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背叛我,你辦不到
也許愛情里本就沒有卑微者跟勝利者,就如傅冰倩曾經說過的,只有願與不願。
如果覺得這段情是你想要的,那麼就付出,付出了就不要去想是否值得,不要去計較得失與否。那樣你才能真正的在一段感情里得到快樂與幸福。
傅冰倩在感情中的幸福體驗感,是穆歡所嫉妒的,而穆歡恰恰是最講求付出便要有回報的人。
尤其在聽到傅冰倩說的那一句,「他把那家咖啡吧盤下來,成就了我的懷舊情懷。」的時候,穆歡只覺得仿若從天上下了一場羊毛針的雨,密密麻麻的全扎在了她的身上,那麼密,甚至連血液都沒有了想要逃竄的出口。
這種彷彿將心掏出來放在油鍋里煎炸的感覺,穆歡從未經歷過。有過這一次經歷已經足夠,她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的。
等待,此刻對她來說,準定是更難忍耐的煎熬。
「啊~~~~」
儀態盡失,塗著丹寇的長指突然插進髮絲,用力地揉搓,拉扯著,像是要將心裡的那股怒氣發泄出來。
可是心底里迅猛滋生瘋長的嫉妒和怒氣,像是這髮絲一樣,正在將她的思緒纏繞,令她心亂如麻。不能再等下去了,這想法才閃過她的腦海,她已經一把抓起辦公桌上面的包,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優雅,略顯紊亂的髮絲,正在似是泄露她此刻心情的焦慮,猛地拉開辦公室的門,沖了出去。
正巧有同事從她身邊經過,像是被她的戾氣震懾,叫了聲,「穆歡。」后,站在原地久久。
這些註定是引不起此時穆歡的注意的,她此時就像是個情感的瘋子,一路衝到了樓下,衝出了廖氏的大門,陽光像個個公平的使著,對每一個人都是這般眷顧,猛然間,令穆歡睜不開眼,也像是晃了她的心智,獃獃地站在原地,居然不知道何去何從。
多麼可笑,跟卓然交往了整整六年的時間,居然在這一刻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是少之又少。
路上的行人很多,每一個經過的人都會下意識轉頭去看她,讓她感覺此刻的自己就是一個傻瓜。她決定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站在原地了,茫然間選擇了一個方向,可剛走了幾步,又折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可這個方向又才走了幾步,便有換了個方向。
她,一個從小生活在黑幫里,受盡蔑視與欺壓也堅定信念,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的人,在這一刻居然像只無頭蒼蠅一般,在廖氏的大門前,在萬人穿梭的街頭,迷失了方向。
「穆小姐,您是不是要回家啊?」是那個她一直直進直出,從來選擇忽略,而他永遠對她敬禮保持微笑的保安,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在她人生感到最迷茫的時候,選擇了出言指引她的方向。
「啊~~對,回家,回家。」穆歡在恍惚中回神,轉眸看著保安好一會兒,笑笑,似是喃喃自語般地嘟囔著。
對,回家,那個有她有卓然的家,她沒有再做一刻的遲疑,白皙纖細如蔥白的手指探進包內,好半響摸出了車鑰匙,在保安的面前揚了揚,再次道了一聲,「回家。」
為了卓然,她已經很久沒有去那間半山腰的別墅了,而她這麼做的理由,竟也是怕傅冰倩會發現她跟卓然的關係,而破壞了他的報仇計劃。但是從今天開始她不會了,她要堂堂正正地以女主人的身份住進那裡,而且還要光明正大地挽著他的手,曝光於人前。
像是在為自己加油鼓勁,穆歡更用力地握緊方向盤,手指關節上居然呈現出了比白更為恐怖的森白,一雙清澈瑩亮的水眸死死地瞪視著前方,讓人看不出認真,倒像極了一種仇視,「背叛我?你做不到。」那聲音空曠而幽遠,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音,帶著絲絲的陰冷,讓人聽了只覺得毛骨悚然。
穆歡就是以這種狀態進入別墅的,傭人間了也只敢垂頭低聲的喚了聲,「穆小姐。」后,默默地退開了幾步。
「站住。」穆歡就像是個炸藥筒,只要見到一點火星子,就能讓他馬上爆炸。風火的腳步像是踩了剎車,驀地頓住。
猝然轉身,又朝著剛才跟她打招呼的傭人靠近,一步步的,很快也是很慢,快的是她的腳步,慢的是那些傭人感覺煎熬的時間,傭人不明白她突然的爆喝,站在原地,凝著她那雙正一點點往外透射著寒煙的眸,瑟縮著身子,喏喏地喚了句,「穆……穆小姐,有事?」
