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卓然直覺是想要拒絕的,但是當他的視線對上傅冰倩的時候,他還是認命地答應了下來,「好的。」 

  傅冰倩就是綁在他心裡的一個劫。 

  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再解開的一個結了。 

  廖國棟跟卓然去找廖天磊,那也是幾天以後了,聽說這期間廖天磊去出差了,到底去了哪裡沒人知道,也沒有帶著樂森,隻身一人。 

  卓然覺得很可笑,一個父親為了要見自己的兒子,居然要像個劫匪一般,計算好他有可能出現的時間,有可能出現的地點,然後瞅准一個時機去堵截。 

  「我看還是算了吧。」有那麼一瞬間,卓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小丑一般,想要在廖天磊的面前嘩眾取寵。 

  「說什麼傻話,希望就在眼前了,怎麼可以放棄。」廖國棟拉著卓然的手,勸說道。 

  突然,廖國棟的雙眸驀地亮了起來,指著卓然的身後,「看,天磊這不就來了嗎。快、快,跟上來。」 

  卓然一回頭,果然看到正走在一群人的前面。 

  身姿欣長的男人,好身材堪比長腿男魔,在人群中辨析度很高,氣質沉穩內斂,穿著一件鐵灰色襯衫,黑西褲,走獸插在褲袋裡,右手拿著一袋文件,邊走邊拿文件輕拍大腿,別人若是做這樣的動作,一定會讓人覺得這人痞子氣,但廖天磊這樣做,卻讓人移不開目光,若是女人見了,一定會覺得這個男人的身上有一種魔力,他的存在註定會讓眾多女人為他燃燒一切。 

  還未等廖國棟和卓然靠近,廖天磊陰冷的目光往他們這邊掃了一眼。 

  抬起手腕,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轉頭跟身後的人交代了一些事情以後,將手中的文件袋交給身側的樂森,雙手插在褲兜里,等著所有人全部散去,他才涼涼地轉眸看向卓然的這邊。 

  「我有三分鐘的時間。」 

  「可以,夠了。」廖國棟一隻手緊緊地拉著卓然,以防止他突然轉身離開,一邊朝著廖天磊連連點頭。 

  廖天磊好似轉眸看向卓然,陰翳的目光中不帶一絲情緒,「不接受我的提議,現在又出現在我的面前,你這是想演哪齣戲呢?」 

  「我也不想出現在你的面前,是爸……」 

  卓然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廖天磊生冷的鼻腔內蹦出一個嘲諷的音符,「哈。」 

  廖國棟見到兩個兒子見的劍拔弩張,他出言想要調節,「提議?原來天磊你主動見過卓然啦。我就說嘛,畢竟是親兄弟,血濃於水的親情是騙不了人的。」 

  「親情?」廖天磊像是聽到了一個世上最好笑的辭彙,他涼薄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只是他的目光卻越發的森冷了幾分。 

  他轉眸看向廖國棟,一臉疑惑地問,「你覺得我的身邊還有所謂的親情可言嗎?」 

  廖國棟被他的話一噎,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我跟您說過了,來了也只不過是自取其辱,又何必非要在這個人面前再經歷一次呢?」卓然說著就想抽手,從這裡離開。 

  卻聽得廖天磊再度說道,「不要試圖在去尋找過去那些本就不屬於你的回憶,我怕你要不起。」 

  廖天磊說的是什麼,廖國棟可能還聽不明白,可卓然卻是理解得透徹。 

  他知道廖天磊指的是傅冰倩。 

  雖然有些感情早已經註定了,但此刻見到廖天磊,卓然心中的痛,瞬間便轉化成了一股戾氣,他故意出言激廖天磊,「我們天天生活在一起,也難保會再度日久生情。」 

  「是嗎?」廖天磊莞爾一笑,俊雅的五官異常燙眼,問,「看來你的氣魄並沒有被完全消磨掉嘛,只可惜另外一個當事人可不見得有你這麼樂觀的想法吧。」 

  廖天磊終於從他們兩兄弟間的對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來,他在心底里深深地嘆了口氣。 

  哎,兒女情長! 

