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用一朵花謝的時間,忘記你
剛出差的時候,廖天磊對傅冰倩說,「可能要出差幾天,兩天或者三天。」
傅冰倩看著他點了點頭,「嗯。」神情淡然。
多麼可怕,才短短數月,她已經開始習慣有他的日子了。即使她努力地在告訴自己,需要開始去適應沒有他的日子了。
但是,她卻每天在睡覺前,心裡會不自覺地在想他今天應該回來了吧。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第一個躍入腦海的還是他已經離開一個星期了。
即使相隔數百公里,他們之間就像是牽連著一根無形的先,這些正絲絲縷縷地緊捆著她的思緒,她沒有停止一刻不去想他。
罷了,再放任自己幾天吧。
在遇到他以後,她好像總是在一天天放任自己,放任自己的淪陷,放任自己的不夠堅強。
從離開的第一天,廖天磊有往傅冰倩的手機里打過一通電話,已經有八天零十二個小時沒有給她打電話了。傅冰倩盯著一直巋然不動的手機,將飯菜一口一口地送入嘴裡,味同嚼蠟,食不知味。
但是這飯是要吃的,無關乎餓、無關乎此時的胃口,只是因為身體運行需要足夠的營養。
鈴鈴鈴~~~~
手機像是聽到了她的感應,在諾達靜謐的空間里響動著悅耳的鈴聲,傅冰倩欣喜地抬眸看了一眼手機來電顯示,是王琳。
她拿了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在嘴裡的飯攪碎后咽下肚子,這手機的鈴聲也顯出了主人的極大耐性,直到鈴聲快要斷掉的最後一秒,傅冰倩這才從桌子上拿起手機。
「嗯。」失去了想繼續進餐的胃口,將飯菜往桌子的中間推了推,從餐桌邊轉了起來,轉到陽台上。
「傅總,模特隊人數充盈,您什麼時候親自過來看看?看看氣質更您的這場秀是否相符。」自從出了穆歡的事件,應該是對自己的同情吧,王琳好像在秀這件事情上,變得更加配合了。
現在,傅冰倩把所有的事情都開始轉交給王琳來做,叫她只管放手去做,無需向她事事報備了。而王琳倒是不這麼做了,反而是一天好幾通電話,事無巨細,一一打電話給她,時不時向她請示。
「這件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最近沒時間過去。」
「或者我給您傳模特的資料?」王琳不死心,又想一計。
「不用了,這點小事,我相信以王秘書的能力不是什麼難事。」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很艱難地再度開了口,「這件事情我不想再插手了,王秘書,我想將它全權交給你去辦。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請不要將它改得面目全非,因為這個秀里有很多我跟他共同的構思。」
他,他到底指的是誰,王琳心知肚明。
她有些為難地對著電話叫了聲,「夫人。」直到這個稱呼脫口而出,她愛直到自己用得有些不恰當了。
以前,哦,或者說現在,或者未來,就算是一生也不為過。
她真的想跟傅冰倩一爭高下,但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傅冰倩,就像是把一盆自己不喜歡的菜,推到了她的面前,告訴她這是我吃剩下不要了的,你拿去吃吧。
這是對她的侮辱,更是對廖天磊的一種羞辱,一種藐視。
她不能接受,「傅總,這件事情是您開始的,還是您來結尾吧。」
「王琳,這個結果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或者說是,你現在的心已經另有所屬?」
「夫人,瞧您說的,我的心可不是方向盤,不是想改變方向就能改變方向的。」看來,前幾日的新聞已經觸怒了這位,一向自恃甚高的秘書。如果不是真的怒了,恐怕她是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因為她覺得隨便惱怒,只會降低一個人的素養。
人在特別在意一個方面的時候,就會對另外一個方面關注度降低。
就像,此時的王秘書很是注重自己的素養,卻忽略了她已經將自己的所有嫉妒心,全都呈現到了傅冰倩的面前。
而嫉妒心可無關乎素養,她是人的一個弱點,可以任人踩之踏之的弱點。
但是,傅冰倩不準備再這麼做,在過去她曾經利用了王琳的這個弱點,達到了自己的某種佔有慾。然而,事實證明。
原來愛而不得並不是最痛苦的事情,她發現愛而不能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王秘書說的好,心當然不是方向盤,不能隨意轉換方向。所以有心之人最怕無心之士,你覺得我做這麼多,還會去在乎一個小小的秀嗎?剛才我只是給了你一個建議,如果能夠保留一些重要的元素,當然也會讓人看到你的用心,如果不能保留,當然我也不會有意見,因為我本就不在乎。」