她像是沒有看到那個傭人眼裡充滿著懼意,在靠近傭人的時候,驟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張開嘴巴說話的時候,語速很慢,但卻是一字一頓地,像是要加深那個傭人的記憶,「記住,以後在這裡沒有小姐,只有太太。」
傭人有些糊塗了,她瞪大著眼睛,呆傻地看著穆歡,心生疑惑,也是在不久前,在她家先生回來的時候,是眼前的這位穆小姐,千叮嚀萬囑咐,見到她不能叫太太,要記得叫穆小姐。
然而,此時……
不過,傭人仍是很順從地點了點頭,頂著下頜傳來的痛意,配合得叫了聲,「太太。」
「嗯。」穆歡很滿意,剛才陰鷲般的眸終於找到了一絲人間的色彩,「去吧,告訴其他人,以後對我的稱呼要改改了,得叫太太。」
像是得了特赦令,傭人點了點頭,腳下抹油地跑開了。
「這不是個好稱呼。」身後一道清冷的男聲響起,穆歡回眸,只見卓然穿著一身家居服,手上拿著一把摘花的小鏟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只是那雙眸似乎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溫度。
「怎麼會呢?這個稱呼不是你一直給我留著的嗎?今日我只是想將它用起來而已。」穆歡笑得嫵媚,仿若那傲然枝頭的海棠花,正在經受微風的洗禮,於是,便開始隨著風微微的輕顫起來了。風,沒有讓她凋零,反而是將她的芬芳絲絲縷縷地傳遞了出來。
他們相距的距離很近,穆歡卻用了將近兩分鐘的時間,才站到了卓然的面前,她用這兩分鐘的時間,就這樣緊緊地凝著卓然的臉上,試圖想透過他的臉窺探到他的內心,「然,你是不是曾經對我下了蠱毒,所以才會這般容易地收復了我的一片真心。」
纖細的手撫上卓然的胸膛,極致魅惑地一步步往上,最後如藤蔓般纏上卓然的脖頸,漂亮的雙眸里蕩漾著無限風情,對上卓然平淡如水的眸后,又收了回來。
宛若鋼琴家的手,劃過鋼琴平滑的鍵面,移步到卓然的身後,兩隻雪白的藕臂宛若水蛇般纏上了他的精健的腰肢,「你的心裡一直只裝我一個人的對不對?」她將臉貼在他的後背,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感覺著他原來離自己還這麼近,只要此刻他跟她說一個是字,那麼她便什麼都不計較了。
「當你轟著油門,衝進別墅的時候,我以為答案已經在你的心裡了。」卓然並不為所動,也沒有將穆歡推離身邊,聲音輕淺,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然,你的回答太複雜了,我怎麼聽不懂啊?能不能說得簡單一些啊?」穆歡的心驀地沉入冰底,可她仍像是抓住了沉浮於湖面的浮木,想要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
「好,我滿足你。」卓然抬起手覆上穆歡的手背,用力一扯,拽得穆歡的手生疼,甚至有幾個指甲已經開始出現了斷裂的跡象。
卓然悠然轉身,直直地看著穆歡,那雙湛黑深沉的眸里正在往外一絲一縷地泛著清寒,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邪冷之氣,「大家都是明白人,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不愛你,我愛的那個人是傅冰倩。想必你也已經知道我為了能夠留住她,所做的傻事又何止一件兩件呢。可笑吧,我們都是被愛嫌棄的人。」
「不是的,我們是相愛的。你看,我們有隻屬於倆人的秘密,我們有共同努力的目標,而且我們一直在同心協力地努力朝著目標前進。最近的海城計劃,還有現在的明城計劃,只要我們一起加把勁,很快就能夠成功了,到時候我們回法國,接手父親的生意,再也不回來了,那不是我們一直規劃的未來嗎?不是我們早就說好的嗎?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在半路變卦呢?」
穆歡真的感覺到痛了,不是來自**上的,而是那顆心,此刻就像是有十輛重型大卡車從上面碾壓過一般,她捂著胸口,在卓然的面前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好痛,真的好痛。原來痛的極致不是大哭,而是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了。
「我已經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會儘快從這裡搬出去的。」沒有安撫,就那麼傲然地立在陽光下,欣長的身影被陽光拉得很長很長,彷彿離穆歡越來越遠了。
「你覺得我會這麼輕易地就放你走嘛?」穆歡也沒有抬頭,只是盯著那道聲音,聲音越發的顯得森冷。<