  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理清楚的結。 

  「天磊,男女感情的事,不是我們今天想要說的重點,今天我跟卓然來是希望能夠把你們兄弟間的誤會說清楚。畢竟當年卓然不清楚其中的關係,才會這麼冒失的做出一些傷害你的事情。現在他也知道自己錯了,所以他不會再做那些事情了。還希望你們兄弟間能夠和平共處。」廖國棟知道廖天磊從來都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說是三分鐘,就一定不會給五分鐘的時間。 

  廖國棟的這段話,廖天磊像是聽進去了,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面無表情。 

  過了一會兒,他出口話語卻是衝擊力十足,「冒失?的確是挺冒失的,居然花了將近六年的時間,精密地計算籌劃,只為了想要整垮您當年留存下來的廖氏。」 

  聞言,廖國棟一滯,他轉眸看向卓然。 

  此時的卓然的臉上閃過一抹痛,到底是在痛什麼呢?廖國棟沒有時間去深究,那麼就把這權當成是對過去的一種懊悔吧。 

  「天磊,卓然也是年少不懂事,而且突然失去母親了,他心裡太過痛苦,想歪了,所以才會走上這麼極端的路的。每個人都會犯錯了,這一次他也是得到教訓了,你就權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就讓一切都過去吧。」廖國棟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說。 

  廖天磊抬起手腕,再度看了眼腕錶上面的時間,「不好意思,三分鐘已經過去了。」 

  他不再做一刻的停留,長腿一抬便往廖氏大樓的內走去,走到一半,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頓住了腳步。 

  就在廖國棟以外他被自己的話說動的時候,廖天磊如低音炮般低沉的聲音夾帶著陰冷再度響起,「既然做錯了就該受著,沒人該為別人的錯誤買單。」 

  就在同一時刻,卓然也甩開了廖國棟的說,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沒想到自己在最後一刻拉下臉來,換來的只不過是廖天磊的宣告跟斥責。 

  卓然並不覺得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比廖天磊差,廖天磊的外表,他有;廖天磊的智慧,他有;廖天磊的能力,他也有;只是缺少了一切運作的足以抵抗廖天磊的資金。 

  不過這些他在未來都會達到的。 

  那麼他廖天磊憑什麼就認定傅冰倩以後,不會再有跟他複合的可能呢? 

  既然曾經喜歡,那在未來就一定還會有再度在一起的可能。 

  廖國棟站在廖氏大樓前的廣場上,左邊看看,右邊瞧瞧,最後無奈地打電話告訴上官婉,這一次談和失敗了。 

  上官婉接到電話的時候,傅冰倩就站在一側,她看到上官婉滿臉希望的接起電話,才說了一會整張臉都耷拉了下來,便知道談判一定是失敗了。 

  看來,她也只好自己再次出馬了。 

  想到這兩次見到樂森的態度,感覺得出他是有意想要幫助自己的。 

  於是,她撥通了樂森的電話。 

  樂森告訴她,「廖總正在高爾夫球場上跟人打球呢,如果想要見廖總的話,您最好去球場看看。」 

  傅冰倩已經站在太陽底下干曬了兩個小時了,雖然春日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但終究就這樣干曬著,傅冰倩還是覺得自己有點口乾舌燥起來。 

  但這些她都要默默地忍下來。 

  因為她要等著那個人在某一個時刻,不經意地回頭,能夠看到她的存在,那樣她就有機會跟他說上幾句話了。 

  已經過去半個多月的時間了,每一次她去警察局,還沒來得及走進辦案大廳,便被人攔了下來,更不要說能夠見上宋諾諾跟蔣飛一眼了。 

  這樣乾耗著時間,對廖天磊來說不會損失什麼,但是她傅冰倩是真的等不起了。 

  這幾天她記得滿嘴都是口腔潰瘍了。 

  陽光垂直地照在傅冰倩的頭頂上,她穿了一身簡單的小洋裝,腳上蹬著一雙平時不怎麼穿的高跟鞋。 

  想著來見他,再說在這麼多人面前,總得要知點禮數,這樣的機會才會更多一些。 

  沒想到這一站會這麼久,小腿上的肌肉已經綳得酸痛起來,連兩條腿都跟著打顫起來了。 

  雖然廖天磊也曾經帶她來打過一次球,但是她真的無法理解這麼多男人追著一個小球,不停的揮杆到底有什麼樣的樂趣。 

  她的眼神一直跟隨著廖天磊手中的那根高爾夫球杆在移動著,忍受著身體上帶來的不適感。 

  她在心裡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讓廖天磊給自己幾分鐘的時間,好好的把宋諾諾跟蔣飛的事情談一談,無論他提出什麼樣的條件,她都會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即使是送上自己的命。 

  而相對於球場上那個熱情高漲的廖天磊來說,此刻的傅冰倩在他的眼裡只是一抹空氣而已。 

  完全對她視而不見。 

  傅冰倩的手捏著衣擺,緊緊地攥在手心,仍然堅持著,不肯退縮。 

  早上廖叔打來電話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任何人她都不能靠了,只能靠她自己了。再說,蔣飛他們關在警察局的時效也快要到了,再不拿出個辦法救他們出來,只怕到時候上了法庭,宣判下來,想要再救他們就更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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