「傅總。」今天的王琳似乎失去了以前的冷靜,對傅冰倩的稱呼一直在傅總跟夫人之間游移不定。這在一定程度上,又何嘗不是在隱隱透露著她心裡的矛盾呢。
「好了,有些話我只能說到這裡,尺度的拿捏要靠你自己把握。」如果要說在白萍跟王琳中選擇一個後補人選的話,傅冰倩當然會將天平毫不猶豫地傾向王琳,至少她不如白萍那般陰險狠辣,而這個性格恰恰是廖天磊所不喜的。
這通電話到底是誰先掛斷的,傅冰倩已經不記得了,她只知道自己此刻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想念某人。
那種想念挑動著她的神經,彷彿能在下一秒就能將人逼瘋。
傅冰倩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所以一切在進行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是毫無意識的,好像那雙手已經不受她大腦的控制,就像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在手機里輸入了一串手機號碼,按下了撥通鍵。
這串數字在這八天零十三個小時的時間,故意已經在心裡被撥動了不下數千次,所以就算是蒙上她的雙眼,也可以清楚無誤地按下每一個數字按鈕。
她的號碼在廖天磊手機屏幕上不斷地閃動的時候,廖天磊正在公司內開一個會議。說是會議,可能在性質上要稍作定義,如說是一個高層培訓會可能來得更為貼切一些。
廖天磊的雷厲果決,從來沒有人敢提出質疑。
早晨才說要換掉的老員工,就絕對不能拖延過下午。當那些老員工還在為莫名其妙被開除而垂頭喪氣,心有不滿的時候。同時,那些被挖角過來的社會精英,也開始慢慢地充斥著今天的會議室。真的新嗎?
也不盡然,這些人至少在媒體領域上一個個都是精英,既是精英,當然就是已經打響了一定知名度的。
當然,一個公司能否健康蓬勃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公司里員工的忠誠度是否夠高。
即使這般匆忙拉攏過來的精英,廖天磊也不會懷疑他們的忠誠度,主要的是他說的那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最主要的是,廖氏帝國在短短的五年間可以發展的這麼好,這麼順利,這麼穩健,也是有其魅力所在的。
不過這些人,廖天磊的眼中,他們就是新人,所以公司的一些規章制度,企業文化,以及他的行事手法,這些都是要給這些新人好好地提一提的。
這樣一件乏善可陳,甚至可以用繁瑣無味來形容的新人培訓大會。隨便找分公司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完全勝任,可就在那日廖天磊跟樂森拜訪完市政領導的時候,廖天磊卻跟樂森提出,「在行程上加一條新人培訓,還有這邊的一個準備上線的新項目,我要親自參與。還有……」
那一個晚上,廖天磊好像一個鬧工作荒的工作狂,想將公司內的一切事務都包攬過來似得。
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廖天磊突然的轉變,廖天磊不說,樂森也大概能夠猜到幾分。他沒有忘記廖天磊白天發的一通邪火,但是,此刻,他是斷不敢再去隨意揣度老闆的心思了。
「好。」他不停地點著頭,將廖天磊交代的工作一一記錄下來。此時的他,似乎也就只有點頭答應的份了。
樂森很悲催的發現,老闆的強烈要求下,本來計劃好兩三天完成的事情,硬是被他拉長到了**天,而且大有準備一直在這裡幹下去的打算。
更悲催的是,他居然還要去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就是給這些新員工做最基本的培訓。
會議室內正在播放投影機,圖片間在相互轉換時,形成了燈光的明明滅滅,將每一個人的臉都勾勒得如夢如幻,讓人看不真切。唯獨一直坐在左側位置的廖天磊,無論燈光如何變化,還是掩蓋不掉他冰冷寒邪的氣場。
是的,他這幾天的冷氣場,都快要將圍繞他身旁方圓一公里的人,凍成冰塊兒了。
傅冰倩這幾個在他的手機屏幕上跳躍的時候,那瞬間亮起的光亮不自覺吸引了樂森的視線,他在廖天磊那雙本就寡淡涼薄的琉璃雙眸中看到,有那麼一瞬間的回暖。
是的,只是那麼一瞬間,接著很快便又回歸了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