爪子,輕柔卻不容拒絕地輕輕擦拭著上面沾染的淚液。 

  「喂,廖天磊。」傅冰倩驀地掙脫廖天磊的束縛,咬著牙根,插著腰,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男人,「老話說的好啊,物以類聚,你跟你那些朋友都不過是一丘之貉,天下烏鴉一般黑。都快要鬧出人命來了,你居然在這裡跟我說,不會出事。那你告訴我,到底什麼樣才算有事啊?」 

  此時的廖天磊的內心,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無奈。如果一定要用三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極無奈。若是用是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就是超級無奈。 

  看來,真得回去給他的老婆好好的上一課了。 

  這趟課的題目就叫做重振夫綱,要讓她學會尊重他這個丈夫,要信任他這個丈夫。不能動不動就懷疑他,還要隨意地給他規劃範疇。 

  但,此刻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應該好好地安撫他這個小妻子,讓她把那顆提著的心,好好地放回到肚子里去。 

  「好了,好了。你能不能冷靜下來好好的想想啊,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你真的以為可以隨意的將人的生命玩弄在股掌之間嗎?在法律面前那都是人人平等的,沒有任何人是例外的。所以說,你真的以為以沐雲的一句話,就可以隨意的拿走蔣飛的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嗎?」 

  似乎,廖天磊如此誠摯的話,聽在他老婆的耳朵里,沒有那般的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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